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我在他的臉上看見了大大的問號。
「那時候我還不識字，隻是記得裡面有一句話，『若得再世，祈君心願皆遂』，是不是？」
我看著呆掉的姜歌，果然是宿命。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是那個人，我記得有人把我推到河裡，後來被人收屍後，埋了，下午又來給我燒了一篇祭文。」
我打算和姜夫子相認。
「你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認識我？」他驚奇壞了。
「不是，就是農忙完那一天晚上，我做了夢，夢到了你，你在河邊釣魚，結果發現了我。」我沒有一句假話。
「我是第二天釣魚，晚上吃完烤魚和那個霸王別姬，晚上就做了這個夢，但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你。」他的眉毛開始亂動，但是明顯覺得我親近了很多。
對一個自己埋過的人親近，姜夫子的心態我是不了解。
27
我把前世的遭遇和他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因為我這一篇祭文重生了，還救下來林二公子？」他因為祭文的事情對我倒是很相信。
「應該是的，姜夫子你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給我重生機會的大恩人。今天晚上我來做魚，想蒸著吃，烤著吃，燉著吃？」我收拾水桶準備回家。
「林紅玉小姐，你有沒有聽說一個故事？」他忽然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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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但是後來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人用盡各種辦法都無能為力，眼看奄奄一息。」
「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得知情況，決定點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地把屍體掩埋了……」
「後來書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燭，被她丈夫掀起蓋頭。書生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僧人讓自己看這個。」
「僧人解釋，『看到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嗎？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隻為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她現在的丈夫』。書生大悟，然後病愈。」
說完後，姜歌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我。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屍體埋了，我要嫁給你？」
我倒是願意的。
「我不光把你埋了，我還把你從河裡拉出來，給你寫祭文，然後給你重生機會。」他一臉得意，最後故作深沉了來了一句，「都是天意。」
28
國公府裡那平妻的孩子還沒生下來的時候我和姜歌定親了，宋嬤嬤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都和我說了。
姜歌祖上在江南，寡母帶大的，後來母親去世，他守孝三年又來進京趕考，一身才華，但卻沒有銀錢，靠著同窗支援，才在京城立足，酷愛釣魚，但是沒有釣成功過。
沒有定親，也沒有不良嗜好，因為窮。
「紅玉啊，這姜夫子先找咱們提親的，很有誠意，雖然窮了些，但是家庭簡單，人也隨和，我和你秦嬤嬤商量著覺得這人還不錯。」宋嬤嬤笑得歪嘴都不歪了。
然後就是定親，成親，簡簡單單，但是很溫馨。
「人家說堂前教子、枕邊教妻，我這倒好，課堂上還要教妻，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他在課堂上小若風走神的時候故意在我耳邊說。
我不慣著他，伸手扭了扭他腰上的肉。
「姜夫子，注意你的形象啊，我還能教你釣魚呢。」
我倆這段時間光顧著在課堂上也眉來眼去，小若風逃課越來越久了。
「紅玉！紅玉！我回來了！」我好像聽見馮妙容的聲音了？
姜夫子又恢復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對我說去找段大叔了，就把書房留給我和馮妙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啊！紅玉，我的仇報完了！」她一臉風塵僕僕。
「快點兒去洗洗，等你洗完我告訴你最近發生的事情。」
最近消息太多了，國公府正在籌辦表小姐的嫁妝，老夫人和謝尋貞竟然讓夫人把給小姐準備的嫁妝直接給她用，和夫人交好的夫人們都覺得離譜。
29
「所以，我回來能趕上那個賤人出嫁？」馮妙容一邊擦頭發一邊問我，我狂點頭。
「你們呢？你怎麼報仇的？你和大公子怎麼樣了？」我也好奇在北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到大公子，她臉紅了。
原來馮妙容當初為了報仇，把牛二送到軍營後，去找了當年自己鄰居還有母親家表親，打聽到仇人已經被林庭玉抓到了把柄關到大牢了。
「後來我去找了林庭玉，心裡怪他多管闲事，他卻說這是為了自己嶽父報仇，是他應該做的。再然後，我生氣離開了。從雲跟著鏢局來到了北地，她讓我給她幫忙，把那些值錢的東西賣到北地去，讓我掙了好大一筆銀子。」
「庭玉說他不該多事，但是他拿到了我仇人的口供，是怎麼冒貪軍功的，還有軍餉，最後判了絞刑，讓我去看，他就是那麼為我著想，他立大功啦，紅玉。」
馮妙容雙眼亮晶晶，一臉興奮地看著我。
「正好，我成親了，你的莊子你自己管吧，我忙不過來。」
「行，那賤人什麼時候成親，我送她一份大禮。」
馮妙容似乎特別討厭謝尋貞，可是她明明沒有前世記憶。
「庭玉和我說過她一直想嫁給他。」
女人，嫉妒起來真可怕。
謝尋貞成親的時候，有人攔國公府的轎子，然後說自己是牛二，當年就是新娘子指示自己去綁架二公子的，但是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害怕極了，不知道二公子去了哪裡，把他放在一個廟前就嚇跑了。
馮妙容還欠自己兩千兩銀子呢。
這下送嫁的、接親的人都傻眼了。
我和馮妙容躲在人群中看笑話。
「你是牛二？我兒在哪裡？」
不知道為什麼，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像是止不住了一樣，擦也擦不幹淨。
「眼「」「我不知道啊，這女人說讓我殺人，可是我哪裡敢？我隻是把二公子放在菩薩廟門口就離開了，我去了軍隊殺敵贖罪，現在回來才知道原來二公子一直沒找到。都是這個女人指示的。」
這要不是賜婚的，估計方家接親的人已經轉頭回去了。
30
「你們家的好外甥女，害了我若風，還要我撐著病體給她打點嫁妝，這些嫁妝把我從雲的嫁妝都掏空了，現在還不承認。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下這種狠手？！」
「是不是覺得我王婉芳好欺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要害我！這國公府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啊。」夫人悲痛欲絕，眼淚不止，我見猶憐。
侯爺隻是冷漠地讓人扶夫人進府，老夫人更是連眼神都不給夫人一個，任憑周圍的貴婦們議論紛紛。
沒多久，夫人就迎來了自己謀劃已久的和離。
國公府裡面北狄公主對付老夫人, 國公爺看戲, 夫人在隔壁莊子上蓋了一所大院子, 足夠二公子射箭跑馬, 老夫人被御賜的國公夫人北狄公主起到一病不起, 本來就是老年人，想讓外甥女來看看自己, 結果方家不放人，方家說雖然是賜婚, 但是謝夫人品德有虧，老夫人教養不對, 不許她再見老夫人。
最終, 老夫人在床上孤孤單單死去, 北狄公主生下兒子後把孩子留在國公府帶著自己的馬夫回到部落, 去當自己的王女。
謝尋貞，沒有人再聽到她的消息，不過方家下人說府裡人很少見到她，都知道三少娶了個瘋子回來。
有時候發病的時候，她會大喊大叫，說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說自己是貴妃娘娘，說自己要嫁給表哥林庭玉，就是不會嫁給一個不行的男人。
後來這個瘋女人被關了起來，用鐵鏈子鎖著, 鎖了一輩子。
直到方家被抄家滅族, 皇上死掉後大皇子即位，國公爺早在老夫人死後就把夫人接回去了, 還有二公子。
抄方家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家裡鎖著那麼多女人，都是方三公子做的孽。
大公子一直在西北軍, 妙容和他成親不久就懷孕了，倆人一直在西北沒有回來, 她莊子上的產出我也隨便用。
大小姐還是沒有成親, 不管夫人多想要她成親，她就不, 自己真正帶著一支商隊, 走南闖北，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滿足。
我生兒子的時候，姜歌緊張壞了, 不停地在旁邊求諸天神佛保佑；生女兒的時候，姜歌在我旁邊給我讀書，說我們倆寫的農書, 他天天找人在莊子上教給別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好消息，女兒生得異常順利。
小若風用他那狗爬一樣的大字給我女兒起了一堆名字。
「紅玉姐姐，姜夫子, 我覺得姜仁這個名字就不錯, 你們為什麼不用啊？」他還委屈上了。
「姜仁？你咋不給她起名叫殺人？」
這孩子讀了這麼多年書, 一點兒長進也沒有啊！
「姜妍，長大後肯定又美又颯。」
還是我們小姐給起的名字好聽。
「紅玉，我帶著兒子去釣魚, 他釣上來一顆石頭，你說一顆石頭怎麼會上鉤的？」
晚上，我那姜夫子坐在床邊摟著女兒皺眉問我。
「我怎麼知道？我隻知道甩下去魚鉤就能上魚。」
眼前這相公孩子熱飯食就是祈君心願皆遂的結果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