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笑得很開心，發自內心的。
這應該是一種得償所願的高興吧！
27
「媽，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兒子問我。
我看著他說：「不管什麼事，我不反對你娶喜歡姑娘，你就不要問了」
兒子態度堅決，若是我不說，他自有辦法知道。
我想也沒什麼可隱瞞，就解釋：
「那姑娘的母親是你的姑姑，你們是表兄妹。按理說不可以結婚，若你實在喜歡，也不是不予考慮，最好不要孩子。」
近親結婚，生下畸形孩子的概率還是很大。
我這才知道。
兒子每天沒空理我，是去調查臨海市連雲港 86 棟去了。
我還以為……
兒子去調查，估計也查不出什麼。
畢竟婆婆已經死了很多年。
婆婆躺在醫院最後那幾天，王林和公公沒空搭理，隻有我去看她。
我主要也是去看熱鬧，看看她最後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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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次我才知道。
婆婆要求王林上繳工資，大多數都拿去補貼她女兒了。
當年，婆婆知道自己的女兒被公公和小三聯手販賣之後，找了許久才找到。
那時候的小姑子已經被一對夫婦收養了。
收養小姑子的家庭不是很富裕，但對小姑子很好。
婆婆沒有帶回小姑子，而是以資助者的身份，定期給小姑子打款。
小姑子很幸運，在一個有愛的家庭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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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
兒子才說：「微微是我學妹，我們關系還不錯，她被父母催婚，請我假扮她的男朋友。我想著你不會撒謊，要是兩家長輩坐在一起，鐵定露餡，才告訴你我很喜歡她。沒想到鬧了這麼一場烏龍。」
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就像坐過山車一樣。
上一秒還在憂心兒子的幸福，下一秒直接頓悟。
不管了。
愛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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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小姑子會來找我。
她說：「小時候一直有好心人資助我，我才有機會走得更遠，長大了，我也一直在找那個資助我的人，卻始終沒有找到。」
命運就像開玩笑一般。
心心念念找的人，原來就在自己身邊，還是自己的母親。
我看著小姑子哭得稀裡哗啦。
心裡毫無波瀾。
大概是我對王家人的怨恨都消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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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小姑子離開之後，我們沒有再見過。
聽說，她給王家人都買了墓地，全部厚葬了。
31
此時的我，看著眼前的小孫子，滿眼慈愛。
兒子結婚了。
娶一個他很喜歡的女孩。
生了一對可愛的龍鳳胎。
32
回憶著我這坎坷又幸運的一生。
嫁給王林我不後悔，生下他的孩子我也不後悔。
前世的恩怨，已經了結了。
希望下一世不要再遇見。
我輕輕地閉上雙眼。
靈魂飄在半空，看著已生白發的兒子跪在我床前哭得像個孩子。
還有那對龍鳳胎也是一樣。
即便傷心，龍鳳胎也沒有不管他的老父親，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來。
我笑了。
我的教育沒有失敗。
我也沒有遺憾，安心去投胎了。
「完」
王林番外
我躺在天橋底下的時候，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我和蘇沫沫相親相愛。
我們結婚後，過著蜜裡調油的小日子。
直到有一天，我媽懷孕了，徹底打破了我平靜安逸的生活。
我媽 55 歲了，還懷孕，隻有她自己高興。
我爸不高興，他又不想做惡人，隻能跟著我媽附和。
我也不想做惡人。
把希望寄託在沫沫身上。
沫沫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
她站出來說：「是我懷孕了，那個早早孕棒是我的，我忘記扔垃圾桶了，媽你已經絕經了，不可能懷孕，應該去醫院檢查。」
我媽不同意。
我和我爸也是沉默不語。
隻有沫沫堅持帶我媽去醫院檢查。
結果，我媽是惡性腫瘤，不是懷孕，因為發現得早。
我媽還有得治，代價是切除子宮。
這事，我也沒有反對。
治療好就可以，我媽那麼大年紀了，也不需要再懷個孩子。
有沒有子宮都不影響。
我媽從醫院出來之後。
精神變得不正常了，有時候神神道道地說：「你們不讓我好過，那大家都別過了。我讓你王家斷子絕嗣。」
我聽了，也沒當回事。
畢竟，沫沫已經懷孕了，還是個兒子。
王家不可能斷子絕孫。
直到我媽把那份弱精症證明書放在我面前，而我爸也是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我才知道，蘇沫沫給我戴了綠帽子。
我媽要求我和沫沫離婚。
我不同意。
我媽說：「既然不同意離婚，那就把這個孩子打了。與其給別人養孩子，還不如不生。」
為了不讓沫沫離開我，我同意了我媽的無理要求。
我以為隻是一點簡單的打胎藥。
偏偏沫沫大出血。
最後一屍兩命。
夢醒了，一切都是不一樣的結果。
我知道，沫沫一定是做了同一個夢，他才會果斷選擇離開。
我看著毫無知覺的雙腿。
躺在天橋地下，不吃不喝，不關注一切，活活把自己餓死。
死之前，我在想，要是沫沫發現了我的慘狀，她會不會高興一點。
婆婆番外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腦海中不斷閃過這一生中的點點滴滴。?
回想起自己這一生，為了所謂的面子和傳宗接代的執念，我做了太多的錯事。
我當初一心想著在這把年紀還能懷孕，是上天賜予的福分，卻沒想到那竟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當我的靈魂脫離軀體，飄蕩在這冰冷又空寂的醫院走廊時，滿心皆是無盡的愧疚與懊悔。
當沫沫堅持帶我去醫院檢查，查出是惡性腫瘤而不是懷孕時，我心中對她是感激的。
可後來，我那扭曲的心態，讓我把這一切都歸罪於她，認為是她破壞了我所謂的「好事」。?
我和老頭子撺掇兒子給沫沫下打胎藥，導致她大出血死亡。
那一刻，我看到兒子痛苦的模樣，心中有過一絲悔恨，但很快被自私和偏執所掩蓋。
更多的是暢快。
我恨我的丈夫，更恨我的兒子，他是丈夫出軌的產物，是我的恥辱。
隻要他不高興，我心裡就很痛快。
再後來，肚子裡的「金疙瘩」沒了，我的腫瘤也到了晚期，老頭子拿著家裡的錢去找小三瀟灑，兒子也不再管我。
我一個人在這醫院裡，孤苦伶仃，無人問津。?
我想起了曾經對沫沫的百般刁難，她任勞任怨地照顧我，我卻沒有一絲感恩之心。
如今想來，她是多麼善良的一個孩子，而我卻把她的善良當成了軟弱可欺。
?我想起沫沫剛嫁進家門時，那充滿朝氣與期待的眼神，而我卻用尖酸刻薄一點點磨滅了她眼中的光芒。
她為這個家盡心盡力，我卻將她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還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我多希望能回到最初，當她第一次叫我「媽」的時候，我能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而不是冷漠的譏諷。
我應該關心她的喜好，而不是隻在乎她能否為王家傳宗接代。
還記得她發現我誤以為懷孕時，堅持帶我去醫院檢查，那是真心為我的身體著想啊。
可我卻恩將仇報，認定她是嫉妒我，是她破壞了我的「好事」。
如今想來，我是多麼地愚昧和無知。
我那可憐的未出世的孫子，就因為我的惡毒和狹隘，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永遠地離開了。
我怎能如此狠心，去剝奪一個新生命誕生的權利？
還有我的兒子王林，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給他正確的引導和關愛，反而將他當成滿足自己私欲的工具。
王林小時候也是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受傷也會尋求的懷抱，希望得到我的安慰。
他的眼神也會濡目地看著我。
可我控制他的生活，破壞他的婚姻，讓他失去了原本幸福的家庭。
我一味地要求他順從我的意願，卻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和需求。
我把自己所謂的期望強加在他身上，讓他背負了太多不該有的壓力。?
我的女兒，被老頭子和小三販賣，我卻沒有勇氣去反抗，隻是默默地用補償的方式去關注她的生活。
我以為這樣就能彌補我作為母親的失職。
實際上，我從未真正為她挺身而出。
兒子王林，被我和老頭子控制著，他的婚姻被我們搞得支離破碎。他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我這個做母親的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的女兒，被無情地販賣，我卻沒有勇氣去爭取她的幸福，沒有給她一個溫暖的港灣。
我不配做一個母親，讓她在外面受盡了苦難。
我應該在發現真相的那一刻，就不顧一切地去尋找她，去保護她，而不是隻敢在背後偷偷地給予一些經濟上的幫助。
?我後悔啊，後悔自己的自私固執和短視。
我總是隻考慮自己的面子和所謂的家族榮耀，卻從未真正關心過家人的內心感受。
我被那些陳舊的觀念束縛，認為女人就必須要生兒子，認為兒子就必須要聽從父母的安排，卻從未想過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不再執著於那些所謂的面子和虛榮，不再被傳宗接代的陳舊觀念束縛。?
我會珍惜沫沫這個好兒媳，會尊重她的想法和選擇，會和她一起經營好這個家。
我會鼓勵兒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再對他的生活指手畫腳。?
我會勇敢地面對過去的錯誤，找回被我拋棄的女兒，給她一個遲到的擁抱，告訴她媽媽對不起她，媽媽愛她。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我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我所犯下的過錯。
我隻能在這無盡的悔恨中，永遠地飄蕩，看著親人們在痛苦中掙扎，卻無能為力。?
如果有來世，我願用一生的善良和寬容去彌補今生的罪過，願能擁有一顆充滿愛和理解的心，不再傷害身邊的每一個人。
但願我的懺悔，能讓世間那些和我一樣犯錯的人警醒，莫要等到失去一切，才懂得珍惜和愧疚。
公公番外
我如今形如枯槁，流落街頭，回想過往種種，滿心皆是悔恨。?
想當年，我被欲望衝昏了頭腦，出軌，背叛了家庭。
為了和小三長相廝守，我不惜調換了妻子的孩子，將親生女兒販賣。
我看著襁褓中的女兒被他人帶走，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想著如何與小三開始新的生活。
從未想過自己的女兒會遭遇什麼樣的磨難。
我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能瞞天過海，不承想，這是我人生悲劇的開端。
我的妻子，她明明知曉一切，卻不哭不鬧，還對非親生的兒子王林關懷備至。
當時的我, 竟還覺得她愚蠢, 被我玩弄於股掌之中。
可如今才明白, 她的沉默是對我的絕望，她的關懷隻是為了報復我的無情。
當妻子 55 歲了還能懷孕時, 我疑惑，卻也冷眼旁觀。
最後, 導致家庭分崩離析，我卻毫無愧疚之心，依舊我行我素。
我拿著家裡的錢與小三逍遙快活, 全然不顧妻子的死活，也不顧兒子的未來。
我帶著小三出入各種高檔場所, 肆意揮霍著錢財, 給她買昂貴的珠寶首飾和名牌服飾，完全忘記了家裡還有妻子和兒子在受苦。
可報應終究還是來了, 小三卷走了我所有的錢財，離我而去。
兒子王林也因我的所作所為，對我恨之入骨，不再與我往來。
我孤身一人，疾病纏身, 卻無人照顧, 無處可依。
曾經的榮華富貴如同過眼雲煙, 如今的我隻能在這骯髒的角落裡苟延殘喘。
我默默收回了想要勸阻的話。
「「我」而我, 親手毀了這一切。
我後悔自己的不忠, 後悔自己的無情，後悔自己的貪婪。
如果可以重來，我定會堅守婚姻的忠誠, 珍惜家庭的溫暖，做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然而，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我隻能在這無盡的落魄與悔恨中, 度過殘生。
寒風吹過, 我瑟瑟發抖，望著天空, 心中充滿了絕望。
我知道, 這是我應得的下場，是我為自己的罪孽付出的代價。
我多麼希望能有機會向家人道歉，求得他們的原諒，可這一切都隻是奢望。
我隻能在這孤獨與困苦中, 等待著生命的終結，帶著滿心的愧疚和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