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事實上，我也這麼做了。
李小雪尖叫一聲，躲在張建明身後。
到底是下體力活的，張建明擋開盆，被打出去的盆直接在防盜門上砸了條劃痕。
李小雪從張建明身後探出一個腦袋。
癟著一張嘴和張建明撒嬌。
「老公，你看她，被我說中心事就惱羞成怒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像其她女主一樣養一群爛親戚的，我可是獨立自信的大女主。」
說完她瞥我一眼。
「你們準備好戶口本，我明天一早就來過戶口。」
這一刻我明確感受到李小雪沒救了。
養了二十年的女兒還不如見過幾面的流浪狗。
我忍住罵人的衝動，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張建明到底是個成年男人，打起來我沒有勝算。
「行，明天早上我等著你。」
「順便去開一個斷絕關系證明，免得你說我們賴著你。」
第二天一早，李小雪不停敲著門。
爸媽聽說昨晚的事後一聲不吭，隻讓我看著辦，想來是對李小雪失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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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工作日，爸媽早早去了學校上班，家裡隻有我一人。
我頂著李小雪的敲門聲慢悠悠洗漱換衣服，從抽屜裡拿出戶口本。
昨天晚上我打點好了一切，就等著今天看個好戲。
5.
李小雪和張建明都穿著白襯衣，看樣子準備遷完戶口之後去民政局辦結婚證。
李小雪剛滿二十，別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在學校裡讀書，要麼是沒機會讀書，可李小雪偏偏為了一個男人放棄學業甘心洗手作羹湯。
我內心嗤笑，和兩人走出單元樓。
我走向小區停車位，剛拿出車鑰匙回頭看見李小雪和張建明盯著我手裡的鑰匙看。
她表情奇怪，扭扭捏捏半天憋出一句話。
「咱們家什麼時候買車了，不是說沒錢嗎？」
我朝她一笑。
「哦，我看爸媽上班擠公交太累了，就自作主張買了一輛二手的，本來說等你畢業了也配一輛，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
李小雪表情扭曲，抱緊張建明的手不說話。
張建明安慰她。
「不就一輛代步車嗎，也不是什麼名車，以後咱們有錢了買奔馳寶馬，寶貝你想買幾輛買幾輛。」
李小雪的表情這才舒緩些，她伸手去拉後座車門，紋絲不動。
我按下車窗，彎起眉眼。
「我這破車你們也看不上，就不請你們坐了，咱們派出所見。」
說完我關上車窗，迎著兩人憤憤的目光揚長而去。
我在派出所等了半個小時才見張建明騎著小電驢慢悠悠來。
兩人表情都不好看，看樣子吵了一架。
李小雪站得離張建明遠遠的。
手續不算復雜，很快就辦理好了。
逗夠了兩人的我打算載他們去民政局。
不是因為我心善，純粹是擔心去晚了人家中午下班了。
可不能打擾我看好戲。
李小雪像是誤會了什麼，她驕傲地揚起腦袋笑。
手上不停摸著後座座位。
「李小雨，你說得這麼牛氣哄哄的還不是要向我服軟，我結婚你們也該送點禮吧，這輛車先別給爸媽了，阿明上班還缺個代步車。」
在開車，我不想和傻逼吵。
我從後視鏡看見張建明貪婪地掃視著車。
沒做聲響。
到了民政局，李小雪面帶紅光挽著張建明去辦手續了。
我坐在等位的椅子上看他倆。
兩人卿卿我我旁若無人。
突然張建明臉色一變，和李小雪交換了位置。
他低著頭借李小雪擋住。
隔壁窗口，一對夫妻當眾大吵。
女人一邊哭一邊嘶吼。
「你能出去嫖我為什麼不能出去找男人！我又不是找男朋友，隻是一夜情而已！」
「你出軌的時候你媽勸我大度點，那我出軌她怎麼不說話了！你就不能大度點嗎？」
男人臉色鐵青，看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直接扇了女人一巴掌。
「陳梅！你還好意思說！老子是亂搞但沒有把家裡的錢全部拿出去吧？你找個工地上的男人還把老子工資給他？當老子是死的啊？」
陳梅捂著臉咬牙切齒，突然她眼睛一亮。
「你也在這！快！把這個老男人打一頓！老娘給錢！」
她撲向張建明，扯著他的手拖拽。
李小雪再蠢也明白是個怎麼回事兒了。
她尖叫，揪著陳梅的衣服扇她耳光。
「賤人！想搶我的男主！你給我去死！」
6.
我嘖嘖稱奇，李小雪看的小說女主都是活潑可愛或者恬靜淡雅的人設，哪裡見過她這麼瘋。
李小雪還是太嫩了點。
陳梅老公和張建明加入戰場，都幫著陳梅。
李小雪被推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建明。
「你居然為了一個婊子推我？我可是你的女主！」
她捂著臉往外跑。
留下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
民政局裡現在不僅是辦理業務的顧客，還有聞聲趕來看戲的周圍鄰居。
保安疏散人群，怕鬧來警察，張建明和陳梅夫婦選擇私下解決。
我回到車裡打開手機，停留在和朋友的聊天界面。
陳梅夫婦不知這一次來鬧離婚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這次也不例外。
我掐準了時間帶李小雪和張建明去民政局，為的就是讓兩人離心。
之前李小雪為了不住張建明破爛的家，和張建明兩人租了我家隔壁的房子。
現在倒是方便我看熱鬧。
老小區隔音效果不好，隔壁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
過了好久響起開門的聲音，是張建明回家了。
兩人開始爭吵。
「張建明你賤不賤啊？以前你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就算了，我馬上就是你老婆了！你還幫著別人！」
「寶貝你聽我解釋，陳梅她幫了我很多。」
張建明開始解釋，漸漸的，聲音小了下去。
逐漸傳來哼哼唧唧的喘息聲。
我不想聽活春宮，戴上耳塞看電視。
李小雪已經和我們家斷絕了關系，以後她再怎麼都與我無關。
可偏偏，李小雪不這麼想。
當天晚上，李小雪哭哭啼啼地敲響我家門。
開門的是我爸，他愣住一瞬，語氣不自然。
「有什麼事嗎？」
我媽看見是李小雪，將頭轉到一邊假裝看風景。
誰知李小雪直接衝進抱住我媽的小腿跪下。
「媽媽，我錯了。」
「我不該不聽你們的話。」
她可憐巴巴地抬起頭，哀求爸媽的原諒，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這是她耍小聰明時的習慣。
她哭得肝腸寸斷，話都說不清楚。
「我後悔了……可、可我現在沒辦法……」
「我懷孕了！」
「張建明家裡說要我拿陪嫁，可我一分錢都沒有，他媽不讓我進他家門！」
我看見我爸背過身子不看李小雪，又看見我媽嗫嚅著嘴唇躊躇。
到底是自己生養大的女兒，還是會於心不忍吧。
李小雪吃準我媽心軟，專心攻略我媽，忽視我的冷笑。
她小心翼翼地提議。
「媽媽，張建明家也不要多了，就拿姐姐新買的那輛車好不好，反正你們坐公交車也習慣了，這麼久沒開車肯定不會開了，放著也是浪費，你們成全我好不好？」
她咽了咽口水。
「還有，陪嫁的現金二十萬，阿明答應了賺回本了就把錢還給你們，不會多要你們一分錢！」
我笑了笑，輕輕將手搭在李小雪的肩膀上。
李小雪猛然回頭。
「恰好」湊到了我的巴掌上。
7.
真不怪我，是李小雪跪著的高度和我手放的位置平行，我又剛好伸出了巴掌而她又剛好回頭。
李小雪捂著臉蛋，眼淚汪汪。
我拿出今天剛籤好的斷絕關系書亮在李小雪的面前。
「我沒記錯的話咱們家應該隻有我一個女兒吧？你是不是走錯家了？」
李小雪往後坐在地上，擺出一副被欺負的姿態。
「姐姐，咱們到底流的一樣的血，就算斷絕了關系我也是爸媽血脈上的女兒啊。」
「人犯了錯總得給個機會重來吧？」
我搖搖頭，挨著我媽坐下攬住她的肩膀。
「犯了錯還重來？我看你是被呵護得太天真了。」
「以前是有爸媽和我保護你，現在你不是我們家的人我們憑什麼要為你的過錯承擔責任？」
我微眯著眼睛，看穿她心中的小九九。
「以前犯事的時候沒想著改正，現在想起了，你該不會是想著騙走我家的錢，還想著做豪門太太的夢呢啊？」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
「哪個豪門夫婦老公九九乘法表不會背，老婆當街和老公的一夜情對象打架？」
聽了我的話，原本有些動搖的我媽冷下臉驅趕。
李小雪鐵青著一張臉，拿起茶幾上的果盤往地上扔。
「反正你們必須讓我和阿明結婚！不然我就鬧到爸媽的學校！鬧到姐姐公司！到時候你們別想工作了！」
她突然扭曲地笑。
「有斷絕關系書又怎麼樣？你們就該為我服務！我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我搖了搖頭。
這種孩子治好了腦子也不好使。
我們家裡也沒這種精神疾病啊？
怎麼出了這麼個瘋子。
不想和她多費口舌，我轉悠著眼珠子，嫣然一笑。
「行啊，你嫁，我們不攔你。」
「你說什麼都行。」
李小雪笑容僵住，有些不知所措，估計是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爽快。
她疑惑地看我一眼，確定我沒有開玩笑後挑釁地笑了。
「算你們識相，到時候我心情好還能留你們個全屍。」
她轉身離開，優雅地捋了捋發亂的頭發。
關上家門，我爸擔憂地看著我。
「怎麼辦，真的要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