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受啊。」
「路哥，交給了我個合同，被我搞砸了。」
「公司平時哪有那麼好的下午茶，這不是我的斷頭茶是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合同的價值，但是我覺得佘凡說得沒錯的點是，程羌肆挺兇的！
我深表同情地看了眼佘凡。
就在這時，路鑫部長手裡拿著合同走了進來，聲音清脆笑道：「哪有那麼誇張，葉芷，我們老板平時也挺溫柔的。」
我和佘凡同時瞪圓了眼睛。
「你確定嗎？」我皺眉。
哪裡溫柔了？
在認識他的二十六年裡，我就沒見過他特別溫柔的一面，生氣那不是常有的事情，特別是對我，搞得好像我欠了他白百十萬一樣。
記得，小時候，和程羌肆一塊玩，我讓他叫我姐姐，結果他說，不要。
不要就不要唄，衝我生哪門子的氣啊！
「老大，你可以騙我們新來的葉芷，可騙不了我。」
暫時知情我和程羌肆的李楠，怔愣一瞬，也沒插手。
我瘋狂站在佘凡這一邊，「路部長，你別诓我們了，我們都知道。」
路鑫頓了下，佘凡也愣住，狐疑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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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板是青梅竹馬。」
佘凡立刻從椅子上彈起，「我有想過你是靠關系進來的，卻沒想到你是靠這層關系進來的！」
其實我想說，我不是自願進公司的，想了想，還是閉嘴。
佘凡哭爹喊娘地求我，把項目書交給程羌肆，我也嚇得直搖頭，「不行，不行，這事我不敢。」
「我昨兒，才挨罵，你就饒了我。」
於是，我和佘凡統一戰線，看向路鑫。
「部長大人，您不是說老板溫柔，要不，你順手幫我交？」
路鑫的嘴角一抽，「我突然覺得，老板不溫柔了。」
在一旁憋笑的李楠，實在沒忍住，笑出聲，「路鑫哈哈哈，你 tm 要笑死我。」
路鑫的臉瞬間漲紅。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驀地，他們停止了笑意，我的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響：「你們在笑什麼，那麼開心？」
我蒙了下，拿著手裡的項目，沒腦子地塞了過去，「在誇你溫柔。」
程羌肆的眉梢微佻，「是嗎？」
其餘三人，異口同聲附和：「是！」
好好好，這麼會玩是吧。
程羌肆打開手裡的合同，佘凡適時開口。
沒一會兒，周圍安靜得仿佛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我怯聲道：「隻是佘凡沒有準備好，給他一些時間，一定可以拿下這個項目！」
程羌肆合上合同，帶著疑惑地哦了聲，「隻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你就能對同事那麼了解了？」
莞爾，我怎麼覺得他說話的語氣，怪怪的？
程羌肆冷睨著眸，出聲，「我的公司不養闲人。」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項目書我也看了，對家的條件要比我們的公司條件好很多。」
也是巧合，我在上午闲著沒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他們整備的資料，淺淺地分析了一下。
程羌肆看了眼路鑫。
路鑫：「老板，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們沒有準備充分。」
程羌肆：「這個項目還沒結束，你們繼續。」
路鑫：「是。」
話音剛落，程羌肆看著我說：「晚上，等我一塊回家。」
「你去我辦公室，拿我的抱枕。」
抱枕給我用，不合適吧？
等我從茫然中拿回抱枕，對上其餘三人詫異的目光。
「你們是真的除了青梅竹馬外，沒有其他的關系了嗎？」佘凡滿臉的懷疑。
李楠和路鑫也不相信。
我瘋狂點頭，「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下班的時候，我等著程羌肆一塊下的班，佘凡第一個先走的。
話少的李楠也還在敲著鍵盤，路鑫也在忙，許是察覺到我的目光，抬眼看著我說：「沒事，你先走，公司任務不一樣，忙完的是可以先走。」
我點了點頭，「好。」
我走出門的時候，就看到程羌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你不忙？」我走到他的身邊，問道。
程羌肆：「你那麼體恤你們部長和同事，就不會心疼心疼我？」
「我也是人。」
我扁了扁嘴，「我覺得你強得可怕。」
要不是高中那會兒程羌肆，經常給我補課，我的成績也不會從全班二十名到全年級五十名。
用我爸的話來說，我就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會遇到這麼好的程羌肆。
因為程羌肆出色的成績，連帶著老師對他的青睞，也多了幾分的關注。
在我成績提升的時候，紛紛拉出來當給學生的榜樣。
剛出公司的大門，我差點撞到了人，幸好程羌肆拉了我一下。
「嗨咯，Moon，這是你的女朋友啊？」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笑盈盈地說道。
我頓了頓，他後面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 Moon。
一直到上車，程羌肆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
我忍不住道，「你不該和我解釋一下的嗎？」
程羌肆的手握著方向盤，淡定道：「解釋什麼？」
「當然是解釋 Moon！」
他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裝！
程羌肆：「你也沒問。」
我：「……」
「那還不是你戴著面具。」我扁嘴不悅道。
程羌肆：「我是老板，萬一有媒體拍到我，不合適。」
照她的話來看的話，我又覺得他似乎說得很大理。
緘默幾秒，我：「你的英文名真的叫 Moon？」
「嗯，我就是那個被你摸了腹肌，還不負責的 Moon。」程羌肆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我竟無力反駁他的話，側臉才發現，我們去的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們去哪裡？」
程羌肆：「我媽今晚生日，讓我帶你一塊吃頓飯。」
我啊了聲，「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還沒準備禮物。」
雖然我比程羌肆先回國一年，由於工作繁忙的緣故，我也沒有和他的爸媽見過面。
5.
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選了條差不多十萬的絲巾。
程羌肆選了款上百萬的手镯，買了兩款，一款給了我。
「我不要。」我拒絕。
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再收他的禮物了。
程羌肆：「你戴著，我媽就好意思收我的禮物了。」
店員介紹這是，子母款。
程羌肆的媽媽從小就喜歡我，恨不得認我做幹女兒，但程羌肆不樂意。
我覺得程羌肆可能吃醋了，不過要是我被別的小孩，奪走了一份媽媽的愛，大概率也會很難過。
於是，我和他說：「程羌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你搶媽媽的！」
程羌肆瞥了我眼，吐了兩個字，「白痴。」
程家在我初中的時候，還住在我家隔壁。
等我上了初中之後，他們一家就搬去了距離我們家差不多步行十分鍾的另外一棟別墅。
雖然是同一個小區，但幾乎是一個在最南面，一個在最北面。
因為這邊的區域，就隻有那棟別墅大一些。
因為程羌肆的爺爺想養魚，而距離我們旁邊家的這棟別墅，就一直被擱置著。
到了程家，才發現他們家來了不少的親戚。
下一秒，我就退縮了，「程羌肆，我想回家。」
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迎上程羌肆的目光，他堅定地看著我說：「別怕。」
「秦驍，他們也在。」程羌肆捏了捏我的臉，「待會兒，我們一塊吃飯。」
驀地，心口莫名一顫，悶聲應了下，「哦。」
沈西橙從秦驍的車上下來，距離得近，能清晰地看到她脖頸處沒有完全遮好的草莓印。
她推搡了我下，「哎呀，你別這樣看到了。」
我輕笑，小聲地說：「沈西橙，你的粉底液都要蹭到我的臉上了。」
「啊，那可不行。」沈西橙說著，輕捂了捂自己的臉蛋。
不遠處，有人叫著程羌肆的英文名，我和沈西橙聞聲看了過去。
身邊的沈西橙，驚訝道：「葉子，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順便告知了她，我工作的事情。
霎時間，秦驍和沈西橙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我的身上。
沈西橙：「你去當肆哥的秘書啊？」
秦驍比她淡定得多，「羌肆說的？」
我衝他們點了點頭。
沈西橙作勢撸了撸袖子，「這也太欺負人了。」
我和秦驍誰也沒攔住她。
秦驍寵溺地盯著沈西橙的背影，「算了，讓她去吧，去受點挫。」
話語間夾雜著一些享受。
秦驍：「我還以為他一向冷靜自持。」
我不解地側眸，看向他。
秦驍不在意地說：「葉芷，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當初的事情，你們誰都沒有做錯。」
我沒說話。
秦驍動了動嘴，「反倒是我和橙橙都沒幫到你家什麼忙。」
「跟你們又沒有關系。」
商圈的爾虞我詐，本就是生存的常態，強者上位，弱者下臺。
慶幸的是我爸東山再起，創立了新的公司。
最近的一年裡，有了不錯的戰績。
為此，我爸還特意獎勵了我五十萬，作為零花錢。
6.
我爸媽這次剛好出差，沒時間過來。
程羌肆的媽媽拉著我的手，逢人就誇我。
「這也算是我的女兒。」
我：「姜姨，你最好了。」
程羌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聊完了？」
姜姨摸著我的手，不理會程羌肆，「葉子，你的手白白嫩嫩的，真好摸。」
我臉上一熱，「姜姨的皮膚才是最好的，給我安利一下保養秘訣唄，回頭我讓我媽也使使。」
她被我哄得開心，「還是我們葉子會說話。」
不時地摸著脖子上，我送他的絲巾，得意道：「還是葉子的眼光好，不像羌肆。」
無論坐什麼都不忘拉踩一下程羌肆。
我憋著笑，沒敢抬頭看程羌肆的臉。
倏地一下，姜姨發現我手上戴著的镯子，「是羌肆送你的？」
我張了張唇，還沒說話，就見她說：「不錯不錯，終於幹了件讓我順心的事情？」
「姜姨，我們……」
我和程羌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啊。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羌肆拽走了。
姜姨也沒生氣，柔聲道：「羌肆，你可不許欺負葉子。」
我不揍程羌肆，都算不錯了。
我在心裡暗自腹誹。
跟在程羌肆的身後，一個不留神，直接撞了上去。
「你的被怎麼那麼硬啊？」我捂著頭，吃痛道。
程羌肆也沒料到，急忙把手伸了過來，揉了揉，「沒事吧？」
「小事。」我接話，本身就是我自己沒注意的事。
吃過晚飯後，程羌肆送我回家。
因為也不是很遠，我就打算自己散步慢慢晃回去，但姜姨執意讓程羌肆送我。
沈西橙：「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客氣了？」
她的睫毛輕顫，「該不會是你們誰談戀愛了吧？」
話音剛落，秦驍就把人拽走了，「我們先回去了。」
我們默契地沒有把沈西橙的話當真。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開口問：「你為什麼叫 Moon 啊？」
剛說完，我就後悔了。
程羌肆頓住腳步，凝視著我，「葉芷。」
他的語調清冷。
我怔了怔，渾身緊繃，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怎麼了？」
程羌肆的薄唇翕動。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汽車喇叭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彼時，專屬於程羌肆的氣息，縈繞在我的四周。
我定了定神，抬眼一看，發現我們已經超越了安全距離，像是觸電般地彈開，「那個不用你送了，我快到家了，拜拜，晚安好夢。」
麻溜地從程羌肆的面前消失。
一直到半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沒睡著。
手機提示音響起，我滑開手機，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背影照。
沈西橙：【有沒有覺得，這組照片非常的情侶？】
我：【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東西？】
沈西橙發來一個大笑的表情，「你看出來啦？」
我又不瞎。
照片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和程羌肆。
路燈下的我們，影子被拉長，明明是平行線，卻意外交錯。
影子像極了熱戀的情侶，奮不顧身地親吻。
我：【你不累嗎？】
沈西橙：【剛運動完，可精神了。】
沈西橙：【秦驍，去給我做飯了。】
我：【下次半夜給我撒狗糧，就給你拖出去亂棍打死！】
記得，沈西橙和秦驍剛訂婚那會兒，沈西橙特別沒有安全感。
一個勁地找我哭訴，秦驍不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