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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思華年 3229 2025-03-13 15: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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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悶聲,整個飯桌又響起笑聲。


    陳夫人順著我的背,卻染了哭聲:「我有福,君兒也是有福啊!」


    這日最後,連陳老爺都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


    後來許久我回憶這日,終於明白如此歡喜的日子為何讓人想哭呢。


    陳老爺夫人會哭,是因為心疼兒子困於病痛毫無生機,終於有了可用心之人,餘生有了念想。


    我會哭是因為自娘親走後再沒有過生辰。


    而這一天我有了家人祝生辰,還有了最最好的陳允君。


    18


    席面散去,陳老爺喝多了酒被夫人攙回了房。


    陳允君也回了綠筠軒,我這才想起陳芸芸的話,便問劉媽:


    「何為不能人道?」


    劉媽頓時青了臉,第一次沒解答我的問題。


    倒是春喜偷偷摸摸地將我拉到一邊,湊在我耳邊說:「不能人道就是不能幹那種事!」


    「那種事是什麼事?」


    春喜一臉「你怎麼還不懂」。


    「就是一起睡覺啊,我看話本上就是這樣,抱著互相啃一啃,這是夫妻都要做的事!若不能,便不算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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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裡一咯噔。


    我和陳允君不能算真夫妻?


    正琢磨著,門房小廝就來傳話:「少夫人,縣令大人來祝您生辰了。」


    方敬之他怎麼來了?


    小廝又說:「今日全城的人都來賀您,我們忙得都沒顧上縣令大人,聽說他來了好幾趟呢……」


    「我去見他。」


    夜已濃了,陳府門前早沒了看熱鬧的人,滿地花紙爆竹的渣子,還有一個單薄的身影。


    方敬之一襲青衣站得很直,眼下帶著黑青,看起來疲乏不堪。


    早就聽說,新縣令上任沒幾天便破了幾樁大案,頗受百姓愛戴。


    他看見我,漆黑的眸子在暗夜裡也亮了亮。


    「思華。」他喚。


    卻規矩地站在原地沒走近一步。


    不過一年未見,我卻覺著和他分離了半輩子似的。


    這一年太過充實美滿,像是把前十年沒享過的福全享了一遍。


    可方敬之他瘦了,眉眼不復曾經的淡然。


    他衝我笑,將手中一直捧著的盒子遞給我:「思華,生辰快樂。」


    從前生辰,他總會送我兩塊飴糖,說一句生辰快樂。


    如今送我的卻不是飴糖,而是他回鄉時戴在胸口的紅花,以及過去一年他在京城給我寫的家書。


    他說:「思華,我來踐諾。」


    踐的是當初說好高中便來求娶我的諾。


    他站在原地,沒有逾矩的動作,可眼裡的痴纏將我嚇了一跳。


    記憶裡的方敬之,最是清冷自持,我總嚷嚷著要嫁他,他卻隻說「再等等,再等等」。


    我沒收他的生辰禮,站在陳家門前對他說了句:「方敬之,我已經嫁人了。」


    他眼裡燃起的光頃刻熄滅,聲音卻急促:


    「他待你可好?陳家人可好?」


    「好,都好。」


    他似是自答般呢喃了一聲:「你這般好,他們自會用心待你。」


    一場轟轟烈烈的生辰宴,滿城的人都知道陳家多了個心尖尖上的兒媳。


    方敬之自然也知道,隻是不親眼看看,便怎麼都忘不了那年村頭送考,小丫頭哭紅的眼,以及那句「你快回來娶我」。


    「方敬之,你是最好的人,也會有最最好的娘子。」


    我一直是這樣堅信的,無數個擔憂自己不能嫁給他的夜裡,都想著就算不是我,他也會娶世上最好的女子為妻。


    因為他原本就是最好的,合該最好的女子相配。


    「好好……」方敬之沒有糾纏。


    他讀聖人書,明世間禮,知道自己此刻出現都有可能誤了我的名聲。


    可我還是來見他了,而他也注定隻能有這一次放縱的機會。


    錯過,便是錯過了。


    「生辰快樂,往後年年都快樂。」他紅著眼祝願。


    我也忍不住紅了眼。


    想起娘親去世那年,我被方姨接到家中,桌案上埋頭讀書的方敬之受不了我哭得慘烈,便拿飴糖堵我的嘴。


    我卻吐了他一身,還咬了他一口。


    可他就那麼任我咬著,手一下下順著我的後背。


    「思華,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妹妹了。」


    19


    這天夜裡目送方敬之,見他背挺得筆直,腳下卻踉跄了好幾次。


    我扭頭朝著綠筠軒去。


    陳允君在等我。


    紅燭閃爍,他明明沒認真看書,可知我來了卻不抬頭。


    我嬉皮笑臉地湊到他面前:「你可知我剛去見了誰?」


    他不語,喉頭滾了滾。


    「縣令大人來賀我生辰哎,你剛才也該一起去看看的。」


    「我為何要去?」


    他終於抬起頭,眼底透著慍色,卻不發作,隻隱忍地盯著我。


    「他是我青梅竹馬的同鄉,又與我有過婚約,還……」


    「虞思華!」


    他聲音急促沙啞,白皙的臉更白了一度,滿眼皆是悽然。


    「你想讓我說什麼?」


    我歪頭看向他,卻問了個令他猝不及防的問題:「陳允君,我們是真夫妻嗎?」


    他一怔,身子都有些抖。


    默了片刻閉緊了眼:「名義夫妻,我明日便可告知父母親放你自由。」


    他以為我見了方敬之就想與他和離呢。


    可我卻捧住了他的臉,強迫他睜開雙眼看我。


    「陳允君,我要與你做真夫妻。」


    紅燭暖帳,陳允君睜著錯愕的眼。


    看見我解了外袍隻著單衣,發間隻有那支煙花簪子。


    「別——」


    他慌忙扭過頭,可隻吐出一個字就被我捂住了嘴。


    然後強行壓倒他鑽進了他藥香馥鬱的被窩,趴在了他身上。


    「陳允君,我要與你做真夫妻。」


    春喜說了,不行人道便不算真夫妻。


    我才不信陳芸芸說的屁話!


    衾被之下,陳允君雙頰緋紅卻不看我,支著手推開我的身子,胸口微喘。


    他皺著眉說:「虞思華,我也是男人。」


    我充分發揮了一身牛勁兒,將他衣襟扯開,胡亂摸著他的胸口。


    我去咬他的下巴,想讓他看我,又含糊著回他:「你怎麼總喜歡叫我大名呢?


    「喊得我心裡怪痒痒的。」


    我胡亂啃著,無意識的話讓身下人猛地顫了下,下一秒我抬頭就望進了一汪暗色的眸。


    「思華,你這樣我忍不住的。」


    我不曉得他說的「忍」是什麼,不就是一起睡覺嗎?


    反正我要和他做真夫妻,那就要一起睡覺。


    他嘴唇又粉又薄,看著就很好啃。


    所以我沒回他,而是徑直啃了上去。


    一瞬間翻天覆地,我竟被陳允君壓到了身下,他眼中像燃了一團火,看向我,我身上就蹿起火星子。


    「思華,若如此,你便不能回頭了。」他眼神晦暗不明。


    我鉤住他的脖子,戳一戳他的酒窩。


    「什麼回頭?我才不回……唔唔……」


    話沒說完嘴唇就被堵上。


    陳允君眸間帶淚,無比珍重地望著我,近乎虔誠地啃著我的唇。


    這夜,前半程我大大咧咧主導全場,後半夜我哭哭啼啼喊著快停,眼淚流了滿臉又被他親掉。


    他就真的停了,緋色的眸盯著我。


    盯得我心髒快跳出胸腔,跳到我化成一汪水,流淌成他的河。


    陳允君用實際行動證明,狗屁的不能人道!


    20


    這夜過後,一切也沒有什麼變化。


    我仍是大大咧咧在陳府橫著走,隻不過晴吾先生的春課開始了,我還是怕他。


    他也總對我吹胡子瞪眼。


    識字越來越多,陳夫人開始教我打理店鋪生意,先從胭脂鋪開始。


    有時遇到陳老爺,他也會教我幾句。


    奇的是我雖學學問半吊子,可學做生意倒是開竅,半個月就扒拉算盤到飛起,簡單的賬目過眼就算得出對錯。


    陳夫人高興得直拍手,恨不得將我帶去所有店的掌櫃面前顯擺。


    「看我家思華多聰慧!」


    人家若喊我一句「少東家」,她回家後一天都要在飯桌上提起,說得陳老爺都點頭誇我,一個勁兒往我碗裡夾肉。


    陳允君也會拍拍我的頭:「不愧是我們思華,天縱之才呀!」


    如此過了兩年。


    我已能在鋪子裡坐鎮看賬,來往的人也習慣了我是陳家的少東家。


    回家時我總要拐到市場上挑些新來的小玩意,帶回家給陳允君。


    他已很少病重,雖然咳嗽不斷,卻並無大礙。


    家中日日要請郎中來看,隻因來年他便二十了,是郎中說過的「弱冠之年」。


    我才不信他活不過弱冠那樣的屁話。


    前日我爬樹摘棗兒,卡在樹上下不來,屁股一滑掉下來時,是他張開雙臂接住了我。


    我倆一起摔在草地上笑得花枝亂顫,然後躺著看天吃棗。


    這樣的陳允君,才不會活不過二十歲。


    我將所有稀罕的小玩意兒堆在他面前,說:「就算你不出門,我也要你看得到外面的一切。


    「陳允君,我等你同我一起出門的那天。」


    他笑著點頭,許諾明年春日便同我出遊。


    可今年冬至一過,他竟又病下來了。


    晌午我才和他一起吃了羊肉餡的餃子,互相搓著對方的耳朵嬉笑。


    然後我說:「我去當老板啦,小嬌妻陳允君可要乖乖等我回家。」


    可他不乖。


    不等我回家就倒下了。


    春喜來尋我,說少爺很不好。


    等我見著了陳允君,才知這「很不好」是真的很糟糕。


    郎中衝陳老爺搖了頭:「陳少爺這兩年都算是偷來的,他內裡早就虛透了,莫說是寒症,就一樣弱症他都怕是,怕是……」


    「怕是什麼?」


    我衝過去推開他。


    「我日日與他相對,誰有我知曉他內裡如何?你這庸醫休要胡說!」


    「思華!」


    陳老爺不願我失了分寸。


    而床上的陳允君恰時醒來,他看見我就笑了,問:「思華今日給我帶回了什麼?」


    我過去緊握他的手:「今日匆忙,等明日定給你選個最好的。」


    可他卻搖頭:「這臨安小城,稀罕玩意兒都進了綠筠軒,我想要別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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