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們抓我幹什麼？她自願的，我給錢了。」

他不說還好，一這麼說賣淫嫖娼的罪名就坐實了。

我將許喬喬偷東西的錄像放了一遍。

「許喬喬，房產證放在哪裡了？」

許喬喬嘴唇白得沒有一點血色，而許奶奶突然眼珠滴溜溜一轉，躺地上撒起潑來。

「你們說什麼，什麼房產證！

「我們可沒拿你的東西！你們就是欺負我們一家，沒天理啊！」

最終在警察的施壓下，許奶奶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用，還是從許奶奶屋裡搜出來了一本房產證。

「還有一本。」

看著許喬喬躲閃的眼神，我平靜道。

「沒了，就這一本，你們不能訛我們！」

我篤定還有一本。

最終，那一本是在許喬喬房間的枕頭下搜出來的。

看著警察拿著房產證從她屋裡走出來，許喬喬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而許奶奶和許媽媽突然撲到許喬喬身上，對她拳打腳踢，破口大罵：

「好你個賤蹄子，還自己偷偷藏了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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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媽媽衣服還沒穿好，絲毫不顧及身體隱私。

「虧老娘賣身掙錢，你竟然還自己偷藏了一本！養你不如養條狗！」

許喬喬被她們摁在地上打到麻木，警察將她們拉開。

看著警察，許奶奶又哭喊起來：

「警察同志，你們可要救救我孫子啊！他被一群小混混帶走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啊！」

許奶奶和許媽媽絲毫不管躺在地上的許喬喬，隻是一個勁地求警察救救她弟弟許泉。

隻有許喬喬眼淚從眼角流出，蓄滿了恨意。

11

我跟爸媽拿著房產證回家了，留下警察了解許泉的事。

聽說許媽媽認為許喬喬還私藏了東西，逼著她將房間翻了一遍，翻出來了許喬喬收拾好的行李。

看來許喬喬原本已經準備好拿著房產證和行李跑路，離開這個家了。

許喬喬被許媽媽吊起來打了一頓，罵聲整個村子都能聽見。

「你個賠錢貨真是翅膀硬了，還想著跑，救不出你弟弟看我不打死你！」

最後許泉救出來了，像大爺一樣回家對著三位女性吆五喝六，偏偏許奶奶和許媽媽還是拿他當寶貝。

高考說來就來了，我以為許喬喬不會來考試了，沒想到還是在考場上見到了她。

她瘦了很多，整個人枯瘦蠟黃，一點都不像十七八的小姑娘。

對上她的眼睛，我隻看到了無底的深淵和恨意。

一直到第三天考完，我自我感覺發揮得不錯，應該會比上一世考得還好，

看著許喬喬像行屍走肉一般出了考場，我心底一股不妙的感覺翻湧。

我收拾好東西回家，經過一條小巷，看到了拐角處幾個小混混圍在一起踩著易拉罐抽煙。

我本想不予理會，卻沒想到從他們嘴裡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越聽越心驚，直到他們抽完煙離開後，我保存了剛才錄的音，懷揣著心事回家了。

12

高考後的第二天，村裡傳起了一些風言風語。

流言的主人公正是我，他們在傳我強奸了許喬喬，讓她懷孕了，現在不想負責了。

爸媽下了班回家時，被鄰居問了一路，此刻臉色難看。

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被造了黃謠，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甚至還把我爸媽也卷了進去，說當初許喬喬跟我家走得很近，就是被我媽騙了，我媽想讓我趁機睡了許喬喬，讓她懷孕。

我媽聽了這話，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一片真心實意竟然被許喬喬當作刺向我們家的利器。

而許媽媽更是直接帶著許喬喬鬧上門來！

許媽媽在門口哭天搶地：

「我苦命的女兒，被這一家黑心肝的騙了！

「現在懷孕了，他們不想認了！叫我們怎麼活啊！她才十九歲啊！」

門口聚集了很多鄰居，都在竊竊私語，雖然許家在村裡風評很不好，但愛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我媽媽氣得臉通紅：

「許喬喬，我自認對你不薄，也真心歡迎你來我家玩，沒想到你竟然那麼誣陷我們！」

許喬喬目光躲閃，最終心一橫，帶著哭腔道：

「明明是阿姨給我水裡放了東西，我喝了以後就沒知覺了，再次醒來就在林辰哥的床上了！

「我還偷聽見你說隻要懷了孕，就不用給彩禮了……」

許喬喬說完就捂著臉抽泣起來，可憐又無助。

許媽媽聽了後，配合地號得更大聲了。這更顯得像我們一家欺負了她們娘倆似的。

媽媽看著許喬喬，目光裡滿是心痛與冰冷。

就這樣這件事不了了之，許媽媽三天兩頭來鬧一鬧，非要我們給個說法。

但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們做的，許喬喬肚子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要我們如何給說法？

第五次來，許媽媽看我們油鹽不進，也鬧累了，直接明說可以私了。

許媽媽叉著腰站在客廳裡：

「隻要給一百萬，再給我兒子介紹個漂亮的媳婦，我們就把孩子打了，以後也不會賴上你們了！」

我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一百萬？

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憑什麼要我拿一百萬？

還要我們給許泉介紹個漂亮媳婦，真是痴人說夢。

找媳婦不僅要看別人的外表，還要看看自己的外表。

許媽媽被我諷刺的笑刺激到了，扯著嗓子喊道：

「你笑什麼！你難不成不想負責了！」

我冷笑：

「許阿姨你是不是瘋了？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麼要負責？」

許媽媽目光有些躲閃：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啊！」

我意味不明道：

「你要是真想知道你女婿是誰，我可以帶你去找，畢竟那天我已經親耳聽到了。」

13

那天我經過小巷子聽到了幾個小混混的對話。

其中一個黃毛狠狠啐了一口，罵道：

「媽的許喬喬那個綠茶，一次還跟老子要二百塊。

「還他媽要老子買裝備，老子就不戴她能怎麼辦！」

另一個紅毛淫笑道：

「哥你什麼時候膩了，換哥幾個耍耍唄。」

最後綠毛若有所思道：

「別把她肚子搞大了，訛上我們怎麼辦？」

黃毛不屑一笑：

「那麼多人跟她談過，誰知道孩子她爹是誰，哈哈哈哈哈……」

看著許媽媽有些慌亂的臉，我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

幾個小混混的聲音一句一句傳出來，每說一句，許喬喬臉就白一分，許媽媽臉就難看一分。

「你這樣散播謠言誣陷我們家，我可以報警抓你讓你蹲局子。」

我漫不經心地威脅道。

許媽媽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錯愕地抬頭看向我，最後心一橫，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時，瞬間跑到許喬喬面前，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響亮的一巴掌直接把許喬喬打得跌坐在地上，許喬喬捂著出血的嘴角連哭都忘了哭。

「你個賤蹄子在外面亂搞，還要隨便誣陷別人讓我替你出頭！

「你是要害死我嗎！」

許媽媽破口大罵，這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許喬喬身上。

許喬喬表情痛苦地看著她媽媽，抖得嘴唇都說不出話來。

「血！」

我媽媽驚呼一聲，我們才發現有血從許喬喬大腿間流出……

14

許喬喬流產了，本來身體就不好, 還挨了那麼重一巴掌，直接被打流了產。

高考成績出來後, 我如願考上了上一世那所心儀的大學。

而許喬喬毫無疑問落榜了, 考得一塌糊塗。

我們一家人搬到了市裡的新家，從此遠離了那個村子。

臨走前, 沒想到許喬喬竟然出現在我面前。

她整個人形容枯槁, 像紙糊的一般。

她空洞的眼神盯著我，滿是恨意。

「都是你的錯！你當初為什麼不讓我住進你家！為什麼不給我一百萬彩禮娶我！

「如果當初你幫了我, 我現在也能住進市裡的大房子，不用在這個家裡受苦了！」

她啞著嗓子衝我吼叫, 我隻是冷漠地看著她，語氣淡淡：

我不忍心看她一個小姑娘被逼輟學，毀了一輩子，好心收留了她，還向學校幫她申請了助學金。

「雨上」當初許喬喬的家人同意她繼續上學，就是因為她回家後跟她媽媽和奶奶說我喜歡她，將來會給她很多彩禮娶她, 她家人才同意她繼續上學接近我。

許喬喬一門心思討好我媽, 就是為了住進我家, 找機會跟我生米煮成熟飯, 逼我就範。

奈何我一直防著她。

看我猜中了她的計劃, 她瘋了一般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又開始哭。

我坐著車走了, 隻有許喬喬一個人在路邊瘋瘋癲癲。

後來關於許喬喬的一些消息，我是從我的好朋友陳浩那裡聽到的。

許喬喬對家裡沒有了任何作用, 手不能提, 肩不能扛的, 她媽媽和奶奶虐待她虐待得更狠了。

甚至還要把她賣嫁給隔壁村那個有變態傾向虐死過妻子的老光棍做媳婦。

許喬喬死也不願意去, 還刮花了自己的臉。

村長出面調解，最後這件事才作罷。

兩年後, 我上大二，再次回到村子裡上墳, 但許家已經沒人了。

幾經打聽才知道, 原來許泉根本不是許家的孫子，是許媽媽與別人生的。

知道消息後，許奶奶直接氣死了，許泉也被要賭債的抓走了, 沒準現在人已經到東南亞了。

許家隻剩下許喬喬和許媽媽, 後來許媽媽逼許喬喬出去做陪酒, 維持生計。

一年前，許喬喬忍無可忍，在許媽媽跟男人玩樂時, 直接端著剛燒開的滾油澆在了許媽媽跟奸夫身上，兩個人被活活燙死了。

許喬喬也入了獄，死刑沒跑。

看著已經搬遷的學校, 我心裡百感交集。

許喬喬的原生家庭是可憐, 可她不該用別人的血來暖自己。

到最後, 她都不知悔改。

如果這一世，我再次可憐她，那豈不是還要落得像前世一樣的下場？

既然根子爛了, 連根拔起不要了便是最好的。

上完墳，我坐車離開了這裡。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迎接我的將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