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陛下竟肖想我數年 3283 2025-03-14 15:35:26

我把黑蓮花皇帝養成溫和明君後。


他依舊會恭敬地奉茶請安,喚我師父。


馭下懷柔,心懷感激,可見性子大改。


我便安詳死遁。


本以為死後眾人會稱頌我為清冷聖女,功德無邊。


沒成想。


我被人強制喚醒時,卻蜷縮在金絲籠中。


太監望著我的模樣說:「這個長得最像,去給陛下做禁脔。」


1


禁、禁脔?!


我不可置信。


我養大的小皇帝,可是連春宮圖都不知為何物,連巫山雲雨四字都要我來解釋的傻白甜。


他怎麼可能在我死後突然養起禁脔!


我小聲問:「這位公公,不知今昔是何年?」


太監怪異地望我:「元和五年。」


他又補了句:「你就別費心與咱家拉扯了,等進了殿啊,好好伺候陛下,服侍得舒服了,沒準陛下還能賜你個嫔妃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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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我是剛死了一年的聖女啊!


是一路扶持他上位的師父啊!


可是那太監已經把簾子再度放下。


我打了個冷戰,這才意識到方才鑽了風。


如今這副身體似乎已經不是我的身體。


不僅沒了護體的內力。


而且為何,我穿得還如此,如此羞恥?


我低頭瞪眼,不可置信。


我脖頸,手腕和腳踝分別戴著金環鈴鐺。


前胸後背統共掛了兩片薄如蟬翼的輕紗,被腰間一根紅繩固定。


陽光照進,我甚至能隔著紗看到我的肚臍。


我渾身都羞到滾燙。


從接到系統任務養成皇子開始,我一直都以男裝示人。


哪怕助他登基,我成為容朝天師聖女後,所穿衣裙也嚴嚴實實裹到脖頸,即便盛夏,我也連鎖骨和小臂都不曾露出來過。


何曾,穿過如此暴露到旖旎的衣服?


我緊緊抱住自己。


【系統!系統!系統!你還在嗎?】


可是,令我越發慌亂的是,那個向來秒回,做事靠譜的系統,如今卻絲毫沒有動靜。


那我豈不是就如同凡人一般了。


冷靜,冷靜。


事態斷不至於這麼嚴重。


正當我安慰自己時,籠子忽然落地。


我一怔,小心翼翼揭開蓋著籠子的白紗,往外望去。


看向那個熟悉的身影,瞳孔卻驟然一縮。


2


徐舟野瘦了。


瘦得頰骨支稜,皮相更白,面容線條更鋒利。


他垂眼批著奏折,對送入殿內的我狀若未聞。


這讓我生出些不自在。


先前,每次見他,他都恨不得等在門口,甚至被那位從冷宮就護著他的大太監打趣:「從來隻有臣子迎陛下的,哪裡有陛下親自迎臣子的理。」


可是徐舟野卻笑吟吟,乖巧又熱切地給我打扇,敬茶。


「師父是師父,才不是我的臣子呢。」


他何曾如此冷淡對我。


如今我莫名又被拉入這個世界,系統還不知所蹤。


哪怕我明知他不知籠子中的是我,也不由感到一絲失落。


無妨,等他見到我的臉,我把一切都說清楚了,自然就能繼續做聖女,然後努力找我的系統了。


隻不過,以這副模樣見我的徒弟,實在是有些尷尬。


我咳嗽一聲,敲了敲籠子。


徐舟野果然望了過來,然後起身,緩步走到我的面前。


這籠子實在有些矮小。


我隻能半跪在地上,仰視他。


我有些不習慣,小聲說:「你先放我出來好不好?」


徐舟野不等我說完,竟然與我心有靈犀,將那小巧的金鎖打開。


我松了口氣,剛要爬出去,解釋我的身份。


「陛下,其實我是——唔唔!」


我的下巴卻被他挑起,如雨點般重而密的吻惡狠狠地印在我的嘴唇。


我下意識要逃,剛往後一縮,卻被他緊摁住後腦勺,近乎鎖在了他的懷裡。


掙扎間,腰間紅繩松開。


我竟然無可遮蓋。


我瞬間縮著身子,不再掙扎。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徐舟野才松開了我。


我大口喘氣,軟倒在他的臂彎裡。


剛要控制空白的大腦重新組織語言。


卻倏忽覺得有一隻手探了過來。


我打了一個機靈,連腰都繃緊了。


不可置信地望著我那單純美好,不知人事的好徒兒。


他眼中暗藏著不知名的欲火,復雜又充滿了侵佔欲。


我慌亂地叫道:「陛下,陛下,我是你的師父!」


徐舟野低笑:「哦?這是有人第五次拿這種話術騙朕了。」


他用牙咬住我的脖頸,緊抱住我。


「既如此,那朕便陪你玩玩。」


「該治水了,師父。」


......


3


我醒來時,渾身酸痛。


露出的手腕印著一團青印。


那是徐舟野昨日醉情時發了瘋,沒留力。


要不是我百般推拒,我的肩頸沒準還會留下一口牙印。


這小子,屬狗的!


而罪魁禍首,此刻卻又端坐在桌前,處理堆疊成山的奏折。


他的眼睫在偏瘦的側頰上印下柔和又可憐的影子。


與昨晚那瘋狂地在我身上肆虐的男人截然不同。


我不由想起了那個在冷宮中,害怕雷電,怕到緊緊抱住我的少年。


那雙澄澈的眼睛似乎不會承載世上所有髒汙,光明正大地問:「姐姐,若我以後還怕雷電,你會陪我一輩子嗎?」


我心中笑他傻,撫摸著他的發頂道:「等你以後有了皇後嫔妾,你告假還來不及,哪裡會讓我陪你。」


他便埋下頭。


抱住我腰肢的手臂更加用力。


看來,許是害羞得緊。


如今,我不知道他為何會找禁脔,模樣還與我這般相像。


莫不是,我這純潔美好的徒弟被什麼奸人所害?


我皺眉。


系統雖說讓我助他登基,但我天生就是個埋頭研究的性子,壓根不擅長處理這些爾虞我詐。


隻能幫助徐舟野學知識,練武藝。


人情世故上,全仗著系統操持。


以至於,如今,我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醒了?還能動?」


兩個問題,不知為何,帶了點親昵的調侃意味。


我沒有反應過來,徐舟野便放下折子。


傾身而上,緊抱住我。


「那就再來一次吧。」


「不!等等!」


我用力推他,沒了系統,力氣也不夠大,雙手被他輕松環住,壓在床頭。


那張豔絕到妖冶的臉,靠得無比近。


我緊緊閉眼,慌亂說:「我真的是你師父!小野,你還記得麼?」


我剛想說他怕打雷一事,卻忽然驚覺,此時窗外便隱隱有雷鳴。


可是原先那個會害怕到在我懷裡發抖,怎麼著都不敢松手的徐舟野,此刻竟然壓根沒任何反應。


似乎,對床笫之歡的興趣更為濃厚。


我錯覺中,總覺得有一些曾經被我忽略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鑽出來。


徐舟野不顧我一遍遍的辯白。


他低頭冷笑:「師父?我的師父已經死了一年了。她明明說過,會陪我一輩子,會永永遠遠地照顧我。」


「可是.......」他似乎懷著一種濃重的暗氣,哪怕隻是稍稍回想,都牙根緊咬。


攜仇帶恨。


「可是,在她死去的當日,我卻分明偷聽到她一個人興高採烈地在房中喃喃自語——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可以回家了。」


「她分明就是不要我了!」


我心驚肉跳。


徐舟野,他竟然全聽到了!


我在原世界裡因為絕症死亡。


來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幫助他登上皇位,成為一代明君。


而作為獎勵,系統會給我選擇一個完美世界,讓我度過餘生。


可是,等任務終於完成,我剛在完美世界待了不到一天,就又被一股外力匆匆拉扯回這個世界。


難道,這一切都與他有關?


「你說,我的師父真的不要我了?是嗎?」


他沉沉地盯著我。


這致命的問題,似乎我隻要答錯,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4


我顫抖著手,緩緩將他抱起。


感覺如同在鋼絲上行走一般,做出的選擇不知是對是錯。


「要。師父後悔了,師父不該走。小野,你如今還怕打雷嗎?」


這一句話,徹底承認了我就是他那個死去的,被他記恨的師父。


我們這對師徒的重逢,簡直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


從來都莊重清冷的師父,隻在考他功課時動過容色,惡狠狠打過他的手板。


如今卻發絲散亂,渾身掛滿了鈴鐺,臉不可控制地變紅。


從來都恭謹溫柔的徒兒,卻陰著臉,如同餓狼般,用最輕挑又最親密的目光,仔細掃遍我的全身。


我顫抖了一下。


如今我武功法術全無,系統亦不見蹤影。


希望徐舟野還能對我念舊情。


我便垂下頭,難得露出懇求的神情——若在以往,我向來以徐舟野的老師自詡,看待他,就如看待一隻迷路的小狗。


哪裡求過他?


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見他不說話,心中著急。


我先前又沒留心學過朝堂那些臣子長袖善舞的本領。


想了半天,隻會漲紅了臉,笨拙地牽住徐舟野的袍角,結結巴巴又小聲地說:「小野,你不要認不出師父。」


漫長的沉默。


炙熱又復雜的目光始終凝在我的頭頂。


「你真的是她?」


他的聲音有了松動。


我連忙點頭,「我是。我是你的師父薛馳柔。我在冷宮中給你做過涼糕,你很喜歡吃。你第一把劍是我送給你的,你第一位幕僚是我推舉的,還有,你第一場選秀是我主持......」


「夠了。」


徐舟野沉吟,「我信你。」


他忽得變了,方才還對我無比冷漠,此時卻又如春水映桃花般和煦。


「師父,好久不見,弟子很想你。」他笑著說。


我松了口氣。


隻覺得所有一切都回歸正軌,他不再是昨晚那個暴烈的君王,也不是在床上冷漠又蠻橫的餓狼。


他帶著恭敬與崇拜的笑容,澄澈分明的眼神,周身無比純淨的氣場,全是我這好徒兒原本的模樣。


但正因如此。


我喜悅之後,卻偏又生出些尷尬來。


我和最敬重我的徒兒,竟然陰差陽錯在乾清宮媾和。


如今,我還掛著那件已看不出樣子的輕紗。


我羞恥地開口:「既然真相大白。陛下,請給我一件遮體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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