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懷孕 7 個月時，發現婆婆也懷孕了。
曾說老公是獨子沒有給彩禮，承諾給我們首付房子的公婆，隨著懷上二胎，之前說的統統不算數。
並且，公婆開始打我媽和我們夫妻倆的主意……
1
我做夢也想不到，懷孕 7 個月和老公宋文峰回他老家過年，竟意外看到和我一樣挺著大肚子的婆婆！
公公還樂呵呵地說，婆婆懷的是男孩，自己老來得子，全家人要好好慶祝一下！
宋文峰當時也一副驚恐尷尬的表情，看來，公公婆婆懷二胎的事瞞著我們夫妻兩個。
氣得我小肚子抽了半天！
婆婆五十三歲了，懷孕了，將來我坐月子誰伺候誰？婆婆坐月子又等著誰伺候？
未來小叔子比宋文峰小 30 歲，將來小叔子工作、娶媳婦、買房，婆婆多大了？
會不會把撫養小叔子的責任加到我們身上！
還有一點：我當時嫁給宋文峰時，公公婆婆說他是獨子，家裡的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基於這一點公婆不願出彩禮。
我也是獨生女，我媽覺得宋文峰是獨生子，父親是人民教師，家裡有兩套房子，工作又很有前途，雖然不太同意公婆說的不要彩禮，但想想很快就成為一家人了，就勉強同意了不要彩禮，讓我嫁了。
結果，現在婆婆要給 30 歲的宋文峰生個弟弟，這不是過河拆橋，欺負老實人嗎！
還有，最最重要的是，我們兩個人在省城工作，一直是租房住，宋文峰老家有 2 套房子，結婚前公公婆婆說要把一套賣了給我們付個首付，解決我倆的住房問題。
現在婆婆有了二胎了，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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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都不敢往下想了！
我忍住了和 50 多歲的公公婆婆理論一番的衝動，晚上睡覺時，衝著宋文峰委屈地抹起了眼淚：
「你爸媽都 50 多歲了，這麼大年齡生孩子，這讓我們怎麼辦……」
宋文峰顯然和我一樣心煩意亂，但還是耐著性子哄我：
「慧慧，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放心，我們請個月嫂幫著帶孩子。」
「那房子呢？」
「你放心，我爸媽答應給咱們付首付的，這個也沒有問題。」
本來我可以心平氣和地和婆婆說說這麼大年齡生孩子的一系列問題。
但是那天我剛開了個頭說現在養孩子不容易，光是教育方面就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輔導作業……
話還沒說完婆婆就堵住了我的話：
「誰也沒有權利阻擋別人生孩子，現在國家也提倡生二胎，我們也是積極影響國家的號召，再說了，有了老二將來我們養老也有人幫你們分擔，不能光說二胎不好的，要想想好的一方面。」
「我是擔心你和爸的精力跟不上。」
「慧慧，老二將來就是文峰最親的人，兄弟倆遇到事情也有商有量的，你什麼都別說了，我和你爸下定決心要生老二了。」
我納悶婆婆是不是老糊塗了，二胎怎麼能是文峰最親的人？
我肚子裡的才是文峰最親的人好不好！
還說什麼親兄弟有商有量，也不看看年齡差了 30 歲，和宋文峰的孩子一樣，商量什麼？
算了算了，婆婆聽不進去我隻能放棄了。
接下來就是過年打掃衛生，準備吃食。
過年是要大掃除，蒸饅頭，準備吃食的，我婆家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現在家裡有兩個大腹便便的孕婦，顯然隻能讓兩個男人忙裡忙外地打掃衛生了。
宋文峰媽媽愛幹淨，捧著大肚子指揮父子倆大掃除，我就一個人下樓散心了，看著婆婆挺著大肚子的樣子，我覺得別扭。
小區裡一派喜氣洋洋過年的氛圍，我很快就和樓下兩個帶孫子的阿姨聊了起來。
「你是誰家媳婦？」其中一個帶孫子的五十多歲的阿姨問。
「阿姨，我是宋文峰媳婦。」我有點腼腆，畢竟和別人不熟悉。
「哦，宋老師的兒媳婦。」宋文峰爸爸是中學老師，旁邊另一個皮膚很白的阿姨若有所思地笑笑。
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感覺自己是被圍觀的大馬猴。
「你婆婆懷的是男孩你知道嘛？」那個多嘴的阿姨問。
「嗯，知道。」我勉強回答。
「這孩子心胸真寬闊，要是換我家兒媳婦那房頂都要被掀翻了。」阿姨又說。
「為什麼呢？」我不由的問。
「爭家產唄，多一個兒子就要少分家產啊。」阿姨很自然的說。
「我們以後在省城生活，就要個房子首付款，其他什麼都不要，我們自己奮鬥。」我自信滿滿。
「宋老師太幸運了，娶了你這麼好的兒媳婦，以後可以幫你公公婆婆照顧照顧小叔子。」說完兩個婦人對視了一眼，眼神帶著對我的憐憫，這讓我很不舒服，想離開嘴碎的婦女們。
「談不上照顧，我們在不同的城市生活，沒有什麼交集的。」我慶幸的笑笑，幸好自己和婆婆不在同一個城市。
我離開了兩個婦人，背後傳來了兩人低聲議論的聲音：
「這媳婦真傻，孩子不是給老兩口生下了，是給這小兩口生下了。」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
鹹吃蘿卜淡操心，又不是我生的，婆婆怎麼能讓我照顧？
婆婆生的就應該婆婆養。
心裡清楚這個道理，但是聽了他們的話我心情還是更加煩悶了。
百無聊賴地逛了超市，買了愛吃的酸豆角，想讓宋文峰晚上給我做個酸豆角炒肉沫。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家裡也差不多打掃幹淨了。
看到我挺著孕肚，宋文峰忙接過我手裡的購物袋：「晚上給你炒你愛吃的酸豆角肉沫。」
我心情總算好了點。
有個疼自己的老公比什麼都強。
晚飯是宋文峰做的，公公年齡大了，稍微幹點活就累得直喘氣。
我喊了婆婆吃飯，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婆婆嘗了口酸豆角肉沫直誇好吃，公公直接把盤子拉到婆婆面前：
「你愛吃就多吃點，酸兒辣女，多吃點，我兒子長的壯壯的。」
我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宋文峰忙打圓場：「慧慧也愛吃這個菜，我給她撥點過去。」
公公似乎才意識到還有我這個兒媳婦的存在，不好意思地說：「你也多吃點，你也懷著孕呢。」
「爸媽，你們似乎都沒有關心我懷的是男是女呢。」我扒拉著米飯突然說。
飯桌上頓時鴉雀無聲。
是的，我回來幾天了，公婆從來沒有問過我身體怎麼樣，舒不舒服，胎兒產檢情況。
「呦，這不是快過年了，忙的忘了嗎。」婆婆不自然地笑著說：「再說了，生男生女都一樣，都是我們孫子。」
「就是就是，生男生女都一樣。」公公笑著說。
「那媽怎麼去看自己懷的是男孩了呢？」我撥弄著碗裡的酸菜肉沫，桌子下面宋文峰輕輕踢了我一腳。
「這……你媽好奇，所以……」公公支支吾吾地說。
「我也很好奇，你們不好奇嗎？」我不動聲色地問。
「慧慧，你要是想知道，過完年我帶你過去看看。」婆婆總算放下筷子，認真打量了一下我這個懷孕的兒媳婦。
也許是自己懷孕了太高興吧，婆婆真的從來沒有把未來孫子放在心上。
2
過年時，家裡來了很多親戚，大部分我都不認識，隻是機械地跟著宋文峰稱呼。
宋文峰下廚招待親友，我就打打下手，而婆婆就挺著孕肚坐在沙發上嗑瓜子，和親戚嘮嗑。
親戚走了以後，扔下一地的瓜子皮、橘子皮，香蕉皮，婆婆就進屋休息了，還要我這個月份更大的孕婦收拾屋子。
不知不覺心裡的不滿就增多了。
初四那天，宋文峰的小叔過來了。
小叔也在省城工作，很關心我們，我陪著小叔聊了會天，婆婆就指使我給小叔切水果。
五個月的孕婦指使七個月的孕婦，我心裡又是委屈又是不滿。
還是宋文峰有眼力見，見我身體也很笨重，就主動請纓要求切水果。
我委屈地想抹眼淚，就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聽到小叔和公婆說我月份大了，不要讓我幹活，多休息休息。
我的眼淚差點流出來，連小叔都知道心疼我，公婆卻像瞎了一樣。
婆婆說：「我年輕懷文峰的時候不是什麼活都幹嗎，哪有那麼嬌氣，要不是我也懷了孩子，我才不用她幹活。」
我聽了氣得攥緊了拳頭。
接下來小叔又問文峰買房首付的事。
婆婆沒說話，公公壓低聲音說到：
「我們很快也要生老二了，將來用錢的地方很多，那套準備賣的房子我們想給老二留下，我們是想讓慧慧娘家出錢幫他們付首付，反正慧慧是獨生女。」
「不是說好了賣一套房子給他們付首付嗎，你們怎麼能反悔？」小叔語氣帶了責備。
「那時候沒有懷老二，現在有老二了自然不能按照當時說的辦了。」婆婆的聲音。
「你和他們倆說過嗎？」小叔問。
「還沒來得及說。」公公說。
看來老兩口早就做好了打算，怪不得小區的阿姨用憐憫的眼神看我呢。
我氣得再也忍不住，拖著笨重的身體走到客廳，聲音發顫地問：「你們不給我們出首付款了？」
婆婆低下頭不說話，公公嘆了口氣，
「慧慧，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媽懷了老二，現在情況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你們懷二胎為啥欺負我們？」我再也忍不住了，聲音大了起來，淚水也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怎麼了？」宋文峰聽到聲音，忙從廚房出來了。
「你問問你爸你媽打的什麼主意，你問問他們倆。」我泣不成聲。
宋文峰忙扯了紙巾幫我擦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