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與宋淮川私下幽會被人撞破。
宋淮川為了維護小姐的清白，娶了身為丫鬟的我為妻。
京中人人豔羨我區區家奴，得了宋御史青睞。
卻不知成親三載我無微不至，他隻道我身份卑微厭棄萬分。
和離當日我被山匪擄走，他才終於想起要找回我這個妻子。
可惜，山匪會洗衣做飯、還會按摩暖床……
1
拿到和離書那日，望著這座困了我三年的四方宅院，難得松了口氣。
「可要回林府？」
宋淮川皺著眉頭，臉色陰沉得嚇人。
仿佛從我嘴裡若說出個是字，就能立即捏斷我的脖頸。
「不了。」
我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與他做了三年的夫妻，他對小姐的心意我心知肚明。
回林府隻會惹林初晴不開心，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六歲那年父親為了二兩銀子將我賣進尚書府，管家瞧著我乖巧懂事便被指派去伺候小姐。
Advertisement
可是在貴人身邊伺候哪裡會容易呢？
每天兢兢業業，唯恐出了差錯讓主子不高興。
林初晴才情雙絕，是京中男子爭相追捧的對象。
她從來不拒絕男子的示好，也不主動逢迎。
隻有我清楚她並沒有表現上那般風光霽月。
她在待價而沽。
雖然心儀新起之秀的宋御史，可惜宋淮川根基薄弱，手中權勢不多，與她、與尚書府益處不大。
那日宮中設賞花宴，小姐與宋淮川私下相見，被人好巧不巧撞個正著。
事情鬧到皇後娘娘跟前，眼看著要難以收場。
宋淮川不想小姐名聲受損，當即下跪言明他對林小姐身邊的侍女阿寧一見鍾情，與林小姐不過偶遇探聽些消息，並懇求皇後娘娘賜婚。
我一時被推到風口浪尖，隻能木然地領旨謝恩。
無論如何，小姐的名聲總算保住了。
而我從小小的侍女一躍成了御史夫人。
成親那日，小姐牽著我的手：「阿寧，我待你如姐妹。
「你替我守著宋淮川，莫讓他被其他女人勾引了去。」
宋淮川對她情真意切，哪裡需要我的看守。
洞房花燭夜，宋淮川借酒消愁，醉醺醺抱著我口中盡是小姐的名字。
我靜靜看著喜案上的紅燭燃燒殆盡，直至窗外漆黑的夜色逐漸變亮。
宋淮川那樣優異的男子，他的熱切、深情，我守在小姐身邊看得真切，如何不動心。
第二日他從慌亂中驚醒，茫然無措地一把將我推開。
我猝不及防跌倒在地，胸膛火辣辣的疼。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俯身來扶我：「阿寧，娶你進門實屬迫不得已，所以……所以請你原諒。
「我心中隻有初晴，等事情過去你我和離，我定會好好補償你……」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緩慢爬起來，低垂眼簾，撿拾散落在地的喜服穿戴整齊。
婚後的生活平淡乏味，我恪守本分，從不逾矩。
小姐對外聲稱與我情同姐妹，時常約我同遊。
不過是我遠遠地退到角落，看著她與宋淮川卿卿我我罷了。
下人看看我的目光越發鄙夷，甚至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我早已習慣。
如果不曾動心，又怎麼會甘願承受這種恥辱。
我問過小姐，既然心儀宋淮川，為何不直接嫁給他？
小姐笑得花枝亂顫：「阿寧，情愛這種東西你不懂。
「比起權利，情愛又算得上什麼。」
是啊，我不懂。
三年時光說短不短，朝中局勢變化莫測，宋淮川的仕途起起落落，林初晴對他的態度也忽遠忽近。
可他甘之如飴，越發痴迷。
2
我竭力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鞋襪、香囊、雨傘、扇套、披風……
凡是宋淮川用得著的，都悉心準備，絕不敢馬虎半點兒。
我以為，隻要足夠用心，宋淮川遲早會發現我的好。
可惜，宋淮川從來沒愛過我，更別提憐惜。
那日醉酒，他在我身上肆意馳騁，口中呢喃的卻是初晴的名字。
第二日醒來，他看我的眼神充滿厭惡與憎恨。
「謝寧，你知道我最討厭手段下作的女人。
「初晴視你為姐妹，你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拖著酸痛的身軀張張嘴，想解釋什麼，卻始終無法開口。
宋淮川命人端來一碗漆黑濃稠的湯藥，逼著我咽下。
「你這樣的女人如何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兒！」
我這樣的女人？
出身卑微？性情懦弱？還是妄圖一步登天？
況且宋淮川酒量不差，他若不想沒人能左右他的行為。
不過是借著醉意趁機發泄，醒來又不想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將所有責任歸咎於我身上罷了。
明明是他先招惹了我，又是他毀掉我的一切。
如今，反倒是我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苦澀的湯藥喝完，我的腹部絞痛難忍。
我蜷縮在床榻上拼命掙扎，想要逃脫痛苦。
我對他的所有希冀，似乎全都碎裂殆盡。
許是我的表情太過悽慘，宋淮川眉頭微蹙：
「你若安分守己，我不會虧待你。若是再敢耍什麼花樣，休怪我不念舊情！」
我執拗地別過頭不去看他。
此後的日子，我依舊是宋御史盡職盡責的夫人。
隻是少了在他面前的刻意討好，能避則避。
便是遇見了也不過是禮貌疏離，就連交談也變得寥寥無幾。
林初晴被指婚給二皇子江煜的消息傳來，壓在我心上的巨石陡然落地。
我拿著和離書找上宋淮川，他神色恹恹，一臉的頹然。
二皇子江煜文韜武略，頗具仁義賢德之風，素來受百官擁戴，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便是傻子，也該知道要如何抉擇。
「你要回林府？我……派人送你回去。
「御史大人是想派人送我回府，還是不想小姐見到我生氣要在半路解決掉我。」
我少有的刻薄，那裡不是我的家，宋府也不是。
宋淮川面色難看之極，渾身彌漫著陰冷的戾氣，幾乎將人給凍結住。
「謝寧，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下作？
「你無依無靠，還能去哪裡？京郊有座莊子，你若是……」
「多謝大人美意，不過不必了。」
我打斷他的話，看著遠處的雲層舒卷，陽光普照，萬裡無雲，聲音清淡平靜：「我自有安排。」
哪裡都好，隻要離他遠遠的。
我想離開這片令人窒息的四方宅院，去尋找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宋淮川冷笑：「隨你！」
和離書揣在懷裡，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全身的力氣都匯聚在雙臂，在他說話的空檔狠狠將人推開。
3
宋淮川猝不及防，跌落進身後的荷花池裡，濺起滿身泥汙。
我站在岸邊居高臨下看著他狼狽的模樣，隻覺得積壓在胸口的鬱氣終於得到紓解。
擔心遭到宋淮川報復，我當即帶著一箱家當坐上了去江南的馬車。
我不知道該去哪裡，隻要離開京城，總有地方容身。
可惜剛出城沒多久，一伙窮兇極惡的男人突然圍住了馬車。
車夫驚慌失措，棄車而逃。
我被衣擺絆倒來不及逃跑，雙手死死握著銀簪縮在一角隨時準備魚死網破。
「還以為有多肥呢，怎麼就這點東西？」
為首的男人罵罵咧咧，把箱子翻了個底朝天，隻有零星幾件金器銀器，和日常換洗的衣物，再無其他。
他捏起一件貼身小衣湊在鼻尖間嗅了嗅，露出淫邪的笑，臉上猙獰的刀疤仿佛活過來一般扭曲：「小娘子稍安勿躁，隻要肯交出錢財，我等兄弟必然不會虧待了你。」
我咬唇強裝鎮定，早知道寧可被宋淮川報復也不該輕易出城，可誰能想到皇城腳下會有盜匪肆虐？
現下不是後悔的時候，我穩住呼吸，盡力克制恐懼：「我真的隻有這些銀錢，求各位大爺放我一條生路！」
那些男人聞言哄堂大笑：「放你一條生路？那不行，有人出了高價買你，你得跟我們走才行。」
男人說完屁股上便挨了一腳，意識到說了不能說的，頓時轉移話題。
高價？莫非是宋淮川？
我的眸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攥著銀簪的指骨泛白。
一時間，不知道失望還是絕望，佔據了胸膛！
他確實希望我死，畢竟他是那麼高貴尊榮的人，豈能容忍我這種低賤的丫鬟玷汙他的清譽。
「諸位大爺若是缺錢，我可以給你們。」
我繼續誘惑著：「隻要你們放了我，我夫君有錢。」
印證我的猜測一樣，他們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笑聲愈加猖狂。
其中一個人不老實的抬手去扯我的腳踝，「小娘子長得真俊俏。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讓我摸一把唄！」
我嚇壞了，忙往後退著躲開他伸過來的魔爪，同時舉起手中的銀簪刺向他。
男人猛地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疼痛從手腕襲來，我眼淚刷的流出來
「喲，還挺烈啊！」
另外兩個男人更是猥瑣地摸向我的胳膊，「小娘子不要怕，咱倆玩玩，嘿嘿嘿……」
「哎呦——」
幾個男人哀嚎一聲，都捂著被踹了一腳的屁股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二當家，你踹我幹嘛？」
「景二哥你喜歡早說啊，我們讓你先來！」
被稱作二當家的男人向刀疤男拱了拱手：「大哥，小弟我最喜歡馴服貞潔烈女，尤其是年輕的婦人。
「算小弟我欠您一個人情，這個女人我收了。」
刀疤男目光在我身上掃視幾番，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難得二弟有興致，既然如此，歸你了！」
刀疤男轉而對我說：「小娘子乖乖聽話，我兄弟可不懂憐香惜玉。」
我渾身發抖，卻始終保持理智。
二當家不像刀疤男那麼兇神惡煞，反而笑嘻嘻三兩下卸去我緊握的簪子，將我扛在肩上邁開大步朝馬匹走去。
4
我拼命掙扎，用牙齒咬他的手臂，卻被他靈巧躲開。
懷裡的和離書滑落出來，二當家順勢搶了去，仔細端詳片刻，眉飛色舞。
「謝寧——
「嘖嘖，美人兒別哭，你相公不疼你，我來疼你。」
換來我更劇烈的掙扎。
他拍拍我的臉頰，將和離書塞回衣袖，吩咐眾人啟程，「快馬加鞭，老子明日就要洞房！」
我被顛簸得七葷八素，眼前一陣陣黑影晃動，根本看不清楚周圍景色，隻知道向北駛了一天一夜。
他們中途停下休息，男人割下塊烤肉塞進我的嘴裡。
我被烤肉噎得喘不過氣來，聽到男人嘟囔了句「嬌氣」。
灌水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不少。
終於回到山匪的營地，我被男人扛著丟入床榻。
屋內燃著幽藍的燭燈，床幔半掩。
我躺在軟綿綿的棉絮上喘著粗氣，渾身酸軟乏力，提不起半分力量。
男人俯身壓了過來，下一瞬鋒利的簪子劃過他的脖頸，血珠滲透而出。
「滾開！滾開！
「別碰我！」
我瘋了似的叫喊著。
男人愣了愣，「小辣椒脾氣不小。」
我已經顧不上許多，眼淚撲簌撲簌掉落，胡亂抓著枕頭朝他砸去：「混蛋，混蛋！」
他抓過我掙扎的雙手拖進懷裡，而後一聲清脆的聲響。
我有片刻呆滯，而後整張臉都燒灼起來。
他竟然，打我屁股！
羞恥和屈辱彌漫至四肢百骸，我拼命掙脫，他伸出手指貼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緩緩坐起身來。
「不想被圍觀，就閉嘴。」
他慢悠悠踱至門前，猛地打開房門，扒在門外偷窺的眾人猝不及防，一溜煙跑了個幹淨。
「再來聽老子牆角，老子剁了你們喂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