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低血糖，我一屁股坐到了老板大腿上。
同事問我坐上去是什麼感覺。
我脫口而出：「質量堪憂，差評！」
下午，公司就傳言老板不行。
辦公室裡，賀時晏慢條斯理地扯了扯領帶。
「祝秘書，坐上來。」
1
「完了、完了完了，遲到了遲到了！」
五分鍾洗漱換個外套，飯也沒來得及吃，我一路狂奔就往公司趕。
這不因為雙十一到了，晚上又熬夜激情下單了幾十件用品，一下子直接幹到凌晨三點半，早上鬧鍾的聲音是一點兒也沒聽見。
「祝夢！你在哪兒呢？晏鬼召開緊急會議，快點來！」
同事小源打電話狂催。
「馬上來，馬上了！」
掛了電話，我更是不敢再耽擱一秒。
別的先不說，就說有這麼個堪比吸血鬼的老板——賀時晏。
頂著吸血鬼的顏值，幹著不做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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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板著個臉，穿著一成不變的西裝，眼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我都懷疑他的衣櫃是不是除了西裝就沒有別的衣服了。
做他的秘書，簡直就是人生的一大考驗。
聽小源說在我之前不知道被開了多少個秘書，就沒有待滿三個月的，而我已經打破了紀錄，幹了將近八個月。
除了每天負責晏鬼的工作日程安排和雜七雜八的文件整理外，就是陪著他加班出差。
這年頭連老板也卷，真不知道他每天在公司都忙些什麼活，天天加班，天天加班！
要不是我一直堅持樹立敬業負責小秘書人設，怕是早就被制裁了。
晏鬼雖然面癱，要求多，還有點龜毛，但是他真的給得太多了，給加班費還包吃，似乎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2
「小祝啊，又睡過頭了？今天有點晚嘍。」保安大爺看見我遠遠飛奔過來的身影，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隻不過原來都是卡點，今天直接遲到。
「大爺不和你聊了，我來不及了。」
「欸欸，快去吧。」
幾個大跨步，我瞬間兩眼放光，衝向打卡機。
「搞定！」
打完卡的瞬間，我整個人頓時松懈下來了。
「搞定什麼了？」
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我後脖頸發涼，僵硬地回頭，果然，站在身後的不是賀時晏還能是誰？
賀時晏還是一如往常，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眉眼冷俊，五官立體，臉上雖沒什麼表情，仍自帶強勢的威壓。
「咳咳，老板好。」
賀時晏的眼神從上到下將我掃視了一遍，回想起前幾任秘書的傳言，我頭皮發麻，不敢再動一下。
就當我糾結是主動辭職，還是讓他批一頓再辭職時，賀時晏骨節分明的手伸向我面前。
「資料拿好，去開會。」
「我要辭職。」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脫口而出。
「嗯？」
賀時晏眉頭狠狠一皺，「祝秘書，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資料是吧，我馬上準備。」
原來不是要開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立馬換了個認真嚴肅的表情，接過賀時晏手裡的文件，隨即緊緊跟在他的後面。
此時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我主動上前幫賀時晏拉開椅子，還沒邁開幾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耳鳴，頭發暈，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發白。
熟悉的感覺告訴我，低血糖犯了……
看著會議桌中心擺放的糖包，我顫抖著伸出手，嘴裡呢喃。
「給我。」
暈倒前，我無意識地想要抓住些東西，結果卻抓了個空，正以為要結結實實來一個屁股開花。
「欸，不疼？」
而後，我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3
「醒醒，祝夢，祝夢。」
好好地睡著，我就感覺臉頰兩側有些發熱，發疼。
「誰啊！敢打擾本公主睡覺！」
我大手一揮，啪的一聲，對面就沒了聲音。
舒服地翻了個身就要繼續進入夢鄉。
「祝、夢。」
耳邊咬牙切齒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像那個晏鬼。
「不是吧！」
我人猛地坐起，頭又是一陣眩暈。
背後傳來溫熱，身體被扶住，緊接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水就遞到了我跟前。
「謝謝。」
看著床上的設施，沒想到低血糖暈倒給幹醫院來了。
嘗了一口，很甜，現在這一杯糖水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我萬分感激地看向我的恩人，也不知道當時暈過去後是誰接住的我。
「啊！晏、晏老板？」
差點脫口而出「晏鬼」，這要是發現了豈不是被炒魷魚的下場？
賀時晏淺淺嗯了一聲，以示回應，又仰頭衝我點了點：「喝完。」
「是，老板。」
晏鬼還挺好的，還貼心地準備了糖水。
這樣想著，我的目光在接觸到旁邊桌子上放置的五大杯水後，笑容在此刻僵硬了。
早上沒吃飯的我也確確實實給喝飽了。
賀時晏緊緊盯著我，像是我不喝完糖水，下一秒可能就不在世上了一樣。
隻瞄了一眼，我就繼續低頭默默喝了起來。
不過很奇怪，老板臉上那紅印，早上……還沒有啊……
就這樣僵持了半刻鍾。
「嗝，老板，嗝，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我雙眼無神地看著手中拿著的半杯糖水，還有桌上剩的一大杯，這簡直比讓我整理文件還痛苦。
對上我乞求渴望的眼神，賀時晏愣了片刻，後又轉頭不看我。
「不想喝就不喝，沒讓你全喝完。低血糖還不吃早飯，不要命了？今天準你休息一天。」
還沒驚喜太久，他又接著道，「費用從你工資裡扣。」
隻留下賀時晏一個冷漠的背影。
我躺在病床上生無可戀……
4
【祝夢，你怎麼沒來上班了？】
【怎麼樣了還好嗎？】
【……】
手機振動個不停，一連幾條全是單小源的消息。
剛想發信息，對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祝夢，夢夢咋樣了你。」
「低血糖，請了一天假，剛剛到家。」
「啊，那你先休息吧，那件事情我明天再來問你好了，哎呀，晏鬼來了，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先去忙了哈，好好休息啊～」
說了一些無釐頭的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也沒在意，剛好新買的行李箱到了，說是一百八十斤的人站在上面蹦蹦跳跳完全沒問題，反正支持開箱驗貨。
我直接脫鞋站了上去。
踩下去那一刻我就覺得有些問題，這材質又軟又容易癟。
抱著試試看，再相信它一次的態度，我嘗試著蹦了一下，結果旁邊的角直接凹陷裂開了，差點摔倒。
好家伙，這破行李箱還能跟著我去出差？
我直接拍了個視頻發客服，結果遲遲得不到回應。
一直到晚上我都要躺下休息了還是沒有消息。
我一個投訴就發到了平臺。
沒過幾秒：【親親，是有什麼問題嗎？】
【麻煩看下上面的視頻。】我耐著性子又發了一遍。
【親親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工具對我們的行李箱進行了一個損害呢？】
【我損害？我一個一百斤不到的人就在行李箱上跳了一下，你們這外殼就成這樣了，不是說一百八站上去都沒問題嗎？】
說完這句對面又沒了消息，算了，明天再說吧，還要早起上班呢，再遲到就得不償失了。
5
第二天一大早，我準時出現在打卡機前，刷了卡，再泡杯咖啡，簡直不要太美好。
剛在工位上坐下，那邊客服又發了消息過來。
【親親，您能不能撤銷投訴呢，這邊給您換貨，還請給個好評呢。】
這是劣質產品，還想讓我推薦騙人？
鍵盤被我按得噼啪作響。
隔壁小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著轉椅滑到了我跟前。
「祝夢，我問你啊……坐……什麼感覺？」
執著於手機消息，隱隱約約聽見小源好像是問了我什麼問題。
坐上去是什麼感覺？
就那行李箱，我坐都沒來得及坐就裂了。
我脫口而出，聲音還格外響亮。
「軟還癟，差評！」
一時間，周圍安靜了下來。
「真的假的？」
小源還不信。
我肯定道：「一分鍾都不到就無了，差得不是一丁半點。」
說完這句話，小源悻悻然離開了我的身旁。
下午，公司就傳言老板不行。
「叩叩。」
辦公桌被敲了兩下。
「祝秘書，來。」
賀時晏臉黑得不行，態度十分冷硬。
跟在晏鬼身後，面對小源投來的自求多福的目光，我不明所以。
辦公室裡，賀時晏表情嚴肅，我緊張地摳著手指，不敢抬頭去看賀時晏。
難道遲到還是被發現了？
這個月的全勤獎不會又沒了吧。
我心裡像是揣著一個鼓，咚咚咚跳個不停。
6
賀時晏慢條斯理地扯了扯領帶，一步步向我逼近。
他每向前走一步，我就往後退一步。
直到我左腳絆右腳，一個不穩倒在了沙發上。
「祝秘書。」
「在、在……」
賀時晏的聲音很磁性，很好聽，每次賀時晏叫我的時候，總覺得有些色氣。
「軟還癟？」
「什麼？」
一時間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不是我和小源的聊天內容嗎？
「我不行？」
賀時晏語氣危險，一雙黑眸望向我時，似要將我吞吃入腹。
「祝秘書是什麼時候試過了？我怎麼不知道？」
想起下午辦公室裡的傳言，秒懂的我立馬解釋。
「我說的不是這個！」
「其實是我買了一個行李箱，那個商家……」
解釋了半個多小時，賀時晏也耐心地聽了我半個小時的吐槽，最後我還不忘加上一句。
「老板我不是說你質量堪憂，你肯定很厲害，你很行……」
我沉浸式吹彩虹屁，當然也沒有注意到賀時晏越來越紅的耳根。
「祝秘書！」
「是！」
「你可以走了。」
「好的。」
推開門的一瞬間，幾個同事如鳥獸散。
我一把就揪住了罪魁禍首。
「小源！」
「停！是你自己沒有仔細聽我的問題，不能怪我！」
「算了算了，饒你一命，晚上請我吃飯。」
「多謝大人高抬貴手！還有，這次我可聽清了。」
「什麼？」
「老板很行。」
「你還說！」
7
隔天假期，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叮咚、叮咚……」
門鈴被按響。
真是，大清早的是誰擾人清夢！
「來了來了！誰……」
賀時晏穿著黑色風衣，更顯身長，氣質出眾。
一大早就接受美顏暴擊，我在原地呆愣了幾秒後立馬清醒。
「老、老板，你怎麼來了？」
賀時晏隻瞄了我一眼，就別開了臉，俊臉染上一片紅暈。
「平常沒看出來……還挺……」
賀時晏小聲呢喃了幾句，我沒有聽清。
不經意往下瞟了一眼，我連忙緊了緊睡衣。
最近天氣漸冷，毛絨睡衣裡面什麼都沒穿，剛起來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也不知道晏鬼那個角度有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咳，給你的。」
賀時晏從身後搬過來一個大箱子。
「這是……」
「好好準備，明天上午別忘了。」
「啊？」
「我會來接你的。」
賀時晏說完這些話就走了，要不是這個箱子還在，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早上沒睡醒出現幻覺了。
拆開包裝才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行李箱？
差點忘了，明天好像要出差來著，怪不得……
還想著晏鬼什麼時候這麼人性化了，我隻是吐槽一嘴，就直接送了個行李箱過來。
現在來看，肯定是因為要出差，想警告我不要偷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