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姑子離婚後，婆婆帶著她上門，話裡話外就是想讓我媽給小姑子看孩子。
看我皺眉不說話，她連忙說自己身體不好，但是她會給我媽錢。
一個月給一千二百塊錢。
剛端餃子上桌的老公瞬間暴怒，一把掀翻了桌子，任憑餃子湯和醬油醋淋兩人一身！
他讓兩人趕緊滾！
1
我需要人幫忙看孩子的時候，婆婆說自己腰椎不好看不了。
本來她再婚了所以我們也沒強求。
我媽擔心我不工作以後難找合適的工作，就放下自己的工作來幫我帶孩子。
好不容易兒子九一上了幼兒園，她完成任務準備回家了，婆婆帶著離婚的小姑子王連琴上門來。
小姑子離婚後自己帶著小女兒沒辦法上班，婆婆說想讓我媽給她看孩子。
老太婆長得醜想得美。
看我皺眉不說話，她連忙會給我媽錢。
一個月給一千二百塊錢。
剛端餃子上桌的老公瞬間暴怒，一把掀翻了桌子，任憑餃子湯和醬油醋淋兩人一身！
他讓兩人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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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離婚了！她倒是想要大兒子，人家也不給她呀！不過是讓你嶽母幫忙帶孩子又不是讓你帶！你發什麼瘋！」婆婆一邊拿著紙巾擦拭自己身上的湯湯水水，一邊吼自己的兒子。
「再說，我們也沒說不給錢啊，親戚之間不就是應該互相幫忙的！更何況我們還給錢，讓別人帶你妹妹也不放心！」
「婉鳴媽媽反正也帶大了你兒子，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有什麼不行的？一千二不行我們給一千八總行了吧。」婆婆擦完自己身上的又開始擦她女兒身上的湯湯水水。
我趕緊安撫氣得要命的老公，讓他不用理會這母女倆。
「王連琴離婚是因為她出軌。她是你女兒，她帶著孩子住在你那裡我和棟棟肯定沒有意見，但是讓我媽帶孩子我肯定不同意。
「別說一千二了，我媽以前是金牌月嫂，一個月一萬二也是正常的。她不過是心疼我這個閨女上了那麼多年學，不忍心讓我辭職帶孩子，也是心疼棟棟從小沒人管，所以才來照顧我們。
「你說親戚互相幫忙是應該的，當初我生孩子你怎麼不來照顧我呢？現在要讓我娘家照顧你女兒的孩子？」
都說月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從來沒當一回事。
因為江懷棟對我太好了。
「我這不是身體不好，腰椎也不行了，還有網球肘，年輕時候做活兒累的。如果能動，我爬著來也會照顧你坐月子啊婉鳴。」婆婆又開始她那一貫的虛偽。
我媽已經把那小姑娘放在沙發上，抱過來我兒子，查看他有沒有被燙到。
「從你結婚那天我就說我又多了一個閨女，我疼你都來不及，但是你媽媽在這裡，我可不想讓她認為我想搶她閨女，所以我才不來。」
嘔~江懷棟都快吐了。
我也想吐。
2
「嫂子，媽真的是把你當閨女疼的，有時候我都吃醋了。」小姑子也是這麼虛偽。
王連琴這個姑娘我以前不常見，畢竟她和我老公不是一個爸爸。人家爸爸還活著，不高興見閨女和她哥哥走得近。
「別說了，再說我真的要吐了。」我老公擺擺手，一臉無奈看著那母女倆。
「媽，咱們的母子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兩歲你就跟她爸爸私奔了，你說能剩下多少？怎麼有臉求我嶽母幫你們看孩子的？」棟棟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媽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看見我媽那疑惑的小眼神，低聲告訴她：「棟棟兩歲他媽跟人私奔了，他爸爸在工地上扛鋼筋養大了他。後來他爸出事了，人家給了撫慰金，這女的回來說她養著棟棟，把撫慰金騙走了。」
我媽那眼睛瞪老大。
「棟棟後來是被一個飯店老板資助上學的。他放假就去人家飯店兒幹活兒，那老板也對他很好，一直到我們結婚，他媽才出現。」
我媽搖頭對著婆婆嘖嘖出聲：
「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猛一看這人也是個慈眉善目的，怎麼能辦出來那麼多惡心人的事兒。」
也許是我媽的目光刺激到了她，婆婆扔下手中的紙：「我能怎麼辦？你奶奶嫌棄我，你爸喝多了還打我，我要幹受著嗎？為什麼不跑？」
「我的腰就是被你爸打壞的，所以這個看孩子，就是你欠我的！誰讓你命不好，攤上這麼個愛家暴的爸！」
「親家母、婉鳴，你們不知道啊，當年我嫁給棟棟他爸，天天挨打呀！我要是不跑，我都要被打死了，我能怎麼辦？」一邊說她那老蓮花一般的大眼睛裡湧上來淚水。
抓著我媽媽雙手開始傾訴，說棟棟奶奶是怎麼對她不好的，棟棟爸爸更是暴躁，天天喝酒打她。
「還有啊，棟棟這個孩子就是仿他爸，剛才脾氣一上來就掀桌子。你看看連琴，我養大的女兒，才是情緒穩定。
「親家母，你信我，我是一直把婉鳴當作自己女兒對待的，咱自己就當過受氣的媳婦，怎麼會對兒媳婦一樣？我這個女兒就比婉鳴小倆月，她也是命不好，她老公家暴她。她想要倆孩子的，可是她沒能力養啊。你忍心讓這好孩子不去掙錢，光伺候孩子嗎？」
3
「你這女兒比婉鳴小倆月？」我媽發出鋼鐵疑問。
「比婉鳴小倆月，就是比棟棟小兩歲半，棟棟兩歲你就跑了，那你是婚內出軌啊！」我媽算孩子出生日期那是專家。
我回頭看棟棟一眼，他本來還緊張的表情瞬間就放松了。
王連琴卻走向我的臥室：「嫂子，我這衣服髒了，咱倆身材差不多，我找一件你的衣服穿。」
「做夢呢你！」棟棟彈簧一般攔在她身前。
「以前我嶽母不知道咱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既然撕破臉了，我勸你還是識趣些。你們每次來都空著手，來我家又吃又拿，我現在寧願把這些吃的送給要飯的，也不想搭理你們。
「婉鳴脾氣好，性格好，我才對你們容忍。你媽現在還當著我媳婦和我嶽母的面兒，汙蔑我爸，說我會家暴，其實我真的會。」
王連琴那幹巴巴的臉上也增添了一些紅色，大約是不好意思。
「哥哥，上一輩之間的恩怨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是你的親妹妹。和你有血緣關系的人，你怎麼不向著我，老向著沒有關系的外人？
「我去找工作，你嶽母以後還靠你養老，你讓她做什麼，她還能不做？」
這母女倆，算盤珠子都蹦到天花板上了。
「趁早滾吧。」
棟棟搖頭看著我。
我還可惜棟棟給包的那些餃子，他在飯店恩人叔叔那裡學來的手藝，豬肉韭菜蟹肉黃膏餡兒。因為他聽別人說過送別餃子落腳面，因此送孩子上學後他從一早就開始忙活。
高筋粉加鹽加蛋清和面，哐哐哐剁肉、剔蟹肉、熬料油、一頓包，我才吃了沒幾個。
婆婆剛提出來讓我媽看孩子時候我光顧生氣了，看到棟棟的表現後我放心了，卻開始心疼那些餃子。
「江懷棟，你記住，你爸死了，你在這世上的親人隻有我和你妹妹。不幫著我們，你就等著這母女倆把你吃幹抹淨屁都沒有吧，以後你還得求我！」
婆婆惱羞成怒，以為自己能通過被家暴得到我媽媽可憐呢，結果瞬間揭穿她婚內出軌的真面目。
「你能是什麼好鳥，在我兒子這裡帶孩子三年說想回老家，你在這裡沒有去跳過廣場舞？沒跟別的老頭睡過？」婆婆輕蔑的眼神看向我媽。
4
髒人看世界都是髒的，因為她以己之心度人。
趕走她們母女倆後，我和棟棟把剩下的餃子包出來，煮好用飯盒給我媽帶著。
她去趕高鐵。
高鐵上還給我發微信，說她吃餃子的時候，把隔壁人都饞壞了。
【棟棟這手藝，別說當公務員了，就算開個餃子館那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我媽自己做飯不行，因此在她看來，做飯好吃比當公務員難多了。
「你跟咱媽說，等著咱就回去開餐館去。」棟棟對自己手藝也是極為自信。
「老婆你說咱兒子放學回來看不見姥姥會不會哭？」棟棟比我細心，可能他更知道珍惜家庭。
都是他媽害的。
怪不得他媽的是罵人的話。
「你媽那邊沒問題吧？她費盡心機想道德綁架咱，能這麼快放棄嗎？」
「不會，當年她騙光我爸爸的撫慰金，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她有來往了，誰知道她聽說我上了大學又湊上來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還和她來往嗎？」棟棟是典型的美強慘。
「她找到我也是說當年我爸打她，但是我年齡小沒有任何印象。她就在我跟前哭，說她天天都想我，拿走了二十萬撫慰金是擔心我年齡小，這錢她是給我留著讓我以後娶媳婦買房子用。
「還說雖然我沒有了爸爸，但是還有媽，她以後會幫我買房子，給我看孩子，她不想讓我嶽父嶽母覺得沒人管，導致人家不想把女兒嫁給我。
「開飯店的範叔叔還勸過我，讓我別和她來往。我不懂啊，為了那渴望了二十多年的母愛，聽信了她的鬼話，畢業後留在海市，考了公務員。認識你之後我找她要錢，她說她拿著錢做了心髒搭橋手術。
「你懷孕後我去問她幫忙看孩子，她說前些年給妹妹看孩子，把腰累壞了，沒辦法抱孩子，要天天去做理療。」
「在她眼裡我就是一個橡皮泥，她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所以剛剛我才那麼生氣。」棟棟低著頭。
我摟著他胳膊：「不怪你，有些人確實不配為人父母的。」
「所以，她為了拿捏我肯定還有後招。」
5
婆婆的後招比我們想的來得快得多。
周五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她提著個小花包來到江懷棟單位，打聽到局長在會議室開會，敲門進去了。
一進門就對著站屏幕前講東西的一個男人跪下：「局長！您要為我做主啊！」
正在總結發言的是新入職的科員，嚇得不得了，還以為這是個什麼考驗。
「阿姨，您快點兒起來，快點兒起來！」
「我是江懷棟的媽媽呀，局長，多虧了您的指導，棟棟才有了今天的小出息，可是您也要為我做主啊。」
被跪的新科員正要說什麼，突然看見真正的局長對他搖頭。
「您不知道，從小他爸爸就家暴我，棟棟也因為我後來又成家對我有成見，但是我也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了，要不然他爸爸死得那麼早，他怎麼能有今天的成績？」
一邊說，還一邊兒用袖子擦眼淚。開會的人都沒見過這種架勢，紛紛給江懷棟發消息，讓他快點兒來處理。
「我還張羅著給他娶了媳婦，孩子現在也送進幼兒園了。可是他現在對我也不接電話，家裡換了密碼鎖，來單位給他送飯他說不需要。領導啊，您說說，這人什麼時候也不能忘本啊。這江懷棟有了媳婦忘了娘，您得教育、得批評啊！」
被跪的小科員組織著語言：「阿姨，您說得對，人確實不能忘本，我會找他談話，您快點兒起來！」
江懷棟頭皮發麻進來後，看見了自己的媽正跪在地上，不停地讓領導做主。
「媽，走吧，咱回家行嗎？」
「回家？你妹妹離婚了，沒有人給她看孩子，我這腰也不行。我老了，我沒用了，你們都不要我！」又演上了。
然後開始號哭，會議室還是木門，門板也不厚，幾乎整個一層辦公室的人都聽見了。
看熱鬧的多，雖然不能拍下來傳播出去，還是有不少人偷偷錄了視頻。
「對不起，對不起，各位領導，我媽媽腦子有些毛病，給你們添麻煩了。」江懷棟一邊說，一邊摟著他媽往外拉。
老太太嗷嗷號叫：「我不活了我，兒子不管我，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
局長找江懷棟談話，讓他處理好自己的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