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劉先生離開後，我激動地抱住周慧，又蹦又跳。
周慧都被我晃蒙了：「瑤瑤，這值得你這麼開心啊？」
我開心得恨不得親她一口：「你不知道，我們改變命運的日子，到來了！」
何況，搞定了這件事。
我才有闲工夫，騰出手來對付宋志遠。
13
我匆匆趕到醫院時。
宋阿姨已經被送去了太平間。
宋志遠跪在病房內，仿佛哭累了，沒有任何情緒，像一尊不會動的雕像。
慘白的燈光，照得人內心冰涼。
一旁的護士看不下去，輕聲告訴我：「唉，姑娘，你也是病人家屬吧。病人前幾日拿著你的照片，和我們說你是她兒媳婦呢。
「病人離世前接了個電話，聽著好像是她兒子學校輔導員打來的，輔導員說她兒子好多門課都沒參加考試，學分沒修夠，觸發退學警告了。
「病人當場情緒激動，和她兒子就吵起來了，還談到了什麼新女朋友，病人本就不能有情緒波動，這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麼走了。」
我隻感覺一股血氣直衝腦門。
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著掌心。
尖銳的憤怒如同利刃在我心中翻攪，將我的心髒切割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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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是你親手將你母親害死的。
宋志遠，你又多了個該死的理由！
我衝去醫院洗手間，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一步一步，慢慢走回病房。
蹲在宋志遠身邊，勸他：「志遠，現在隻有你好好完成學業，才不算辜負了宋阿姨的在天之靈。」
宋志遠僵硬地轉頭看我，哭得通紅的眼眶又要溢出淚來，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猛地抱住我：
「瑤瑤，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離開你，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段時間我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
我強忍惡心，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把考試考了，這是當務之急。明天還有一科，如果你不參加考試，你就要被退學了。」
宋志遠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這學期我根本沒學，考了也過不了，時間太緊張了。」
我笑了：「沒關系，我都幫你把小抄整理好了，你到時候帶進考場就可以了。」
宋志遠黯淡無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真的嗎，瑤瑤？我就知道還是你對我好，你果然還是愛我的！」
我虛偽地笑了笑。
14
第二天，一切如我所料。
宋志遠進入考場沒多久，我用匿名手機號舉報他作弊。
A 大對學術不端零容忍。
宋志遠當場被趕出考場，當最終的退學通知下來時，他仿佛還沒回過神來。
呆呆地坐在學校湖邊的長椅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周圍路過的人竊竊私語。
「看吧，這就是想走捷徑的下場，不僅當小白臉，還作弊，A 大的名聲就是被他這種人毀掉的。」
「還以為勾搭上京圈小公主就能一輩子高枕無憂呢，結果還不是被甩了。現在學歷都沒了，得不償失咯。」
我唇角微勾。
不過是失去令他引以為豪的學歷而已，這怎麼夠呢？
我終究要讓他體會，從雲端墜落在地，化成肉泥的感覺。
我臉上掛著委屈的表情：「志遠，都是我的錯，不該出這個主意，讓你用小抄，不然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宋志遠唇色發白，緩緩搖頭：「也不怪你，你也是為我好，是我自己運氣不好。」
我趁機告訴他：「我現在已經獲得了投資人投資，你就算沒學歷，能力還是有的，不如直接來我們公司，大展拳腳。我們一起努力，說不定能做出一番事業。
「學歷算什麼，就直接當大老板不香嗎？」
宋志遠似乎在消化我的話，目色漸漸清明起來。
「瑤瑤，你說得對，我的人生還有很多可能。我答應你，加入你的公司！」
15
我和周慧成了合伙人。
宋志遠成為了公司的技術骨幹，每天廢寢忘食加班工作，直接住到了公司裡面。
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把生命燃燒到極致。
我很滿意他的表現。
畢竟他累到吐血，賺得的錢由我來享受，不是很好麼？
公司成立的第二年，就已經取得了上一世五年才取得的成績。
我們的業務不斷拓展，訂單越來越多。
我從不讓宋志遠插手財務，隻哄他是技術天才，讓他沒日沒夜地做實驗，肝代碼。
我買回了那棟別墅，找了當初的設計團隊，按照原有風格裝修。
我發現，宋志遠偷偷關注了萬思佳的微博，夜深人靜時，他會看著萬思佳的照片發呆。
萬思佳也和上一世一樣，成為了探險博主，卻沒有那麼張揚了。
我開始給萬思佳發私信。
【你知道嗎？我和志遠現在過得很幸福。他在我們的公司裡努力工作，我們一起為了未來打拼。】
【他每天都會給我送花，還會在下班後帶我去吃我最喜歡的餐廳。】
【今天志遠給我買了一條漂亮的項鏈，他親自給我戴上，還說我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
【志遠最近在公司又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他真的很優秀。我們晚上會一起坐在陽臺上看星星，給我講他的夢想和我們的未來。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萬思佳沒有回復過我。
但也沒有拉黑我。
隻是在微博上偶爾發了幾句話，暗示吃回頭草的男人都是垃圾。
她也曾試圖打壓過我們，但我們是重點扶持企業，還有劉先生的保駕護航。
她是京圈小公主又如何？
真正掌握核心權勢的人，根本不會為了她那點小脾氣，放棄我們領先於世界的技術，以及背後產生的巨大的利益。
別墅裝修好的那一天，我和宋志遠宣布訂婚。
訂婚儀式就在我們的別墅裡舉行。
我給萬思佳發了請帖。
我賭她一定會來。
16
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萬思佳才姍姍來遲。
這些年，她出入各種娛樂場合聚眾開趴，囂張跋扈，甚至僱兇打人的視頻證據，統統被我遞給了萬家的對家。
雖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傷害，可足以讓萬家失了些顏面。
聽說萬家真正的話事人對她很不滿意，導致她最近都夾著尾巴做人。
所以今天她就算想來鬧，也隻趁著宴會快要散場了，才敢出現。
萬思佳進入大門的一剎那，宋志遠的身子都僵直了。
目光就像橡皮糖一樣，緊緊粘在她身上。
她一襲緊身酒紅色晚禮服，大波浪卷發隨風飄揚，腳踩著十二公分的細高跟，像一朵怒放的野玫瑰。
一步一步，朝我們走來。
她每靠近一步，宋志遠的呼吸就重一分。
萬思佳沒有看宋志遠一眼。
她隻看著我，眼底裝著的仍舊是輕蔑和傲慢。
「農村妹，你現在很得意吧，我不要的東西，被你當成寶貝一樣撿了回去。」
我手指掐著掌心，笑著刺激她：「那又怎麼樣，你不服氣？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宋志遠在你身邊，隻能當個小白臉，可在我身邊，他就成了企業家。
「你說，我們誰更厲害？」
「你！」萬思佳目光燃起了怒火，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你別高興得太早了。」
哦豁，魚兒上鉤了。
我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志遠：「志遠，你去送一下萬小姐吧，看起來她似乎有些話想對你說。」
我湊近萬思佳耳邊：「就算我把他送到你身邊，你也勾不走他。」
濃烈的玫瑰香氣縈繞在我鼻尖。
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後聞到這種法國特調的香水味了。
他們走後。
我進入別墅地下室。
看著監控屏幕，萬思佳坐上了宋志遠的邁巴赫，也許是想方便說話，宋志遠沒讓司機開車, 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司機垂首幫他開門，關門時, 抬眸看了一眼監控，眼底盡是陰鬱。
萬思佳的那輛勞斯萊斯，跟在邁巴赫的後面。
兩輛車駛出別墅後, 我撥通了車內電話。
電話那頭，宋志遠「喂」了一聲。
隨後我聽到萬思佳嬌嗔的聲音：「寶貝, 專心開車。」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宋志遠, 你知道上輩子我怎麼死的嗎？」
「大卡車失控時，是你把副駕駛的我對準了卡車，導致我當場死亡。」
「我不甘心, 我才 27 歲，那麼年輕，還有很多的夢想沒有實現，憑什麼我死了, 而你僥幸活了下來？」
宋志遠聲音有些迷茫：「瑤瑤, 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聲音冰冷：「我早就不愛你了，我看著你像個傻瓜一樣為了公司拼命, 我心裡隻有報復的快感。」
「謝謝你這兩年辛苦為公司付出，現在我們徹底結束了。」
宋志遠的聲音終於恐慌起來：「瑤瑤，你在說什麼！
「我是愛你的啊！我剛才已經和萬思佳說清楚了！瑤瑤，你……」
我掛斷了電話。
萬思佳還不知道, 她曾在學生時代將一個女孩逼到跳樓身亡。
女孩的父親想為孩子討回公道, 用盡各種方法，卻求天不應，求地無門。
最後甚至被萬家人打了一頓, 斷了兩根手指頭。
我在調查萬思佳的時候，找到了這位可憐的父親, 請他當宋志遠的司機。
一方面是盯著宋志遠, 一方面就是等著這天。
他利用職務之便, 在車內動了點手腳。
監控屏幕上。
宋志遠已經開至回主城必經的盤山公路。
司機站在我身後，沉默地按下了手中的紅色按鈕，引爆了早就裝在車裡的炸彈。
黑色車輛瞬間失控翻落下山崖。
屏幕上出現了巨大火光, 比那天在實驗室窗邊看到的煙花還要絢爛。
17
第二天, 我獨自坐在別墅落地窗前吃早餐。
桌上放著的, 是油條和豆漿。
宋志遠坐在我對面。
「-拿」「昨夜，在京市盤山公路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事故。萬家千金萬思佳和企業家宋志遠所駕駛的車輛失控，衝下了山崖。
「初步判定這是一場殉情事故, 車輛先是因故障導致失控，隨後發生了爆炸。
「宋先生的未婚妻公布了他的遺書。」
畫面上，出現了「宋志遠的遺書」, 卻是我的字跡。
上面隻有一句話：【這輩子唯一的遺憾, 是宋志遠無法和萬思佳在一起, 所以我要帶著她一同離開這個世界，去往一個隻有我們的地方。】
電視內，主持人平淡清晰的聲音持續播報：
「據悉, 宋志遠先生昨日才與陳瑤小姐完成訂婚……」
我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出門前噴了噴淡淡的柑橘香水。
拿著一束鮮花，去悼念宋阿姨。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