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劍還給侍衛，道：「把他的頭也給瑤池聖女送過去。最近那邊很不安分，順便敲打敲打。」
……
瑤池聖女這邊。
她一回來就哭了很久。
現在剛振作起來，尋找到了白芸的本體，將一縷雲氣和陸言的頭顱合葬在一處。
她神色悲戚，口中喃喃自語：「沒想到，你們兩個虐了八生八世，最終還是無法在一起。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
或許，他們就喜歡這種虐身又虐心的感覺。
小小一個誤會，都要等到第二世才能解開。
虐來虐去，都虐到第八世了。
結果這一世直接魂飛魄散。
「瑤池聖女何在？」
一名神將大步走進來。
瑤池聖女趕緊整理儀容，威嚴道：「陛下讓你來道歉？你回去告訴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那神將眨了眨眼睛，一把將手裡的盒子丟下。
「神經病！」
神將就這麼走了，搞得瑤池聖女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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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罵個痛快，這下卻無處發泄了。
望著眼前的盒子，瑤池聖女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這盒子怎麼看怎麼眼熟。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
裡面竟又是一顆頭顱。
「傅明！」
瑤池聖女悲呼一聲，差點暈厥過去。
傅明死不瞑目，就連額前的兩根蟑螂須都被割掉了。
「是你逼我的！」
瑤池聖女死死握著雙拳，眼中盡是怨毒之色。
她要去找應龍仙尊。
以他們兩個的號召力，召集諸天萬界的戀愛腦一起討伐天帝。
05
此時，我巡視到了一處道場。
一名神將說道：「陛下，這裡是應龍仙尊的道場。」
三千大世界，諸天小世界，每一個都有各自的主人。
應龍仙尊便是一處小世界的主人。
我也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走到了這兒。
神仙都忙著談戀愛，陸言死了的消息估計還沒傳回來。
剛一落地。
一聲慘叫響起。
「我真的沒有偷東西，別再扎了！」
「還說你沒偷，繼續扎！」
聽到這個聲音，我恍惚間想起了一位故人，同時腦海裡蹦出兩個字。
宮鬥！
這是仙偶劇裡的毒瘤，換皮宮鬥，必須除掉。
走到門口，我就聽到幾個女人驕橫跋扈的聲音。
「實話告訴你也無妨。你偷沒偷東西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你竟然對仙尊大人有非分之想，今日就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這都是天妃娘娘的意思。你也別怪我們！」
我的腳步頓了頓，心念一動，瞬間知曉了一切。
她們說的是真的。
這個女人真的對應龍仙尊有意思。
應龍仙尊就喜歡這種曖昧的感覺，故而一直沒有挑明心意。
這個小世界很奇怪。
天界不像天界，反而更像凡間的皇宮。
這裡等級森嚴，男人不知道在幹嘛，平日隻看得到女人，而女人隻會爭風吃醋。
各種小心機，各種小手段，搞得整個小世界烏煙瘴氣的。
本來收徒也沒什麼。
可是二人非要搞得卿卿我我。
練劍要手握在一起，含情脈脈注視著對方，就連吃飯也要師傅喂兩口。
犯了天規，裝傻賣萌求放過。
應龍仙尊就好像救世主一樣，每次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救場。
秉公執法者，往往被嚇得跪地求饒。
最重要的是，天妃被冷落了，故而早就懷恨在心，想要找機會懲治一下對方。
「住手！」
一聲大喝。
應龍仙尊出現了。
「師父！」
地上那女子哭哭啼啼起來。
這一男一女似乎都很喜歡這樣的戲碼。
「你們竟然拿針扎她？」
應龍仙尊大怒，就要處置幾人。
幾個仙女被嚇得連連磕頭。
就在她們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我直接現出身形，朗聲道：「是啊，怎麼能用針扎呢？」
應龍仙尊得實力遠遠不如我，故而無法感知我的存在。
見我突然出現在這裡，趕緊拱手作揖：「見過天帝！」
我拿過宮女手裡的繡花針，道：「沒聽仙尊說嗎？用針扎怎麼夠，你們不會用刀砍嗎？」
呃！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應龍仙尊道：「陛下，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誰跟你開玩笑。」
我對一旁的神將使了個眼色。
那神將也是個實幹派，拔出長刀，二話不說對著地上的女人就砍。
這一切都太快了。
應龍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那女子的腦袋落地，滾到了他的腳邊。
「你這是幹什麼？」
應龍大怒。
他感覺自己能來一次師徒戀，結果就這樣被終結了。
「據我所知，她犯下的罪，隨便拿出來一條都能死上一百次了。仙尊該不會想包庇徒弟吧？」
我特地把「徒弟」兩個字念得特別重。
應龍仙尊突然冷靜下來，咬著牙道：「當然不會。我身為一界之主，堂堂仙尊，自然會秉公處理。」
「那就好。你好自為之！」
我轉身就走。
……
應龍仙尊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仙尊，發生什麼事了？」
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女人飛了過來。
她就是這裡的天妃。
當她看到地上人頭的時候，先是震驚，緊接著就是狂喜：「仙尊，你終於想通了，殺了這個狐媚子！」
應龍仙尊本就到了暴怒的邊緣，對著天妃的腦袋就是一掌。
砰！
一聲悶響。
天妃的天靈蓋被震得粉碎，就連魂魄都被打散了。
幾個仙女意識到大事不妙還想跑。
然而，應龍仙尊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們。
幾人慘叫一聲，全都化為了飛灰。
「都給我死！」
應龍仙尊還要再殺。
四周突然傳來一陣空間波動。
一道絕美的身影緩緩降落下來。
來者正是瑤池聖女。
應龍仙尊不得不先收斂殺意。
「聖女前來，所為何事？」
瑤池聖女當即把白芸和陸言的事情說了一遍。
應龍仙尊頓時仰天怒吼：「昏君！我遲早取而代之！」
聽到這話，瑤池聖女勾了勾唇：「我也正有此意。一個不懂愛的天帝，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應龍仙尊點了點頭。
二人一拍即合。
從這一日起。
應龍仙尊消失了。
06
又過了一段時間。
天界風氣好轉了很多。
可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為了把剩下的戀愛腦引出來，我也是煞費苦心。
天界的防御力量，被我撤了一大半，南天門都沒人把守。
那些反抗勢力很快就坐不住了。
這一日，瑤池舉辦宴會。
我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還沒來得及坐下，瑤池聖女就迫不及待站出來。
「陛下，你該退位讓賢了。」
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天帝的位置已經是囊中之物。
我掃了一眼在場之人。
整個瑤池聖地，幾乎都是反抗勢力的人。
齊了！
我面色平靜道：「你憑什麼讓我退位？」
瑤池聖女冷哼一聲：「你當天帝倒行逆施，萬界生靈早有怨言。難道不該退位嗎？」
「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你們愛得死去活來，動不動就要天下蒼生為你們陪葬的時候，想過那些生靈的感受嗎？這時候拿他們當擋箭牌，不覺得很無恥嗎？」
瑤池聖女清了清嗓子，像是施舍一般繼續說道：「隻要你主動退位讓賢，我允許你在瑤池聖地養老。如何？」
「聖女不可啊！」
「這有損聖女清譽！」
「他不配與聖女朝夕相處！」
所有人都覺得我佔了大便宜。
若是以前的我，說不定真就答應了。
可惜現在，我真想罵一句「普信女」。
我似笑非笑道：「光退位就行了？不會事後反悔，再把我殺了吧？」
「當然沒那麼簡單。你還要下一份罪己詔，細數過往的種種罪孽。」
瑤池聖女掏出一張字條：「按照上面的念給萬界生靈聽。」
我好奇接過來看了一下。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的，都是我最近這段時間的功績。
一位女修士路過一位仙君的地界。
仙君當場開始調戲，最後還抱著她親吻，把人家女修士嚇得哇哇大哭。
仙君卻一臉自信的說：「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這不變態嗎？
土地將此事上報天庭，我直接把對方抓過來砍了。
看了半天，我始終覺得這不是罪己詔，分明是功績證明！
瑤池聖女道：「你濫殺無辜，落到今日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我將這份東西收好，又問：「下完罪己詔，不會還有別的要求吧？」
這時，一名黑衣男子站了出來。
正是消失已久的應龍仙尊。
一襲黑衣，再加上濃重的眼影，一看就知道這個人黑化了。
應龍仙尊沉聲道：「跪下，臣服於我！否則，死！」
我嗤笑一聲：「你們真以為，你們真的能進入天界？我告訴你們，是我讓你們進來，你們才有機會出現在這裡。」
這話顯然沒人相信。
瑤池聖女也是如此：「那你讓他們進來，意欲何為？難道早就想退位讓賢了嗎？」
「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
我看似隨意的說道：「自然是把你們都殺了。」
瑤池聖女道：「你真以為天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在場哪個不是上神，哪個不是仙尊？」
「你們對實力一無所知。」
我抬手就是一掌轟出。
這一掌很輕，隻用了萬分之一的力量。
瑤池聖女面色凝重，主動擋下這一擊。
然而還不夠。
天帝的力量極為霸道，摧枯拉朽般毀滅一切。
瑤池聖女隻能燃燒本命精血，並毀掉三件仙器，才勉強擋下來。
此時，她披頭散發，再沒了剛才的傲氣。
我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天帝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戀愛腦們互相看了看。
此時也顧不上以多打少。
所有人一擁而上。
頓時。
滿世界都是光汙染。
各種技能特效滿天飛。
或許，在他們的世界裡，這就算足夠強大了。
可在我眼裡，這種特效最多值五毛錢。
除了會發光，還能有什麼用？
那些打鬥動作，隨便一個武校學生都能把他們秒了。
打了半天, 連一塊地磚都沒破, 一塊瓦片都沒掀飛。
周圍的樹木, 連枝條都沒有擺動起來。
「太差了！」
我開始動用真正的力量。
一把帝劍在手，殺得人頭滾滾。
瑤池聖女越打越吃驚，這才意識到以前看輕了我。
帝劍璀璨, 仿佛能開天，能闢地, 威能無與倫比。
萬物因它而生, 因它而滅。
我的法力蓋世, 戰力絕頂。
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沒過多久，站著的人就不多了，剩下的也都已經身受重傷。
「我為天帝, 當鎮壓世間一切敵！」
我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界。
無敵的形象，已經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心裡。
瑤池聖女喘著粗氣道：「你別太得意, 我們的大軍馬上就要殺進來了！」
應龍仙尊斷了一條胳膊，滿身是血，表情猙獰道：「從今日起，這天界就是我的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收起帝劍：「跳梁小醜罷了！」
我就沒見過哪部修仙的劇, 能靠小兵成大事的。
都是炮灰。
一名神將大步跑了進來。
「報！」
神將拱手道：「陛下, 叛賊已全部被鎮殺。南天門守住了！」
聞言, 瑤池聖女等人面如死灰。
苦心經營這麼久，最後連南天門都沒打進去。
我俯視著幾人, 傲然道：「跪下，臣服於我！否則, 死！」
應龍仙尊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同樣的話，剛說過一次, 結果這麼快就被打臉。
瑤池聖女高傲了一輩子, 此時更加難以下跪。
幾人相視一眼就有了決定。
「我和你拼了！」
所有人朝我瘋狂撲過來。
我略微抬手, 在身前形成一尺屏障。
不管他們如何努力, 始終無法突破這一尺的距離。
就差那麼一尺, 卻像是隔著一整個世界。
「一群戀愛腦，害得老子連個電視劇都沒得看。」
「給爺死！」
砰！
一掌拍出。
整片虛空崩碎。
瑤池聖女等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就被時空亂流攪碎成了粉末。
大戰落下帷幕。
戀愛腦都被殺絕了。
現場隻剩下幾名老者。
他們的實力不俗, 隻是現在油盡燈枯，看上去就像枯敗的古樹一般。
「天帝陛下, 我們也是受了蒙蔽, 不要殺我們！」
「陛下饒命啊！」
老者們紛紛磕頭求饒。
我笑著道：「別傻了，我的劍不斬老幼！」
聽到這話，老者們全都松了口氣。
下一秒。
劍光閃過。
幾顆人頭滾滾落地。
我擦了擦長劍上的鮮血, 喃喃道：「幸好，我還有一把專斬老幼的劍！」
……
【番外】
我猛地從桌子上驚醒過來。
沒有砸壞電視，也沒有穿越。
男的叫陸言，隻是凡間的一個窮書生。
「【標」「上班時間到了！」
旁邊的同事提醒了我一句。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在辦公室午睡。
同事問：「你怎麼表情這麼凝重？」
我笑著搖搖頭：「我剛做了個夢, 夢見世上沒有仙俠劇了。」
同事大笑不止：「哈哈哈, 怎麼可能？快起來審片了。」
「好嘞！」
我突然開始期待今後的劇。
有了夢中的恐怖經歷，我對劇的要求不高。
五官總能看清吧？
衣服換幾套顏色，天界總不能跟辦白事的一樣吧？
打鬥不求像以前一樣幹淨利落, 至少別放慢鏡頭，這也不難吧？
標準都這麼低了，總不能還沒有好劇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