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醫生,你是不是太用力了?」藺南伸手戳了我一下。
隨後在我耳邊小聲說:「姐,弟能不能喘口氣,就全靠你了。」
下一秒。
「姜醫生,冷老師肯定很嚴重,你快去醫院給他好好檢查一下。」
藺南壓根沒等我解釋,把冷砚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冷砚:「?」
我:「……」
我被迫把冷砚扶回了醫院。
4
我給冷砚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他的腳沒腫,活動性也很好,隻是輕微地崴了下。
我給他上了藥。
剛上完藥抬起頭,就對上了他熾熱的眼神。
我迅速撇開眸子,「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沒別的話要跟我說?」
「沒有。」我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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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話要說。」
他抬了抬眸子,屈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姜荨,你眼光真夠差的。」
「他人前姜醫生,人後家屬,完全沒把你當女朋友。連別的男人搭你的肩,他都無所謂。」
我確實不是藺南的女朋友啊。
但我不想跟前男友解釋這麼多。
冷砚沉著嗓音,堵住了我的話:「姜荨,怎麼對他容忍度這麼高?他讓你來學校你就來?讓你扶我走,就走?
「我不記得你有這麼好拿捏。
「對我,你可沒這麼戀愛腦。說分手就分手。」
他越說越生氣,都快紅溫了。
這一刻,我基本確信他真是失憶了,完全忘掉了當初說分手的是誰。
「姜荨,你在想什麼?你現在聽我說一句話都不耐煩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冷砚忽然湊近我。
我避之不及,差點摔倒。
還是他反應快,大掌握住了我的腰身。
然後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壓在了我身上,不肯起來。
我推了他一下。
他卻壓得更結實了。
「冷砚,你是想把我壓死在這裡嗎?」
現在他的身板,比三年前還要壯實。
而我,長年累月的不是在坐門診,就是在手術室裡動手術,沒時間鍛煉身體。
退化成了小身板。
被他壓一下就喘不上氣來。
「你身體素質差了不少,得鍛煉鍛煉了。你看我,能單手把你舉起來,當啞鈴使。」
我被冷砚單手單腳舉起來。
他撲面而來的荷爾蒙,讓我身子收緊。
大概是相處了太多年了。
他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的情緒。
我輕咳了聲,提醒他:「這裡是醫院,不是無人區。大可不必展示你的肌肉。」
他不光失憶了。
腦子也不靈光了。
話音剛落,門開了。
護士領著一個醫生,還沒進門就喊我:「姜醫生,我說給你介紹男朋友,他今天剛好下手術,我領他來跟你……」
聲音戛然而止。
林護士跟楊醫生站在門口像是滯住了。
還是林護士率先反應過來。
她連忙拉著楊醫生退出去,「姜醫生,不好意思啊,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門被關得震天響。
我迅速從冷砚的單手裡掙脫出來。
抬頭才發現他的臉一片灰沉。
良久,他恍然大悟地看向我,「你也對外宣稱單身?所以不在乎藺南對外宣稱單身?」
「藺南他……不是你男朋友?」
當然不是。
我心上一緊。
他終於明白藺南不是我男朋友,隻是我弟弟了。
下一秒,卻聽他冷笑了聲,「姜荨,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有錢了,就在外面養男大?」
我:「……」
冷砚瘸著一條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看著像是更生氣了。
不過生氣也好。
能早點被刺激回去,了卻齊蘿一樁心願。
5
等我反應過來。
手機收到了林護士發來的信息:【抱歉啊姜醫生,原來你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我以為你開玩笑的。因為之前一直看你在醫院裡工作,不像有男朋友。】
【你男朋友會誤會嗎?需不需要我解釋一下?】
林護士跟我是從上一個醫院一起調到這裡的。
平常關系還算是不錯。
她不止一次跟我提過給我介紹對象,都被我已有男朋友為借口拒絕了。
這次她極力推薦楊醫生。
說接觸一下。
沒想到親自帶人來了。
我想了想回復了林護士:【不用了,他不會誤會的。】
前任而已。
晚上我剛回到家,洗完澡收到了冷砚的短信:
【養男大真的很有意思?】
【男大遍地都是。但教男大的老師很少,你要實在想找刺激,不如找我。】
【更何況,藺南還小。你就這樣傷害一個大學生?】
【姜荨,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腦袋真的出問題了。
每天都在腦補些什麼?
我還沒回。
短信又進來了:
【姜荨,你真不覺得我的身份很刺激嗎?】
【老師兼校友,還是你的前任。】
【你禍害我吧,我扛造。】
我看著他發了這麼多信息,忽然想逗逗他。
我:【意思是玩弄你的感情,不需要負責對吧?】
冷砚:【嗯。】
我:【你確定?】
冷砚:【確定。我可以給你當感情上的奴隸。】
他指不定有點毛病。
以前我替他教訓了欺負他的男同學們後,冷砚也是這麼說的:「姜荨,我以後給你當奴隸。」
看來失憶前後唯一不變的。
是他真的想當奴隸。
我:【那行,晚上來我家。】
反正是他讓我玩弄他的感情的。
我也被他玩弄過。
我趁著他失憶玩弄回來,不過分吧?
十分鍾,冷砚就到了。
6
初冬的天氣,他隻穿了一件小馬甲,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臉頰紅彤彤的。
有那麼一瞬間。
我仿佛見到了三年前冷砚,喜歡追逐我、依賴我,滿眼都是我。
「進來吧。」
我撇開雙眼,指了指浴室裡一盆子的衣服,試圖讓冷砚當牛馬。
不是喜歡當奴隸嗎?
那就一次當個夠吧。
「衣服要手洗,地也記得拖,盤子都刷好然後做晚飯,菜我都買好了。」
冷砚環顧四周,皺眉問我:「平常你讓藺南也做這些?」
「是啊。」
從小我爸媽就教育藺南要疼姐姐,所以家裡的家務基本上都是他跟我爸兩個人幹。
話音剛落。
冷砚就把家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連搓衣服的手都更加賣力。
搓著搓著。
還把上衣給脫了。
我不理解,「你很熱?」
都已經是冬天了,要是在我這裡感冒了,我可不會負責的。
「很熱。」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手上的活沒停下來過。
我看著他結實的體魄,在當飛行員的那幾年,他的體脂率控制得更好了。
肱二頭肌、腹肌、人魚線,還有其他各種肌,都完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要不是分手了。
難以想象,現在有多幹柴烈火。
我咽了咽口水,撇開目光。
順便找了兩件藺南的衣服丟到了他的洗衣盆裡,「我看你力大如牛,那就把藺南的衣服也洗了。」
這夠惡毒了吧。
我在等冷砚爆發。
想當初高中畢業的第一年,我應邀參加了母校的運動會。
跟當年和我表白的學霸組了個男女混合雙打,拿了個混雙乒乓第一。
扭頭冷砚就把我堵在角落裡,親腫了我的嘴。
他輕哼了句,「上臺領獎我幫你去,反正我是你家屬。」
後來第二年學校再邀請我們,他苦練了一年乒乓球,非要跟人一較高下。
所以這種情況下。
我做好了冷砚把衣服甩了,扭頭就走的準備。
但他沒有。
他竟然頭也沒抬起來,拿過衣服專心地洗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
我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冷砚怎麼看上去這麼可憐?
但想到我們已經分手了,失憶的前男友而已,不值得同情。
我心安理得地坐到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很快,冷砚把衣服洗完晾好,去了廚房做了四菜一湯。
做完飯,他臉上的汗珠滾落到了喉結。
又停在了鎖骨。
我連忙收回眼神坐下來,思考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這些夠了嗎?不夠我再做。」冷砚偏偏坐在了我對面,讓我挪不開眼光。
「夠了。」
他專門給我做了我愛吃的糖醋排骨。
這道菜當年也是冷砚為了我去學的。
我去過一次他的單位,隻是誇了一句他單位的糖醋排骨好吃。
他就求廚師教他。
背著我學了一個月,學到味道一模一樣後才給我展示。
那時候的冷砚真的滿心滿眼都是我,就像是現在一樣。
跟他在一起的那三年,是我最安心也最快樂的時光,即便經常吵架,也覺得在一起很甜。
如果不分手。
我甚至以為,這輩子就是他了。
鼻頭泛酸,夾著排骨的手顫抖。
「怎麼了?是不好吃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拿著碗筷的手泛起青筋,看上去有些緊張,「我明明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
「以前是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我揚起唇,看向他,「畢竟,人是會變的嘛。」
下一秒。
冷砚臉色鐵青。
「要是不想在我這受氣,就回去吧。」
「啪。」
我剛說完,冷砚就重重地放下了手裡的碗筷。
7
我再次等他爆發。
他深呼吸了兩口氣,語氣軟軟的:「我不會回去的,說好給你當奴隸,就當奴隸。」
我:「……」
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什麼時候恢復記憶啊。
吃完飯,冷砚又乖乖地去廚房把鍋碗瓢盆都洗了一遍。
這期間我收到了藺南的信息:
【姐,晚上我晚點回家。冷老師請假了,我跟同學們終於有時間喘口氣了。】
【也不知道冷老師最近怎麼了。要不猛猛練我們,要不就消失了。】
【剛才問他我腹肌練得怎麼樣,他都沒理我。】
因為他忙著洗碗呢。
等冷砚從廚房出來。
耐心地問我:「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沒了,今天先到這裡。」
我下了逐客令。
可冷砚非但沒走,還站在原地問我:「你平常跟藺南就做點家務嗎?」
「是這樣。」
我下意識地說出口。
冷砚的嘴角微揚,「哦,那挺好。」
他穿好衣服,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但臨出門時,手機響了。
他看了兩眼,沒打算接。
我索性讓他開了擴音,「不是要當奴隸嗎?那我聽聽是誰給你打的電話沒問題吧?」
我瞥到了。
是齊蘿打來的電話。
放在是以前,冷砚每次都會當著我的面接齊蘿的電話,還每次都會跟我強調:「我爸媽想認她當幹女兒的。我也隻是把她當妹妹。
「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可以不要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