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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念年 4176 2025-03-18 15:4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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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趙延安把我當成禮物送給京圈大佬許沉那天,我哭著求他。


    青梅竹馬十七年,我以為他對我會有那麼一絲情意。


    可他仍撥開了我的手,他說:「乖,以後我會去接你。」


    四年蟄伏,一朝登天。


    趙延安手掌整個京北商圈那天,他來許家接我。


    許家落寞了,就連許沉也因為一場意外再也站不起來。


    我站在許沉的輪椅旁邊,躲開了趙延安的手。


    他變了臉色,咬牙笑道:「許沉現在就是一個廢人……」


    「我不在乎。」我看著趙延安,也笑了,「我愛他。」


    一向冷靜自持的趙總第一次大庭廣眾下失了分寸,發了瘋。


    1


    許家的臨江別墅被強行拍賣,買家是趙延安。


    我們搬離別墅那天,是個雨天。


    我撐了把傘站在許沉身邊,將傘傾斜到他的頭頂,自己的肩膀反而淋湿了。


    有人在從別墅裡往外搬著東西,大箱小箱。


    自從許家破產後,資金幾乎全都拿來抵了債,佣人也都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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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都是臨時僱來的。


    我低頭看了眼坐在輪椅上卻依舊矜貴得體的男人,眸光微動。


    誰能想到,不久前還在京北呼風喚雨的許沉會在眨眼間失去所有。


    財產,包括一具健康的身體。


    他在半年前出了車禍,下半身癱瘓,再也站不起來。


    一陣剎車聲從院外傳來。


    我轉頭看去,隻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院外。


    有保鏢快步過去替後座的人開門撐傘。


    趙延安彎腰從車上下來,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抬頭看過來。


    隔著層層雨幕,我跟他四目相對。


    趙延安似乎沒怎麼變,但又好像變化很大。


    沒了青澀的少年氣,剩下的,隻有讓人猜不透看不明的城府。


    我的記憶突然被拉回到了四年前。


    我記得,四年前,趙延安把我送給許沉的那天,似乎也是個雨天……


    2


    趙延安是我爸媽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孩子。


    他孤僻,寡言,對這個家沒有半點歸屬感。


    我的父母都是中學老師,他們善良又有耐心,也許是同情趙延安的遭遇,他們對他傾注了不少的愛。


    幾乎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


    我也叫了他很多年的哥哥。


    對於我這個有些煩人且動不動就哭的妹妹,趙延安起初真的很不喜歡我。


    但是他還是會在放學時騎車等在校門口,接著我一起回家。


    也會在我被外面的小混混欺負時,拿著棍子替我報復回來……


    我高中畢業那年,十七歲,趙延安二十歲。


    也就在那一年,我的父母因為學校實驗室的一場火災意外喪生。


    我成了孤兒,跟趙延安一樣的孤兒。


    我拿著父母的賠償金去上了京北上了大學,趙延安跟著我來了京北。


    他在我大學旁租了一個小房子,在附近找了個工作,順便照顧我。


    那時的我因為父母的去世性情大變,整個人情緒非常不穩定,反倒是一向冷漠孤僻的趙延安開始變得耐心溫和。


    他不厭其煩地詢問我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偶爾會帶我去遊樂園,去打卡網紅餐廳。


    有時候在路上遇到我的同學,他們都會理所當然地以為我們是情侶。


    我常常因他們的誤會羞紅了臉。


    趙延安則會解釋,說他是我的哥哥。


    每次聽到他的解釋,我心頭都會湧出一絲酸澀。


    就這樣,我們在京北的小小出租屋裡度過了還算溫馨和平的四年。


    二十二歲那年,我大學畢業,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的人生徹底走向了另一個岔路口。


    趙延安被親生父母找到了。


    他是京北豪門趙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而趙家正兒八經的少爺去年在國外被槍殺,趙延安的出現,意味著趙家未來家主的位置走向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趙延安隔了一個月才跟我說這件事。


    他把我帶回了趙家。


    他說他現在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連帶著,與他關系親密的我也是被多方勢力盯著。


    趙延安在趙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如履薄冰,短短數月就被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試圖暗殺,進了三次醫院。


    他常常在睡夢中驚醒,然後睜著眼睛不敢睡覺。


    他隻有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才會安心地睡一會兒。


    對於我跟他的關系,趙家的人有一個共識。


    玩物罷了。


    就像孩子小時候的阿貝貝,因為習慣了,所以割舍不下。


    並不是那個阿貝貝有多麼罕見難得,隻是因為習慣了。


    而一旦他有了更喜歡,更想要的東西,這個阿貝貝就會被淘汰,然後毫不猶豫地被扔掉。


    其間趙家組織的一場宴會,趙延安帶著我出席,有個剛從國外回國的小少爺看見了我。


    他脫口而出:「這姑娘跟許四爺那個早逝的未婚妻長得有點像。」


    許四爺,京北頂級豪門許家家主,許沉。


    眾人皆打量著我。


    趙延安把我護在身後,笑著轉移了話題。


    在那時,他還是護著我的。


    直到回到趙家的第三年,趙延安開始變了。


    因為得到了那一點權勢讓他嘗到了不一樣的滋味。


    他開始渴望權勢,渴望爬得更高。


    他開始頻繁地應酬社交,商業宴會上他長袖善舞,露足了臉。


    漸漸地,他也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也能一夜好眠。


    有高科技的藥品可以讓他緩解壓力。


    也有獵奇刺激的活動讓他得到充分的放松。


    我在他身邊的存在感也變得越來越低。


    我曾向他提過,我說我想離開趙家,我想出去過自己的生活。


    趙延安沉默許久,最後拉著我的手,嘴上說著讓我再考慮考慮,可語氣卻在告訴我,不要無理取鬧。


    3


    結交到許家,是趙延安辛苦布局半年的結果。


    一項至關重要的項目把握在這個京北頂級豪門的手裡。


    趙延安想借著這個機會往上爬,他想他在趙家的地位再無人質疑,也無人替代。


    ……


    一場晚宴結束,趙延安喝得爛醉如泥。


    他一如往常地待在我的房間。


    不說話,也沒什麼動作。


    隻靜靜地拉著我的手,把臉埋在我的手心。


    「阿年……」


    他的聲音低啞著,喊我名字時尾音微微上揚。


    「我送你去個好地方吧?」


    他抬頭看著我,眼神清明,他說,許家家主許沉身邊缺個秘書,而我正好是金融院校畢業,他想推薦我去許沉身邊。


    他說,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但沒說清楚,這機會是於我,還是於他。


    後來我才知道,那場晚宴上,趙延安無意間把夾著我照片的懷表落在了現場。


    好巧不巧,被許沉看見了。


    許沉似乎對我,有點興趣。


    我反應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趙延安是想把我當成人情送出去。


    我嚇壞了,直接拒絕。


    我甚至想半夜離開趙家,去哪裡都好,我有手有腳,總歸餓不死。


    「阿年。」趙延安喊了我一聲,「上個月你二叔打來個電話,說是奶奶住院了。」


    我停下了腳步。


    「我已經派人把她老人家接來了京北,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醫院。


    「阿年,奶奶總說你是她最得意的孫女……你進了許家後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奶奶想必也能高興,這不好嗎?」


    他依舊溫聲細語,可我卻聽得冒了冷汗。


    趙延安從後面過來輕輕抱了抱我。


    他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


    「阿年,你幫幫哥……


    「哥真的沒有辦法了,隻要拿下這個項目,以後真的……再也沒人能瞧不起我了。」


    4


    他送我去許家那天,黑雲壓城。


    雨下得很大。


    臨下車時,我真的後悔了。


    我不想去許家,聽聞許家那位家主性子古怪,手裡沾了不少人命。


    我怕他。


    我拉著趙延安的胳膊:「我不想去了,你讓我跟在你身邊吧。


    「我可以做很多事,我會幫到你的!」


    趙延安看著我,一點點抽出了他的胳膊。


    他伸手撫摸著我的頭發:「乖,以後我一定會來接你的。」


    我站在許家的臨江別墅前,看著趙延安坐進車裡頭也不回。


    「哥!」


    我撕心裂肺地喊他,可他卻恍若未聞。


    車子駛離了我的視線。


    我那時就知道,我已經被他拋棄了。


    四年蟄伏,一朝登天。


    如今的趙延安再也不是那個人人瞧不起的私生子。


    他坐上了趙家家主的位置,還聯合齊家設局讓許家栽了一個大跟頭。


    如今的京北,沒人再敢瞧不起他。


    趙延安得償所願。


    雨一直未停。


    我的思緒回籠。


    視線裡,趙延安穿著灰色大衣,一步步朝我走近。


    他嘴角帶著笑。


    還如以前那樣喊我:「阿年。」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趙延安取下手上的黑色手套,他修長的手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是他這麼多年死裡逃生的象徵。


    他朝我伸手:「哥來帶你回家了。」


    我看了看他的手,衝他搖了搖頭。


    趙延安手指微顫。


    他似乎才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露出吃驚的表情:「許四爺?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才看見你。」


    許沉張了張嘴,卻隻溢出陣陣咳嗽聲。


    我彎腰將許沉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細心替他整理好。


    也不知道哪裡刺激到了趙延安,他突然就來了火:


    「陶年。」


    聲音低沉,帶了些隱隱火氣。


    我抬眸看向他:「趙總有話直說,四爺身子弱,不能在外久留。」


    趙延安的視線在我與許沉間來回打量。


    我聽見他的嗤笑聲:「他現在……就是個廢人。


    「陶年,你跟著一個廢人,圖什麼?」


    許沉斂下眉眼,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我把許沉送到車裡,替他關上車門,然後打傘走向趙延安。


    見我朝他過去,趙延安的臉色好看了些:


    「跟我回去,我會讓你進趙家的公司,以後,隻要有我在,便沒人敢看輕你。」


    這話,他要是早說四年,那我怕是真會對他死心塌地一輩子。


    可如今,我卻笑著朝他搖頭:


    「我來,隻是來回答趙總方才的問題。


    「四爺如今沒落了,可我依舊願意跟著他,我不圖他的權勢,不圖金錢,我……」


    「閉嘴!」趙延安低吼出聲,臉頰肌肉緊繃著,再抬眸時,眼底微紅,「阿年,不要再說了。」


    他又開始笑:「跟我回去,我既往不咎。」


    「我愛他。」


    我說:「我愛許沉。」


    5


    坐進車裡,許沉側頭看了我一眼。


    我系上安全帶,問他:「四爺看什麼?」


    許沉移開眼,低低地笑著:「我在看,曾經那個看到我就忍不住哆嗦的小女孩,居然也練就了一身好演技。」


    我沒說話。


    倚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額頭浮上一層薄汗,胃部一陣絞痛。


    鑽心地疼。


    車子慢悠悠往京郊開著。


    許沉看著窗外,點點雨滴砸在車窗上,匯聚成線,形成雨簾。


    等我緩過來後,他才開口:「為什麼不告訴趙延安你生病了?」


    我沉默了幾秒,就在他以為我不會開口時,我卻出了聲:


    「告訴他我就能好了嗎?」


    四年前趙延安把我送到許宅之後,我因整日惶惶不安,根本吃不進去飯。


    短短一個月,瘦了十幾斤。


    也許身體就是那個時候搞壞的。


    後來,為了能在許沉身邊站穩腳跟,我努力工作,提升自己,努力讓自己跟上他們這些大人物的節奏。


    我逼自己,也對自己夠狠。


    於是,好好吃飯這種小事,被我拋卻在九霄雲外。


    所以,現在我遭報應了。


    不告訴趙延安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量。


    直覺告訴我,若他知道了,我反而更不得安生。


    趙延安這人有著骨子裡的偏執。


    若是他知道我時日無多,他不會放過我,會把我捆在他身邊,直到我死。


    但我,實在是不願意再跟趙延安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餘下的時間,我想自己好好活。


    我閉上眼睛,默默消化著身體傳來的痛楚。


    ……


    京郊小院是許沉個人名下為數不多還留著的房產之一。


    我作為許沉的貼身秘書,也跟著住了過去。


    說是貼身秘書,其實更像是私人管家。


    許沉答應了我,這是我替他工作的最後一個月。


    等這月結束,他會放我自由。


    我期待已久的,自由。


    搬到京郊小院的第二周,我接到了京北頂級私人醫院的電話。


    「你好,是陶小姐嗎?劉琴女士當年在醫院留下了一些東西,您方便過來取一下嗎?」


    我手指猛地一緊,仔細詢問清楚後,就跟許沉告了假,前往醫院。


    劉琴女士,是我的奶奶。


    四年前,她被趙延安接來京北,悉心療養,可還是沒能撐過一年。


    她去世的事,我一直不知道。


    趙延安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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