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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帝幽鯉 3963 2025-03-07 15:3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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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說前兩日他陪著女君去鬼界請幽鯉公主出界觀禮,可幽鯉公主罵了她一頓還將他們二人從鬼界趕了出來。為此女君愁了整整一日,茶飯不思,幸虧有神將守在她身邊安慰。」


    「我看幽鯉公主就是不知好歹,一個被天界除名的公主,女君去鬼界請她還是給她面子了,竟然這麼不識抬舉!」


    「真是心疼漪雲女君,當初陛下要把幽鯉公主從天界除名,還是女君攔著,為她說盡了好話,若她心存感激倒罷了,可她竟然這麼對女君!」


    「不就是仗著是陛下親生的女兒,囂張跋扈慣了,認為誰都要依著她!出生時有七十二隻鸞鳥齊飛,自帶祥瑞又怎樣,離開天界她什麼也不是!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資本給女君甩臉子!」


    我「啪啪」拍著手從雲層中走了出來:「說得不錯,再多說些給我聽聽。」


    天兵見到我,如臨大敵!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天宮!」


    天兵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給了鳶兒一個眼神,示意她進去。


    確保她無人察覺地進去了以後,我冷下了臉:「方才不是說本帝離開了天界什麼都不是嗎,怎麼本帝到了你們面前,卻不認識了?繼續說,本帝愛聽,說得本帝高興了,興許能饒你們一命。」


    守門的天兵們如臨大敵,一時間天界陰雲密布。


    我祭出四方鬼印,在天兵的包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


    天門的動靜引來了雲臨。


    他站在天兵們身後,威脅我若不收手,便會不顧以往情誼對我下手。


    我依言收了手,卻對他的威脅唾之以鼻:「你與本帝的情誼早在你歷劫飛升,一劍殺了我和鳶兒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本帝來此,是為取回母後隕落時留給本帝的無妄鏡,也不知是何人偷了去,識相的就趕緊還給本帝。」


    雲臨怒道:「一派胡言,無妄鏡乃漪漪歷劫時,她人間的父母留給她的遺物,怎麼會是你的東西。」


    我愕然,笑岔了氣:「哦~原來無妄鏡是荷漪偷的,不是你說,本帝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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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皺眉:「漪漪生性單純,怎會做偷雞摸狗之事!」


    我繼續笑:「也就你覺得她生性單純。你可知無妄鏡可通六界,可觀天地,可重塑神人命簿,這樣的神物豈是凡人能擁有的?」


    雲臨恍惚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憋得滿臉通紅。


    「不可能!漪漪不會騙我!一定是你瞎說!」


    我嘆了口氣,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雲臨啊雲臨,你真的認為本帝瞎說,還是不敢相信本帝所言是真的?」


    我在心底樂開了花。


    給他添堵的感覺真是讓人神清氣爽。


    不由得想起三千年前一樁往事。


    那時我經歷雷劫,神魂被天雷擊出了裂痕。


    為了修復神魂,我翻遍了古籍。


    一籌莫展之際,我偶然得知蓬島上有一稀世仙草可助我修復。


    我當即提著劍踏上了去蓬島的路。


    為了仙草,我與守護的上古兇獸打鬥了整整一個月。


    我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得以將之擊殺。


    我帶著一身傷回到了天界,準備第二天將仙草煉化。


    可第二天當我醒來時,仙草卻不見了。


    原來荷漪為父帝去誅神臺旁採新蓮,不慎跌下誅神臺。


    父帝心中愧疚,渡了半身修為給她。


    她醒來後嚷嚷著說身上疼,雲臨便私自拿了我的仙草給她。


    我去質問雲臨,他卻笑著說:「我將仙草給漪漪了,她身嬌體弱,當不得你皮實。」


    我怒從心起:「你可知我神魂受損,急需仙草修復!」


    他莫名其妙看著我:「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仙草給了漪漪又不是給了旁人,你再去找便是。漪漪的疼得緊,一刻也受不了,你與她最為要好,難道忍心看她疼痛難忍?」


    荷漪得知我和他爭吵的消息,紅了眼睛和我道歉:「幽鯉,我不知道那是你用來修復神魂的仙草,倘若我知道了,一定不會接受的。你不要生雲臨的氣,他隻是擔心我。你若真的氣不過,便把我打一頓罵一頓。總之不要因為我,讓你與雲臨之間產生嫌隙。」


    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掉在地上。


    那日雲臨圍著她罵我無理取鬧,連父帝也在安撫她。


    我不懂,為何取仙草的人是我,慨他人之慷的是雲臨,拿了好處還賣乖的是荷漪,最後被傳囂張跋扈、盛氣凌人的卻是我。


    我隻覺得心裡鬱結了一口氣,吞不下吐不出。


    就如同咬了一口靈果,卻發現咬的那處留下了半截蟲子的屍體,另外一截早已咽下了肚。


    後來我才想明白,這種感覺叫惡心。


    他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將仙草送給荷漪,其實他心底裡根本瞧不起我。


    我是徒有其名的天界公主,在他眼裡我根本不配用那麼好的仙草。


    4


    我揮手走進了天宮。


    四方鬼印祭出那一刻,雲臨便已知曉我是鬼帝。


    縱然他有心攔我,卻也攔不住我。


    他急躁地跟在我身後,跟著我一路走到了清風小榭。


    那曾是我的住處,如今卻住著荷漪。


    荷漪在仙侍的攙扶下,極其不情願地向我行禮。


    「幽鯉,我實是不知你做了鬼帝。」她雙目垂淚,宛如一枝被風雨摧殘的梨花,楚楚可憐,「那個孩子,是你和鬼界的男子所生嗎?我沒想到你會委身鬼界之人,為了活下去,委屈你了。你原是天界金尊玉貴長大,何曾受過這種苦。別說是我,就是雲臨見了,也要心疼的。


    「不過現在好了,你做了鬼帝便無人可欺你了。」她破涕為笑,「今日怎麼沒將你的孩子帶過來?雲臨替我腹中孩兒準備很多東西,ţŭ̀²想是用不完的,可以送她一些。」


    我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居高臨下看著她:「本帝不是說過了嗎,孩子是雲臨的,你是聾了嗎?命格還是你親自用無妄鏡改的,別說你都不記得了,本帝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荷漪僵在了原地,手指緊緊絞著衣擺,扯出了一抹牽強的笑:「我怎會改你命格呢,命格都是司命仙君提前寫好的啊!」


    我悠悠然松開手,從她身前走到了她身後,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無妄鏡是我母後留給我的遺物,曾束於清風小榭的最高格,卻不知哪一天不見了。


    我找了許久未找到。


    荷漪安慰我,許是我的寶物太多,動得太過頻繁,不知放到哪裡去了,慢慢找會找到的。


    我隱隱覺得不對勁,卻從未想到她身上。


    下凡歷劫前,我看過司命寫給我的命簿。


    我應是天鸞轉世的命格,縱使要經歷磨難,最後一定會登上帝位,君臨天下。


    可我卻投身成了克死父母的浣衣女,從小飽受欺凌不說,還被雲臨投身的王爺折磨得身心疲憊,最後慘死他手。


    六界之中,唯有無妄鏡能更改司命手中的命簿還不會被人發現。


    歷劫失敗後,我便對荷漪有所懷疑。


    整個天界除了我,隻有她知曉無妄鏡放在哪兒。


    可先前我輕視大意,認為她不過是我父帝收的養女,沒有膽子敢去盜我的東西。


    到了鬼界以後我便暗中調查這件事。


    兩日前她打著送請柬的名義,在我面前炫耀她與雲臨的親密關系。


    不巧那日我與四方鬼印融合正值關鍵時期,無法當著雲臨的面直接將她扣下,也無法確認她是否將無妄鏡帶在身上。


    如今融合成功,我便不懼雲臨,亦不懼天威。


    雲臨那個豬腦子,一詐便詐了出來,省了我不少事情。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荷漪愛他愛到把有無妄鏡的事告訴了他。


    猖狂,真是猖狂。


    真以為我到了鬼界,她就能取代我,我就不能把她怎麼樣了嗎?


    我心裡翻了天,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清風小榭住得可還安心?」


    微不可聞的紊亂呼吸出賣了荷漪表面的淡定:「幽鯉,你別生氣。是父帝見我身有不便,為了方便照顧我,才讓我搬到了這裡。如果你要回來小住,我便稟明父帝後搬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就好,這兒本就是你的地方。」


    我輕嗤一聲:「小住?可笑,喚了一聲父帝,真把自己當清風小榭的主人了?看來父帝對你比親生女兒還要喜歡。也是,誰叫親生女兒歷劫失敗,成了他的恥辱,如此才能襯託得你這朵白蓮花熠熠生輝呢。」


    荷漪連忙解釋:「你是父帝的親女兒,我如何能跟你比。父帝見你流落鬼界,對你思念得緊,才破例讓我喚他一聲父帝。是我沾了你的光,ẗū́₍又怎敢和你比。」


    5


    話音剛落,雲層中打落一道閃電。


    金龍現身,父帝怒氣衝衝地出現在了清風小榭門口。


    「幽鯉,你放肆!誰允許你到此處驚擾荷漪的!」


    荷漪轉過身去,眼淚汪汪:「父帝,你莫怪幽鯉。是我不好,強佔了她的地方,惹得她不開心了,她生氣也是應該的。父帝要怪就怪我吧!」


    說著荷漪便要跪下去,卻被心急的父帝半路截了下來。


    父帝衝我燃起怒火:「幽鯉你太不懂事了,你明知荷漪有了身孕,還來為難她!倘若你還有良知,便給朕滾出去!」


    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場面,真是刺眼得很。


    我突然不想裝了。


    既然我來是為拿回我母後遺物,順道為自己討個說法,那自然有我的態度。


    我抬眸對上父帝的雙眸,祭出了四方鬼印。


    父帝驚了,皺著眉道:「你竟然是新任鬼帝!為何沒人告訴朕!」


    「那父帝便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誰對你有所隱瞞了!」


    我冷哼一聲,起身與他直視,「倒是本帝想問問天帝,若是天界之人,偷盜寶物,陽奉陰違,陷害公主,該如何處置!」


    見我來者不善,父帝正視我:「調查清楚,若情況屬實,按情節處置,嚴重者扔下誅神臺!」


    話音一轉,他接著說,「但若有人顛倒黑白,捏造事實,朕亦不會姑息!」


    「有天帝這句話,本帝便放心了!」


    我一臉殺氣,提起荷漪的領子就往外拖。


    荷漪被我拽得生疼,眼裡蓄起了淚水,我見猶憐的臉上滿是受傷和委屈。


    父帝與雲臨皆是一驚,連忙過來搶人。


    我一個閃身,飛到了誅神臺上。


    父帝與雲臨緊隨其後。


    父帝上前一步:「你這是何意!」


    雲臨更是直接來搶。


    可我是鬼帝啊,血脈與四方鬼印早已融合。


    我身體內承載的是滅世的悲憤和怨念!


    天界戰無不勝的司戰神將又如何,不過一隻蝼蟻罷了。


    我心裡迸發了一股強烈的恨意,一掌把他掀倒在地:「區區神將,也敢直呼本帝名諱!」


    他嘔了一口血:「漪漪隻是住了清風小榭,你不願還給你便是,為何竟要下如此毒手!」


    我怒從心起,忍不住罵了一句夯貨:「你眼盲心瞎,本帝可不瞎!」


    父帝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究竟有沒有把我這個父帝放在眼裡!」


    我眸色冰冷,修長的手指劃過荷漪白皙慘淡的臉龐,一路向下,猛地掐住了荷漪的下巴:「本帝倒想問問天帝究竟有沒有把本帝這個女兒放在眼裡!」


    父帝和雲臨明顯慌了。


    荷漪掙脫開,一邊掉淚,一邊挺著肚子連連給我磕頭:「鬼帝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荷漪的錯,看在天帝陛下養育了您幾千年的份上,看在雲臨與你青梅竹馬的情誼上,請您收手吧。」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父帝與雲臨便急得要對我下手。


    我往後退去躲開了攻擊,當下便給了她一巴掌。


    「你這張嘴,委實太會說話了,難怪將能把天帝和其他人騙得團團轉。」


    荷漪捂著高高腫起的側臉,委屈道:「荷漪不知鬼帝陛下在說什麼,荷漪一顆赤誠之心,大道可見。」


    她這張嘴,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能說成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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