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著還要用劍去戳女兒打著鋼板的胳膊。
張耀祖樂呵呵地看著張家寶，陳秀英不痛不痒地說他們家寶就是活潑愛鬧騰，讓我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婆婆面上自豪，笑著說張家寶不愧她的乖孫，就是勇猛。
我一瞬間血壓飆升，怒氣直衝天靈蓋。
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狠狠一巴掌打在張家寶後腦勺，震得我手掌發麻。
拽著他的後領子把他拖出去，扔在了安全通道樓梯轉角處。
然後搶過那把破劍直接折成兩段，扔在張家寶臉上。
待會兒勢必會吵起來，我不想驚擾到女兒。
一行人嚇壞了，趕緊追了出來。
張振祖臉色瞬間鐵青，陳秀英嚇壞了，趕緊上前去扶哇哇大哭的張家寶，心疼壞了。
婆婆更是尖叫一聲，要衝上來打我。
「方寧，你自己生不出兒子，還要打我的大孫子，你個爛心爛肺的小賤人！」
爸媽死死護著我，對於婆婆惡毒的話，我爸媽也忍無可忍地罵回去。
眼看著婆婆落了下風，張振興又站了出來，想拉住我和爸媽。
看著他那副嘴臉我又惡心又煩躁，指甲在他胳膊上狠狠扣出了血印子。
「張振興，你賤不賤，看著自己老婆孩子這樣被欺負，還踏馬拉偏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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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振興擋在我前面，任由婆婆打在他後背上。
他頓了一下，抿了抿唇，眼裡是和從前同樣的木訥。
這種感覺窒息極了，一口氣堵在我胸口，我恨不得一棍子抡死張振興。
一到這種時候，三棒子打不出一個悶屁。
婆婆啐了一口：「賤蹄子，敢打我兒子！」
一旁的張家寶也被扶起來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你死了，就算你把財產都給我，我也不給你摔盆收屍，活該你絕後。」
張家寶哭得抽抽搭搭，卻還是大聲朝著我罵。
六七歲的孩子怎麼懂說出這種話？
肯定是有人教的。
我冷笑一聲，看著眼前的一大家子。
好啊，原來在這兒算計呢。
爸媽想為我出頭，我攔住了他們，指著婆婆他們。
「做夢吧，我的錢就算是死的時候跟我一起燒成灰，也不會留給張金寶這個畜生！」
婆婆和張振祖又暴起。
「臭婆娘，怎麼說話呢，你才是畜生！」
張振興終於有了些反應，但憋了半天卻隻來了句：「媽，振祖，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本來就是家寶先打悅悅的。」
婆婆和張振祖一家子跟我們不依不饒。
聽到聲音過來勸阻的護士也攔不住。
我看著這家子貪婪算計的面龐，心裡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警察來了。
婆婆立馬惡人先告狀，說我把她大孫子打了，要警察把我抓起來坐牢。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仿佛剛才一蹦三尺高的超雄老太不是她一樣。
張耀祖和陳秀英也連連附和。
我看著眼前幾個人，嗤笑一聲。
兩個警察出示證件後，嚴肅地掃視在場人一眼問：「你們誰是張家寶的監護人？
「張家寶涉嫌故意殺人，請監護人跟我們走一趟。」
4
婆婆幾人瞬間愣住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而我，則緩緩勾起了嘴角。
沒錯，是我報的警。
張家寶把女兒推下樓，差要了她的命。
雖然他未滿 12 歲，但這件事我是不會輕易揭過的，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女兒受了那麼大的罪，他們一家子吸血鬼不死也得脫層皮。
張振興也很震驚，因為女兒出事後，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他要陪著我去做筆錄，我拒絕了。
我讓我爸陪我一起，我媽留在醫院照顧女兒。
至於張振興，靠他簡直是靠屁吹燈。
到了公安局，婆婆和陳秀英哭哭啼啼，說自己一家子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張家寶也隻是個孩子，怎麼會故意傷害呢？
肯定是我生不出兒子，嫉妒他們，蓄意栽贓陷害。
婆婆說得激動，隨即轉頭對我大罵。
「殺千刀的，我老張家是怎麼你了，你生不出兒子讓振興絕後不說，你還想害死我金孫，讓振祖絕後嗎？」
婆婆說著，就要跳上來抓我的臉。
就連陳秀芬也紅著眼眶：「大嫂，我知道你不喜歡家寶，但是你也不能這樣侮辱自己的小侄子啊！」
還是兩個民警上來，將婆婆制止住。
我順勢躲在民警身後，冷眼看著他們。
「凡事講究證據，你說我想害張家寶，那你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可以告你誹謗。」
「畢竟誰主張，誰舉證，警察同志，您說是吧。」
兩個警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而後對婆婆嚴肅道。
「這裡是公安局，不要胡鬧。」
「先做筆錄。」
婆婆和陳秀英才收斂了些，婆婆眼裡更是出現了一絲慌亂和害怕。
畢竟張家寶是什麼性子，她們都很清楚。
隻有張耀祖，還牛哄哄地瞪著我。
隨後，我完完整整地交代了那天發生的事。
那份監控錄像，我已經拷貝下來交給警察了。
剩下的，我相信人民警察。
我出來時，婆婆和張耀祖幾人還沒出來。
張振興像是久等了一樣，趕忙迎上前來。
但我越過他，徑直朝著我爸走去。
卻沒想到，手腕被張振興一把拽住。
「老婆，我知道錯了，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沒必要，明天民政局見。」
從前是我念著他的好，加上想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
但現在看來，再繼續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裡。
女兒連安全長大都是問題，我寧願她沒有一個這樣的原生家庭。
5
剛回到醫院，女兒已經醒了。
小小的人兒，躺在病床上，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臉色蒼白極了。
卻還是扯出了笑容，叫我媽媽，讓我不要擔心。
我心裡難受極了，看著女兒的樣子，又想到剛在警局，頓時酸了鼻頭。
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張振興觍著臉來，買了女兒愛吃的車釐子，還買了女兒最喜歡的洋娃娃。
我冷眼看著他在賣力逗女兒開心的樣子，忽然想到，一個月前我給女兒買了車釐子。
婆婆來了剛好看見，當場呵斥住了女兒，不準女兒吃。
非要把張家寶接過來一起吃，還說一個丫頭片子不配吃這麼貴的水果。
女兒眼巴巴地看著最愛的車釐子，小小的臉上滿是期待。
我心疼女兒，跟婆婆鬧得很不愉快。
原本女兒和我是堅定地站在同一戰線的，也覺得婆婆不對。
但又是張振興站出來，在中間和了一通稀泥。
女兒年紀小，在爸爸的忽悠下，就輕易地原諒了婆婆。
那個時候我注重女兒的心理教育，不想在女兒面前說婆婆壞話，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現在看來，我也有問題。
總是顧及這個顧及那個，怕傷了女兒。
其實這樣瞻前顧後，才更不能保護好女兒。
我應該在最開始就奮起反擊，帶著女兒逃離這個魔窟。
眼前的景象和腦海中以往所有的事情重合，心裡愈發難受得厲害。
拽著張振興，下午趁著民政局還沒下班，去辦理了離婚手續，隻等離婚冷靜期過後拿證。
他本身是不願意的，我威脅他，說要是不離婚，我也能帶著女兒去別的地方，又不是養不起，讓他一輩子見不到女兒。
到時候別怪女兒不認他這個爸爸。
張振興這才妥協。
出了民政局的門，我心裡五味雜陳，張振興的背影很是受挫，憔悴，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很多。
我和張振興之間不是沒有感情，他也不是不愛我和女兒。
隻是婆婆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有時候明知道會讓我和女兒受委屈，他也會做。
愚孝又心軟。
況且現在孩子還小，我還年輕，婆婆就打起我財產的主意。
我是家裡的獨女，以後爸媽的東西肯定全都留給我。
再繼續和張振興一家子生活下去，說不定哪天就被謀財害命也未可知。
6
再次回到醫院，天已經黑了。
女兒正靠在枕頭上，吃著我媽喂的小米粥。
見我回來，女兒還向我身後的門口張望了一眼。
我知道女兒心裡想問爸爸去哪了，但她太懂事了，隻是伸出那隻好手，輕輕地牽起我的手。
看著女兒好起來的樣子，我心裡也漸漸好受了些。
隻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婆婆就在醫院門口鬧起來了。
她堵在醫院門口，還拉了橫幅，上面寫著【惡毒黑心媳婦方寧，打斷 6 歲親閨女胳膊，栽贓陷害婆婆，沒天理沒王法】。
同時，她還帶著她的幾個老姐妹在醫院前面撒潑打滾。
我在病房裡一聽說，讓爸媽照顧好女兒，立馬往醫院門口趕去。
我剛到門口，就看婆婆和幾個年紀相仿的老太，躺在地上又哭又鬧，手上還拿著手機，似乎在拍些什麼東西。
見我出來，婆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哭天喊地的就要在我腳邊跪下。
「方寧，媽知道你平時不喜歡媽，可悅悅是你的親女兒，你不能傷害她，來陷害媽啊。」
她裝模作樣地抹眼淚，拿著手機就要往我臉上懟。
婆婆的幾個老姐妹也圍上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說著我，說著也要給我下跪。
「寧啊，媽和幾個老姨給你磕頭了，往後不用你養媽，媽隻求你給口飯吃餓不死，成嗎？」
門口圍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知情的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看著婆婆手機屏幕上滾動的彈幕，我怕算是把事情琢磨了個七七八八。
瞬間我也撲通一聲跪下，比婆婆他們的頭磕得還要更低。
「媽，不是您不喜歡悅悅嗎，一直覺得她是個女孩兒，說她是賠錢貨，經常去弟媳看家寶。」
「我怎麼可能不孝順您呢，我爸媽就我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她們也不是那樣教我的，哪怕我餓著自己，也不會不給您吃的。」
我這兩句話說得巧妙，裡面飽含的信息量很多。
婆婆今天唱起了白臉，那自然就是有人唱黑臉的。
其中一個老姐妹，不依不饒地就要出來打我，我嚇得連連後退，在地上求饒。
實際上她隻是扯著我的衣裳，其餘的都沒碰到我一下。
但在別人看來，我立馬成了弱勢的那一方。
我看見婆婆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訝。
應該是我昨天那樣強勢，她沒想到今天我忽然會服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