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穿進虐文。
我是即將被霸總挖腎的悲催女主。
閨蜜是霸總。
病弱白月光苦苦哀求：「阿昀，我還要給你生寶寶，我不想死！」
抹眼淚的瞬間，她朝我投來得意的眼神。
我當即大喊：「這死老娘們兒瞪我！」
被閨蜜附身的江昀一巴掌呼過去：「什麼檔次，敢瞪我的女人？」
1
我和閨蜜裴萱，沒有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同年同月同日死在了一場泥石流裡。
死後我倆被系統綁定，分派到一本古早虐文裡走劇情。
我穿成了啞巴女主蘇靈。
不是真啞巴，但被陷害、被誤會後她不解釋，被抽血、挖腎她也不跑。
最後失去了生命，得到了男主那不值錢的愧疚和懷念。
閨蜜本該穿成白月光女配秦姝。
誰知系統突然卡 bug 了，她掉進了男主江昀的身體裡。
【報意思，我也是頭一回當系統，還不太熟練。】
Advertisement
裴萱掀開浴巾，好奇地掂量了兩下：「那現在咋辦？」
【我去找江昀的魂魄，回來之前，你就先走男主的劇情線吧！至於你——】
系統將話鋒轉向我。
【仍然走女主那條線，一直到死在手術臺上，任務就算完成啦！】
說完，它就消失不見了。
咚咚——
緊接著傳來一陣敲門聲。
「阿昀，我一個人睡害怕，你能來陪陪我嗎？」
是秦姝。
我和裴萱四目相對。
二十年的默契，一挑眉，一瞪眼，就知道對方要放什麼屁。
「虐文有啥意思？趁系統不在，咱把它爆改成爽文！」
裴萱一把攬過我的腰。
我順勢搭上她的「八塊腹肌」，一開門，就把秦姝驚得目瞪口呆。
「阿昀，你，你們……」
裴萱冷眼俯視著她：「我們兩口子睡覺，你來湊什麼熱鬧？」
秦姝一臉委屈：「你剛才不是說，來看看蘇小姐燒退了沒有，看一眼，就回來陪我嗎？」
原著裡，秦姝一回國，江昀就把她帶回江家長住，導致蘇靈被多次陷害。
這次，秦姝謊稱蘇靈推她落水。
江昀就懲罰蘇靈，在泳池泡夠一天一夜才準上來。
大冬天的，蘇靈還沒出泳池就發起高燒。
反反復復，燒了三天。
我虛弱地咳嗽幾聲：「我現在燒得很，正需要丈夫陪在身邊，你這個外人，恐怕隻能自己睡了！」
裴萱勾起我紅潤潤的小臉：「燒，太燒了。」
秦姝能裝又能忍。
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大度一笑。
「也對，蘇小姐不是故意推我下水的，被罰了那麼久確實挺可憐的。」
說著，她眼中淚光一閃，透著老藝術家般的從容。
「阿昀，那我先回房間了。」
「誰準你回房間了？」
秦姝轉過身，略帶疑惑：「阿昀？」
「這裡是江家，哪有你的房間？」
裴萱話音剛落，我對著樓下吼了一嗓子：「來人，剝去她的真絲睡衣，即刻趕出江家，連同她的破爛行李，一起扔出去！」
睡衣是蘇靈的，她搶完睡衣搶男人，原主能忍，我不能忍！
管家聞聲趕來，向裴萱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她不急不緩地吻了吻我的額頭。
「傻女人，這種小事何必親自開口？嗓子要是吼壞了，我要心疼的！」
管家了然。
立馬通知保鏢。
剛才還穩如老狗的秦姝，此刻慌張不已。
「阿昀，你是不是聽蘇小姐說了什麼？你知道的，她一直不待見我，她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裴萱順著話茬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信她，難道信你？」
秦姝一聽到「妻子」二字，頓時怒目圓瞪。
「你們是聯姻，你明明不愛她！」
「先婚後愛，也不是不行。」
我朝她挑了挑眉：「霸道總裁愛上我，包甜的哦。」
秦姝氣得渾身發抖。
手緩緩撫上小腹。
「你不信我，不心疼我，難道也不心疼我們的孩子嗎？」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2
正是這次的落水事件，檢查出秦姝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再過不久，秦姝就會發現孩子沒有胎心。
但她瞞了下來，還串通醫生，給她開貧血的診斷證明。
眾所周知，虐文裡的女主和女配，是天生的熊貓血聖體。
到時，江昀會美其名曰為了江家血脈，讓蘇靈這個名義上的「江家女主人」給秦姝輸血。
折騰了幾次後，秦姝才嫁禍蘇靈害自己流產。
然後就該上演重頭戲，白月光女配腎衰竭，男主要取女主的腎來補償。
虐身又虐心，不死不休。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必須得趕在系統回來前，把這些傻逼劇情走完，否則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我扯了扯裴萱的浴袍。
「老公，其實我是一個傳統的女人，看在她懷上了江家庶長子的份上，不趕出去也行。」
秦姝神色古怪地盯著我：「庶……長子？」
我端莊從容，頗有幾分正室主母的風範。
「我們這樣的高門大戶，最講究嫡嫡道道，妹妹雖然未執妾禮，到底是住進了江家，我就勉強認下你這個二姨娘吧。」
裴萱輕咳一聲，耳根通紅。
我知道，她在憋笑。
「既然夫人說你是二姨娘，那你就不必搬出去了，過幾日，為夫會親自陪你去產檢，你懷了庶長子，千萬馬虎不得。」
「阿昀，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拋棄我們母子，可是這二姨娘也太……」
裴萱凜聲質問：「怎麼？你不願意做小？來人，剝去她的真絲睡衣，即刻……」
「阿昀！我……隻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受點委屈沒什麼。」
比起被趕出去，秦姝隻能忍下這份羞辱。
平日裡，她最喜歡幹誅心的事。
現在，輪到她好好體會下這份酸爽了。
裴萱沒能說完經典臺詞，不悅地癟癟嘴：「管家，送秦姨娘回房休息，再給我和夫人點兩碗螺蛳粉，一份加鴨爪，一份加炸蛋。」
管家擰眉沉思片刻，蹦出一句：「老奴遵命。」
我咽了咽口水：「我才剛退燒，吃螺蛳粉真的好嗎？」
秦姝被管家請走。
二樓隻剩我倆。
裴萱白眼一翻，松開我的腰。
「拔智齒的時候，你不也趁著麻藥勁兒沒過，違背醫囑去吃火鍋？這會兒又裝上了？」
我嘿嘿一笑，下一秒卻湿了眼眶。
當年，我和裴萱考上同一所大學。
畢業後，我考了老家的編制，她進了夢寐以求的公司。
我們本該有美好的未來。
「五一」假期，她回村裡看我。
那時，雨已經斷斷續續下了許多天。
她離村那天又下起暴雨。
我心裡莫名不安，於是也跟著上了車，打算一路送到縣城。
結果路上遇到山體滑坡，不過瞬間，我們就被淹沒。
失去意識前，我腦海中閃過種種場景。
最後一幕是我和裴萱冒著大雨，去學校門口吃螺蛳粉。
我跟著記憶裡的聲音喃喃自語：「加鴨爪，加辣，加臭……」
一旁傳來裴萱虛弱無力的指責：「啥時候了還想著吃……我那份加炸蛋……」
管家點的螺蛳粉很快送到。
裴萱開了一瓶江昀珍藏的紅酒。
「我們現在也是有錢了，就該及時行樂。」
我被辣出一身汗，邊扇風邊道：「是啊，等狗系統把江昀找回來，好日子就到頭了。」
裴萱神色一頓，若有所思。
我嘴裡的辣意漸漸散去，語氣變得平穩：「你現在是江昀，意味著可以隨意處理自己名下的財產。」
她悠然一笑：「包括把它們轉移到我的妻子名下，結果我們感情破裂，無奈離婚，我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們舉杯一碰：「該啊！」
3
秦姝沒能像原書裡寫的那樣，提前知道孩子沒有胎心。
聽到醫生宣布的檢查結果，她承受不住打擊，身子一歪，徑直倒向裴萱懷裡。
裴萱滿臉嫌棄地將她扶正。
「醫生都這麼說了，那就盡快安排手術吧。」
秦姝語氣沉沉：「醫生說的明明是再觀察一段時間。」
「都差不多嘛，長痛不如短痛，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
她淚眼汪汪，一把抓住裴萱的手。
「我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一個醫生，他是全科聖手，我要讓他重新給我做檢查！
「我懷的可是你的長子，怎麼能隻聽一個醫生的，說打就打呢？」
全科……聖手？
也對，江昀那個傻 der，連貧血和腎衰這種病都查不出真假，當然她說啥都合情合理啦！
我和裴萱交換了眼神。
這個醫生助紂為虐，是推動劇情的關鍵人物。
「這麼牛的醫生，我還真想見見。」
「聽夫人的。」
兩天後，白醫生來到江家別墅。
一見到秦姝就關心道：「秦小姐的氣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貧血又嚴重了？」
按原著，白醫生是因為秦姝要安胎才請來的。
江昀聽到這話，驚訝地詢問起貧血的事。
但此刻裴萱隻是淡然反問：「哦，你貧血啊？」
秦姝嘆了口氣。
「怕你擔心，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
白醫生緊隨其後。
「秦小姐是 rh 陰性血，這個血型，血源向來稀少，一旦發生意外，恐怕……」
我眨巴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我就是這個血型啊！你們是不是想讓我給她當血包呀？」
秦姝觀察著裴萱的表情，許是見她面露不悅，連忙轉移了話題。
「蘇小姐真是說笑了。阿昀，我們還是先去醫院，讓白醫生為我檢查身體吧！」
江家的私立醫院。
白醫生語氣輕快：「各項指標我都仔細看過了，胎兒沒有問題，檢測不到胎心，隻是因為發育得比較慢罷了。倒是秦小姐的貧血，得抓緊時間治療。」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想讓我當血包嘛！」
秦姝沒有搭理我，而是滿眼期待地望向裴萱。
但對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我的頭發，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既然不得不治，我可以安排其他人獻血。」
秦姝急了，說出了原著裡江昀的經典臺詞：「為什麼要找其他人？蘇靈是江太太，難道不該為江家的血脈出一份力嗎？」
裴萱面上不以為意，開口卻是意味深長：「獻血這種小事，哪用得著江太太親自上？又不是器官移植之類的，非她不可。」
聞言，秦姝和白醫生對視一眼，若有所思道：「那讓蘇姐姐幫我準備點些孕期用品，這總可以吧？」
來咯來咯，魚兒上鉤咯。
無論獻血還是腎移植，都是為了證明，江昀真正愛的人是她。
所以書中，盡管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和蘇靈配型成功，但隻要江昀同意讓兩人配型，誅心的目的就達成了。
現在，她發現沒法用獻血來折磨我，自然就會把其他手段提前搬上來。
我得意地勾起唇角。
「照顧姨娘，是我這個大太太的分內之事，妹妹需要什麼，盡管告訴我！」
白醫生一臉難以置信：「姨娘？大太太？」
我耐心解釋：「這是我們老江家的傳統，外頭帶來的女人，不叫三兒，叫姨娘。」
4
秦姝約我逛商場。
「蘇姐姐，我頭一回懷孕，也不知該準備些什麼，還得麻煩你多多費心。」
我拍拍胸脯：「放心好了，我大學就是學這個的。」
她臉色微變：「你是學醫的？」
「都差不多吧，獸醫也是醫，我學的母豬產後護理。」
她的表情更僵了。
「蘇姐姐真愛開玩笑。」
三樓母嬰用品店。
秦姝毫不客氣地挑了一堆東西。
我有些心疼錢。
「你確定這些都用得上？」
按原書劇情，一會兒出了店門你就該摔倒流產，買這麼多，不純純浪費嗎？
秦姝示意保鏢拎上，走出店門時，語氣透著炫耀：「做母親的，當然想把最好的都給孩子。姐姐嫁給阿昀那麼久都沒懷孕，想來是不能理解這種心情的。」
她的話勾起前塵往事，我有些傷感。
「我是沒懷過孕，但我爸媽給過我最好、最深的愛，我當然能理解。」
蘇靈固然軟弱無能，但她到底是受害者，我接收了她的記憶，難免共情。
「秦姝，你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沒有胎心嗎？因為你和江昀都是沒有心的人，渣男惡女，不配為人父母！」
她腳步一頓，回過頭，滿臉鄙夷。
「阿昀不在，你終於不裝了是嗎？不過你這話錯了，醫生已經說過，孩子隻是發育慢而已。」
她緩緩朝我靠近，壓低聲音道，「這個孩子，不會因為沒有胎心而被流掉，他離開的原因隻有一個。」
秦姝一把抓住我的手，拉扯幾下後，猛地撲倒在地。
「我的肚子，好疼……」
雪白的裙底迅速漫開一抹紅。
這招我見過，一看就是提前喝了藥。
「你肚子疼啊？我給你揉揉。」
我的手剛伸過去，就被她推開。
「你別碰我！你推了我還不夠，還想怎麼害我？」
我驚嘆不已：「天哪，是我推了你嗎？我好殘忍啊！」
說著，我輕輕地拍了自己兩下。
「手手壞，亂推人，打手手！」
秦姝被氣得差點昏死過去。
「你們這群廢物！還不聯系江總，告訴他，他們江家的長子，被江太太親手給害死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裴萱趕到醫院，沒聽完秦姝的哭訴，就出聲打斷。
「靈兒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為什麼不會呢？因為她善！」
秦姝怔了半晌。
不顧自己還掛著吊瓶，從病床上探出半個身子，一雙手顫顫巍巍地伸向裴萱。
「那我呢？難道在你眼裡，我是個惡毒的女人？哪怕是懷了你的孩子，也不配得到你的半點憐憫？」
她吼得撕心裂肺，哭戲頗有感染力。
難怪能把原著裡的江昀，哄得團團轉。
可現在的江昀，不是她的霸總，是我的嫡長閨。
「是，不配。」
「阿昀……」
我幸災樂禍道：「沒有朧月大魔王當助攻，學人玩兒什麼流產？傻了吧？」
秦姝瞪向我，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澀。
「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是蘇家大小姐，從小就什麼都不缺，長大後父母又幫你挑了江昀這樣的丈夫，不像我……」
惡毒女配陳情的經典戲碼。
訴說自己的童年苦難，諷刺主角的優越出身，痛斥命運的不公。
可是那又怎麼樣？
蘇靈家世比她好，就活該被她陷害嗎？
5
當年，江昀的母親看出秦姝心術不正，給了她一筆錢，還把她送到國外念書。
交換條件是，永遠不許再和江昀有交集。
江昀受了情傷，服從家裡的安排娶了蘇靈，而蘇靈早就暗戀他多年。
他知道後，誤會蘇靈和江母串通一氣，逼走了秦姝。
後來江母去世，賊心不死的秦姝又殺了回來。
她算準江昀頭腦簡單，好哄騙，也了解蘇靈被家人保護過度，為人單純，不及她有手腕。
在書裡，蘇靈死後，她成功地嫁給了江昀，直到婚後第三年，一切才被識破。
可她哪裡算得到，系統會把我和裴萱送來。
「你哭你的，我們還有要緊事，就不陪你演了。」
裴萱看了眼表，擁著我出了醫院。
一上車，她就遞給我一個文件袋。
「這些，通通籤上你的名字。」
是幾處房產和商鋪的轉讓合同。
裴萱瞟了一眼前頭的司機：「我名下的財產太多了，處理起來比較費時間，你得再等等。」
我清了清嗓，提高音量：「我們夫妻一場，誰能想到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秦姝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再做你的丈夫！」
「我本來挺恨你的，但一想到，你自願把所有財產都轉贈給我，我這心裡就覺得舒坦！」
我掐住大腿根，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裴萱的耳根又泛起紅色。
「咳，虧妻者百財不入，我這樣的男人，就該一無所有，淪落街頭！」
說話間，她眼睛一轉。
「但在那之前，我想再帶你去一次我們曾經約會的餐廳，你就行行好，最後留給我一點回憶吧！」
不愧是嫡長閨。
我還真有點餓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滿足你的小小願望吧！」
我和裴萱狠狠消費了一頓。
剛到家，裴萱就揉著眉心癱坐在沙發上。
「我也沒喝酒啊，怎麼暈乎乎的？」
我幫她解開領帶，換上拖鞋，然後衝了杯蜂蜜水。
「喝點暖胃的，可能會舒服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