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什麼把我拉黑？為什麼不接電話？」他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眼下烏青，說話時往我左右看了看。
「念念呢？你要去哪裡？你把她放哪裡去了？」
「離婚協議書我看見了，我不同意離婚！」
我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離婚協議書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了，他現在才來跟我說這個？
「宋寒，你腦子有病就去治，念念已經死了，我也願意和你離婚，這不是正如你意嗎？你現在就應該娶江婷過門，把她的孩子上在你戶口上，何必來我這裡裝模作樣呢！」
「我祝你們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我的話你可以不信，難道醫院的話你還能不信？」
宋寒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企圖在我臉上看出什麼，然而，並沒有。
他不相信地搖頭，「不，不可能的……陸婉，你聽我說，我對江婷，並不是男女之情，我隻是看她一個人可憐……」
我打斷了他的話，「你真令人惡心！」
「念念死的那天早上，醫生去通知你，可是你呢，你說你要親自照顧江婷的孩子，你難道忘記了嗎？」
宋寒臉上浮現一抹困惑和茫然。
「別裝，宋寒，你堂堂一個宋氏集團總裁，你想要查清真相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你若是真的上心，又何必一次次問了我又不信我！」我唇角扯出一抹譏諷。
宋寒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了一分鍾，那邊給了準確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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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的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破碎聲。
他紅著眼眶看我，眼裡是濃濃的懊悔，「你沒騙我，念念，她沒了。」
7
這一刻，我替念念感到心寒。
自從江婷離婚回國後，宋寒就沒有抱過她一次。
更別提像以前那樣，將她寵成小公主。
他的重心全部偏移在江婷母子身上。
導致念念很少見到宋寒，以至於她好不容易見到宋寒時，卻是沉默著不開口。
當時，宋寒的臉拉得老長，斥責我拿著他們宋家的錢，卻教壞小孩，是不懷好意。
可是，我自己有工作，從沒用過他一分錢。
而念念唯一用到他錢的時候，便是需要做手術，找到腎源。
隻可惜，這一次，念念也沒有用到。
想到這兒，我的心都在滴血，看向宋寒的眼神再無半分感情，「宋寒，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陸婉，我們重新開始。」他拉住了我。
「我彌補你，我會彌補你……」
我一把甩開他，嫌惡道：「你拿什麼彌補我？還是你能將念念還給我？」
宋寒的臉變得慘白。
「還是說，你能替念念報仇？是江婷和她那個兒子搶走她的腎源的，你倒是找他們算賬啊！」我冷嗤道。
「好，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宋寒卻是一口應了下來。
我愣了一下，就被他拉上車了。
車上，宋寒讓下面的人去查江婷這些天的所作所為。
在得知一切都是她在背後搗鬼時，他的身子都在發抖。
他的助手還告訴他，我給念念買的墳墓，也是江婷故意搶的。
他無助地看著我，嘴唇發顫，企圖握住我的手，「陸婉，我真的不知道她會這樣做……」
我拿開了手，譏諷：
「宋寒，英國博物館的豬首是假的，真的在你頭上。」
8
宋寒眼神黯淡下去，開始泣不成聲。
我們到了家後，江婷和她孩子已經在家裡等著了。
江婷咬著嘴唇，楚楚可憐地抱著圓圓。
小孩兒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
「寒哥，你不在的時候，你手下那幫人好粗魯地對我，圓圓還在住院呢，就把他接走了，你一定要嚴懲他們啊！」
一看到宋寒，江婷仿佛找到了靠山，趕緊告狀。
可是當她看見身後的我時，眼睛睜大了，尷尬地笑著，「寒哥，你們和好了啊。」
我並沒有錯過她眼裡的不甘和怨恨。
宋寒卻沒有搭理她。
助理遞給他一沓資料，他仔細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最後，他徑直將資料扔在江婷的臉上，震怒道：
「你根本沒有和你前夫離婚！而且他就沒有家暴過你！」
「而且，圓圓根本就沒有生病！你為什麼要搶念念的腎源？」
「念念死的那天，是你攔住了醫生的消息，是嗎？」
江婷一臉緊張。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寒，他說，江婷的兒子沒有生病，根本不需要腎源？
此時，我恨不得將他和江婷都給殺了給我的念念報仇！
「不，寒哥，你聽我解釋，是不是陸婉對你說了什麼，她一直都是這樣，喜歡扭曲事實……」
「他病歷單都在我這兒了，你要怎麼解釋！」宋寒怒吼。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圓圓被嚇得大哭起來，走向宋寒，手腳並用打他，「你這個壞叔叔，嗚嗚嗚，不許你欺負媽媽！」
「媽媽說你是冤大頭才找你的，你憑什麼欺負我媽媽！」
一時間，除了孩子的哭聲，再也沒有其他一絲聲音。
全部人皆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婷。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覺得好笑。
江婷一張小臉煞白，趕緊將圓圓抱在懷裡，著急解釋：「寒哥，童言無忌！他隻是個孩子，他在胡說而已！」
然而，她懷裡的圓圓卻直接拆她的臺，「媽媽，我沒有胡說，是你說拿到宋叔叔的錢，我們就和爸爸團聚的！」
「我要爸爸，不要宋叔叔！」
9
江婷看著宋寒，說不出話來。
圓圓，媽媽說過，媽媽會為你報仇的！
現在就連念念，也不敢再哭。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我緩緩走到江婷面前，猛地一巴掌揮在她臉上，「江婷，這一巴掌，是你欠念念的！」
江婷尖叫著，「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打我！」
我再一巴掌，將她的臉扇向一旁。
「江婷，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接著，我看向宋寒，「你要怎麼替念念報仇？」
宋寒鐵青著一張臉，「她搶了念念一個腎，那我會讓她少一個腎。」
我皺著眉，「她犯了罪，自然有法律制裁她。」
宋寒卻著急向我表明誠意，生怕我不滿意，「陸婉，江婷罪有應得，我會讓她得到比坐牢還要重十倍的代價。」
我低著頭，冷笑，有錢人真是視法律為空氣。
說完，幾個醫生走了進來。
江婷在看到那幾個醫生的時候，瞳孔裡寫滿了害怕。
這幾個醫生小心翼翼地看著宋寒的臉色。
他們都是之前江婷買通的醫生。
「宋寒，你不能這樣對我！」江婷這下是真的慌了，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往下掉。
她跪在宋寒面前，一直扯著他的褲腿，讓他放過她。
宋寒冷著一張臉，不搭理她半句。
江婷在絕望中，破罐子破摔，「宋寒，你以為你就清清白白嗎？」
「我是想要念念的腎，這一切確實都是我的安排，可是這一切還不是你默許的行為，咎由自取？！」
「從一開始，陸婉就求過你，是你從來不信她！哈哈哈，宋寒，殺死你女兒的真兇不是我，是你自己！」
「是你親手殺死了你自己的女兒！」
我看了一眼角落裡的盆景，心裡冷笑：「
多說點，把真相全部都說出來！」
再看宋寒，江婷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此時，竟是有些慌神地看著我：「
「陸婉，你要相信我，我是被這個賤女人欺騙的！」
「陸婉，我從頭到尾隻想和你和女兒好好過日子！」
我看著他，一臉平靜：「可是，念念已經死了。」
宋寒眼裡滿是後悔。
江婷還在說：「陸婉，你以為你贏了嗎？哈哈，你的女兒已經死了！」
「就算是你們和好了，念念也會成為你們倆人心中的一根刺！」
呵，和好？
我要是和宋寒和好，就是對念念的背叛！
「醫生！給我把她的腎挖出來！」宋寒惱羞成怒，想要阻止江婷繼續說下去。
10
眼見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我找了借口離開。
剛走出門，我就報了警，「警察嗎？這裡有人非法拐賣器官。」
再看向直播間裡，已經湧入了上百萬人。
我提前將手機放在了角落裡的盆景中，並開啟直播，標題是京圈太子爺為愛割腎，很容易吸引人進來觀看的。
宋寒，我怎麼可能就這樣直接離開呢。
我說過，你和江婷，我都要你們付出代價。
警察趕到的時候，江婷勉強保住一條命，但是她的腎已經被割了下來。
原本宋家想動用金錢和人脈將這件事壓下來，隻可惜，直播間裡早就將這一切記錄下來。
宋寒、江婷，那群醫生，醫院，沒有一個人能跑掉。
我自然是跟著一起去警局做筆錄。
可是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參與進去，甚至還提醒了宋寒，有法律可以制裁江婷。
警也是我報的。
所以，這件事，與我無關。
宋寒在警局質問我，為什麼？
我呵呵冷笑，「宋寒，念念差一點，就迎來她六歲的生日，你說為什麼？」
宋寒這件事在網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網友們一直關注這件事的進展。
很多人紛紛譴責宋寒和柳如煙、江婷。
「最煩白月光這種破愛情了，又不是買不起機票！」
「不愛就放過別人，你倆真的把原配當成你們 play 的一環了嗎？」
「癲公癲婆，宋家太子爺最惡心，其實他誰都不愛，喜歡裝深情罷了。」
「抱抱原配，我算過了，孩子還會回來的！」
唯有最後一條評論，牽動了我的心。
念念，你真的還會回來找媽媽嗎？
宋家股價大跌，嚴重影響了宋氏集團的運轉，這件事給宋氏集團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宋寒那一群人，毫無懸念，都進了監獄。
宋寒進去後，一直央求我去看他。
他不配！
我要是去看他了，怎麼對得起我的念念？
令我意外的是，江婷居然也指名道姓地要見我。
這一次，我去見了她。
她再也不復之前的美豔，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憑什麼？他心裡還有你？」
聞言，我像是看傻子一樣看江婷。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愛不愛的？都坐牢了還不老實！」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江婷卻充耳不聞，一雙眼含著不甘看著我，「明明我差一點就成功了！」
「是嗎？那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的前夫已經另娶了，女方肚子看起來大概五六個月的樣子。」
「什麼？」江婷整個人面部猙獰起來，尖叫著：「不可能，你在騙我！遠晗不會這樣做的！他說過，他會等我出獄的！」
「是嗎？」我一臉平靜地看著她發瘋。
「不會的……」江婷慢慢冷靜下來，卻淚流滿面。
我對她沒有憐惜，她本就是自作自受，她從不無辜！
她徹底冷靜下來後，絮絮叨叨：「是他說他公司破產，讓我委屈一下，隻要把宋寒的公司搞到手，我們一家三口就團聚，到時候他再風風光光娶我一次……這些都是他承諾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冷笑，「他如果真的愛你，會讓你去做這種事嗎？」
江婷猛地抬頭，怔怔看著我。
就如宋寒一樣，現在每天嚷著要見我，口口聲聲說愛的人隻有我。
可是，結婚六年背叛愛情的是他。
對自己女兒不聞不問的是他。
甚至，間接害死自己女兒的也是他。
如果這就是他所謂的愛的話，那被他愛上的人可真倒霉。
他從來不愛別人，他隻愛自己。
我沒有再與江婷多說，不管是什麼樣的後果，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得到，這是她應該承擔的。
本來我以為宋寒坐牢是毫無懸念的事，直到一天夜裡，我突然看見了宋寒！
11
我看見了本應該在牢裡的宋寒，出現在我家門口！
他瘦了許多，臉頰凹陷下去。
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陸婉，你真狠心，我剛進去你就離開了 A 市！」
我心裡發怵，極力忍住心裡的害怕和顫抖。
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裡？」
「呵, 」他笑了一下，伸手撫上了我的面龐, 「你不想看見我對吧？按理說, 我應該很恨你才是，可是我做不到！」
他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睛，就像是要將我吸進去一樣。
「陸婉, 我是真的喜歡你。我這次來, 是想帶你一起出國, 你忘記念念的事，我忘記你讓我坐牢的事,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聲音充滿了蠱惑。
我不斷搖頭，甚至覺得宋寒的精神已經失常了。
宋家家大業大，就這樣把宋寒給弄出來了？
我不甘心！
「一輩子不回來？」我顫抖著聲音問。
宋寒點了點頭, 「我們再也不回來, 那裡沒人會認識我們！」
我看向宋寒的身後, 停著一輛車。
不用想都知道, 車上有人。
「我收拾東西……」我想報警。
「不用！我們時間緊急，現在就去坐私人飛機！」說著，宋寒直接來搶我手上的手機。
「陸婉，你不要怪我，我不得不小心你。」
我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厲害，明明我已經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為什麼……
我坐在宋寒的車上，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個保鏢。
而宋寒緊緊握著我的手。
話音剛落，傳來女人驚喜的聲音，「寒哥，你看圓圓醒過來了，他在對你笑。」
「這直」「為什麼不來看我？」
良久，宋寒才問道。
「宋寒，何必呢？」我極力平靜地說道，「在念念離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他握住我的手的力度緊了緊, 「我不同意！」
「我們還年輕, 我們還可以有很多個孩子！」
我氣得身子都在顫抖。
「宋寒，你根本不愛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以他锱铢必較的性子，我隻怕會死在異國他鄉。
我從來不信他會愛我！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話音剛落, 車子卻猛地一下剎住，我身子大幅度向前傾。
「宋先生，警察包圍了我們的車……」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
之前雖然我把宋寒送進監獄, 宋家也受到重創, 但是宋家並沒有放過我。
即使我換了城市，但還是一直保持警惕的心思, 且是警方的保護對象。
在我身上一直安裝有定位。
沒想到這一次起了作用。
我不知道宋寒是怎麼被撈出來送去國外的。
但是, 這一次，他徹底完了。
宋寒被警方再一次帶走前, 他惱羞成怒地看向我, 「你就這麼想讓我坐牢？」
我恨恨地看著他, 「宋寒，殺人償命！是你自己做了那麼多違法的事, 不是我想讓你坐牢！」
他眼中迸發出滔天的恨意。
這一次, 由於宋寒事件惡劣且嚴重, 宋家被嚴查。
那些見不得天的勾當，全部被查了出來。
偌大一個宋家，一下子陷入岌岌可危中。
直到宋寒被判刑後, 我徹底放下心來。
這一次，我換了一個再也沒有人找到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