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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冼天青 3534 2025-03-05 16:3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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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世間女子,還是隻有嫁給一個如意郎君才算圓滿。


    「父君看重我,他有意將我嫁給燁國君主。」


    說著,保寧臉上浮起兩片紅霞,她帶著嬌怯道:「他是這世上最英俊、最有魄力的男人。


    「他就是我命定的夫婿。」


    頓了頓。


    保寧輕嗤著看向我:「隻可惜,父君永遠也不會替你這般操心。


    「你不過是父君消遣時的樂子罷了。」


    我捧著茶盞,眼觀鼻鼻觀心,真心實意地附和保寧:「你說得對。」


    這跟保寧想象中的反應不太一樣,倒是噎得她說不出話。


    最後隻能氣急敗壞地瞪了我一眼。


    鶴仙趴在我耳邊,小聲開口:「她說的是真的嗎?


    「世間女子隻有嫁給一個如意郎君才算圓滿?」


    我被茶水嗆住,一時竟忘了鶴仙還在身邊。


    額角冷汗都險些滲出。


    趕緊捂著她的嘴,壓低了聲音:「不是的不是的。


    「成親隻是女子的個人選擇,女子可以隨心所欲,自由地選擇做這世上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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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擔心鶴仙誤入歧途,正心急如焚地低聲解釋。


    餘光注意到有人入席,來人身形颀長、面如冠玉。


    他從容不迫地走至父君面前,行了一個禮:


    「王君幾日前的提議,孤考慮好了,願與奕國結秦晉之好。」


    7


    父君正在喝酒,聽到謝新亭的話,險些驚得跳起來。


    身旁的保寧在謝新亭入席時,就已經痴痴地望了半晌。


    此時聽到謝新亭直截了當地向父君求親。


    她揪著錦帕,臉頰瞬間騰起紅霞,含羞帶怯地喃喃開口:「我就知道,定不是我的單相思,燁王果然對我有意。」


    但聽到謝新亭的下一句話,保寧臉色一變。


    他說:「孤想娶公主長樂,還盼奕王成全。」


    瞬間。


    席上所有愕然的目光都望向了我。


    父君也驚訝地看著我,帶著詫異。


    保寧手中的手帕都險些被撕爛,她勉強一笑,望向謝新亭:「王君可是記錯了名字?我叫保寧,不是長樂那個鄉下來的丫頭。」


    但謝新亭沒理保寧,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定定地看著我。


    他柔聲道:「青青,我願用十六座城池作為聘禮,給你一場全天下最盛大的婚宴。


    「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父君聽到十六座城池,激動得嘴唇抖了抖。


    他兩眼放光,恨不得替我當場答應了謝新亭。


    保寧被謝新亭無視,臉上青白交加。她氣不過,滿臉怨怒地瞪著我。


    她咬牙切齒道:「冼天青!你憑什麼!」


    我揉著眉心,嘆了嘆氣。


    目光平靜地看向謝新亭。


    「抱歉,小仙是昆侖弟子,在道祖面前發過誓的,終身不婚。


    「見諒。」


    8


    或許是白日發生的事情太多。


    又或許是在聽到我拒絕後,謝新亭那張瞬間蒼白的臉讓我記憶深刻。


    我晚上睡得不安穩,做了一個夢。


    夢中。


    師父算出我天劫將至,封了我的記憶,連夜把我塞到了凡間。


    他給我安排的身份,是一位孤苦伶仃、不受待見的私生女。


    凡人天青打小被丟在鄉野自生自滅地長大,養成了一個灑脫不羈的性子。


    因此,我在河邊打水,看到從河中飄來的昏迷男人時。


    也未曾驚慌。


    我將他從河中撈起,救回了家。


    男人醒後,坦言他是燁國不受寵的落魄皇子謝新亭。


    他傷得很重,一張俊美的臉上血色盡失。


    他冷冷瞪著我,神色厭惡:「你如今知曉了我的身份,大可將我送去領賞。」


    目光掃過我破敗的草屋,謝新亭面上露出譏諷的神色。


    「即使我如今落魄,但懸賞的金額,也夠你衣食無憂地活過這一輩子。」


    謝新亭篤定我會出賣他。


    但我隻是冷靜地「哦」了一聲。


    我照舊上山去採摘藥草,替他治傷。


    過了幾日,謝新亭看著我的目光帶上了氣惱:「你為什麼不帶著我的線索去邀功?」


    我按了按他的筋骨,平靜地開口:「如今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妨礙日常生活,你可以走了。」


    謝新亭神色復雜地注視了我半晌。


    最後,他什麼也沒說,在夜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我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


    但某天,我剛推開門,就看見謝新亭抱著一條血淋淋的胳膊坐在長凳上。


    他笑盈盈地抬頭望向我:「天青大夫,我又來看診了。」


    謝新亭似乎賴上了我。


    他覺得我這裡是個風水寶地,隱蔽安全。


    每逢受傷,就任性妄為地來尋我診治。


    最後一次,是謝新亭傷了小臂。


    我平淡地替他包扎。


    謝新亭垂眸望著我,輕聲開口:「青青,我娶你吧。


    「這樣,我以後就不用煞費苦心弄傷自己,才有借口來找你。」


    我低頭搓著指尖的血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我說:「好。」


    謝新亭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紅蓋頭。


    那天晚上,我們拜了天地發了誓。


    謝新亭挑開我的蓋頭,眸色晦暗幽深。


    他將我擁在懷中,抵著我的額頭,咬著我的唇。


    「等我成為燁國的王君,我要補給你一場全天下最盛大的婚宴。」


    我聽著謝新亭的心跳聲。


    他的呼吸滾燙,動作卻克制又溫柔。


    我身體在發著抖,撓著謝新亭的後背,情不自禁地後仰:「疼……」


    謝新亭扶著我的手掌用力,手指泛白。


    他糾纏著我,恨不得將我揉碎在他懷中。


    他說:「青青,我愛你。


    「我會護你一生一世。」


    ……


    可是。


    他沒有做到。


    9


    生下謝月聲的第二年,謝新亭成了太子。


    我發現他變得很忙,不再三天兩頭地往我這裡跑。


    他開始頻繁地提起沈念,沈太傅的嫡女。


    那個對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女子。


    謝新亭誇她,聰慧、機敏、果敢有謀。


    謝月聲剛出生的時候,整天哭著鬧著要人抱,要人哄。


    我已經很難再抽出時間完整地翻閱一本醫書。


    我把謝月聲抱在懷中,哄他睡覺。


    頓了頓,對謝新亭輕聲開口:「……聽起來,你很欣賞沈念這姑娘。」


    謝新亭立刻放下手中的冊子,走過來抱住我。


    他抱我上榻,動作溫柔。


    「青青,對我而言,你才是最特殊的。」


    後來,六皇子的黨羽順著線索一路查到了我。


    一次混戰中,我安身立命的草屋被燒了個幹淨。


    迫於無奈之下,謝新亭將我們領回了宮。


    月聲模樣乖巧可愛,見到人會奶聲奶氣地問好。


    他身份尊貴,被立為太孫,宮裡的人都喜歡他,喚他「月聲小殿下」。


    而我。


    宮人畢恭畢敬地問謝新亭,夫人天青應當分個什麼階銜。


    謝新亭沉默半晌,平淡地收回了視線:「她不過是個平民女,帶回宮中已是逾矩,要什麼位次。


    「就隨便放在宮裡養著吧。」


    因這一句沒名沒分的話,謝月聲從我身邊被抱走。


    養在了太後的名下。


    我很是心寒,對謝新亭冷笑開口:「若是你厭棄了我,直接放我離開便是,何必這般迂曲。」


    謝新亭將頭抵在我的肩上,他嗓音發啞:「抱歉,青青。


    「我沒有辦法……太多雙眼睛盯著我……


    「聲聲是天子血脈,暫時無人敢動他。可你不一樣,我不敢讓你成為那個眾目睽睽的靶子。」


    謝新亭眼眸深處藏著近乎扭曲的瘋狂,他咬著我的唇。


    「求你了,別離開我,青青。」


    我相信了謝新亭。


    可後來發覺,事實並非如同他說的那般。


    我意外撞見謝新亭與沈念議事,他唇角帶著寵溺的笑,望著沈念的眼神溫柔。


    我心下一沉,轉身就往回走。


    剛走到院門口,沈念攔住了我。


    她笑:「你就是那個身份低賤的平民女?」


    沈念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惋惜著搖頭:「你知道為什麼太子不肯給你份位,也不肯放你離開嗎?」


    「因為——」沈念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跟你這樣的女人成過親,隻會是他一輩子的汙點。


    「他當然要把你牢牢藏起來,最好是永遠別在眾人眼前出現。」


    10


    夢中的場景太過於真實。


    我醒來後,坐在榻邊發了一會兒呆,才緩過神。


    鶴仙向來起得早,這會兒已經坐在廳外,捧著一杯熱茶就著糕點當零嘴。


    昨夜突然下起了雨,廊外滴著水,纏綿的雨幕吹進來,帶著水汽。


    鶴仙朝外努嘴:「一清早,門口就蹲了個討厭的蘿卜團子。」


    我推開門,就看見謝月聲坐在臺階上,託著腮幫看著連綿的雨霧。


    見我出來,他驀然眼神一亮:「娘親!」


    他撲過來,就要抱住我的腿。


    謝月聲喊得親親熱熱:「娘親我好想你,我一大早就來找你啦,可是你還沒醒。


    「她們也不許我進門,我就隻能在外面等你。」


    謝月聲的嗓音軟軟的。


    可一看到跟在我身後咬著桂花餅的鶴仙,他就瞪起了眼睛。


    他皺著眉,很生氣:「你到底是哪裡來的侍女,怎麼這般沒有禮貌!


    「我是娘親的孩子,是燁國未來的太子!你怎麼敢將我攔在外面!


    「真是放肆!」


    聽著謝月聲對鶴仙的訓斥。


    我的太陽穴突然突突地跳了一陣。


    我想起,在夢中,謝月聲對我,也是厭惡至極的。


    他厭惡我身份低微,覺得是我對謝新亭死纏爛打、不肯離開。


    有了溫婉善良的沈姨做對比,他愈發嫌棄我。


    夏日酷暑,我擔心謝月聲中暑,熬了一碗解暑湯給他送去。


    可謝月聲不領情,伸手就把碗砸在地上。


    他鄙棄道:「誰要喝你這黑乎乎的湯藥,我又沒有生病。


    「有你這樣粗鄙的人做母親,真是丟臉。


    「你能不能早日滾出去!我想要沈姨嫁給父君,我想要沈姨做我的母妃!」


    11


    夢中謝月聲那張指手畫腳的臉,逐漸跟現在重合。


    我覺得頭疼欲裂。


    我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蹲下來與謝月聲平視。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不是你英年早逝的母親。


    「我也沒生過你這樣目中無人的孩子。」


    頓了頓。


    看著謝月聲蓄起眼淚的小臉,我平靜開口:「別再來找我了,我叫宮娥送你回去。」


    謝新亭慘白著臉,惶然地望著我。


    他慌張開口:「母親,對不起,是不是我太驕縱了,對這位侍女態度不好,讓你生了氣。」


    說著,他就驚慌失措地朝著鶴仙鞠躬。


    「抱歉,我不知道母親看重你,是我失禮了。」


    鶴仙啃著餅,有些困惑。


    「啊?」


    不過她畢竟是仙鶴修成人形,已經千餘歲。


    按理來說,這世間就沒有她受不起的禮。


    我揉著眉心,覺得無奈。


    「不能隻因鶴仙跟我關系匪淺你就要禮待,對誰——」都要以禮相待。


    但話說了一半,我停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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