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他倆剛想午休。
我立馬把他們叫起來。
「誦經時間，到！」
說完，往他們兩個手中各塞了一本佛經。
「阿彌陀佛，小施主們，你們該開始修行了。」
他們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是我們又有什麼錯呢，我和陳晨隻是一個為了孩子的夢想不得不放手的母親罷了。
我和陳晨笑得發邪。
晚上，兩個苦命人又抄佛經到凌晨。
6
他們兩個生不如死，可我和陳晨就不一樣了。
我們在男模會所瀟灑。
孩子這麼辛苦，苦在他們身，痛在我們心，我們隻好犒勞犒勞自己啦。
……
還沒堅持一個月，孩子們的眼裡已經看不見光了。
舒顏放下佛經，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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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想我還是適合做個俗人，我還是太愛錢了。媽，我錯了！」
我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擠出了幾滴眼淚，握著舒顏的手，深情凝望。țúₗ
「媽知道，你是放不下媽！你不用管媽，媽不能耽誤你啊！」
「啥也別說了，閨女。媽已經給你找好尼姑庵了。按理說得本科才行，你這學歷不夠。」
「不過誰讓你是我的女兒呢，媽就算砸鍋賣鐵也要給你送進去！」
「閨女，想要的一定要靠自己去爭取啊！」
舒顏傻了，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媽，你別發癲了，我這就把書讀爛！」
說完，沒等我說話，仿佛八百米衝刺一樣奔向臥室。
我笑了，小樣兒，你跟姐比還是太嫩了。
旁邊的陳氏母子目瞪口呆。
尤其是陳錦州張著大嘴，看上去人還在這，實際上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陳晨轉頭看向我，向我豎了豎大拇指。
「還得是你！」
……
經過這次，舒顏果真悟了，學習更加用功了。
雖然沒有悟得徹底，但還是順順當當的考上了名牌大學。
……
「叮咚，劇情開始，男主已上線！」
呦呵，我頓時來了興趣，看著系統轉播的畫面。
男主沈南洲一落地，就滿懷期待地準備救贖原本的破碎小白花舒顏。
沈南洲笑得肆意。
「看我怎麼大顯身手，拿下女主，就能獲得一千萬的獎勵了，還能抱得美人歸嘿嘿嘿。」
按照ţú₆劇情，現在的女主因為惡毒後媽不給交學費，正在餐館苦苦刷盤子呢。
女主因為長相貌美，還時不時地受餐館的廚師們騷擾。
男主就是在這個時候英雄救美，獲得女主芳心的。
沈南洲跟著系統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餐館。
彼時，廚師正色眯眯地看著面前的刷盤子的人，還把手搭在了那人的身上。
站在沈南洲的位置，他隻看到了廚師不懷好意的笑，由於廚師的體積太大，完完全全地擋住了那人。
沈南洲正了正神色，厲聲喝道。
「你在幹什麼，快把你的髒手拿開！」
說完一個橫踢，踢在了廚師的下檔部。
廚師疼得哇哇直叫。
系統「宿主好帥啊！站在女主的角度，你一定要迷死她了。」
沈南洲扶額一笑，看著面前的人。
「別怕，我來保護你……」
此時，一個滿嘴絡腮胡的彪形大漢，滿臉不解地看著沈南洲。
「你 TM 誰啊？」
沈南洲傻了。
「舒……舒顏呢？」
彪形大漢看著他，一副探究的模樣。
「你嘰嘰歪歪說什麼呢？」
「我告訴你啊！即使你看上了我，我也不會從了你的！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是我有男朋友了！你踹我男朋友幹什麼ŧṻₘ？」
此話一出，沈南洲徹底傻了，CPU 都要幹燒了。
「大哥們，你說的是中國話嗎？我怎麼聽不懂啊！」
……
沈南洲走在路上，百思不得其解，顯然已經被剛才的盛況雷得外焦裡嫩。
沈南洲傻了，質問系統。
「你 TM 給我幹哪來了，你不是說女主正等著被救贖嗎？」
「這特麼連女主都找不到。我救贖個雞毛啊！」
系統也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宿主稍安勿躁！這也不應該……啊。」
就在這時，商場的大屏上顯示：
【舒顏女士，今年傑出的女性青年企業家之一。妥妥的大女主人生！有請舒女士為我們傳授經驗。】
「說句實在話，我們女人就該靠自己，小男人公公爹爹的，就該在家相妻教女！」
面容姣好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說著。
大屏滾動播放，沈南洲的表情一寸一寸地龜裂，目瞪口呆。
「系統，這 TM 是柔弱小白花？你確定她需要被救贖！」
系統現在徹底死機了。
我在沙發上，看著系統轉播的畫面，笑得發癲。
7
沈南洲並沒有輕言放棄，一直在公司周圍徘徊，等著偶遇舒顏。
可是他一個屌絲，怎麼能每次都偶遇到女總裁呢。
唯一一次偶遇到，還是他在公司外鬼鬼祟祟的。
舒顏看見了，直接讓保安轟了出去。
目測二人相隔了一百多米。
沈南洲連舒顏身邊都進不了，更別說什麼救贖了。
可我沒想到沈南洲居然這麼有種，什麼辦法他都能想到。
他居然水靈靈地混進了公司面試。
本著偶像劇的套路。
沈南洲故意缺席面試，想讓舒顏對他有印象。
接著在舒顏上樓的時候，特意擋住了電梯，掏出了他的方案。
「舒總，我知道我缺席了面試，是我不對，但是還請您給我五分鍾讓我為您講解一下這個方案。」
見舒顏目光正看著他。
沈南洲心裡笑得開花。
系統「宿主，還是你有辦法，這樣一來您的認真負責的人設就立住了。還能讓女主對您印象深刻呢。」
沈南洲對這套彩虹屁很是受用。
「那當然了，我有我自己的計劃！」
舒顏淡淡掃了他一眼，掏出手機。
「爸，公司裡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了，當我這公司是智障收容所嗎？」
「別公公爹爹的了，趕緊來人給我拖走！」
沈南洲死也想不到劇情是這樣發展的。
看著保安一步一步地逼近，他慌了。
被保安架著走的沈南洲，臨走還不忘對舒顏深情告白。
「舒顏，我喜歡你，我可以追求你嗎？」
舒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舒顏：「你有錢嗎？」
沈南州「我有一顆真摯的心。」
舒顏「你有權嗎？」
沈南洲「現在還沒有，但是我倆在一起後，我會料理家業的。」
舒顏笑了。
「你要料理的該不會是我的家業嗎？」
「爸了個根的，你個三無產品，別老想榜上富婆了。還是當男人好啊！就會出賣身體。」
「誰知道你是幾手根了啊！我看著都嫌髒。」
聽了這話，沈南洲目瞪口呆。
自此之後，沈南洲就老實了，不再頻繁地出現在舒顏旁邊了。
……
8
半年後。
男模會所中，燈紅酒綠。
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坐在沙發上，面前的小奶狗遞給她葡萄。
包廂被人輕輕推開，為首的那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顏姐，這都是這幾天比較好的貨色了，您看看哪個合您眼緣。」
舒顏抬了抬頭，隨手一指。
「就他吧，長得怪有趣的。」
沈南洲笑了，果然男主光環就是對女主有致命的吸引力。
舒顏漫不經心地看著他。
「來，給我們幾個跳支舞吧。」
沈南洲愣了，面露不堪。
身旁的男人們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他，個個不懷好意。
舒顏噗嗤一聲笑了，從包裡拿出了一沓鈔票。
「跳舞，跳完了給你，怎麼樣？」
沈南洲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那樣，震驚地看著舒顏。
「舒顏，你有必要這麼羞辱我嗎？」
舒顏笑了。
「喲，你都來這了，裝什麼貞潔烈男啊，性子還是這麼爆？管事的沒調教過你嗎？」
見到鈔票，沈南洲周圍的男人們都躍躍欲試。
有點還不忘挖苦沈南洲。
「舒大小姐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對啊對啊，自己不行，別砸了我們的招牌哦。」
舒顏笑著，順勢接過了身旁小奶狗弟弟遞過來的酒杯。
沈南洲面對眾人的圍攻，臉上逐漸漲紅，看著舒顏，終於破防了。
「舒顏，像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老子才不稀罕呢，老子看上你才是你的榮幸。」
「等我把你攻略成功了，老子讓你給我當牛做馬！還有啊，你這樣是在玩欲擒故縱嗎？」
舒顏站起身來，反手給沈南洲來了個過肩摔，一個擒拿使沈南洲跪在地上。
接著，緩緩地將紅酒淋在了沈南洲的頭上。
「這樣擒嗎？弱雞。」
沈南洲正欲反抗，身後的幾個彪形大漢立刻衝上前來，將他死死按住。
舒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笑得肆意。
「沒喝過這麼貴的紅酒吧，賞你了。」
「還有剛才你說，我水性楊花？那你袒喉露結的，又是什麼好東西呢。」
「說句實在話，我一個大女人，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我們女子娘，大妻子！做事敢做敢當，我有什麼錯啊！我隻是想給每個流離失所的小男人一個家罷了。」
「比起你那純真的愛情，我更喜歡靠在男人的腹肌上，聽他們蓬勃的心跳。」
「還有啊，大哥們，外邊毒雞湯看多了吧！你這種沒腹肌的都敢應聘男模來了，真是火性楊花，你這身材，我都懶得多看你一眼，沒事健健身吧！」
沈南洲傻了，長著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南洲身旁的男人撇了沈南洲一眼。
「我一個男的，我也覺得舒大小姐說的很對啊，跟男的玩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們隻會勾心鬥角。」
「我從小性子就比較直，他們都不太喜歡我，還是喜歡跟女孩子玩，而且本身男人就應該正視自己，不要被各種熱血番洗腦，安安分分相妻教女才是男人這一輩子的正途。」
「別看網上的毒雞湯了，能當飯吃嗎？」
聽了這話，沈南洲的眼神空洞，看上去人還在這，實際上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嘴裡還在不停念叨著。
「這個世界都癲了，系統，我要回家！」
從那以後，沈南洲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任務也是完不成了。
系統隻好把他傳送了回去。
9
我坐在舒顏公司樓下的餐廳中，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
系統：「宿主，由於原男主自動放棄攻略任務，結局已達成！」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完成通關任務！」
「五千萬已到賬，請問宿主，要把你傳送到現實世界嗎？」
我斂了斂神色。
「系統，其實……舒顏真的是我的女兒吧？」
我雖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是難以掩蓋的肯定。
系統的電子音斷斷續續的。
「宿主……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頓了頓。
在我穿越來的第二年，我偶然間見到了舒顏父母的合影。
那合影我越看越熟悉，心裡仿佛像針扎過那般酸澀。
好多記憶要衝破我的腦海。這些年我也斷斷續續地想起來了某些片段。
我上一段任務的失敗，就是為了舒顏。
舒顏成為破碎小白花的關鍵，就是在童年時期的一場車禍。
車禍使舒顏雙腿癱瘓，而作為舒顏母親的我是在她車禍兩年後去世的，過了一年舒顏的爸爸娶了後媽。
三重打擊下，讓本就敏感的舒顏更加自卑了，是她後來缺愛的重要導火索。
雖然我是一個時刻任務者，但是我也是舒顏的媽媽啊！我是媽媽啊！
我看著舒顏在我懷中一點一點地長大，看著她從蹣跚學步到蹦蹦跳跳地向我跑來。
看著她甜甜地叫我媽媽，看著她在母親節笨手笨腳地畫著節日賀卡。
我怎麼能看著她因為這該死的劇情，而走向那個毀滅的結局呢。
我怎麼能看著我這麼鮮妍的女兒，變成一個一顆心系在男人身上的可憐女人呢。
那場車禍，我用我的身體擋在了舒顏的面前，沒有讓她受到傷害。
我用我的生命，使舒顏避免了這段劇情。
名字是世間最短的咒，名字是世間最重的羈絆。
我賦予了舒顏的名字，是希望我的女兒一直舒心開顏。
臨死之前我看著舒顏通紅的眼眶，一顆顆滾燙的淚珠落在我的臉上。
顏顏，別哭了啊，你哭得媽媽的心都要碎了。
我的顏顏，我的寶貝，以後的路要自己走了啊！
媽媽希望你永遠自由快樂啊！
我用盡我最後的力氣撫摸上了舒顏的臉頰。
「你要記得……媽媽永遠愛你。」
後面的話，我還沒來得及說，便被強制脫了那副身軀。
其實我想說，我的顏顏並不是沒有愛，你永遠有媽媽那樣蓬勃，都要溢出來的愛啊！
不知何時，我已經淚流滿面了。
「系統，我想留在這, 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 宿主。」
「媽媽！」
我抬頭一看，陽光照耀在舒顏身上，她笑著衝我比心。
我破涕為笑。
9
我是舒顏。
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媽媽, 父親隔了一年就娶了個後媽。
切，男的果然都靠不住。
後來父親出車禍去世了，我隻能和那個女人相依為命, 她起初對我並不上心。
可那又怎樣呢, 我又不缺愛, 我永遠記得媽媽對我說過的話。
「你要記得，媽媽永遠愛你。」
我一直都記得的, 我曾經擁有過那樣毫無保留的蓬勃的愛意。
我不是一個沒人愛的小孩，媽媽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我要把自己養得好好的, 等著媽媽回來。
一年級的時候，後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開始對我噓寒問暖。
起初我以為她是裝的。
所以，在她問我如果有男人說要救贖我的時候，讓我不許出門, 問我怎麼想？
我撒了謊，我說那他一定非常愛我, 都不舍得我出去工作。
我看見她平靜Ťűₙ的眼底閃過慌張與焦急。
她蹲下來, 與我平視。
「錯！顏顏，愛不是牢籠，愛是讓你有更自由的底氣！他如果愛你，更希望你閃閃發光！」
「媽媽很愛你, 媽媽希望你永遠自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最好永遠不要考慮別人，你自己快樂就好！」
她好像真的是為了我好。
她的話和我媽媽的話那麼相像。我仿佛看見了媽媽。
我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
後來，她一步一步地進入到我的生活中，我開始是抗拒的。
可她真的太像媽媽了。
我一遍一遍地看著媽媽的照片, 生怕自己忘了她。
有一天，她țū́⁷發現了我的照片。我以為她會生氣。
可她眼眶通紅, 像是極力忍住不哭, 可聲音還是忍不住地哽咽。
我不知為何，心裡卻是酸澀的。
她將我攬進懷裡, 滾燙的淚珠落在我的脖頸處。
「顏顏, 你不要怕忘記了你媽媽。」
「我不是來取代你媽媽的, 你現在有兩個媽媽來愛你了。」
我的鼻頭一酸，眼淚猝不及防地流了下來, 我的小心思就這麼袒露在她面前。
我自私地貪戀這一刻的溫暖, 此刻她的懷抱與媽媽的懷抱重合。
太像了，和媽媽太像了。
我有一剎那不切實際的思緒閃過，有沒有可能她就是我媽媽？
……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我也習慣了有她在的生活。
媽媽的忌日, 我和她去看望媽媽。
她給媽媽買了一束山茶花。
那是媽媽最喜歡的花。
我看著她, 問出了我心中埋藏已久的疑問。
「你……知道山茶花的花語嗎？」
她捧著花，笑著看向我，面前的她與記憶中的媽媽重合。
「我想, 山茶花的花語應該是理想的愛。」
微風吹拂著柳樹沙沙作響，此刻我眼中的她笑靨如花。
「你要記得，媽媽永遠愛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