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

「盡管來打我呀！輔導員可說了，你要是再敢挑事就給你處分！」

一句話，氣得趙夢夢隻能躲回床上哭。

這可把於小娜樂壞了，笑得別提有多猖狂。

笑吧笑吧！

趙夢夢找不到反擊你的機會，沒關系，我會替她找，暫時就先讓你得意著。

事情很快如我預料那般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有了粉絲基礎，於小娜開始了直播。我花錢買了一批水軍，在直播間專門針對她的頭發攻擊。

因為於小娜外在條件什麼都好，就是頭發幹枯毛糙又粗糙，十分影響她的顏值。

就連她的前男友粱勝都沒少吐槽，說跟稻草一樣，看著反胃。

為此，她沒少在頭發上花費心思，但都無濟於事。

而趙夢夢就不一樣了，雖然顏值不出眾，但發質卻頂好，原因得益於她用的洗發水。

據說她用的洗發水都是她親戚從國外帶回來的限量版，價格極其昂貴。

一般人想買都沒有，更何況是用了。

我還記得，前世於小娜就沒忍住誘惑，偷用了趙夢夢的洗發水。

被發現後，不但不承認，還趁我不在現場，把髒水潑到我身上，說寢室又不止她一個人，被我偷用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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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夢夢找不到證據，隻能作罷。

重來一次，我絕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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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直播間吐槽的人越來越多，眼看頭發即將變成她成名路上的絆腳石，她又豈會不著急？

於是，又把主意打到了趙夢夢身上，偷用起了趙夢夢的洗發水。

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趙夢夢也一直在她直播間潛水，她發質肉眼可見地變好，豈能逃過趙夢夢的眼睛？

這天剛好碰上趙夢夢打掃衛生，她剛把地板拖幹淨，於小娜就回來了。

地板沒幹，她也不管，連鞋都不脫直接扭著腰肢進了浴室，留下一地的腳印。

趙夢夢原本打算躺在床上溫書的，被她這麼一搞，心情瞬間沒了。正打算開口讓於小娜自己收拾，沒想到浴室裡反而傳來於小娜的大喊大叫。

「這什麼情況，洗到一半沒水了？肯定是你們兩個不知道是誰弄壞了不吱聲，還不快點找人來看看怎麼回事！」

態度惡劣得就跟我們欠她八百萬似的，趙夢夢瞬間火冒三丈，端起盆裡的水就往浴室衝。

沒過一會兒，浴室裡就傳來於小娜的尖叫聲：「趙夢夢，你給我潑的什麼水這麼髒？！」

「拖地水啊，反正像你這樣的小偷，再怎麼洗都幹淨不到哪裡去！」

「誰是小偷？你把話說清楚了！」

兩人就這麼吵著出來了。

趙夢夢更是拿著自己的洗發水質問：「不是你偷用了我的洗發水，你最近的頭發會這麼好？」

「哦，頭發好就是用了你的洗發水？你這是什麼邏輯，那學校裡所有人頭發變好，都是偷用了你的洗發水咯？」

一句話，咽得趙夢夢無話可說，因為她確實拿不出證據。

於小娜更加得意了，揚眉挑釁。

12

「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沒證據就不要在這裡瞎嗶嗶，癲婆！」

「你給我等著。」趙夢夢不怒反笑，不再跟於小娜爭執。

可趙夢夢會這麼認輸嗎？

從她的表情來看，我知道她已經醞釀好了怎麼報復。

接下來的幾天，趙夢夢把洗發水藏了起來，像是在故意防著於小娜。

可於小娜的發質卻越來越好，直播間的人氣也越來越旺。

她趁熱打鐵，又陸續給自己打了眉釘、眼角釘，短短一兩個月，粉絲從原來的幾萬變成了幾十萬。

但她的頭發卻比之前少了一大半，肉眼可見地禿了。

開始她隻是因為壓力大，又加上熬夜導致的，直到有粉絲提醒她，她才開始懷疑是洗發水有問題。

恍然大悟後，她拿起洗發水瓶砸在趙夢夢頭上，怒氣衝衝地質問：「一定是你在洗發水裡加了脫毛膏，我才會掉發這麼嚴重，是不是？！」

趙夢夢裝出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樣子，白眼翻上了天：「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於小娜急壞了，指著趙夢夢罵：「我隻是偷用了你的洗發水，你卻想毀了我的頭發！癲婆，你未免也太歹毒了吧！」

「真是笑死人了，我是在洗發水裡加了脫毛膏怎麼了？那是我用來脫毛的，你偷用別人的東西還怪別人的東西不好，這是哪門子道理？」

見趙夢夢承認得理直氣壯，於小娜破了大防，梗著脖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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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報警！我要你為了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趙夢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報啊，我自己的洗發水瓶子，裝什麼我自己決定。

「你偷別人東西，報警也是抓你。正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於小娜就是個臭不要臉的小偷。」

趙夢夢的話一針見血，直接扎到了於小娜的心窩上。

顧及自己的名聲，她隻能自認倒霉，煩躁地撓頭逃出了寢室。

趙夢夢雙手叉腰，差點笑岔了氣。

解氣後，不忘給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因為先前她質問於小娜不成，獨自生悶氣時，我剛好刷到一個短視頻。

那個視頻就是講被室友偷用了洗發水後，主人公如何反擊的。

我覺得很有意思，就順手發給了趙夢夢，好在她並不笨，知道現學現用，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

自從被趙夢夢耍了之後，於小娜自知靠顏值是沒有突破點了，於是把心思全部放在了臉上。

人說整容會使人上癮，在臉上打釘子也是一樣。

尤其是像於小娜這種吃到打釘子紅利的，一發不可收。

她也上癮了！

而且在我的精心策劃下，不斷有人向於小娜發起挑戰。

比如今天在臉上多打幾個釘子，打賞多少。

連續一個月在臉上打釘子，又打賞多少。

在巨額打賞的誘惑下，於小娜答應了挑戰。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於小娜有多貪心，她簡直像魔怔了一般，等不及傷口愈合，一次又一次滿足挑戰者的要求。

14

她的粉絲在急速增長，可她的臉卻在一步步往發炎灌膿的方向走。

某天夜裡，她發起了高燒。看了醫生才知道，她因為在臉上打釘子太過頻繁，傷口已經感染嚴重。

不但發炎灌膿，甚至有潰爛的趨勢。

醫生勸她拔掉釘子，好好修復傷口，否則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隻是簡單地拿了點消炎藥就要回學校。

醫生見勸不動她，隻能讓我多勸勸，並說我們是室友，也許我的話她會聽。

我下意識地想起前世的下場，滾燙的炭火，以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還有於小娜那笑得猖狂又扭曲的臉，恨意灌滿了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我沒有像前世那樣苦口婆心地勸她，而是說：「小娜，你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要是拔掉臉上的釘子休養的話，賬號就要停更，相當於否定了你以往的一切努力和價值。等於是你自己親手毀了現在擁有的一切，你真的舍得嗎？」

聽了我的話，於小娜更加堅定地擺擺手。

「我是不可能停下現在的腳步的，我寧願毀容也要成為大網紅。等有了錢，我完全可以去整容，到時候要什麼樣漂亮的臉蛋沒有？」

因為她的堅持不懈，兩個月後，她真的徹底爆紅了。

不僅收獲了名利，還賺了不少錢。

唯一的缺點，就是她的臉已經潰爛流膿得特別嚴重。

可先前那個博主也已經爆紅，為了搶流量，於小娜唯一的優勢就是那張已經潰爛流膿的臉，因為實在太有話題度了。

所以，她寧願讓臉就這麼爛著，也不願做任何治療。

因為這對她來說就是流量密碼，不抓住怎麼行。

可就在她不惜一切代價為此努力的時候，她完全忽略了一件事。

15

那就是距離她跟前男友分手已經過去半年了，粱勝出獄了。

當他得知於小娜爆紅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是：【能先借兩百萬給我嗎？畢竟我的前程都是因為你毀了，現在生活都成了問題，隻能讓你幫忙了。】

表面看著像借錢，實則就是敲詐。

於小娜又不傻，怎麼會看不懂這短信裡隱藏的意思。

她當時就慌了，迫不及待地找到我，問我怎麼辦。

我冷眼瞧著她，不用看也知道粱勝在短信裡跟她說了什麼。

因為這場景我再熟悉不過了。上一世，粱勝出獄後，苦於生計，剛好於小娜又因為那個博主爆紅恨毒了我。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對我下手。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粱勝的短信，內容跟現在簡直如出一轍。

換個角度就是說我害他被學校開除，又坐了半年牢，毀了他一輩子。

要我賠償他的青春損失費以及精神損失費共計一百五十萬。

我要是敢不給，讓我後果自負。

這次隻不過風水輪流轉，被恐嚇的主角變成了於小娜而已。

這會兒我要是不做什麼，豈不是太對不起這送上門的機會了？

「怎麼辦？我要不要報警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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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娜焦慮不安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看著她慌張無助的驚恐模樣，我搖頭表示無奈。

「他短信裡隻是跟你借錢，怎麼證明他是在敲詐你？你報警不但一點用都沒有，還會激怒他。而且……他說先跟你借兩百萬，說明一次還解決不了問題，以後他還會不斷敲詐勒索你的。」

聽了我的分析，於小娜更著急了，哽咽著問：「那怎麼呀？我總不能一輩子當他的搖錢樹吧！」

她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大概是怕眼淚刺痛臉上潰爛的傷口，又趕緊抬頭用紙巾擦了擦。

看著她做作又委屈的模樣，我恨不得扇她兩巴掌，但想想還是忍住了，繼續裝模作樣地給她分析。

「你有這麼多粉絲怕什麼？不會利用她們嗎？現在的網友都闲著沒事幹，最喜歡在網絡上當正義使者。

「你隻要把粱勝對你的所作所為在直播間曝光，再順勢哭個慘，粱勝還敢再敲詐你？單憑一個網暴就能逼死他。這樣你不但一分錢不用出，還能徹底擺脫他，順勢又賺了一波流量，一舉三得，不香？」

說完，我拿起盤子裡的水果，若無其事地啃了起來。

於小娜愁雲慘淡的臉，瞬間有了笑容，連句感謝的話都懶得說，就迫不及待地給粱勝發去了信息。

【等著，我會給你驚喜的。】

她自以為用了我教她的這招，會給粱勝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卻不知道，這個「驚喜」是我給她準備的。

晚上洗完澡，我就躺在床上刷手機。

於小娜現在每天晚上都會直播，我看時間差不多後，進了她的直播間。

那時候，她已經開播，醞釀了幾分鍾後，她果然開始講她和粱勝的故事。

繪聲繪色，該煽情的地方煽情，該堅強的地方堅強，該破防的地方破防。

比我想象中的要精彩得多，我也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她演技這麼好，難怪前世我會被她騙得那麼慘。

不過沒關系，很快她就會加倍還給我了。

17

因為於小娜的「自爆」，第二天，粱勝就成了盡人皆知的人渣。

他真的沒有再給於小娜發過任何信息，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

於小娜得意極了，可得意不過三秒，她就付出了代價。

當晚她因為臉部嚴重潰爛化膿再次發燒，被送到醫院後沒多久，失蹤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不願接受治療才逃離了醫院，可寢室也沒見到她的人影。

連一向跟她不對付的趙夢夢也跟著好奇起來，忍不住問我：「蘇念，你說於小娜會跑到哪兒去？」

「不知道，或許她是想換個環境，跑出去旅遊了也說不定。」

「可她連直播都停了，她那麼重利的一個人, 還不至於為了旅遊放棄直播吧。」

我無所謂地揚了揚眉：「誰知道呢？」

見我回答得敷衍，趙夢夢也沒再追問。

但她猜測得沒錯，於小娜確實是出事了。

因為沒多久我就接到了於小娜的電話。

電話裡, 她的哭聲特別悽厲。

「蘇念，救我！」

「小娜, 你怎麼了？」我故作好奇地問。

於小娜哭得更傷心了：「粱勝是個瘋子, 她趁我在醫院掛水的時候綁架了我。」

呵呵，我果然沒有猜錯。

區區網暴對粱勝來說算什麼？他消失那幾天，肯定是為了打消於小娜的警惕心。

她這才聽了我的勸，害怕地停止了自己的瘋狂行為。

「?一」策劃了這麼久, 終於有所收獲了。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於小娜從我的笑聲裡聽出了異常, 疑惑地問我笑什麼。

我懶得再跟她繼續演戲, 開門見山起來。

「笑你蠢唄！粱勝是個偏執狂啊, 他報復心那麼重，你又在直播間裡那樣說他，你覺得現在報警還來得及嗎？」

於小娜這才明白中了我的計，大罵我惡毒，教她這麼說就是故意想害她。

就在這時, 電話裡又傳來粱勝的叫罵聲。大概是於小娜的聲音太大，引起了他的注意吧。

我聽到他說：「於小娜，你這張嘴就是太臭了，說出來的話都能把人逼死！今天不給你顏色看看, 我就不叫粱勝！」

緊接著, 於小娜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 隨後是痛苦至極的悶哼聲。

這感覺我異常熟悉，因為前世於小娜把燒紅的火炭塞進我的嘴裡，逼我咽下去的那一刻，我發出的就是這種痛苦的悶哼聲,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於小娜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又連續夾了幾塊, 往我嘴裡塞。

要說惡毒，於小娜簡直比我惡毒幾十倍。

想到這, 我默默地掛了電話。

又過了幾天, 有新聞報道，在一處荒山發現了一具屍體，臉部已經完全潰爛，根本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

身上不僅有多處傷痕，就連舌頭也被割了。

不過經過技術比對，死者正是網紅於小娜。綁架於小娜的人也已經被抓獲, 正是粱勝。

不過他並非兇手, 割她的舌頭也隻是因為她在直播間胡說八道，借此泄憤而已。

至於於小娜的真正死因，是臉部潰爛化膿合並感染並發症所致。

看到這裡, 趙夢夢唏噓不已。

「像於小娜這種貪得無厭,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就算粱勝沒有真正想要她的命，也逃不過自己作死, 真是活該！」

對於趙夢夢的吐槽，我表示贊同。

要不是她太過歹毒，又怎麼會有這種下場？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