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夢！
什麼好嘰嘰？
我抬頭，真的看見霍陳瑾筆直地站在講臺上，臉上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蒼勁有力地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學們好，我叫霍陳瑾，是你們的西方經濟學老師。」
室友：「又高又帥，腿又長，手好看，臉好看，聲音也好聽……啊啊啊，怎麼哪哪都好看！」
花痴室友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霍陳瑾好像是挺好看的。
他的聲音宛如低沉優雅的大提琴，輕輕敲醒我沉睡的心靈。
我眯了眯眼，好一個斯文敗類。
他視線掃過我時，不易察覺地停頓了 0.5 秒，然後繼續講課了。
霍陳瑾上課很喜歡提問，我有幸被他提了一次。
因為我上課走神被他逮到了。
霍陳瑾：「不認真聽課在想什麼？」
以前我上高中，他上大學，因為離家離得近，他幾乎沒怎麼住在學校，都是晚上回家給我輔導作業。
每次我走神都會被他逮到：「不認真聽在想什麼？」
我那時候還跟他水火不容，看不慣又幹不掉他，恨得牙痒痒，直接懟他：「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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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我找到對付他的方法了。
我盯著他，言笑晏晏：「當然是在想……」
你。
我話還沒說完，他似乎察覺到我要說什麼，立馬讓我坐下了：「好了，回答得很不錯。」
室友比我還懵逼：「？」
「你剛剛回答了嗎？」
嘻嘻，我笑得一臉狡黠。
後來我就算上課明目張膽地睡覺，霍陳瑾也沒有再點過我名。
隻是有一次，完成課題作業的時候，我做得很敷衍，他下課把我叫去了辦公室，估計是愛管教的老毛病又犯了。
04
辦公室裡就隻有他一個人，我順手關上門：「怎麼了，霍老師？」
霍陳瑾現在對我開口非常謹慎：「你這作業……」
我大大咧咧地坐躺在沙發上，一改以往提到作業、學習就炸毛的態度，我換了種口吻，撐著下巴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我就知道故意不好好做題，哥哥一定會來找我。」
霍陳瑾：「？」
我主動拿過作業本，招呼他過來：「哥哥教我。」
以前都是他拎著我，把我按在書桌前：「來，哥哥教你。」
現在，我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霍陳瑾遲疑了。
我眼淚說來就來：「怎麼了，哥哥怪我笨了嗎？我還不是想故意引起哥哥的注意。可是哥哥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以前無論我怎樣哥哥都不會拋棄我，都會事無巨細地照顧我，我也因此喜歡上你了，我有什麼錯？」
我哭得梨花帶雨，給霍陳瑾整得一愣又一愣。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我沒有怪你。」
我悲傷委屈，楚楚可憐：「真的嗎，可是哥哥最近都不怎麼理我，為什麼？嫌我煩了嗎？」
霍陳瑾不說話，他岔開話題，說去給我倒杯水。
我知道，霍陳瑾這是害怕了。畢竟霍陳瑾來我家這麼多年，我爸媽把他當親兒子，讓他好好照顧妹妹，要是他們回來看到我們是這樣的關系，霍陳瑾難辭其咎啊。
我嘴角一勾，果然上了大學腦子就清醒多了，鬼點子一個接著一個。
霍陳瑾給我倒了杯熱水，他還準備去拿辦公桌上的紅糖罐子，裡面是我最討厭的紅糖。
我故作歡欣雀躍：「果然哥哥還是喜歡我的耶。」
霍陳瑾忙碌的身形立馬僵住：「？」
我故作嬌羞地扯著裙擺：「哥哥喜歡我才會記著我的生理期，才會給我泡紅糖水……」
聞言，他顫著手，立馬把紅糖放了回去。
一杯幹幹淨淨的白開水放到了我面前。
呼~終於不用喝我討厭的紅糖水了，原來如此簡單。
我一邊喝水，一邊腦瓜子轉得飛快，不行，還不夠。
為了我的自由，我必須要讓霍陳瑾主動跟我斷絕關系。
我借著學習西方經濟學的由頭，故意離他很近，呼出的熱氣把他的耳朵染得緋紅。
難得看到他失態，有點子可愛捏~
他矜持地往後退：「姜來，學習就好好學。」
又是這種話。
我捂著胸口：「可是哥哥，你現在就在我身邊，我忍不住的。」
「我滿腦子都是你，除了學習，哥哥可不可以多看我一眼呢？」
我逼著他一步一步坐到了沙發最邊緣。
「哥哥以前都會關心我吃沒吃飽，穿沒穿暖……現在哥哥好像對我冷漠了。」
我去抓他的手，他躲都躲不及，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我心疼：「哥哥疼不疼呀？我幫你揉一揉。」
霍陳瑾躲開我，自己爬了起來，並站到了離我最遠的位置：「姜來。」
他義正詞嚴地說：「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們不能在一起。」
可能是我演得太入戲了，乍一聽還有一點小傷心：「為什麼？」
他別開眼：「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可能。」
我：「可是我喜歡哥哥呀……」
「你現在對我的喜歡隻是你以為的，其實可能就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不是真的男女之間的喜歡……懂嗎？」
我：「嚶嚶嚶，我這是被哥哥拒絕了嗎？」
「那哥哥為什麼那麼喜歡管我，不是喜歡又是什麼呢？」我邊假哭邊偷偷看他。
霍陳瑾痛定思痛：「以前可能是我的方式不對，我管你隻是出於哥哥對妹妹的關愛。」
「真的嗎？」
他「嗯」了一聲。
我：「可是你管我，就是讓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的喜歡。」
「那為什麼你不管別人，隻管我呢？」
霍陳瑾沉默半晌，最後下定決心點頭：「以後我會注意的。」
他看著我，明明近在咫尺，卻不敢再伸手摸我頭：「你現在長大了。」
經過我這麼一整，聽說後來霍陳瑾叫其他同學去辦公室的時候都明令禁止不許關門。
沒有誰能笑著從西方經濟學的課上出來除了我，室友現在對霍陳瑾外貌的新鮮感已經過去，剩下的全是上課和作業的折磨。
她看到我如此輕松，特別不服，怨氣大得能復活一個邪劍仙：「霍陳瑾為什麼對你這麼寬容？他就點了你一次，後面再也沒問過你了。」
「而且憑什麼你亂做的作業他還給你打 A，我辛辛苦苦拼老命做的，他給我打個 C……」
「姜來如實招來！不然寢室甄嬛伺候！」
我笑嘻嘻：「你去試試，向老師表白看他以後還好不好意思上課點你名，查你作業。」
原本破防的室友瞬間閉嘴，睜大眼看著我：「不是，你、我、你……」
室友們全部都圍過來了，就連拉屎的也不拉了，就為了八卦：「姜來，你什麼時候偷偷向霍教授表白了？」
我：「……就之前在酒吧的那個男模。」
室友的發散思維很強：「臥槽，大學教授兼職酒吧男模？！」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奔放！」
我：「……」
室友：「死丫頭，這運氣也被你給碰到了，算你厲害！」
我趕緊解釋：「不是，霍陳瑾沒有當男模的癖好，是我誤會了。」
「好可惜，這兩種職業要是一起幹，我都不知道會有多帶感！」室友意淫了之後又想起一件事，「唉，不對，你當初不是要向席城表白嗎？怎麼又向霍陳瑾表白了？」
我：「認錯了……過程不重要。」
「反正他拒絕我了。」
我的目的達到了，霍陳瑾再也管不到我了。
手機裡再也沒有霍陳瑾每天出現好幾次的多喝熱水、注意保暖、少喝酒這類的話語。
一般沒有什麼要緊事，他現在都不會給我發微信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管出 PTSD 了，每天醒來就是點進微信看消息，連著一個月沒什麼霍陳瑾發來的消息，我還有些空落落的不習慣。
無所謂，總之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05
天氣回暖，又到了求偶的季節，我向席城告白的計劃又開始準備了。
我打聽到這周末席城有一場籃球比賽，周末一大早，我室友們輪番上陣，化妝的給我化妝，挑裙子的給我挑裙子，花了一個多小時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
席城還特意發了微信來問：【你到哪了？我來接你。】
室友：「喲喲喲，兩情相悅，雙向奔赴啊……」
室友們也要去看比賽，但是為了給我們留私人空間，她們裝作跟我不熟走在後面。
席城一早就等在體育館了，老遠看到我就跑過來：「學妹。」
我給他帶了瓶水：「學長，這是給你的。」
席城笑得開朗：「謝謝。」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想要摸摸我的頭，但被我巧妙地歪頭躲開了，確實除了霍陳瑾以外還沒有別的男人碰過我，我有點不習慣別的男人的觸碰。
還好席城沒看出來，見我歪頭，他覺得很可愛，頓時心花怒放地誇我：「學妹，你今天好漂亮。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很好看，尤其是今天，今天裙子很好看。」
今天這條裙子是我上個月滿十八，霍陳瑾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是我自己看上的，直接叫他付的錢。
我的生日禮物年年都是如此，想要什麼自己說。
不過我和霍陳瑾最近的微信消息也止步於過生日那天，他送來的紅包祝福。
我突然有些心不在焉地跟著席城走了一段路。
等回過神來，席城已經把我帶到了體育館裡面，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周圍環境很昏暗，一看就沒什麼人。
他突然停下，對著我低頭。
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他的，喜歡他的優秀、他的耀眼、他的陽光……
席城是那麼多青春少女喜歡崇拜的對象，也理應是我喜歡的、完美的理想型對象。
學生時代喜歡的那個遙不可及的人，現在就在我眼前了，就好像一直沒吃到的櫥窗裡的蛋糕，我現在終於可以吃到了。
我看著席城一點點靠近，窗外忽然有光滲進來，恍然間，我好像看到了霍陳瑾那張清冷禁欲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我如夢初醒，突然伸手推開了他。
「時間不早了，比賽好像快要開始了。」
我臉紅發燙，心髒怦怦怦地跳，不是，在這個和男神打啵的關鍵時刻，我怎麼會想到霍陳瑾那張該死的臉！
我不會有那什麼被管教的特殊癖好吧！
啊啊啊啊，姜來！
席城似乎也察覺到剛剛的舉動有些不妥，摸了摸鼻子：「抱歉，我太喜歡你了，擅自把你帶到這裡。等比賽完跟我的隊友們一起吃頓飯吧。」
我含糊其詞，突然也不是很餓：「到時候再說吧。」
體育場很大，席城七拐八拐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我帶到籃球場裡面，後面來的室友們早就坐在觀眾席上了。
她們看到我又是一陣起哄聲：「這次情書該送出去了吧？小情侶走這麼慢不會是在細品吧……」
我臉上的熱度還沒消下去：「別亂說，剛剛隻是迷路了。」
室友們：「喲喲喲，迷路了~」
對手都沒來齊，比賽還沒開始，我受不住室友的調侃，找借口尿遁：「我先去上個廁所。」
室友：「要不要讓席學長帶你去呀？可別又迷路了呢……」
我跑得飛快。
上完廁所剛出來，結果我在轉角處看到了好久沒見到的霍陳瑾。
他靠在牆邊抽煙。
今天他沒戴眼鏡，垂著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起來神色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