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聽到這話,班長臉上的興奮肉眼可見地落了下去。
我跟在她身後同黎笑一起進了教室,班長叫走了幾名同學跟她一起去老師辦公室領畢業證。
我正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準備休息,但還沒等我屁股坐在板凳上,便聽見有人扯著嗓子故意喊道:
「我還以為,有人高考失利連大專都沒考上,丟臉不敢來了呢!」
「林芊妍,跟大家分享分享唄,你考了多少分?」
「說出來,好讓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對比起前一個人的陰陽怪氣,後一個嘲諷可謂是十分直接。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正瞧見一白月月為首的幾人,此刻正滿臉看笑話一般地看著我,恨不得能讓我在高中僅剩的時刻,能多出些醜。
「哦,我還沒查成績。」
我倒還不至於上趕著給他們當樂子,畢竟他們想看的無非就是我惱羞成怒跳梁小醜的模樣。
而如今我這一臉平靜的模樣,乍一看就……讓人挺沒勁的。
「切!騙誰啊!」
「我看是你考得太差,不好意思說吧!」
眼見著我沒有他們想象之中的反應,那人表情不屑。
「妍妍考成什麼樣都跟你們沒有關系吧!」
「我要是你們,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成績,看看夠不夠上一本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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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笑猛瞪了幾人一眼,拉著我別過頭去。
她全省前十,全校第一的成績早已登上了學校的喜報,被貼到了學校大門上。
聽說清北和京大的電話幾乎快把她爸媽手機打爆,連帶著學校也沾光,恨不得要把人供起來。
幾個人不是傻子,誰也不敢隨便和未來的清北畢業生撕破臉,見她這樣維護我,也不由得收斂了不少。
但總還是有些不在乎的,就比如——白月月。
「大家不過是說實話罷了,黎笑你又幹嗎要人身攻擊呢?」
「不能因為你是全校第一,就瞧不起其他的同學吧!」
白月月適時出聲,一副為了旁人仗義執言的模樣,瞬間獲得了不少人崇拜的眼光。
「狗屁實話!你一天到晚除了顛倒是非還會什麼?」
黎笑被白月月那一副綠茶洋氣到,而這一副口不擇言的模樣,卻正是白月月想要的。
「是是,大家說的都不是實話,我們都誤會林芊妍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不如就讓她把成績調出來,也好給我們大家一個道歉的機會啊。」
白月月嘴角帶笑,話裡的嘲諷之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黎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中了計,憤恨地瞪了一眼白月月,罵人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被我攔住了。
「行啊,正好我也看看這次的考試成績。」
我朝著黎笑露出一個安撫的神情,將人擋在了後面。
白月月的花花腸子實在是太多,幾句話便能輕而易舉讓黎笑上套。
誰知道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麼話,引誘黎笑往坑裡跳。
對付她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會,看著她蹦跶。
「但是先說好,這成績調出來,不管考了多少分,你都得跟我們倆道歉。」
我拿出手機,滿臉風輕雲淡道。
「憑什麼!」方才起哄的同學不滿。
「我們還沒怪你考得太差拉低全班平均分,你有什麼臉來讓我們道歉。」
「就是!讓月月道歉,你也配!」
白月月的舔狗你一言我一語地維護著自己的主子,生怕旁人看不出自己是白月月身邊衝鋒陷陣的狗一般。
我填寫密碼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他們,眼中滿是冰冷:
「弄弄清楚,是誰先來找的麻煩。」
「我現在是在滿足你們的願望,難道不是你們求隻想知道我的成績的嗎?」
「我現在大發慈悲滿足你們,你們當然應該為你們剛才的無理道歉!」
「這難道不是做人該有的禮貌嗎?還是說你們爸媽根本沒有教過你們要怎麼當人?」
我的語氣裡沒有半分嘲諷,可我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而言都是一種嘲諷。
話落,一群方才還蹦跶得起勁的幾人,不由得一個個咬牙切齒臉色鐵青。
白月月的表情也不算好,畢竟在她的計劃裡,我此刻應該並非同意而是害怕拒絕,這樣她就可以理所應當對我進行羞辱。
誰能想到我居然會反將一軍,變著法地說他們不是人。
「行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考多少分!」
眼見著我已經登錄上官網,白月月眼疾手快一把從我手上奪走手機。
隨著網站跳轉,成績出現的那一瞬間,白月月幾乎是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啊!」
「這絕對不可能!」
白月月的聲音此刻幾乎是驚訝到變調,像是看到了什麼令她無比震驚的東西。
眾人驚訝於白月月的反應,連忙順著她的目光向屏幕看去,卻在看見成績欄的那一刻,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是被屏蔽了?」
隻見手機屏幕上,原本應該填寫成績的地方,此刻都是星號。
就連最後的總成績和全省排名,也都沒有任何顯示。
此刻,那些原本之前嘲諷得最歡的那些人,紛紛蒼白了面孔。
大家都不是傻子,即便是交了白卷,成績欄依舊會顯示成績。
而像現在這樣,成績欄滿是星號的情況,隻會有一種可能。
「你考進全省前五十了!」
「這怎麼可能!」
此刻,方才那些對著我陰陽怪氣的家伙,下巴幾乎都快要掉到了地上。
黎笑蒙了!
她一把從白月月手中拿過手機,隨後一雙眼睛不可置否地在我和手機之間來回旋轉。
「老天爺啊,你不是告訴我說最後一門考試,你沒寫最後一道大題嗎?」
「這你都能衝進全省前五十!」
「那可是三十五分啊!」
我抿了抿唇,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無情打破了黎笑的震驚。
「有沒有可能,這根本不是全省前五十的意思?」
「我敢保證,我絕對不可能考進全省前五十。」應該吧!
我極其淡定地陳述著事實。
但是,心裡頭其實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會被屏蔽分數。
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啊。
黎笑的表情也格外費解,末了才低頭嘟囔道:
「總不可能是因為你保——」
「不可能!」
我立刻否定了她的揣測。
「所以,這是網站崩了?」
眼見原本的氣氛陷入焦灼,有人試探出聲道。
「對對對!肯定是網站崩了!」
「她一個平時才考三百多分的人,怎麼可能進全省前五十。」
有人連聲附和。
大家臉上的笑都格外牽強,似乎這樣就能說服自己。
白月月似乎也相信了這份說辭,慘白的臉上也在此刻有了顏色。
她順勢揚起了下巴,不免得意洋洋道:
「你看看,可不是我不跟你道歉。」
「方才說的,看到成績才作數,現在網站崩了,是天意啊!」
白月月說罷笑出了聲。
見她這副耍賴的模樣,黎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想再同她繼續糾纏,索性拉著我離開教室,直接去了照畢業照的地方。
4
「行了,高興一點。」
「你一會兒是要代表學校被記者採訪的,可千萬不要帶情緒。」
校門口,正有電視臺的記者正在調試設備。
我找門口的攝像助理借來梳子,小心翼翼幫她整理著頭發。
沒過一會兒,三三兩兩的同學便下了樓,在班長的帶領下準備接下來的集體照。
白月月在一眾眾星捧月之中姍姍來遲,見到我她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嘲諷。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一身名牌幾乎同周圍的學生格格不入。
看著她這一身過於隆重的打扮,我不由得心中升起一抹異樣。
雖說照集體照,老師並沒有提出穿校服的硬性要求,還鼓勵班上學生可以適當打扮。
但是,白月月今天這一身是不是有點過了?
但我沒來得及多想,黎笑便被老師叫走,說是要先和全校這次高考前十名的學生一起,和學校領導先進行合影,順便再對一下這次採訪的回答。
我獨自站在原地,有些百無聊賴。
我是高三那年臨時插進的這個班,平時也不怎麼常來學校,所以和班上的大部分學生不怎麼熟悉。
黎笑還是我在初中時就交好的朋友。
可以說,整個班上,她是我唯一一個朋友。
同學們開始在校門口三三兩兩地拍起照來,有人拿著校服四處找人在校服上籤名,也有人找平日喜歡的老師合影留念。
隻有我,一個人坐在花壇邊,顯得格格不入。
最後還是班長看不過去了,走過來拉著我自拍了一張,同我闲聊了一會兒。
末了還不忘對著我一通安慰:
「你也別太難過,畢竟誰還沒有個失利的時候呢。」
「大不了明年再來一次,況且現在高考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未來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
「是啊,誰都說不準!」
我神色莫名朝她笑了笑:
「說不準兩個月後,我就成為清北的學生了呢!」
似乎是將我這句話當成了玩笑話,班長並沒有怎麼在意。
隻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人群,隨後納悶地嘟囔了一句:
「诶,怎麼不見白月月。」
一群人又等了一陣,終於等到班主任姍姍來遲,讓班長組織大家照畢業照。
接受完採訪的黎笑滿臉笑意地朝我跑來,拉著我站在了正中間的位置。
拍完照後,大家便回到班上領完畢業證,隨後便各自離去。
實在是不想繼續看著班群裡那些人整日圍著白月月蹦跶,想了想我索性退掉了班群。
畢竟,除了黎笑之外,我同他們倒是真沒有半分所謂的同學情誼。
原本以為這樣,便可以不再被牽扯,可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白月月這人的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