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個竹馬是萬人迷。
而我長相平平無奇。
他們和漂亮的貧困生告白那天。
所有人都用看好戲的目光看向我，以及我手中緊緊攥著的粉色信封。
江逸塵雙手插兜，淡漠道：「你太普通了，我對你沒感覺。」
而江凌宇則是一臉無辜地望著我：
「抱歉啊小青梅，我哥看不上的人，我也看不上。」
我腳步頓了頓，隨即面不改色的略過他們。
將粉色信封遞給那位貧困生。
迎著竹馬們僵硬的表情，我歪了歪頭，困惑道：「你們到底在自作多情什麼？」
1
對鏡將口紅仔細抹勻後。
我抿了抿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今天的妝容很完美，相信江逸塵他們一定會喜歡。
我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手表，這才發現已經放學半小時了。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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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塵和江凌宇怎麼還沒有來找我？
他們班的老師雖然愛拖堂，但從來沒有拖到這麼晚過。
我背上書包，熟練地找到他們所在的教室。
隔著窗戶往裡面掃了一眼。
我甜甜的微笑幾乎是立刻就僵在了嘴角處。
教室裡沒什麼人。
因此，我很清晰地看到。
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正坐在江逸塵和江凌宇中間，給他們講題。
我認識她。
沈疏桐，學校重金挖來的優等生。
剛進學校第一天，她就因為一張別人偷拍的側顏照，上了論壇熱帖。
並被許多人私底下評為校花。
此刻。
沈疏桐不知說了什麼。
一向冷淡寡言的江逸塵竟低笑出聲。
他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沈疏桐：
「你很厲害。」
性格活潑開朗的江凌宇更是做了個西子比心的動作，誇贊道：
「我怎麼沒想到這個不等式，疏桐姐姐，你也太聰明了！」
溫暖的陽光籠罩在他們身上，像是一副靜謐的油畫，美好而和諧。
而我隻覺得刺眼。
2
「噔噔——」
我敲了敲教室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若無其事：
「還不回去嗎？我有點餓了。」
講題的聲音被打斷。
我的兩個竹馬齊齊抬頭看我。
江逸塵的俊臉上閃過一絲不愉。
而江凌宇看了他哥一眼，起身把我拉到走廊。
他笑眯眯地朝我解釋道：
「阿瑜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哥隻是在向沈疏桐請教題目。畢竟她剛轉過來，就超越我和我哥，拿了年級第一。」
請教題目，需要貼得那麼近嗎？
我欲言又止，最後隻恹恹道：「那你們還要多久？」
江凌宇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他俯下身子，仔細端詳我片刻，忽然開口：
「你今天的妝太濃了，我哥不會喜歡。」
我怔了怔，有些緊張地拿出鏡子。
眼前是過分精致的濃妝。
耳邊是沈疏桐清脆悅耳的講解聲，題目很難，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真的……很醜嗎？
就在我對著鏡子發呆的時候。
沈疏桐忽然站了起來，開始整理書包。
江逸塵皺眉道：「不繼續講了嗎？」
江凌宇也半抱怨半撒嬌道：「疏桐姐姐，我們又不著急回家，你可以繼續講呀。」
沈疏桐頓了頓。
就在我以為她要繼續坐下講題的時候。
「可是我急著回家。」
沈疏桐拎起書包，語氣冷冷：
「你們有問題應該去找老師，而不是在這無止休的問我。」
說罷，她轉身離開。
沈疏桐明明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從教室前門出來的時候。
她卻微微側了側身，沒讓自己碰到我。
反倒是追著她出來的江凌宇，差點將我手中的鏡子撞翻。
我蹙了蹙眉，跟了上去。
3
說實話，我本來以為被沈疏桐嗆聲後，他們會生氣的。
尤其是江逸塵。
他性格有多傲氣，我最了解不過。
沒想到。
我的兩個竹馬隻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像一心守護公主的兩個騎士。
「哥，她真的好優秀。」
「講題的時候簡直在發光，太有魅力了！」
「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被女生超過，這種體驗太新奇了！」
「……」
江凌宇說了一大堆，最後期期艾艾道：
「哥，你說是不是？」
江逸塵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默默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坐上江家的專車後。
隔著車窗。
我看到沈疏桐正在幫她媽媽收攤。
沈疏桐是貧困生。
她媽媽腿腳不便，經常會在放學時段擺攤做煎餅，補貼家用。
江凌宇顯然也看到了。
他話鋒一轉，從沈疏桐的成績誇到了她的性格，說她是自己見過的最孝順的女孩。
江逸塵雖然沒有搭話。
但看向沈疏桐的目光顯然也是欣賞的。
我盯著她清麗的臉龐看了幾秒，緩緩升起車窗，閉上眼睛。
心底卻無比羨慕沈疏桐。
羨慕她那麼輕易就能得到別人的關注。
車子終於駛到了別墅區。
我拉開車門，想快點回家。
江凌宇卻忽然叫住了我：「阿瑜。」
他揉了揉我的頭，漂亮的眉眼充滿懊惱：
「實在抱歉，剛剛好像忽略你了。」
我一路上壓抑著的不滿。
在聽到這句話後，都隨風消散了。
我想他們應該不是故意的，畢竟，我從小到大的存在感都很低。
「所以……」
我又聽到了江凌宇哀求的聲音，
「你明天幫我和我哥帶早飯的時候，能不能給沈疏桐也帶一份？」
「她老是不吃早飯，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僵在原地。
良久，我聽到了自己魂不守舍的聲音：
「好。」
4
隔天，我起得很早。
精心化了個素顏妝後，我又來到廚房，快速做好三明治。
我留有私心，做的是江逸塵最喜歡的口味。
果然，他收下我給的早餐後，眉眼間的冰霜都融化了不少。
江凌宇和他哥口味相似，當即誇贊我道：
「阿瑜，你做的三明治真好吃，比周姨做得還好吃。」
放在以前，我應該覺得開心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事刺激到了我。
我得到了他們的肯定，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而是心裡悶悶的，像堵著根刺。
為了緩解這種情緒。
一下課，我便迫不及待地去隔壁班找他們。
然後就目睹了。
江逸塵將三明治扔到垃圾桶的那一幕。
我懵了一瞬，跑過去撿起三明治。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第一次用這種氣憤的語氣跟江逸塵說話。
他卻滿不在乎地衝我挑眉，不答反問：
「有什麼問題嗎？」
江凌宇正在和別人闲聊。
見我們這邊氛圍不對，他跑過來攬住我的肩膀，湊到我耳邊笑嘻嘻道：
「這是沈疏桐的那一份三明治，我剛才給她，她不要。」
「我哥覺得有點心煩，就丟掉了。」
我感覺腦袋嗡嗡的，轉不過來：
「她拒絕了你們，所以你們就可以隨便踐踏我的心意嗎？」
聞言，江逸塵沉下臉，莫名道：
「我們又吃不完，為什麼不能丟掉，你以為你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嗎？」
江凌宇也附和他哥：
「阿瑜你怎麼這麼小氣呀，送給我們的東西難道還想要回來嗎？」
「而且我早就想說了，阿瑜你隻會做那幾種類型的早餐，我和我哥都吃膩了。」
聽到這番話，我臉都氣紅了。
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們。
於是隻好推開江凌宇，狼狽地跑出教室。
5
一口氣跑到人工湖那裡。
我喘著氣，停下腳步。
耳邊卻突然傳來熟悉的女聲。
抬頭一看，沈疏桐正站在樹下，認真地背誦著英語單詞。
她今天沒有扎高馬尾。
而是將漆黑的長發用夾子隨意固定在耳後。
從我這個角度，能看到她尖尖的下巴以及垂下眼時纖長的睫毛。
很奇怪。
明明穿著最樸素的校服，可沈疏桐身上就是有種讓人別不開眼的魅力。
我撇了撇嘴，正打算悄悄溜走。
幾聲微弱的貓叫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兩隻圓滾滾的橘貓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正圍著沈疏桐的褲腳打轉。
她合上筆記本。
蹲下身子，摸了摸橘貓的頭，溫聲道：
「小家伙，你們找錯人啦，我沒有食物可以提供給你們。」
橘貓們似乎是聽懂了，不滿地嗚咽了幾聲。
好可愛。
看到這一幕，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將三明治遞給沈疏桐後。
我小聲道：「我這裡有多餘的食物。」
沈疏桐愣了一秒。
但很快，她收下三明治，還禮貌地跟我道了謝。
6
沈疏桐將三明治掰成面包碎。
並遞了一小部分給我。
我們就這樣相顧無言地給小貓喂食。
「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沈疏桐偏頭望了我一眼，那雙如琉璃般清淺的眼眸，此時充滿了好奇：
「你為什麼一直轉頭看我？」
偷看被抓包，我耳垂都燙了起來，最後實話實說：「因為你很漂亮……」
沈疏桐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她勾了勾唇角：「謝謝，你也很漂亮。」
盡管知道沈疏桐可能在說客套話，但她的眼神實在太過真摯，我莫名有些臉熱。
於是，我清咳一聲，轉移話題：
「難怪他們都喜歡你，你真的特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