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這是我們的異能。」
6
我決定繼續從那堆汙染精神的彈幕中獲取信息，對這兩個所謂的男女主寬容了許多。
在蘇沐沐第十次捧著她的辣條，淚眼汪汪求我原諒之前的誤會時。
我不僅沒有口出惡言，甚至還收下了她的辣條。
何知洛對此表示很欣慰，「南恩，你終於有除了我之外的新朋友了，我為你高興。」
「嗯嗯嗯。」我隨口敷衍，眼睛緊緊盯著那些飄浮的彈幕。
客廳裡，秦梟正在教導蘇沐沐防身術。
大掌緊緊箍住蘇沐沐盈盈一握的腰，帶著她做各種高難度的防身動作。
蘇沐沐累得小臉通紅氣喘籲籲，體力不支哎呀一聲倒進秦梟懷裡。
「秦梟哥哥……」
「嗯？我在。」
彈幕因為這些情節放聲尖叫。
我抽了抽嘴角痛苦地閉上眼，實在沒忍住面無表情開口打破這古怪的氛圍。
「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歇會兒吧，別等會兒真生在何知洛的別墅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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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沐唰地一下從秦梟懷裡鑽出來，磕磕絆絆地辯解。
「南恩姐姐，我和阿梟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零個人在意好嗎。
彈幕又開始辱罵我，說我是見不得別人擁有愛情的紅眼怪。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
幾架帶著擴音器的直升飛機停留在別墅區上方。
【官方在嵐城體育館設置了安置區和交易市場，請有需要的市民自行前往……】
直升機重復了三遍播報，匆忙飛往下一個地點。
蘇沐沐拽了拽秦梟的衣角。
「梟哥哥，我們去看看吧，換些東西回來。」
秦梟微微頷首，目光卻看向何知洛。
「你們要一起去嗎？組隊會更安全一點。」
何知洛問我：「南恩，你想去嗎？」
我垂下眼眸，沒有回答。
去是肯定要去的。
這些天我明顯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再不吃藥恐怕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
可彈幕如同索命的鬼魂在我眼前飄過。
【太好了，這個劇情終於來了！顧南恩和何知洛兩個煩人精馬上就會在這個交易市場死掉。】
【而我們的沐沐不僅能吸收到稀有的治療異能，還能無痛得到這個別墅，從此在末世混得風生水起！】
【期待期待！摩拳擦掌.jpg】
我冷冷盯著虛空中的這些文字，手上的蝴蝶刀又開始不自覺轉動。
「我去。」
別急呀，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既然別墅是何知洛的。
那麼——
所謂的稀有治療異能，也該是她的。
7
體育館和別墅區一南一北，距離遙遠。
外面的氣溫已經驟降至零下十幾度，步行前往顯然不太現實。
既然已經決定要一起組隊，何知洛也不藏著掖著。
和我清點好準備交換的物資，第二天一早就去地下車庫把提前改造過的越野車開了出來。
託何知洛舅舅提前監測到天氣異常的福，我們準備的東西還算充分。
我默默給汽車換上更適合現在出行的雪地輪胎和防滑鏈，又把兩箱備用汽油塞進後備箱，一行人就此出發。
軍綠悍馬穿行在白茫茫的城市中。
離體育館越近，路上穿得厚厚實實步履蹣跚的人就越多。
很多裹著破爛棉絮的人走著走著就倒在地上，再也沒能爬起來。
蘇沐沐捧著秦梟剛給她泡的熱乎乎的奶茶，看著車窗外辛苦的人們掉了幾滴眼淚。
當又一個小孩摔在她面前時，蘇沐沐別過臉不忍地開口。
「梟哥哥，知洛姐，南恩姐。
「要不我們分他一些物資，讓他早些回家吧。」
秦梟抱著撬棍沒有說話。
他一向對蘇沐沐有求必應，不用說就是默認的意思。
何知洛皺了皺眉阻止：
「蘇小姐，現在停車分物資的話，所有人都會一擁而上的。
「到時危險的就是我們了。」
蘇沐沐失落地垂下頭。
「好吧，可是他看起來真的很可憐……」
彈幕聞言又開始一窩蜂地指責何知洛。
【嗚嗚沐沐寶貝真的好善良！】
【惡毒女配她們的物資明明都多到吃不完，卻連一個小孩都不願意救，真是冷血無情。】
【沐沐好，梟神好，何知洛和顧南恩都壞！】
善良？
我冷笑一聲。
利落倒車回剛剛跌倒的小男孩身邊，順手貼心地替蘇沐沐降下車窗。
「我和知洛反正是沒有多餘的物資。
「喏，你要是有多餘的你就分咯。」
小男孩才從髒汙的雪中爬起來渾身狼狽，愣愣看著在他面前捧著奶茶皮膚白裡透紅的蘇沐沐。
奶茶冒出縷縷熱氣，甜膩的香味隨風鑽進他的鼻子。
好香！
小男孩已經餓了很久，眼冒綠光毫不猶豫伸手就想搶。
蘇沐沐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雙髒兮兮滿是骨頭的手便朝她直直撲來。
「啊啊啊！」
蘇沐沐尖叫著不斷後退，慌亂間奶茶灑了大半。
小男孩眼裡都是對食物的珍惜，急切地抓住蘇沐沐的手想要說些什麼。
蘇沐沐哪有心情聽？整個人恨不得縮進秦梟懷裡。
秦梟微微蹙眉，手裡的撬棍朝小男孩的腦袋狠狠襲去。
8
我將一切看在眼裡。
在秦梟撬棍剛脫手，而小男孩驚恐後退的剎那，猛地踩下油門向前開去。
撬棍重重砸在駕駛座的後背又掉在蘇沐沐雙腿上，她發出痛呼被秦梟懊惱地攬在懷裡。
後視鏡裡小男孩驚魂未定地跌倒在雪地，望著面前我悄悄甩出去的包裹不敢置信。
再抬眼我對上秦梟嗜血的眼神，他下顎繃緊嗖嗖往外飆著冷氣。
「給我個解釋。」
我無辜聳肩。
「剛剛周圍的人馬上就要圍上來了，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下一秒。
匕首擦著我的臉頰飛過，帶著血重重釘在駕駛臺上。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的事不需要你瞎操心。
「就算剛剛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我也有能力把他們全殺光！
「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有傷害到沐沐的可能。」
縷縷血跡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我舔去唇角的血任由鐵鏽味在口腔炸開。
在何知洛擔憂的視線中不緊不慢回答。
「好。」
彈幕在秦梟對小男孩使出殺招時就莫名沉寂下去，直到此刻重新恢復討論。
【原來梟神是為了保護沐沐，寵妻狂魔愛了愛了！蘇沐沐至上主義者！】
【小男孩其實也有錯，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撲上來搶。要我說這種人就不值得救，看給我沐寶嚇成什麼樣了。】
【說到底其實都是顧南恩的錯吧，明知道有危險還停車，害沐寶白白受驚，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真該死啊！】
看著這些離譜又雙標的發言，我毫無波瀾地在心中思考。
能不能殺死這對男女主，讓何知洛取而代之？
畢竟——
如果何知洛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肯定不會像蘇沐沐這麼糟糕。
9
車輛一路有驚無險到達體育館附近。
一隊官方武裝將我們攔下，接引到入口處排隊接受例行檢查。
看見真槍實彈的武裝力量，我感到一陣安心。
無論何時，隻要官方還留存有武裝力量，秩序就不會徹底崩壞。
我和何知洛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見一致的信息。
或許有一天，這裡能成為我們的退路。
來的人和車比我們想象中的多。
半小時後，我們登記好基本的身份信息進入了這個露天的交易市場。
安置區則被重重包裹在體育館深處，想要進去需要經過更為嚴苛的審查。
約定好回去的時間，我們和秦梟、蘇沐沐在入口處分開。
交易市場亂中有序，置換食物和藥品的攤位尤其熱鬧。
何知洛好心情地挽住我的胳膊。
「南恩，你想換些什麼啊？」
我想了想認真提出建議。
「都聽你的。
「如果想繼續南下找你舅舅，可以多換一些藥品和武器，我們之前備的那些酸雨過後用得差不多了。
「至於其他的，碰運氣應該都能刷出來。」
除了最開始的打火機和面包，這三天我們的組合異能又刷出不少好東西，包括香煙和面條這種末世硬通貨。
這次出來，我們包裡帶的大部分都是這些。
「那，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換武器，你去找藥。」
「好。」
市場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持槍軍人站崗值守，我並不擔心她的安全。
香煙和打火機在這裡十分暢銷，我很快換好需要的常用藥。
唯有我急需的精神類藥物，所有小販都擺手說沒有。
我嘆了口氣，決定去市場外圍碰碰運氣。
這時，熟悉的彈幕在眼前一閃而過。
【啊啊啊要來了嗎！沐沐馬上就能成為稀有治療異能的所有者了！】
我眼神一凜。
迅速在人群中鎖定蘇沐沐的身影，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10
蘇沐沐獨自一人在市場裡闲逛，不時摸摸玩偶碰碰發卡，看起來十分漫不經心。
我眯起眼狐疑地打量她。
不對勁，蘇沐沐一直在有目的地朝市場外走。
她想幹嘛？
我保持著彈幕看不見的安全距離跟在蘇沐沐身後。
隻見她越走越偏，很快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蹲下，撥開破破爛爛的毛毯露出裡面躺著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來八九歲，渾身髒汙凍得面色發紫，奄奄一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隻「啊啊」望著蘇沐沐包側的礦泉水面露祈求。
蘇沐沐在她臉上戳了戳，又嫌棄地在她身上上下摸索，好像在找些什麼。
我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見彈幕的狂歡。
【對對對！就是這個小女孩！】
【心軟的沐寶闲逛時不小心發現了她，決定救她。可惜小女孩太虛弱還沒撐到梟神來就先死了，不然指定能活下去！】
【沐沐還傷心了好一會兒呢！不過也因此吸收了小女孩的治療異能，開始走上末世巔峰，也算因禍得福啦。】
這不廢話嗎？
人家都餓得要死了，你有食物不給她就算了，還在人面前嗚嗚地哭。
換我我也能直接氣死。
得知不是所有人都能吸收異能後，我有些失望。
還以為能讓何知洛變得更厲害呢。
不過——
何知洛得不到的，蘇沐沐也別想有。
我悄悄取出彈弓正準備瞄準，就見蘇沐沐泄憤似的踢了女孩一下，起身跺跺腳拍拍灰，走了？
彈幕炸了。
【……這不對吧？沐寶不應該背著她去找梟神嗎？】
【我看錯了嗎？沐寶是在踢她？】
【好奇怪，作者是修文了嗎？我記得之前不是這個劇情。】
謝天謝地，這群人可算是發現蘇沐沐的不對勁了。
我靠在圍欄邊冷眼等蘇沐沐漸行漸遠，才拿著食物邁步朝小女孩走去。
喂她了點隨身攜帶的麥片和巧克力，半刻鍾後小女孩恢復了些力氣，淚盈盈望著我。
「姐姐，我、我一定會當牛做馬地報答你的！」
我好笑地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又拿出背包裡備用外套給她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