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我坐錯了位置，我看了一眼他身邊站著的女生。
身材玲瓏有致，穿著還沒上市的最新款禮服。
有大佬的寵愛，地位的確不一樣。
「不好意思。」
我匆忙起身，拿著手機離開。
真是應了那句話，昨天對他愛搭不理，今天我便高攀不起。
喝了幾杯悶酒後，我走到會場外。
冷風一吹，心情愈發沉重。
尤其是看到我姐發來她潛水的照片時，我沒忍住哭了。
「哭什麼？」
8
還能哭什麼。
我就是個什麼都做不好的廢物。
既沒本事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沒本事去完成我爸交代的任務。
回去免不了一頓罵，說不定又要打我一巴掌。
雖然我早已習慣被打，可是我也是女孩子，我也會難過。
Advertisement
一想到這，情緒愈發失控。
我哭得泣不成聲：「要你管！」
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嫌棄我嗎！
忽然我被拽進一個懷抱。
熟悉的氣息。
胸口熱得滾燙。
是孟潭。
他什麼時候追過來的。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度：「把他刪了。」
我握緊手機，不想去看他。
太狼狽了。
眼淚鼻涕都在流，偏偏身邊還沒紙。
他攥緊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吃痛。
「你放手。」
「蘇萌，我說，把他刪了。」
他這上位者的姿態是什麼意思，我跟我姐聊個天礙著他眼了？
我氣得把鼻涕蹭在他的高定西裝上，仰頭看著他：「憑什麼聽你的，你是我的誰？」
剛剛不是裝得挺像嗎。
不認識我，不搭理我。
我心眼小，記仇能記很久。
他眸色閃過一抹慌亂，語氣有些無奈：「剛剛何家那小子跟你聊得火熱，怎麼轉頭就讓你哭了？」
「你不也跟美女談笑風生嗎，還能有時間關注我？」
9
他忽然笑了笑，篤定地說：「你在意我。」
我還沒開口，就被一陣閃光燈閃瞎了眼。
孟潭立刻脫下西裝蓋在我身上，摟著我不知道往哪兒走。
其間聽到他打電話，語氣慍怒。
「把今晚的賓客名單全部篩選一遍，挨個警告。」
而後，我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再之後，衣服被他拿開。
我這才看清，這是酒店的房間。
還是之前我們睡過的那間套房。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他腔調散漫：「你把我衣服弄髒了，見不了人。」
我看著西裝外套上那明顯的鼻涕，皺眉道：「我給你付清潔費。」
孟潭懶散坐在沙發上，領口微敞。
那模樣，活像個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我的西裝，一般不會洗。」
「那孟先生想怎樣？」
我本來想一走了之，但是一想到我爸交代的任務，不得不忍氣吞聲，像個烏龜。
他狹長的眼尾微挑，淚痣微微動了動。
我腦海裡猝不及防閃過一個不合時宜的畫面。
那天晚上，這雙眼染滿了情欲，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我的名字。
跟眼前這個人判若兩人。
萬幸，我今天沒喝醉，不至於又做荒唐事。
他的語氣有些強硬：「你留下。」
我音量拔高了好幾度：「不可能！我們又沒關系，我留下做什麼？」
他輕笑：「洗衣服。」
我的表情凝固，皺眉問他：「你認真的？你那件高定，我洗？」
他點頭：「就你洗。」
這種需要特殊保養的西裝，真不怕我洗壞嗎？
「我拿回家洗好再給你送回來。」
「怎麼，又想找借口計劃下一次見面？」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我差點炸毛。
「孟先生的閱讀理解一定是滿分。」
「的確比你好一些。」
說完，他接了個電話，神情凝重地離開。
關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能去。」
10
我緊緊攥著他的西裝。
不就是洗衣服嗎。
洗好了，我就有資格提一提要求了吧。
很可惜，西裝沒洗好。
還等來了一個陌生人。
開門的同時，我開口：「孟先生，洗好後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然而門口站著的是一個陌生女人。
雍容華貴，氣質獨特。
她輕蔑一笑：「你就是蘇萌？」
「請問您是？」
「我是孟潭的媽咪，你怎麼會在他的房間。」
「Aunt 您好，我在幫他洗衣服。」
我如實回答。
「乜話？洗衣服？」
她一臉不可思議，自顧自走了進來，環視了一圈，像是在檢查什麼似的。
我有些不自在地問：「請問您是找他嗎？他有事出去了。」
「不，我找你。」
所以她是在檢查我有沒有跟孟潭廝混？
自尊心要強的我，先下手為強：「如果想讓我離開你兒子，不用講了，我跟他什麼事也沒有。」
她微微挑眉：「算你識趣，我已經給他物色好了結婚對象，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否則明天的新聞頭條便是你。」
所以，剛剛的閃光燈是她安排的。
「既然你懂事，我便不會讓你身敗名裂。」
不。
我從小就不懂事。
我 98 斤的體重有 100 斤的反骨。
我笑了笑：「怎麼辦呢，阿姨，雖然我跟他沒什麼事，但不代表他對我沒想法呢。」
「你想要什麼？錢？多少才夠？」
11
我不假思索答道：「阿姨若是能讓他把手上那個大灣區項目讓給我，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的要求吧。」
她咬著牙：「你胃口倒是不小。」
「嗯，挺能吃的。」
「你們蘇家養了兩個好女兒啊，一個拐走了我的小兒子，一個還妄想做我大兒媳婦，我告訴你，你做夢！」
罵我可以，不能罵我姐。
「你們孟家也娶了個好媳婦呢，想把兩個兒子當自己的扯線公仔，我還真不知道孟潭在家居然是個媽寶。謝謝你讓我看清了。」
「蘇萌，你在做什麼！」
我抬眸，看到孟潭盛怒的樣子。
哦，我罵了他媽咪。
可那又怎樣，總不能人家罵到我頭上不還口吧。
我挺直腰背：「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不打擾你們母子敘舊了。」
孟潭沉悶開口：「蘇萌，說清楚。」
「還說什麼，阿姨說得很清楚了，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打擾你。」
出了酒店，我無聲嘆了口氣。
這個項目，這輩子我都別想拿到了。
真是個廢物。
要不還是去找找工作吧，就我這樣的，項目沒談下來還可能賠錢。
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秋風冷得徹骨。
一輛車停在我面前：「蘇小姐，上車吧。」
是剛剛那位跟我聊天的何先生。
「不用了，謝謝。」
我才不會像某人一樣，一方面吊著別人，一方面還跟其他人不清不楚。
「蘇小姐，不是對大灣區的項目感興趣嗎？我們何家也談了那個項目，不一定就是孟家拿下。」
我側目，看他自信的表情。
了解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我坐上了他的後座。
「蘇小姐，這是把我當司機了？」
「何先生，我隻是不想讓你的女朋友誤會。」
我可沒忘剛剛孟潭他媽說過的話。
指不定後面就安排了狗仔偷拍呢。
「蘇小姐應該清楚，孟家不是一家獨大，所以今天你也不會特意來找我說話。」
可我找他，純粹因為剛好他離孟潭比較近。
我看著窗外的倒影，敷衍道：「嗯，何家最近風頭正勁。」
「蘇小姐有一點說錯了，我目前還沒女朋友，不知道蘇小姐有沒有興趣做我女朋友？」
等等。
他這話什麼意思。
我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他，臉頰一層薄紅。
「不好意思，何先生，我突然想起我還有個東西沒拿，麻煩你靠邊停一下。」
「蘇小姐覺得都上了我的車了，還能走得掉嗎？」
12
這小子膽子真大！
我立刻撥通了報警電話：「喂您好，我舉報有人酒駕，在……」
他突然剎車，轉頭看向我：「蘇萌，你在假清高什麼？不是都被人睡爛了。」
「那也輪不著你來評判。」
骯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我正正經經談個戀愛，口嗨一點怎麼了。
關他屁事。
我想拉開車門，卻發現他落了鎖，笑得猙獰。
「何先生是嫌自己的生意太多了？」
「確實比你們蘇家多。」
「那我可要給我老公好好說說，讓他幫你分擔一點。」
他滿臉不可思議：「你老公？你他媽什麼時候有老公的？」
我把孟潭從黑名單放出來，撥通了語音通話。
聲音故意嗲嗲的：「喂，老公，何先生說想跟我做生意，可是他看不上你呢，怎麼辦？」
「就算你有老公又如何？我何煦想得到的人，就沒有失手過。」
孟潭陰沉如水的聲音傳來：「你試試看？」
原來我剛剛手忙腳亂，不小心把掛斷摁成了外放。
何煦嚇得臉色鐵青，很快舒展了眉眼。
「就算你跟孟潭認識又如何，別忘了現在你在我車上。」
話音剛落，車窗被人敲響。
孟潭那張陰鸷的臉赫然出現，我眼睜睜看著他提著車用滅火器砸爛了駕駛位的車窗。
車鎖解開，我立刻拉開車門跑了下去。
孟潭硬生生把何煦拽了下來。
「我的人，你也配覬覦？」
他隻穿著一件襯衣，拳拳到肉，把何煦揍得狗血淋頭。
「孟潭！夠了，我已經報過警了。」
他這才起身，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後走。
原來他一直跟在我後面。
加長普爾曼掛著惹人矚目的粵 Z 車牌。
他把我塞到後座，命令司機升起了擋板。
撲面而來的氣息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13
我拉開了跟他的距離，聲若蚊蚋：「剛剛，我不是故意打給你的。」
「再叫一聲老公。」
不是，都什麼時候了。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啊。
「蘇萌，我喜歡你，很久了。」
他突如其來的吻，讓我有些恍然。
明明剛剛我們才鬧得那麼不愉快。
怎麼突然就……
他吻得動情，我下意識閉上了眼，莫名其妙就去迎合了他。
手緊緊抓住他的襯衣領口。
「剛剛就給你說了，他不是什麼好人，你怎麼還敢上他的車。」
「因為我沒拿到我爸想要的項目，回去就要挨罵。」
他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為什麼不直接找我？明明你一開口，我就會答應的。」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是個戀愛腦啊？」
我半開玩笑說著。
不是我不想找他。
是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夠資格。
他在我的手背落下一個吻：「隻對你而已。
「剛剛那個女生，是我的一個表妹，我們沒關系。
「你不知道，這兩年我被牽制住回不來，我有多想你。」
三言兩語，就把剛剛的不快掃清。
不得不說，他是有點本事的。
我想不通，明明我們之前壓根就沒見過面。
他怎麼可能對我有這麼深厚的感情。
「孟潭，麻煩你先送我回家吧。」
他皺眉：「都這樣了，你要回家？」
我掃了一眼他凌亂的衣衫，點了點頭：「我還有事。」
「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不能。」
我不能再給何煦那樣的人留下錯覺。
我蘇萌，不能隻是一個隻能靠男人的廢物。
網戀時，他是家裡的米蟲，我是廢物甜心。
我們絕配。
但現在他搖身一變成了孟家掌門人，我拿什麼來配他。
孟潭微微眯起了眼睛，慢慢抽回手，告訴了司機我的地址。
我下車時，他最後喊了我一聲。
「蘇萌，明明你開口，我就可以給你，為什麼不開口。」
因為我想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人。
而不是被你父母看不起的跳梁小醜。
「孟先生，今天麻煩你了。」
我深深鞠了一躬。
他關上了車窗，沒有理會我。
我知道，他生氣了。
14
回家後，被我爸罵得狗血淋頭。
「不爭氣的慫貨，如果是你姐姐，今天就能拿到孟家的口頭承諾。」
「是，我的確不如姐姐，所以我想從基層做起，可以嗎？」
挨了我爸一巴掌後，他總算是答應讓我從基層幹起。
臉上火辣辣地疼。
不過也堅定了我的想法。
自從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孟潭。
隻在第二天聽說何煦因為酒駕被拘留了七天，何家的股價一跌再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