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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報錯志願的弟弟 3530 2025-02-11 15: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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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四妹說什麼也不喝。


    孫耀祖一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既視感。


    「四姐,你這樣真的很沒勁。你就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四妹翻了個白眼,把酒打翻,抱著手吐槽。


    「孫耀祖,你覺得你在我這裡還有什麼面子?」


    孫耀祖被駁了面子也不惱,又笑著勸酒。


    「四姐,你就喝一杯吧。」


    姓陳的男人也接話。


    「對呀,耀祖可是最親近你這個四姐了,天天跟我念叨你。」


    「誇你人美心善,還說整個家裡就你對他最好。」


    四妹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姓陳的男人絮絮叨叨,但轉來轉去始終都能繞回「勸酒」這個主題。


    ……


    孫耀祖和姓陳的男人話一刻也不停歇。


    四妹不耐煩地起身送客。「我說了!我不喝!你們走吧!」


    姓陳的男人失了耐心,一把掐住四妹的下巴就往四妹嘴裡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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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肉分明的手臂死死鉗住四妹,讓她無法掙扎。


    「死娘們怎麼那麼倔?喝了這杯酒,乖乖給老子睡一覺、拍個視頻就老實了。」


    「你要是給老子生下一兒半女,這些視頻老子保證不發出去。」


    四妹喝下酒,渾身失了力氣。


    姓陳的男人手一松,四妹便軟趴趴的癱在地上。


    孫耀祖呆呆站在那裡。


    而姓陳的男人滿臉淫笑,撈起四妹扛在肩上徑直往臥室裡走。


    四妹抬眼絕望地看向客廳監控。


    她的眼裡是不甘和憤恨,還有求救!


    我看著路邊的城市地標,盤算著到四妹住所還有十多分鍾車程。


    如果等我趕到,那一切都晚了。


    我催促著司機快一點、再快一點。


    路燈在瘋狂的後退。


    監控裡,姓陳的男人扛著四妹進了臥室。


    四妹滿臉的淚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伸向孫耀祖。「我是你姐姐啊!」


    而孫耀祖的回答是:「四姐,我也沒有辦法。」


    「我們實在想要一個孩子。」


    「而且我都願意和你分享哥哥了,你應該感到榮幸。」


    「等你幫我和哥哥生下孩子,我們會感謝你的。」


    孫耀祖眼裡帶著幾分掙扎。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愛人,還是因為自己的姐姐。


    我的心揪在一起,恨不得趕緊殺到四妹住所,殺了孫耀祖和那個姓陳的男人。


    門一點點被合上。


    我好像看到四妹在光線沒照到的地方落下的淚。


    她小時候受了委屈,總會躲進我懷裡哭。


    那些淚好像落在了我的胸口。


    灼熱的燙人。


    一點點融進身體。


    即便重生了,我好像什麼也沒抓住。


    和上輩子一樣!


    是個窩囊的廢物!


    ……


    「嘭!」


    一聲巨響!


    在臥室門被完全合上前,入戶門被暴力打開。


    淚水婆娑中。


    我看到令人安心的警察制服出現在監控視頻內。


    警察很快制服了孫耀祖和姓陳的男人。


    一個警察抱著四妹出來,準備送往醫院。


    我的淚水來不及收回去,尷尬的在臉頰上被扯開。


    我讓司機更改了目的地。


    在醫院裡,我找到了警察。


    出示身份證後,他們帶我找到了正在掛點滴的四妹。


    四妹扯著嘴角笑,笑得極虛弱,連開口的聲音都細若蚊吶。


    她說:「大姐,謝謝你,警報的很及時。」


    四妹嗆咳幾聲,緩了好久才繼續說道。


    「這時間恰恰好好……咳咳、讓我對孫耀祖最後一絲希冀破滅。」


    「也剛好留下了他們的犯罪證據。」


    「他們……下不了地獄……下監獄也行。」


    10


    孫耀祖被抓的第二天,房子的尾款終於下來。


    我沒有選擇直接離開。


    因為我看著四妹,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孤零零走在人生路上,一遍遍驗證,卻發現摸索著、追尋著、渴求著的不復存在。


    她就躺在那裡,像一個被遺棄在孤島的小孩,面對著家庭最直接的惡意和傷害,孤立無援。


    窗外的風刮得樹葉沙沙作響。


    我走到床邊,輕輕抓住四妹的手。


    「沒事呢,大姐在。」


    我不願意管孫耀祖的一堆破事,爸媽隻能自己忙的焦頭爛額。


    當然,他們也不會忘記,在百忙之中打電話咒罵我是個不孝的女兒。


    「要知道你和老四如此不孝,當初生下來,就該第一時間溺死你們。」


    我說。「媽,殺人犯法。」


    我媽惱羞成怒。「你們是我生的,殺了就殺了。」


    我反駁:「生命可以被母親賜予,但不可以母親被剝奪。」


    我媽恨恨掛了電話。


    後來,不知道是誰給我媽出的餿主意,讓我媽來求四妹寫諒解書。


    我媽在四妹住所外哭的聲淚俱下,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


    「老四啊,媽當年生你難產,差點丟了半條命,你還記得嗎?」


    「你開開門,你就原諒你弟吧。耀祖他還小,他還不懂事。」


    「耀祖才十八歲啊,你忍心看他大好年華葬送在監獄裡面嗎?」


    ……


    四妹並沒有開門,隻通過指紋鎖的視頻和對講告訴我媽。


    「你不要試圖道德綁架我。」


    「你難產是因為你吃多了轉胎藥,你丟了半條命的同時我也丟了半條命。」


    「媽,我因為你吃的那些東西,小時候身體不好病了半死的時候,是大姐守在我身邊,不是你啊。」


    「你隻會罵,說生我傷了你的身子,罵我賠錢貨,罵我怎麼不早點死。」


    「可媽,你不也曾是女孩嗎?」


    「再說了,孫耀祖成年快半年多了,他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諒解書,我不會寫的,你走吧。」


    僵持不下,我媽幾次鬧著說要自殺,我和四妹也沒當回事。


    我媽解決不了,來的便是我爸。


    我爸一來,就說要打死我們。


    最後,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被物業叫上來的保安架著離開。


    保安小哥還拍照發在小區群裡。


    【剛剛解決了業主麻煩。】


    【這種煙酒都腌入味、還試圖傷害業主的糟老頭子,這輩子都不可能被放進來了,請各位業主放心。】


    但爸媽還是不斷地騷擾。


    我和四妹辭了工作。


    她退了房子,我們一起去了北方的城市。


    早上的胡辣湯和馍馍冒著熱氣。


    四妹朝手心哈氣,又搓了搓手。


    「這裡的冬天好冷啊,但我從未這般舒坦過。」


    我喝下一口胡辣湯,暖意從口腔傳到胃裡。


    「我也是。」


    孫耀祖和姓陳的男人判罰出來那天,我和四妹回到了那個西南的小城。


    姓陳的男人是主犯,孫耀祖是從犯,再加之作案未遂。孫耀祖判並的不重,沒多久就能


    出來。


    但爸媽本來花白的頭發變得一片枯白。


    我和四妹在人群中遠遠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除了每個月定時的赡養費,我們和他們此生再無瓜葛。


    北方的大雪洋洋灑灑覆蓋了來時路。


    四妹拉起我的手向前跑去。


    她的嘴裡呼出霧氣。


    她說:「大姐,這是屬於我們的新生啊!」


    11


    後來,我們又回過西南的小城一次。


    好巧不巧,見到了孫耀祖。


    孫耀祖已經出獄,找了個願意幫他償還網貸的中年男人同居。


    那中年男人的母親在大街上見到親昵的二人。


    一氣之下拉著孫耀祖就罵。


    「你個男狐狸精,你痒你就去蹭牆啊,你纏著我兒子幹嗎?」


    「我溺死那麼多女兒好不容易才求來這個兒子,還被你霍霍了。」


    孫耀祖躲在男人身後。「老公,你說句話啊。」


    把那男的母親氣的差點原地辦白事。


    差點原地辦白事的人還有我媽, 她顫顫巍巍從人群裡走出來, 打了孫耀祖一巴掌。


    「我把所有希望都寄託給你。可你呢?犯罪、坐牢、還喜歡男人。」


    孫耀祖將自己親媽推搡在地。


    「我那個死鬼老爹已經被氣死了, 你怎麼不下去陪他?為什麼要陰魂不散管我喜歡誰?」


    我媽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心疼還是身體疼, 隻哎呀呀的慘叫,被周圍人送去了醫院。


    有人小聲議論。


    「這中年男的我認識, 有艾滋, 這推親媽的小伙要遭報應了。」


    「臥槽!真晦氣、離他們遠點。」


    有人走了,還有人在說。


    「我覺得這老太太真可憐。」


    「可憐什麼?你沒聽過這孫家婆娘的事?」


    「什麼事?說來聽聽。」


    「這老太太可重男輕女了,拼了五胎非要生個男孩, 最後得償所願, 生了個兒子, 就剛剛推倒她這個。」


    「我也知道,聽說她和她老公吸大女兒的血, 用二女兒和三女兒的天價彩禮給兒子買名牌衣服、鞋子還有報補習班。」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最可恨的是,這老太太的小兒子喜歡男人,那個小兒子為了給相好留個後, 還給自家四姐下藥。」


    「我的天, 讓自家四姐來生啊?真該死吶!」


    「成了嗎?」


    「沒成,小兒子和他相好的進去蹲了幾年。現在小兒子相好的還沒出來呢,小兒子欠了一屁股網貸, 到處勾男人替他還錢。」


    「這不剛好, 欠一屁股債用屁股還債。」


    「你們別忘了, 剛才有人說小兒子現在勾搭的那個中年男人有艾滋。」


    「那這老太太純熟活該啊。」


    旁邊有個老人嘆氣。


    「這孫家婆娘其實是個命苦的。」


    有人在八卦。「怎麼說?」


    ……


    「(牛」有人感慨。「好神奇。」


    老人繼續說。「她家人沒辦法就養著她,後來,沒兩年,她媽給她生了個弟弟。」


    「她小時候我們十裡八荒大旱啊, 她家裡田又少,七口人,飯都吃不飽, 還要先給她弟弟吃。」


    「你們現在年輕人老說吃糠咽菜,她以前連口糠都吃不起, 餓暈倒在我家門口, 還是我給了一口紅苕稀飯才活下去。」


    「她十六歲那年, 她弟生病, 她就被她爸賣給了村裡一個老鳏夫。」


    「老鳏夫娶了她沒兩年就死了,她又被重新賣給了一個找不到媳婦的男人。」


    有人說。「好可憐。」


    「那男人抽煙、喝酒、家暴, 還好去年死了……」


    「可恨之人的可憐之處」的故事總令人唏噓。


    大家八卦完, 便散了。


    我看著四妹,詢問:「你心疼了?」


    四妹望著天。「這麼看來,媽是挺慘的。」


    「可是。」四妹的語氣突變。「她不應該從一個受害者變成施害者。」


    我說:「她在那樣的環境裡, 有時候很難跳脫。你看, 老三現在不是也死活想要一個兒子嗎?」


    四妹帶我拐進巷子裡的火鍋店。


    「可是, 二姐就沒有。她可珍惜她的寶貝獨女兒了。」


    「大姐,社會環境是一部分因素,但我們不能把一切都歸咎於社會環境。」


    「或許, 我們應該試著去改變它。」


    我接過菜單。「也許吧,那讓我們期盼世界越來越好。」


    火鍋的熱氣騰騰而上。


    牛肉下鍋的剎那,陽光透過雲層罅隙照了下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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