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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桑野之霧 4892 2025-03-25 15: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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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畢業季,我在校門口撿到一隻髒兮兮貼著 OK 繃的小狗。


    我不嫌他狼狽的臉、兇狠好鬥的眼眸,將他帶回寢室耐心喂養。


    直到和男友分手後,我買了蛋糕提前回寢室慶祝。


    家中一片狼藉。


    我的小狗桀骜的戾氣褪去,小床上放滿我貼身穿著的家居服。


    他半跪在床上,拼命往身後藏起我的內衣,嗓音顫抖帶了哭腔:


    「不能讓姐姐知道……我是這麼髒的小狗……」


    1


    畢業季,我在校門口當快遞點的志願者。


    學長學姐抱著打包好的紙殼箱放在我面前,由我一一進行分裝。


    行李箱很重,我一個人忙上忙下。


    最後一次跳下集裝車時,聽到背後有人小聲調侃我:


    「桑顏真是努力,快到暑假了也來當志願者,不和男朋友出去玩嗎?」


    「聽說是學校特招的貧困生,恐怕是為了賺錢才來做這種沒人願意做的兼職吧。」


    ……


    夏日炎炎,我剛擦掉額頭的汗,就接到了男友程琛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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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聲音微沉,那頭傳來遊戲時狠狠敲擊鍵盤的聲音。


    「我室友回來說又看到你在校門口做兼職。」


    他把煙頭在電腦桌上掐滅,神情不耐。


    「桑顏,你能不能別總是讓我丟臉?


    「我知道你家境困難,總是穿著那種服裝拋頭露面,你當我程琛的女朋友是什麼人?」


    他脾氣一向很大,我被電話裡的怒吼嚇得手抖,手上剛打包好的行李也被摔在了地上。


    我垂下眼眸,眼皮微顫。


    他沒說錯,在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裡,我是 A 大前幾年特招的貧困生之一。


    和他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完成學業,順便圖他的錢。


    可最近,程琛似乎有了新的目標,願意給我的錢越來越少,我隻能出來勤工儉學。


    「對不起。」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垂下眼眸,還是決定先道歉。


    程琛很滿意:


    「現在就辭職,回來給我帶一杯圖書館的咖啡。」


    道歉可以,沒錢不行。


    我拒絕得很認真:


    「我很缺錢。」


    沉默了幾秒後,聽筒裡傳來一聲他的嗤笑:


    「你有我包著我,伺候好我就行,有什麼錢不錢的?


    「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就給你打了一萬,你們這種拜金女我很熟,怎麼,又想撈了?」


    程琛是圈子裡的太子爺,和他在一起,言語侮辱總是常事。


    他的話語依舊分明,可落入我耳中,我卻忍不住分了心。


    銀色的金屬行李籠在我腳邊安靜地臥著,此時被掀翻在一邊,縫隙裡閃過一雙冷漠的銀灰色眸子。


    是哪位學生託運的獸人?


    我嘗試著雙手把它扶起,卻看清了籠中生物的臉。


    眼前的犬類獸人生得精致好看,白襯衫髒兮兮,湿漉漉的碎發松散在額前,骨相優越的臉上還有好幾道新鮮的傷痕。


    「……好髒。」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呵。」


    他翻身坐起來,嘴角扯出的笑滿不在乎。


    隻一瞬間,淡淡的血腥氣從籠中溢出來。


    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人獸共存的世界。


    人類處於主導地位,豢養獸人已是常事。


    所以大概是哪位學生突發奇想,將獸人塞到籠子裡妄圖運輸。


    我好奇地勾起他的下巴:


    「你是什麼品種的小狗?這裡不允許託運受傷的活物。」


    我蹲下身子伸手查看他的項圈,卻被他歪頭躲個正著。


    下一瞬間,他微微皺著眉,往自己受傷的部位敷衍地貼上一張創可貼:


    「沒主,可以了嗎?」


    2


    應該是哪位學生畢業後遺棄的獸人吧。


    我嘗試翻找箱子上皺巴巴的行程單,尋找前任主人留下來的信息,一無所獲。


    隻看到黑色油性筆寫著三個字。


    段聞野。


    隻是一個轉身的時間。


    籠子裡的小狗微微耷拉著眸,眼角微紅,頭發軟軟地耷拉下來。


    他穿著白色襯衫,湿漉漉地貼在身上,整個人狼狽又可憐。


    明明是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自尊心還這麼強,真是個臭屁小狗。


    烈日當空,我吃力地將遮陽傘往他身上移了移,爭取讓他坐得舒服一些。


    「不用你可憐。」


    他冷哼一聲,偏過頭,努力揚起精致白皙的側臉。


    我禮貌地對著他笑笑:


    「隻是怕我要託運的貨物被太陽曬成人幹。」


    「你……」


    他的臉驟然升起一抹紅,迅速蔓延至耳根。


    聽筒裡一陣嘈雜,程琛喋喋不休。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忙碌著不答話。


    幾分鍾後,他驟然提高了音量。


    「桑顏,我的內褲你來取走洗幹淨。


    「下個月有場宴會,穿著你最性感的裙子來。


    「還有。」


    他停頓了一秒,語氣裡帶著曖昧的笑。


    「你不是嫌在我這裡拿不到錢嗎,陳哥前幾天對你有點意思,識趣就在酒店好好表現。」


    不知是誰在他身後提醒了句:「阿琛,桑顏是個好姑娘。


    「要不是為了學費,她恐怕不會願意……」


    養尊處優般的男人偏頭,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輕嗤:


    「開個玩笑逗逗她而已,你急什麼?


    「當初看中她就是圖個幹淨,你問她,她敢碰除了老子之外的男人嗎?」


    一時間,無人回應。


    我停頓在原地,面無表情。


    許是覺得沒意思,程琛自顧自地點了一根煙,不屑開口。


    「乖順些,我的女人就該身旁一隻野狗都沒有。


    「你別太過分。」


    我攥緊手心的手機,話音卻突兀被身後伸出的一雙手打斷。


    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冷淡的黑眸,微有幾分剛被吵醒的不耐煩。


    回過頭來,小狗不知什麼時候掙脫了籠子。


    白襯衫在腰腹處勾出流暢的線條。


    眼前的男人肩寬腿長,足有一米八幾。


    他姿態闲散地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獸耳隨著胸腔起伏在發間微顫。


    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經心:


    「喂,我是野狗。


    「她剛剛怕我曬著,特意給我開遮陽傘,沒時間理你。」


    聲線偏冷,卻很好聽。


    風雨欲來。


    我僵了一瞬,下意識想拿回手機。


    眼前的男人置若罔聞,挑釁一般,在我面前慢條斯理地把手機合上。


    ……


    我的表情僵了僵。


    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聽筒裡寂靜了幾秒,安靜得像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緊接著,爆發出火山一般不可抑制的憤怒。


    還有雜物被掀翻的聲音。


    「你他媽的是誰!」


    3


    話筒裡傳來程琛將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我微微一驚,下意識蜷縮手指。


    似乎想起自己的身份。


    程琛默了默,聲音沉了沉,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怒火。


    「你現在在哪兒?


    「我沒在樓下看見你,你到底現在跟誰在一起?」


    程琛不愧是圈子數一數二的太子爺。


    即使他強忍著怒氣,依然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一聲厲喝後,他的室友紛紛被驚醒,手忙腳亂地安撫他的情緒:


    「琛哥,算了算了,可能是真心話大冒險,開開玩笑就是。」


    不知誰搶過了手機,拱火一般開導:


    「琛哥最近是和我們幾個找了個新馬子,但就是玩玩,你可別真放心上。


    「那馬子仗著不懂事,纏著他要錢,不然也不會放你出去兼職。


    「不過你放心,你還是正宮,聽琛哥的,給他道歉服個軟,這事就算了。」


    所以,不管怎麼解釋,程琛還是出軌了。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準。


    即使我盡力將這段感情看得很淡,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侮辱,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程琛仍舊沒掛斷電話,傲慢地等著我的回答。


    他從樓上居高臨下地指點我,側臉在煙霧中透出不懼的涼色,隨手把煙頭扔在我的腳下。


    「道歉就算了,一個月給你加兩千。


    「把你身邊那隻狗從我的視野裡挪走。」


    但。


    在場的隻有一隻犬類獸人。


    從無家可歸的角度來說,他的確像是一隻棄犬,一條沒人要的野狗。


    我抬眸,對上自覺回到籠子裡的段聞野。


    他翹著二郎腿,面無表情地聽著,伸出手扯下眼角的創可貼:


    「需要我幫忙喊打狗隊嗎?我好像聽到有同類在吠。」


    我背過身,眼睛幹澀得厲害,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接過電話,深吸口氣: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程琛?隻要你說,我就聽。」


    程琛身邊人影綽綽,細碎的光影從天臺投射到我身上,耳邊全是狐朋狗友們惡心的笑。


    沉默了半晌,他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唇角勾起輕蔑的弧度。


    「男女褲襠裡那點事,有什麼好解釋的。


    「別那麼小家子氣,你該不會以為你真是我女朋友吧。


    「一個被我玩過的馬子,怎麼,還沒鬧夠,該不會想和我提分手?」


    我抬頭,對上他此刻的眼神。


    上次見他這種眼神,還是我跟他去吃飯,在路旁遇見拖著殘疾的身子撿水瓶的老人時,隻有鄙夷、不屑和煩躁。


    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程琛怎麼會成了他之前最看不起的那類人,粗俗、放蕩、三心二意。


    但事實就是如此。


    幾秒鍾後,程琛耐心告罄,好脾氣地衝我開口:


    「你想要多少錢,一萬?兩萬?


    「穿黑絲陪我睡一夜,我保證暫時不碰別的馬子,可以了嗎?」


    好啊,如果這就是他想要的,我奉陪到底。


    我抬起頭,聲音卻很輕,輕到我有些想笑。


    「我們分手吧。」


    4


    一時間,全場靜寂,落針可聞。


    程琛喉間一滯,煩躁地扯松領帶:


    「桑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為了錢?」


    他深吸一口氣,把煙取下來夾在指尖:


    「讓你旁邊那隻野狗接我的電話。」


    不等我回答,段聞野驀地出聲,毫無預料地抬眸看向我。


    打開免提,勾唇,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你說,我是她的野狗?」


    程琛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


    仿佛陷入一場無聲的戰爭。


    他嘴唇嚅動良久:「我不管你是誰。


    「她是我女朋友,不可能碰別的男人,你最好……」


    「所以呢?」


    警告被完全無視。


    段聞野像是完全沒感受到這股凝滯的氛圍,仍頗有闲心地扯出一個笑。


    再開口時,程琛終於找回狀態:


    「隻是提醒你,她一向很乖,況且,我還沒同意分手,有權替她拒絕。」


    段聞野點頭:


    「的確如此。」


    見他服軟。


    程琛懶懶抬眼,又點了一根煙,沒太當回事。


    但下一秒,他忽地噤聲。


    眼睜睜看著段聞野扯了扯好看的眉,慢條斯理地對我伸出手:


    「主人。」


    腔調散漫。


    嘴角漾起淺淺弧度,像在蠱惑人心。


    5


    程琛的笑意僵在臉上。


    「桑顏,你敢!」


    而段聞野此時的眼神,讓我想起曾在老家屋檐下的那條黑犬,將頭放在我腿邊時清澈漆黑的眼。


    一樣清澈,一樣忠誠。


    回過神時,我已經輕握住段聞野的手。


    他的獸耳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越往前走,樓上驚呼聲不斷:


    「那不是桑顏嗎?她瘋了?」


    「我寧願希望是我睡花了眼,她是沒瘋,瘋的可是太子爺。」


    程琛的聲音在其中尤為明顯。


    他站在原地,連手都不曾抖一分,笑得淡漠。


    「怎麼,要我通知你寢室樓的人一聲,給你們騰個地方。」


    「不必了。」


    我搶先開口,露出個清清淡淡的笑:


    「跟你分手,我會買好蛋糕慶祝。」


    在他神色繃緊之前,帶著段聞野離開。


    6


    直到站在寢室門口,我才暢快地呼出一口氣。


    心中的不快一掃而光,對著段聞野道謝:


    「謝謝你剛才幫我解圍。


    「以後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就好。」


    我想當然地沒有把剛才的稱呼當回事,而他大概也是一時興起。


    說話間,我已經打開寢室大門。


    A 大周邊設施相當不錯,整棟樓都是單人宿舍。


    我雖然沒有豢養獸人的經驗,但收留他一段時間等他找到真正的主人,想來不是難事。


    我熟練打開冰箱,給他拿可樂,絲毫沒注意身後他的眼眸越來越暗。


    空氣裡暗潮湧動,泛起奇怪的熱。


    隻是一個轉身的時間,段聞野慢慢俯下身子,獸耳在發間輕顫。


    「姐姐,獸人隻認一個主人。」


    他伸出手臂撐在我兩側,無形中略帶著壓迫感,黑眸無辜又溫馴。


    「我幫姐姐解決了麻煩,那你呢?」


    距離驟然被拉到很近,我呼吸一窒,一瞬間神情有些慌亂。


    手背貼上他的額頭,很燙。


    嘗試著開口:


    「多喝點冷水?」


    一團麻繩在我的大腦裡飛速亂作一團。


    我整個人結結巴巴。


    回過神時,他已經垂下眼,神情毫無波瀾。


    了無趣味地扯了下唇,松開對我的桎梏。


    「去買蛋糕吧。」


    我:「……」


    氣氛瞬間凝固成冰,尷尬到我腳趾在地板上摳出一套三室兩廳。


    段聞野淡漠地看著我,恢復了一貫的漫不經心。


    畢竟他剛才幫了我一把。


    我猜測會不會是對他太不關心。


    於是忍著窘態,慢吞吞地開口。


    「那我順便給你帶發燒藥?」


    「……」


    無人回應。


    反應過來後,我已經被他推出寢室門外。


    段聞野安靜地半倚著沙發,眼眸低垂,睫毛在臉上投出細密的陰影。


    冷哼一聲,看起來隱忍又克制。


    整件事透著奇怪又曖昧的味道。


    在我隱隱感到好奇且豐富的心理變換下。


    我木然走到樓下的蛋糕店,眼前排隊購買的隊伍又臭又長。


    好不容易心不在焉地搶了兩款草莓小蛋糕。


    結賬時,卻遇到了同樣豢養狐狸獸人的女同學。


    她雙眸亮著奇異的光:


    「桑顏,你的獸人也發熱期了?」


    什麼期?


    對上我疑惑的目光。


    她無語地看了我一眼:


    「你身上的氣味啊,佔有欲這麼強烈還願意放你一個人出門,你養的是什麼獸人啊?


    「發熱期的獸人會性格大變,有的會拆家,有的會……你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


    發熱期!


    我被驚到面色蒼白,發出開水壺般的尖叫,聲線已經在顫抖。


    這才猛然反應過來—


    犬類獸人也有發熱期!


    7


    「別走啊,所以是什麼獸人啊?


    「看你走得這麼急,該不會是個男模吧?」


    女同學熱情地拉住我的胳膊。


    而我顧不上答話,提起蛋糕就往樓上衝。


    心中在默默祈禱,隻有一個念頭——


    段聞野可千萬別拆家啊!


    我顧不上放下手裡的蛋糕,衝進臥室。


    打開大門後。


    整個人都被怔住。


    房間的燈還昏暗地亮著。


    家中一片狼藉,衣櫃門大開,蕾絲睡衣、西裝領結、連衣裙的裙帶撒了一地。


    越往裡走,越夾雜著喘息。


    段聞野身上桀骜的戾氣褪去,整個人狼狽又可憐。


    小床上放滿我貼身穿著的家居服。


    他半跪在床上,修長白皙的手緊緊裹著纖薄的衣物。


    曖昧摻雜在空氣中,不受控制地發酵。


    我捂住眼睛,視線誠實地從指縫慢慢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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