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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朕駕崩以後 4128 2025-03-31 16: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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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今亮星轉暗,澈兒也不見了。


    他才是那顆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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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時隔三十年,朕再次決定發兵攻打衛國。


    與三十年前不同,大夏如今兵多將廣,國庫充盈。


    朕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莽撞的毛頭小子了。


    大夏貧瘠,而衛國地理優越,物產豐富。


    朕要拿下它,給我大夏當糧倉!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點,衛國崇尚鬼神之說。


    據說,專供衛國皇室驅使的大巫師通陰陽,擅招魂,可生死人肉白骨。


    大夏境內擅陰陽之術的道士們幾乎都被朕找個遍了,卻還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朕隻得將目光轉向他國。


    朕提出攻打衛國後,朝臣一片哗然。


    絕大部分老臣都持反對意見。


    「無緣無故發兵,師出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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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與衛國交戰還是先帝剛登基時,那一戰真是慘烈啊,雖說險勝了,但也折損我大夏大半國力啊。」


    「陛下三思,莫要步了後塵。」


    支持朕的多是些年輕人,都渴望徵戰沙場,建功立業。


    首當其衝的便是大將軍周恪。


    他一改平日懶散,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些老臣子們。


    「誰說師出無名?」


    「當年平橋渡一戰,衛國卑鄙偷襲,重傷我大夏先皇,此等小人行徑實在令人不齒,我皇大度,暫容它多苟活了這些年。然則國仇家恨,不報不可,否則便枉為我大夏子民,如今,正是我們替先帝、替大夏討回公道的時候。」


    「傷我吾皇,雖遠必誅!」


    幾個年輕的武將也一同附和著他,「雖遠必誅!」


    老臣子們忿忿地看向他。


    周恪頓了頓,又道:「你們不會是怕了吧?」


    「難道這些年的安逸日子把你們的血性都磨幹淨了?」


    有人怒斥他,「周恪,你莫要太猖狂,收斂些。」


    周恪冷哼一聲,「老子就是猖狂,大夏人的骨血裡從來不知什麼叫收斂。」


    「老子早就想去打衛國了,到時候把他們土地都搶過來,絲綢茶葉也搶過來,讓咱大夏的子民也過上風調雨順的好日子。」


    攻打衛國並不是朕的一時興起。


    也並不都是為了澈兒。


    若朕沒駕崩,不出五年,朕定會舉兵南下。


    大夏苦寒,沒有衛國富饒,朕早有南下之心。


    平橋渡之役後,朕一直在積攢國力,為日後做準備。


    可朕沒等到。


    本以為,這個機會會交到澈兒手上。


    朕看了眼崔衍。


    自朕提出南下攻衛的想法後,他就一直沒說話,隻低頭沉思。


    「相國意下如何?」


    朕出聲後,滿殿都靜了下來。


    眾人望向崔衍的方向。


    他乃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最高,又親自帶兵與衛國交戰過,眾人都很期待他的意見。


    崔衍沉默片刻,深深看了朕一眼,道:「臣老了,不敢妄言。」


    眾臣收回目光。


    散朝後,朕把崔衍留了下來。


    「你不贊成攻衛?」


    崔衍搖搖頭,「陛下,臣確實老了。」


    朕瞧了眼他兩鬢的白發,確實是不年輕了。


    朕喝了口茶,順帶也給他遞了一杯,「又沒要你親自帶兵打仗。」


    崔衍抱著茶沒說話。


    朕不由自主又朝左臂摸去,平橋渡被偷襲遇刺那次,是崔衍拼死救的朕。


    「也不用你再拼死救人。」


    崔衍頓住。


    朕放下手裡的茶盞,垂下眼,微微嘆了口氣。


    「厚積薄發,審時度勢。相國大人,你說這個時候該攻衛嗎?」


    19


    朕此話一出,崔衍手中的茶盞登時落地。


    他慌忙蹲下身子去撿碎瓷片,手指顫得厲害,卻不抬頭看朕。


    厚積薄發,審時度勢。


    這是朕幼時他最常用來教導朕的話。


    朕年少吃了敗仗,一蹶不振時,他也是用這句話來開解朕的。


    朕歪頭看了看他抖得越來越厲害的手臂,開口,「別撿了……相父。」


    崔衍跌坐在地,卻仍不抬頭。


    朕起身將他扶起來。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自朕重新醒過來,有好幾次,他都盯著朕微微出神,眼神也越來越奇怪。


    朕便知道,他都猜到了。


    朕的相父,是全大夏最聰慧的人,這一點,朕從小就知道。


    過了好久,崔衍才慢慢籲出一口氣,聲音輕得像夢囈。


    「猜到了,卻一直不敢信。」


    他終於抬頭看朕。


    「陛下……你……」


    朕抬手止住了他,「噓。」


    「崔相心裡清楚便可,無需多言。」


    崔衍沉默了一會。


    「此時攻衛,並不是最好的時機,衛國皇帝病重,皇儲又年幼,若是再等上一兩年,待衛國內政混亂之時,可事半功倍。」


    朕點點頭。


    「崔相果然寶刀未老,朕之前也是這樣打算的。」


    「不過,可惜,朕等不了那麼久,澈兒也等不了。」


    崔衍愣了愣,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攻衛是為了陛下?衛國大巫師?」


    朕十分贊賞地看向他,「相父不愧為我大夏第一智囊。」


    20


    伐衛進行的很順利。


    周恪這小子忒猛,一月時間便攻過平橋渡,一路打過去,連佔衛國十數座城池。


    好小子,能打是福。


    衛國很快遞了請和書,願意割地給大夏。


    周恪不願,「衛國男兒軟綿,咱們一路殺過去,端了它的老窩!」


    朕猶豫了。


    趁機滅了衛國,確實是個很大的誘惑。


    但欽天監說,澈兒的那顆帝星越發黯淡了,隱有消失的跡象。


    崔衍看了眼朕,開口道:「此時暫且同意請和也未嘗不可,兵法有言,窮寇莫追,若把衛國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也未可知,倒不如溫水煮蛙,徐徐圖之。」


    衛國同意割讓三十座城。


    朕準許其隻割讓二十座,條件是衛國大巫師今後要供我大夏驅策。


    衛國猶豫一番,同意了。


    朕同時警告衛國國君,若膽敢耍花樣,大夏的騎兵隨時都可踏破衛國都城。


    攻衛大捷,眾人都歡欣雀躍,唯周恪不悅。


    「相國怕是真的老昏聩了。」


    他以為是崔衍阻止了繼續攻衛,單方面跟他結了仇。


    21


    衛國大巫師入大夏皇宮的第三日,澈兒醒過來了。


    他醒來的瞬間,朕就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不過,朕的意識還在。


    「澈兒莫慌,朕還在。」


    聽到朕的聲音,他松了口氣。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朕再也不能掌握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了。


    衛國的巫師果然有兩下子,入宮的第一眼就看出了朕非本體之魂。


    朕讓他找回澈兒,並想法子將整個身體的控制權都還給澈兒。


    他說是朕的靈魂強行擠進了澈兒體內,使得他的靈魂被迫陷入沉睡,為今之計隻能將朕剝離,才能慢慢喚醒澈兒。


    不過,因為朕的靈魂在這具身體內待的時間太久,剝離需要一定的時間。


    朕因此還能有些意識。


    「徹底剝離之日就是朕離開之際?」


    「是的。」


    澈兒醒的那一刻,欽天監也觀測到了兩顆帝星的轉變。


    明暗互變,各歸其位。


    22


    大巫師進宮前,崔衍找到朕。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朕來了興致。


    「從來沒見過你這個樣子,到底什麼事?快說。」


    他看朕一眼,目光十分復雜。


    「新皇……未必有你勵精圖治……」


    他這話說的十分突兀,朕卻立時就懂了。


    若是不見大巫師,朕便可重坐江山,重展抱負。


    「你才四十多歲,你隱忍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看到大夏一統天下的那一天嗎?夏三伏、冬寒九,絲毫不曾懈怠過一日,這才有了大夏的上下清明、政通人和,才有了充足的兵將錢糧,已經到這一步了,你就忍心放棄這一切?」


    朕不由笑了起來。


    「一直都以為相父德才兼備,沒想到也有偏心的時候。」


    「您這是……舍不得我?」


    崔衍嘆口氣,撇過頭不看朕。


    「相父心疼朕,朕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孩兒,為人父者,怎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受苦。」


    朕走到窗邊,抬眼望向天空正北方。


    「況且,對於自己親手教養出來的繼承人,朕很自信。」


    「他會比朕合適這個位置,也比朕更適合現在的大夏。」


    「你且替朕看著,他一定不會叫咱們失望。」


    23


    對於周恪叛亂這件事,似乎早有端倪。


    自他從戰場回來後,就處處與崔衍做對,不管對於不對,都要反駁嘲諷一番。


    崔相並不與他計較。


    他反倒變本加厲起來。


    澈兒屢屢看不過去,想要予以懲戒,但都被崔相化解了。


    他說周恪這孩子是個好武將的料子,就是性子太急,需得磨一磨。


    朕同澈兒說,這老家伙肯定是年紀大了心也軟了,像周恪這樣的,他年輕的時候連砍十個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澈兒沉思片刻,「倒看不出相國是如此殺伐果決之人。」


    朕興致勃勃跟他講了許多年輕時的事,包括那個時候風華正茂、一身風流債的崔衍。


    講著講著,朕突然發覺外邊一下子變黑了,奇怪,明明剛才還是豔陽高照。


    時間過這麼快?


    心中這般想著,便不由問出了口。


    「天怎麼突然黑了?」


    聽到朕的聲音,澈兒渾身一震,他緩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口。


    「父皇,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朕搖頭,「有嗎?」


    澈兒坐在龍椅上,目光幽深。


    「父皇,你覺得現在是什麼時辰?」


    「朕記得方才與你談話時大約是未時一刻,太陽正亮,但不曉得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黑了……」


    澈兒呼吸一滯,聲音微微顫抖。「父皇,現在是亥時。」


    朕一愣。


    「第二天的亥時。」


    「父皇,你消失了整整一天。」


    澈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很快就找來了大巫師。


    靈魂剝離得越多,朕的意識就會越來越飄忽不定,直至最後徹底消亡。


    這是必經的過程。


    「同生共享,可能做到?」


    大巫師艱難地搖搖頭。


    「一山不容二虎,兩魂聚於一體,有悖天理,長此以往,必有一死一傷,及早剝離,方能將傷害降至最小。」 他低頭思考一瞬,「那……能換嗎?」


    這便是朕最擔心的事。


    這孩子,太軸。


    得到巫師否定的回答後,澈兒頹然坐下。


    他呆坐很久,突然出聲,「父皇,你是不是早就決定拋下我了?」


    朕沉默了片刻。


    「澈兒,朕早就該走了。」


    「生老病死,萬物輪回,乃天理倫常。」


    「朕本就不該再存在這世上,多得了這段日子,已是佔了大便宜了。」


    澈兒怔愣了很久。


    他慢慢抬手掩面,隨後衣袖下傳出微微壓抑的啜泣聲。


    「昨日你講著講著突然就沒了聲音,我那時一點也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就好像突然消失,再也不會回來了。」


    「父皇……我害怕。」


    周恪叛亂消息傳來的時候,澈兒臉上的淚痕還未幹。


    他來不及擦幹淨,便起身往外走。


    步伐沉穩堅毅,絲毫不見方才的脆弱。


    朕欣慰的同時又有一絲心疼。


    24


    攻衛結束,周恪本應上交兵權。


    可他一再找理由推遲,最後竟帶著手下的兵以清君側之名就地反了。


    揚言奸相把持朝政,新皇懦弱昏聩,偏聽偏信,要為國除奸,替大夏肅清奸佞賊子。


    為了更加名正言順,他還試圖拉安王一起入伙。


    但遭到了拒絕。


    安王雖蠢,但在大事上還算拎得清。


    「小舅舅,你莫做糊塗事,早點跟皇兄認錯,或許能饒你一命。」


    周恪罵他窩囊。


    「你就不想當皇帝?」


    安王搖搖頭。


    周恪不信。


    「那小舅舅可知,為何父皇給我的封號是安王?」


    周恪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


    安王慢吞吞開口。


    「父皇說了,以我的腦子,隻有安安分分的才能活得久一點,這個封號就是給我時刻警醒用的,莫要被旁人騙了。」


    「小舅舅,我還不至於蠢到不知死活。」


    周恪:「……」


    後來,安王挨了一頓狠揍後,被扔在了宮門口。


    25


    對於周恪的叛亂,朕一點都不擔心。


    此人勇武有餘,然智謀不足。


    雖說有些左右逢源的小聰明,但在崔衍面前卻根本不夠看的。


    瞧,這次我們的相國大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說,新皇需要鍛煉,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不枉朕多年教導,澈兒沒費多少力氣就其拿下了,動作十分幹脆漂亮。


    連崔衍都對他贊不絕口。


    不過可惜,朕當時意識飄忽,沒能親眼見到。


    聽說周恪被擒後,送到了太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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