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過你最近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就等這次新品發布結束之後再說。」
我眼波微轉，心底滋長出一抹邪惡的情緒：「除了你，就隻有孫經理看過我的稿子，我確實給了他一份。」
「我會調查。」顧宴禮語氣裡沒有什麼波瀾，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我也隻是想給孫玉良一點點教訓而已，他本就不是我的主要仇人。
我點點頭。
到了小區門口，車子停下，顧宴禮跟我一起下車。
「你進去吧，別熬夜了，早點休息。
「公司聘請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是想引進新鮮血液，搶佔年輕人的市場，你可別把自己給熬老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知道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總監，那我先進去了，再見。」
「嗯，晚安。」
5
剛走沒幾步，耳邊就響起了沈墨的聲音。
「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循聲轉身，沈墨從路燈下走出來，臉色沉沉，「難怪你對我這個態度，原來是有了更好的選擇。
「他比我還有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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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厭惡地看著他：「沈墨，你這副嘴臉真的很醜陋，不是誰都跟自己身邊的異性有一腿的，我又不是你。」
沈墨臉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慍色：「你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小心眼還多疑的男人，那個人隻是我的總監，我們今晚同一個時間下班，作為紳士，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家，就送我回來了。
「就這麼簡單。」
沈墨神色微微好轉，卻又想到了什麼，不悅地問道：「那你說什麼跟異性有一腿又是什麼意思？你不喜歡多疑的男人，難道我就喜歡多疑的女人了？」
「不喜歡就分手啊。」我不甚在意地說道，抬腳往小區裡面走。
沈墨大步跟上來：「分手怎麼能隨便說？林檸，你……」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煩不煩？女朋友這麼晚下班，你不說去接我下班就算了，還來無理取鬧佔用我休息的時間。
「你要是不會做男朋友就趁早讓位，你不能做有的是人能做。」
沈墨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突然就被海嘯湮滅了。
「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脾氣這麼不好，說生氣就生氣。
「算了，誰讓我是你男朋友呢？我讓著你，好了，我送你上樓。」
「不用了，我現在看到你就煩，我自己上去。」我收回厭惡的眼神，大步往小區裡走。
這是實話，我現在確實看他一眼都覺得煩。
沈墨也走了，估計是去周欣欣那裡找安慰了。
我想了想，拿出手機，上網找了個私家偵探，讓他盯著沈墨。
6
周欣欣所在公司舉行了新品發布會。
出來的成品雖然是在我的底子上加了自己的思路，但顯然她後面的設計跟我的設計理念是有點相悖的。
就連選取的布料和花紋也都像是東拼西湊的一樣，沒有一點和諧之處。
但周欣欣之前小出圈過幾次，所以這一次大家也根本沒有懷疑她的真實實力，反而還認為這種不和諧能引領新的潮流。
她的粉絲在網上到處宣傳她的新作品，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他們公司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就是請了欣欣這位天才設計師！】
【麻煩那些驢牌還有香家什麼都來學習學習好嗎？這才是我們年輕人喜歡的！】
【某些大品牌就別高高在上自以為是，認為自己還能跟以前一樣引領潮流了，那都是那些自以為很時尚的老年人才會上的大頭當，我們年輕人有我們自己喜歡的東西。】
【Miumiu 家也學學吧，你家的東西真的很土。】
……
不得不說，現在就連設計師也開始走流量路線了，隻要有粉絲追捧，就算設計出垃圾，公司也能給屎盆子鑲金邊。
割的就是那些人的韭菜。
周欣欣的公司還找了一些流量明星帶貨宣傳。
這幾天，周欣欣的風頭可謂是一時無兩。
他們公司還給她舉行了慶祝宴。
沈墨就是這個時候來找的我。
「檸檸，你也累了快兩個月了，該放松一下了，正好欣欣邀請我參加她的慶祝宴，你身為我的女朋友，應該陪我一起過去。」
說著還給我了一個油膩十足的 wink：「宣示一下主權嘛，省得你總是吃欣欣的飛醋。」
我也想去看看周欣欣的笑話，自然同意了。
7
周欣欣在慶祝宴上看到我，熱情極了，拉著我的手，一口一個「檸檸姐」地喊著。
「檸檸姐，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們兩個是同行，而且還是在不同的公司，但我們絕對不是敵人，你說呢？」
我將周欣欣神色之間的得意和神氣盡收眼底，怎麼說呢，和看跳梁小醜差不多。
很有趣。
「我看到你發布的新品了，很不錯。」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就是覺得有點眼熟，好像跟我準備的新品有點相似呢。」
這話瞬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好多人的視線都落了過來。
我和周欣欣成了眾人的焦點。
周欣欣眼角微微抽搐著，沒想到我會說得這麼直接，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艱難地硬擠出一絲微笑：「檸檸姐，你別開玩笑了，會被大家誤會的。」
整理好情緒和狀態之後，周欣欣臉上的笑就越來越自然了，「再說了，我的作品先出來的，我也不可能抄襲你的吧？
「而且，你的作品好像也沒有我的受歡迎啊，我也犯不著抄一個處處都不如我的，你說是不是？」
沈墨也走了過來，他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抓住我的手腕就要帶我走，並低聲在我耳邊說：「這場宴會對欣欣來說很重要，你別……」
我挽住沈墨的胳膊，揚聲說：「沈墨，你來得正好！
「你之前也看了我的作品對不對？雖然才出來三分之一，但還是能看出來跟欣欣的作品有相似之處的，你不覺得嗎？」
「林檸。」沈墨沉聲道，「你可以閉嘴了。」
周圍的人還在看熱鬧。
周欣欣的老板這時過來了。
「林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你知道你這話要是傳出這宴會廳，將會給我們公司和我們的設計師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你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周欣欣高傲地揚起下巴：「林檸，我看在你是墨哥女朋友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計較，你以後說話注意。
「你想熱度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最重要的還是本身有實力，才能走得更遠。」
「那我覺得你跟我的實力差不多呢，因為你之前的作品，都跟我的設計理念很相似，欣欣啊，我們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一……」
「林檸！」沈墨低吼，「你給我注意點分寸，不該說的別說。」
我側頭看他：「你激動什麼？我又沒說你。」
沈墨脫口而出：「你說欣欣也不行。」
我倒吸了一口氣：「天啊，你該不會喜歡欣欣吧？難怪你之前一直資助她。」
沈墨神色一頓，剛要開口就被我打斷了，我善解人意地說道，「你早說啊，早說我早就把你甩了給欣欣了。」
「林檸你……」
「反正就是一個男人而已，沒什麼稀罕的。」我給了周欣欣一抹「愛女」的微笑，「你喜歡就大大方方地拿去，不用偷偷摸摸的。」
「我……」
「沈墨你也是的，」我責備道，「你喜歡欣欣為什麼不先跟我分手再和她在一起啊？你怎麼能親手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變成小三呢？」
「林檸你閉嘴！」
「我不是小三！」
8
我收回不達眸底的笑意，冷眼看著面前這兩個人：「我成全你們你們應該感激我，而不是在這裡跟我狗叫。
「不過一個渣男一個小三，你們的感激我也不稀罕。」
「我和墨哥之間是清白的！」周欣欣輕蔑地哼了一聲，「你在設計上爭不過我，就想來陰的，不僅冤枉我抄襲你，還說我插足你和墨哥……」
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忍無可忍了一樣，「林檸，你身為女人，竟然給女人造黃謠，你真的是女性之恥！」
沈墨也失望地看著我：「林檸，我真後悔喜歡過你這種下作的女人！」
我直接找出私家偵探傳給我的照片和視頻：「發給你們兩個了，自己留著觀賞吧。」
又把手機上的照片遞給大家，「你們誰還要？」
眾人的視線又都落到了沈墨和周欣欣的身上，那兩個人百口莫辯。
這個爛攤子就留給他們自己解決了。
我出了酒店，車鳴聲響起。
顧宴禮下車走過來：「結束了？」
「總監？」我稍稍感到詫異，「你怎麼在這了？」
「我……」
「林檸！」沈墨大步追出來，「你……」
他看到顧宴禮，臉上一副了然的表情，怒聲質問我，「你要跟我分手就是因為他？」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沈墨的臉上。
「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連自己褲襠都管不好，怎麼好意思在這倒打一耙？」
顧宴禮眸色幽暗，周身氣場強大：「我和林檸之間隻是同事和朋友的關系，不要用你骯髒的思想去想林檸。」
我上了顧宴禮的車，跟他道歉：「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那個神經病說的話你別介意。」
顧宴禮突然來了一句：「你很勇敢，也很果斷，你這麼出色，他配不上你。」
「……」
我要是出色，上輩子就不會被沈墨蒙在鼓裡，最後還死在了他手裡。
「對了，」我側頭問他，「你怎麼在這了？」
「周欣欣的最新作品我看了，說實話，不倫不類的，但確實有你的影子。」顧宴禮饒有深意地問我，「你怎麼看？真的認為是孫玉良？」
我低下頭：「我不知道，還沒查出來。」
顧宴禮：「我在調查孫玉良的過程中，知道了一些你們之間的恩怨。」
我下意識握緊雙手。
司機在前面安靜地開車。
顧宴禮目視前方，平穩的語調裡帶著絲絲冷意：「林檸，你在利用我對付孫玉良。」
他幾乎是肯定的語氣，像是一隻重錘，砸在我的心頭。
我呼吸一滯，張口幹澀地解釋：「我和他確實不對付，他總是把開除我掛在嘴邊，所以……」
耳邊響起了顧宴禮低低的笑聲，見我看他，他立刻道歉：「抱歉，你繼續。」
「我就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所以，你就利用我？」顧宴禮薄唇勾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弧度，「你就不怕我開除你？而且你似乎到現在還沒有拿出讓我驚豔的作品。」
「誰說沒有？」我挑了挑眉，「不過你當然可以開除我。」
顧宴禮輕笑一聲：「看來你對你的最新作品很有自信。」
「做我們這行的，必須對自己有信心，才能有自己的態度和理念。」
顧宴禮收回視線，繼續目視前方：「我可以幫你教訓一下孫玉良，前提是，你的作品要過了我這關。」
9
第二天上午，顧宴禮將孫玉良叫到他的辦公室，拿出周欣欣的新品給他看。
「眼熟吧？據我所知，林檸的作品隻給你一個人看過，現在她的理念被人先一步發表，導致她的新品全部作廢，孫玉良，我需要一個解釋。」
孫玉良也終於嘗到了被冤枉的滋味：「總監我沒有！不是我！我怎麼可能背叛咱們公司？總監，咱們是親戚啊！」
「……」
難怪孫玉良這麼囂張，一個小經理動不動就要開除設計師，原來他和顧宴禮是親戚。
顧宴禮板著臉，沉聲道：「我已經命人調查了，結果沒出來之前，你先回家等消息吧。」
孫玉良抱著自己的私人物品先回家了。
那委屈憤然的背影跟上輩子的我一模一樣。
他就這麼算了。
接下來就是沈墨和周欣欣。
因為昨天在周欣欣的慶功宴上，我當眾懷疑周欣欣抄襲，再加上她和我前任不清不白的，現在已經掛在熱搜上下不來了。
【抄襲也就算了，還當小三，人怎麼可以下賤成這樣？】
【看來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太要臉了。】
【林檸上輩子殺了周欣欣全家嗎？她這輩子可勁兒薅林檸，作品偷走也就算了，還偷林檸的男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