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懷璟，他也重生了。
可是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滿眼無辜的對著他說道。
「姐夫你在說什麼啊？偃月聽不懂。」
眼見我還在裝無辜，謝懷璟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頓時我的臉變漲得如同豬肝色一般。
嚇得一旁反應過來的母親大驚失色。
立刻上前拍打著謝懷璟的手臂。
「懷璟你這是幹嘛？！」
「你快放開偃月！」
母親尖銳的聲音驚醒了呆愣的眾人，眾人紛紛上前來拉架。
父親和掌事公公也趕緊過來將謝懷璟拉開。
最後這場婚禮就這樣無疾而終。
掌事公公做不了主，隻能先回宮稟報聖上。
看著臨走之前，謝懷璟陰狠的眼神，我有些挑釁的對他笑了笑。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果然，當晚，聖上的護衛就拿著信物，聯系上了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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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按照我教的話將信物退還給了聖上。
隻說一切身不由己，無緣聖上。
可是這些話，又如何不是戲耍一國之主呢？
畢竟，三日前，我可是借著長姐的名義，對著聖上傾述衷腸，非他不嫁。
如今聖旨已下，駁回聖旨就是駁回自己的臉面。
不駁回就是公然與臣子搶妻。
搶的還是鎮國公府的親事，要知道鎮國公那個護犢子的性格，和他手裡拿著的兵權。
這個虧，皇上也隻能咽下去。
第二日，便是一道賜婚聖旨，賜太傅之女李湘雲為謝懷璟正妻，徐靜書則是貴妾。
既不駁了自己的臉面，對臣子也有了交代。
也就是長姐，聽到聖旨的一瞬間，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父親怕惹事，直接連夜就將長姐打包送到了鎮國公府。
就連三日後的回門，父親也是早早地帶走我們一家去山上的寺廟祈福。
讓長姐和謝懷璟吃了一個閉門羹。
可是我哪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們？
吩咐小翠差人在京城裡散播了長姐和謝懷璟還有聖上之間的愛情故事。
因不敢妄議聖上，眾人便將聖上用「黃公子」代替。
一時之間，三人的愛情故事，在京城傳得熱火朝天。
而長姐在鎮國公府也沒闲著。
那太傅之女可不是一個好相予的。
整日打壓長姐，還經常搬出聖上壓謝懷璟，讓謝懷璟日日在她院子裡。
長姐數次傳信回家，想要娘家幫襯。
母親心軟，還是讓長姐回來了。
見著明顯憔悴了不少的長姐，母親總歸還是有些心疼。
急忙給長姐安排了平日裡喜歡吃的。
拉著她的手，詢問她最近過得如何。
我也趁機詢問。
「姐姐在鎮國公府過得可還好？」
「姐夫以前可是將姐姐你當眼珠子疼著呢。」
長姐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堪。
她都不好意思說她近日連謝懷璟的面都沒有見到。
但是又不想在我面前露怯，隻得生硬的回道。
「那自然是極好的，懷璟對我，那可是疼愛有加。」
還狀似不經意間，露出了脖子上被輕紗遮住的，自己掐出來的曖昧紅痕。
見長姐如此刻意的舉動，我也配合的從眼裡流露出一抹失落。
長姐看了，面上稍有舒緩，挺直了背，往後坐了坐。
可是卻在我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猛的頓住。
「我聽爹爹說邊關戰事吃緊，也不知道謝世子，會不會被皇上派去邊關協助老鎮國公。」
長姐一聽，果然坐不住了，她與謝懷璟不過才成婚幾日。
到現在還沒行圓房之事呢。
要是真的去邊關打仗，不說時間可能要個一年半載的。
就說萬一出了意外，那她不是剛入門便就守了活寡？
見長姐坐不住了，我繼續佯裝不懂的開口。
「不過姐夫去了邊關也無大礙，姐姐若是無聊，可以經常回來看看，陪陪我和娘親。」
聽到這裡，長姐是徹底地坐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才從徐府出去，雖然出了些意外得了個貴妾的身份。
但是按照謝懷璟對她的喜愛程度，隻有她將李湘雲那個賤女人收拾了。
她在鎮國公府就是說一不二的主子。
要是再回徐府，名不正言不順的，還得和以前一樣低人一等，她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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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她的生母隻是一個卑賤的通房丫鬟，因為早產，加生下她就死了，所以才被大夫人記在名下。
終究不是親生的，下人們對她的態度也不似對待我一樣尊敬。
甚至有些下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這種日子她早就過夠了，好不容易離開了徐府。
她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回徐府受氣。
見長姐低著頭不說話，我繼續說道：
「要是姐姐早一點生個小侄子給我抱抱就好了。」
「我見姨母家又添了一個小公子，長的甚是可愛，姐姐的孩子定是比他要乖巧好看幾分的。」
果然，不出半月，鎮國公舊傷復發回朝。
陛下下旨讓謝懷璟接替鎮國公鎮守邊關，當天就傳出李湘雲病危的消息。
謝懷璟以妻子身體狀況不佳，不能離人的情況，婉拒了陛下。
氣得陛下在朝堂上破口大罵謝懷璟不顧家國道義。
直接罷免了謝懷璟在朝堂上的職位。
還是鎮國公上交了部分兵權才消了陛下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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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對這個兒子也失望透頂。
可謝懷璟卻絲毫不在意，處理了李湘雲之後，整日與長姐詩情畫意，風流快活。
聖上本來就因為長姐的事情對謝懷璟心有不滿。
如今更是厭惡至極，還是看在老鎮國公上交了部分兵權的情況下，才對這件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鎮國公府的沒落肉眼可見。
當然，謝懷璟根本不在意這些。
因為長姐懷孕了，他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要為人父的喜悅之中。
母親聽聞這些事情，臉上露出了一絲唏噓和失望的神情。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真是沒想到，那謝懷璟會是這樣的人。」
「以前覺得他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卻沒想到他竟如此沉溺於溫柔鄉，胸無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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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母親的表情，心中明白她的感受。
謝懷璟曾經被視為母親心裡的完美的女婿人選，如今卻讓人大失所望。
「母親，」我輕聲說道，
「人有時候會因為愛情而改變，或許長姐與他在一起，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隻希望他能在關鍵時刻擔起責任，不要讓長姐受委屈便好。」
母親聞言嘆了一口氣。
「希望如此吧。如果你長姐能過得幸福，那便隨他們去了。」
我沒有接話，因為我最清楚謝懷璟是什麼樣的人。
他就是一個十足的戀愛腦，隻顧著兒女情長，缺乏大局觀和責任感。
隨著時間的流逝，長姐懷孕後脾氣變得極差。
李湘雲也找了母家撐腰，整日裡與長姐鬥得死去活來。
長姐氣不順，隻能靠打罵下人出氣，搞得鎮國公府上下雞犬不寧。
鎮國公對她的行為極其不滿。
而謝懷璟也逐漸失去了耐心，時常對她不耐煩，不再像之前那樣哄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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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母親收到消息後有些憂心地對我說道：
「偃月，你姐姐在鎮國公府的日子不好過，她說那謝懷璟對她也不像之前那樣體貼了。」
「在鎮國公府的日子很是難熬。」
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嗤笑。
看來謝懷璟也不是那麼的愛她的嘛，這才多久就連哄都不願意哄了？
我在流逝的時間中算著日子，上一世平定叛亂的定北侯立馬就要回京了。
上一世的宮變，便是他來平息的。
起義軍是由流民和山匪組成，沒有紀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因為這場起義是在宮內進行的，而且他們集結的速度相當之快，甚至都來不及調兵，他們就殺上了京城。
想到這裡，我心中也有了計劃。
一日母親見我憂心忡忡，便問道：
「偃月，你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搖了搖頭，溫柔地說：
「母親，沒事，我就是聽說定北侯即將抵達京城。想去看看。」
母親聞言笑著點了點我的頭，說我這個愛看熱鬧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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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回京那天，我如願同母親在茶樓之上窺見了他的身影。
他果然還一如前世那般，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我假裝出對他的好奇和傾慕。
母親果然一眼便看出來了我的「春心萌動」當即面色一喜，就要給我說親。
可是父親卻並不同意，他在朝堂之上與定北侯乃是敵對陣營，自然不願意嫁給他。
父親大怒：「你可知那定北侯兇狠嗜殺，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幾，還克死了兩任妻子！一年也回不了兩次京城！你怎可嫁過去受這種苦難？！」
母親一聽也是大駭，她倒是完全忘記了定北侯克妻這件事，
急忙上前勸阻。
可平日裡萬般聽話的我，此刻卻有一身反骨。
父親氣極，將我關入祠堂禁閉。
好在我有小翠這個得力幫手。
當晚便幫我收拾好了行李，悄悄送我出府。
走之前我又囑咐了一遍小翠對外的說辭，才安心離開，一路往北疆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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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我帶著暗衛，但是一路上也是十分低調。
別說衣裳穿的破破爛爛，就連臉上都抹滿了鍋灰。
畢竟這個世道，一個女子，這麼遠的路程，還是得以安全為上。
半月後，我終於有驚無險地到達了北疆。
長途跋涉的疲憊加上精神的緊張，使得我剛入城門便暈厥了過去。
臨倒下前，我故意露出了粗衣裡面的細錦。
還將臉上的鍋灰擦了擦，確保身旁的人能發現我的不對勁。
站在我身旁的，正是前世為我和孩子收屍的那個小將軍。
他是個眼光銳利、心地善良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會注意到我的身份並伸出援手。
果然，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但幹淨的房間裡。房間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定眼一看，定北侯的那張俊臉，果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滿眼戲謔的看著我，像是對我的出現毫不意外一般。
「徐小姐，你不好好地在京城待著，跑到北疆做什麼。？「
我聞言害羞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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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囑咐小翠的說辭，是讓她在第二天找一些乞丐散布謠言。
說徐府二小姐，因為在茶樓遠遠的看上了定北侯一面，就要非他不嫁。
被徐大學士關禁閉了居然還連夜出逃，遠赴北疆。
流言傳得很快，我這一路上就算沒有刻意打聽，也聽了好幾嘴。
定北侯並沒有派人將我遣送回京，而是安排我住了下來。
還安排了一個婆子照顧我的起居，甚至連營帳也是隨意我進出。
我知道他是在試探我的目的。
所以在一個深夜，我掀開了他營帳的大門。
定北侯對於我的闖入，並未有太多反應，隻是掀起眼皮懶懶的看了我一眼。
目光便又回到了沙盤之上。
當夜，我與定北侯在帳中對坐，一夜無眠，面前擺著一張詳細的沙盤地圖。
定北侯看似隨意地撥弄著沙盤上的小旗，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探究地問道：
「徐小姐，你到北疆的這一路，想必見識了不少風景。不知你對這一路的見聞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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