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綏的腦回路一直奇奇怪怪的，我以為他愛演偷情文學，也就隨他去了。
陸綏的戲癮還沒過足，陸綏的媽媽倒是先找上我了。
陸綏的媽媽把我約在咖啡廳見面。
她看起來頗為端莊優雅，見我來了，她輕啜了一小口咖啡，然後示意我坐下。
她也不廢話，直接單刀直入，推了張卡給我。
「一百萬，離開我兒子。」
不是，別的霸道總裁小說，不是都給的五百萬讓女主離開男主嗎？
怎麼到我這兒縮水了？
現在經濟下行果然嚴重。
於是我誠懇地盯著陸綏的媽媽，為難道：「我和陸綏感情挺深的，所以……得加錢。」
陸綏媽媽眼神一亮，像是早有準備，又推出一張卡。
「兩百萬。」
我盯著那兩張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阿姨，陸綏在你心目中難道隻值兩百萬嗎？」
陸綏媽媽神色微變，又抿了一口咖啡。
剛吐出一個「五」字，我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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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卻聽到蘇雨夾著嗓子說：「陸綏哥哥，我就跟你說那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吧，她就是貪圖你的錢。」
剩下的那兩個字被陸綏媽媽生生地咽了下去。
下一瞬，我聽到陸綏暗含的怒氣的聲音響起。
「那為什麼她隻貪圖我的錢，不貪圖別人的錢？
「我在她心裡面是最特別的，你懂個屁。」
蘇雨哭得梨花帶雨，還跑到陸綏媽媽面前哭。
陸綏媽媽黑了臉：「哭哭哭，為了個男人就要死要活的，你沒自己的事幹啊？
「有空挑撥離間還不如去把你掛科的課程重修了。」
蘇雨哭得更大聲了。
嗯？
這個走向好像不太對。
陸綏紅著眼走了過來，還拽著我的袖子：「別不要我，等我繼承我家公司，我的錢都是你的。」
我：啊？
末了，還轉頭跟陸綏媽媽說，「媽，你休想用五百萬拆散我和宋栀。」
陸綏媽媽平復了一下情緒，抑制住想將包扣在陸綏頭上的衝動，硬生生地對我擠出一絲微笑，朝我出示收款碼。
「五塊錢，我把我兒子賣給你。」
我莫名其妙地掃了碼，等我反應過來我虧本了的時候，陸綏媽媽已經迤迤然地結賬走出咖啡廳了。
隻不過嘴裡在罵罵咧咧，跟她端莊優雅的形象一點兒也不相符。
「媽的，一群戀愛腦，老子是戀愛腦，兒子也是戀愛腦，陸家沒救了。
「就宋栀那個小姑娘清醒，頗有老娘我當年的風範。
「媽的，這胎不太行啊，回去找老陸重開一個。」
11
我默默看向陸綏，在認真思考他繼承陸氏的可能性還剩下幾成。
陸綏被我看得臉紅，他輕車熟路地把我的手帶到他腹肌上，問我：「現在就想摸嗎？」
我：？
不是，我平時在陸綏眼中就這麼好色嗎？
蘇雨看著我們，眼淚跟噴泉似的：「你們當我不存在嗎？」
陸綏被她哭得心煩。
跟趕蒼蠅似的，不耐煩地揮手。
「哭哭哭，老子好不容易才晉升到小三了，再哭，老子的福氣都要被你哭沒了。
「滾回你家哭去，別在外面給你們蘇家丟人現眼。」
不是，這人的戲癮還沒過去啊。
蘇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氣衝衝地跑了出去。
陸綏拉著我要離開咖啡廳。
好巧不巧，正面撞上了我哥。
我哥盯著我和陸綏相握著的手，似笑非笑。
「好巧。」
我幾乎瞬間明白我哥是怎麼聽到我談戀愛的風聲的。
我今天跟陸綏媽媽見面的事，我隻跟林巧說過。
我下意識要松開陸綏的手，陸綏卻先一步把手松開了。
我哥冷哼：「剛剛不是還那麼愛宋栀嗎？怎麼這會兒松手松得比誰都快？」
我頭皮發麻，我哥怕是目睹了全過程。
我和陸綏跟鹌鹑似的乖乖坐在了我哥對面。
我哥看著陸綏問我：「你喜歡這款？」
本來就是瞞我哥在先，現在被他抓包了，我理不直氣不壯地嗯了一聲。
我哥再度發出冷笑。
陸綏卻別別扭扭地叫了我哥一聲：「哥。」
他說，「哥，這事都是我不對，是我先勾引宋栀的，是我自願當小三的。
「你別怪她，她隻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犯的錯。」
我：？
我哥：？
我哥的眼皮跳得厲害，英俊的面孔有些扭曲。
「宋栀，你可真牛，還腳踏兩隻船，還有一個是誰？一起叫過來。」
我：「啊？」
陸綏：「啊？栀栀的正牌男友不是你嗎？」
我哥罕見地沉默了幾秒，繼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陸綏。
「我是宋栀的哥，親哥。」
直到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之前我接我哥的電話、視頻什麼的，為什麼陸綏會這麼反常。
太荒謬了。
好抽象。
我好像找了個傻子當男朋友。
12
當天，我哥被陸綏氣到無語凝噎。
陸綏和我哥的首次會面，不歡而散。
我看著我哥給我發的消息：【我是不會讓傻子進我家的門的。】
我又看了看陸綏，他還沉浸在他不是小三的快樂中。
算了，我自己選的傻子。
13
解釋完之後，我哥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陸綏自然多了。
還主動湊上來跟我哥說話。
嗯……就是每次都不歡而散就是了。
我有些頭疼。
陸綏臨近畢業，被派到他家的公司裡實習。
每天忙上忙下地，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即便這樣，他還每天給我報備他在幹什麼，時不時送點小禮物，節日準備驚喜。
我哥卻不樂意了。
因為他好久沒在我們的視頻通話中見到陸綏了。
「呵，這麼快就堅持不住了？」
我哥這人吧，嘴硬，但他其實是最關心我的。
小時候父母忙於工作，沒空管我們，是我哥天天早起給我做早餐，扎辮子。
我哥比我大幾歲，他上初中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每天早上他還專程繞路送我去上學。
後來我初中的時候被班裡的小混混孤立、欺負，我哥上高中壓力大，我也不敢讓他多操心，就這麼憋著。
直到後來他自己發現不對勁。
我從來沒見到他這麼生氣過，他沉著臉，冒著記過的風險把學校裡那群小混混教訓了一頓。
我家的條件跟陸綏家的條件相差實在是太大，我哥也總擔心陸綏不夠愛我，害怕我受欺負。
所以對陸綏總是沒個好臉色，好讓陸綏知道我背後是有靠山的。
我跟我哥解釋陸綏最近在忙公司裡的事，我哥才勉為其難地不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了。
我忙於保研，成天泡在圖書館。
蘇雨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非要天天跟著我，還說什麼：「我倒要看看陸綏到底喜歡你什麼。」
我白了她一眼。
「閉嘴，這裡是圖書館，有點素質行不行？」
蘇雨這才閉嘴，還裝模作樣地拿著一本書在看，隻是時不時看我幾眼。
我懶得管她。
她這種性子，她肯定待不了幾天就回去了。
可我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快。
那天我在圖書館待在深夜。
蘇雨的好勝心有點兒奇怪，她非要跟我比比誰在圖書館堅持得最久。
所以，我走的時候，蘇雨還多停留了幾秒。
出了圖書館，她得意揚揚地說，這回是她贏了。
我不想搭理她，就抄近路回宿舍。
小路的路燈壞了，我打開手機照亮，卻突然聽到蘇雨的一聲驚呼。
我回過頭去看，卻瞬間被人捂住了口鼻。
意識也逐漸模糊。
14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我看見蘇雨被綁在我旁邊。
她依舊昏迷著，我心下一沉，偏過頭撞了她一下。
過了一會兒，她才清醒過來。
我問：「你得罪誰了？」
蘇雨瞪了我一眼：「我怎麼知道？我得罪過的人這麼多。
「說不定是你得罪——」
蘇雨話還沒說完，破舊的鐵門被人踹開。
肌肉虬結的大漢眼神不善地看向我和蘇雨。
他緩緩逼近，將原本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逼仄。
一句話沒說，他就舉著手機一腳將我和蘇雨踢翻倒地。
「老子不知道你到底更在意哪個娘們兒，就幹脆把她們都綁了。
「陸綏，給老子送五百萬過來，然後你再自廢一臂，這事兒，就過去了。
「記住，你要是敢帶人來，這倆，誰也活不了。」
說完，就把手機扔了出去。
聽到陸綏的名字，我才將眼前的大漢跟貼吧裡那幾張都快包漿的圖聯系在一起。
原來他就是當年那個喝醉酒闖進學校想猥褻女生，結果被陸綏揍了一頓的人。
蘇雨哪兒經歷過這種事，都快被嚇傻了。
那大漢問到底是誰宋栀，她也一直瘋了似的大叫不知道。
他失去耐心，又踹了蘇雨一腳，正巧將蘇雨踹到我身後。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發現這人綁人的手段有些粗糙，我能解開那個結。
看著他又要對蘇雨動手，我才終於出聲。
「我是宋栀。」
那人油膩猥瑣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笑著說了幾句十分下流的話。
我一邊忍著惡心拖延時間，一邊安撫蘇雨偷偷解開她手上的繩子。
當初他喝醉想要猥褻女生，正巧被陸綏阻止，他氣急敗壞還想拿刀捅陸綏，被陸綏打了一頓後，又一直忍到今天，綁架我和蘇雨威脅陸綏。
可見此人睚眦必報。
待會兒萬一陸綏衝動真的為了我們自廢一臂，怕是我們三人今天誰也不能活著出去。
我必須冷靜下來，想好對策。
當他色眯眯地伸出手摸上我的臉時，我正解著我自己手上的繩子。
我沒想到陸綏來得這麼快。
他來得很急，手上提著一個大箱子，風塵僕僕地，全然不見平日的一絲體面。
他放下箱子，喘著粗氣，和那個男人交涉。
「五百萬給你，你先把她們放了，我再自斷一臂。」
那男人冷笑出聲，看都不看那五百萬, 反而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小刀。
鋒利的刀片對準了我的咽喉。
陸綏的眼神赤紅如血，頃刻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可他卻因著擔心我的命，不敢輕舉妄動。
「你做夢呢，老子讓你來，就沒想讓你們活著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我推搡了蘇雨一把, 她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朝著門口跑去。
蘇雨擾亂了他的計劃，趁他愣神，我打偏他的手，朝陸綏跑過去。
「跑啊！」
隻差一點, 我就要跑到陸綏身邊了，那大漢卻猛地拽住我的頭發。
將我的頭皮拽得生疼。
他眼中惡意迸發, 舉起手中的刀就要向我捅來。
可陸綏卻比他的速度更快，硬生生地替我扛住了一刀。
溫熱的血灑在我的臉上時我幾乎快瘋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踩那個壯漢的腳，想逼得他有一刻分神。
可他像是感知不到痛一樣，拔出刀, 想對著陸綏再一次刺下。
我尖叫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側過頭生生地咬下那人手臂上的一塊肉來。
他的動作終於出現了片刻遲緩, 他氣紅了眼，將我甩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著我的臉。
「臭婊子，老子要先宰了你！」
警察終於趕到，制服了他。
陸綏的後背血流如注。
周遭的一切我好像都看不見, 聽不清了。
我隻看得到陸綏蒼白的臉、虛弱的笑和刺得人雙目生疼的血。
我哭著跟他上了救護車, 一路都在祈求他一定要活下去。
15
隻差一點，那把刀就刺進陸綏的心髒了。
還好救治及時，陸綏活了過來。
可他醒來的第一句, 居然是在問我, 有沒有受傷。
他真是笨死了。
完了, 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栽到他手上了。
就連一向看他不順眼的我哥，也開始對他客氣了些。
陸綏的媽媽又一次找到了我。
她說：「陸綏雖然救了你，但是我家也不是那種會道德綁架的人家。
「你要是嫌陸綏傻乎乎的, 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你隨時都可以分手。」
在一旁偷聽的陸綏都要聽哭了。
如果他長了狗耳朵, 怕是此刻都耷拉下來了。
但他隻是眼巴巴地看著我，什麼都沒說, 尊重我的決定。
我認真地跟陸綏的媽媽說：「伯母，我是真喜歡陸綏。
「這回, 你給我五百萬我也不會放手啦。」
我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是一千萬的話，我考慮考慮。」
陸綏的媽媽聽笑了，將手上的镯子褪下送給我。
「你跟我當年怎麼一模一樣？
聞言，我轉頭看向說話那人。
「-偉」16
蘇雨徹底放棄了陸綏，去國外讀書去了。
我則順利保研。
直到我研究生畢業那年，陸綏才終於獲得我家一家人的認可。
我們順利訂婚, 結婚。
婚禮上，有人起哄問我們是怎麼相知相識的。
我朝陸綏搖了搖手機：「要不要來一把抓大鵝？」
偉大的大鵝之神，送給我了一個 185 忠犬大帥哥。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