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練完車，我和黎川一起去附近的面館吃飯。
「這家小面特別好吃，你一定要嘗嘗！」我極力推薦。
黎川點頭，順便拆了兩雙筷子，其中一雙遞給了我。
沒想到剛吃到一半，陳澤居然帶著許思思來了。
「思思，你想吃——」
看到我和黎川，陳澤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
「你們怎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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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白眼：「陳澤，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和誰在一起，你管得著嗎？」
陳澤一噎。
許思思顯然也很是意外，目光不停在我們兩個身上打轉，似乎不敢置信。
「表哥？你和周茉——」
我眼睛一轉，主動笑著招呼他們過來，「碰上就是緣分，不如坐下一起吃啊？」
忽然，黎川遞過來一張紙巾。
我奇怪地看他：「嗯？」
他似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直接用紙巾在我手背上輕輕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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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濺了一滴油。
「吃飯怎麼也這麼不小心。」他說著，將那張紙巾扔到了垃圾桶。
陳澤臉色很難看，好像誰欠了他八百萬。
「不用了。」
他拉著許思思轉身就走。
我狗腿地衝黎川一笑：「學神，就衝您這眼力見，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要不是他主動給我撐場面，陳澤估計還以為我非他不可呢！
黎川垂著眼，睫毛很長，似是無意地問：「你還很在意他？」
「怎麼可能！」我立刻反駁，「他劈腿在前，我又不是傻的，還喜歡這種渣男！」
說完我才想起他和許思思的關系，輕咳一聲。
「那個，我這麼說，你不會生氣吧？許思思她——」
「我和她不是很熟。」黎川道，「這個表親其實挺遠的。」
怪不得。
許思思以前在我們面前炫耀過黎川是她表哥，但平常在學校裡，他們倆往來也不是很多。
以前我隻當是因為黎川性子冷，現在才知道，根本就是許思思強行攀親罷了。
……
臨近出分，班主任組織了全班聚會。
我去的時候，陳澤和許思思已經在了，倆人坐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樣子。
看到我來，包廂一靜。
我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然後在黎川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飯吃到一半，有人驚呼：「出分了！」
大家一片哗然，紛紛拿出手機查分。
「我 624？」許思思臉上閃過一抹失望。
她平時大概能考 650 左右，這個分數確實是有點低了。
但很快就振作起來，靠在了陳澤肩上：「阿澤你呢？」
陳澤在一模的時候靠出過 690，所以隻要他發揮的好，上清華北大還是有希望的。
她一臉希冀：「就算我不能和你一起報北大，也能報一個你附近的學校，到時候——」
忽然，她的聲音消失了，不可置信地盯著陳澤的手機。
「怎麼可能！？」
眾人紛紛好奇地看了過去：「怎麼了？陳澤考了多少？」
陳澤的表情極其難看。
我餘光一瞥，看到了他的分。
「641？」
我眨眨眼，衝他真誠一笑，
「恭喜恭喜啊，這下你們兩個可以報一所學校啦！」
7
不知是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陳澤高三這一年成績提升很大，連班主任都覺得他有希望衝擊清北，誰知道高考居然比平時低了五六十分！
許思思不敢相信：「會不會是分數算錯了？」
陳澤沉著臉不說話。
我暗暗撇嘴，真難伺候，既然不想和我一起去清北，那現在不是得償所願了？
再說，和自己新女朋友一起，多浪漫啊！
我扭頭看向黎川：「學神，您呢？」
其實剛才大家最想打聽的就是他，但又都不敢問，隻能我來了。
黎川直接把手機遞了過來。
——712。
我屏住呼吸。
厲害的不隻是他考了這麼個逆天的分數，更厲害的是，他甚至早就估到了這個分數，一分不差！
整個包廂的人齊齊歡呼起來。
「臥槽！712！今年的狀元就在咱們班！」
「黎神不虧是黎神！我跪了！」
「這清華北大不得搶著要？牛啊牛啊！」
黎川神色淡定，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他問道：「你呢？」
我笑眯眯把手機給他看：「708！」
居然比我預想的還高兩分！
他唇角微彎：「考得不錯。」
我伸出手指比了一下：「我們之間，隻差了那麼一點點诶！」
周圍有點吵，黎川像是沒聽清，微微俯首靠近：「你說什麼？」
我也湊了過去，洋洋得意地在他耳邊說道：「我說——這是我離你最近的一次！」
隻差四分！
這是我的歷史最好成績！
忽然有同學揚聲問道：「哎？周茉，你考了多少分啊？有沒有上七百？」
「就是！別隻顧著跟黎神說，也跟我們透露透露嘛！」
我下意識扭頭，唇瓣卻不小心從黎川耳畔擦過。
他明顯一怔。
我也蒙了一瞬，但嘴巴比腦子轉得快。
「708！」
包廂安靜了三秒鍾，然後就爆發了熱烈的歡呼和尖叫。
「臥槽！牛牛牛！咱們班居然有兩個上了七百分的學霸！」
「周茉，厲害啊！」
「那這豈不是意味著你和黎神還能繼續當大學同學了？」
我謙虛擺手：「不能比不能比，三年都沒考過人家。」
餘光裡，陳澤臉色發青，許思思眼神裡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
在眾人的起哄下，我和黎川一起陪班主任合了個影。
班主任笑得合不攏嘴。
程佳拿著一瓶啤酒衝了過來，她考得也特別好，這會兒已經喝 high 了。
「茉茉！」她摟著我，臉上笑容燦爛，還帶著那麼點猥瑣。
「你太厲害了！你們倆剛剛的照片好有 CP 感啊！以後你就可以和黎神一起在清華談戀愛啦！」
我立馬捂住了她的嘴。
然而來不及了，她這一聲嗓門特別大，所有人都聽見了。
包括黎川。
8
我強行把程佳託上了出租車，終於長舒一口氣。
然而剛才的場景卻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聽到她那句以後，整個包廂都安靜了下來，齊唰唰看向黎川。
高中三年黎川都沒談過女朋友，甚至連個緋聞對象都沒有，大家聽到這句可不炸了嗎？
黎川卻隻說了一句：「她喝醉了，先把她送回去吧。」
好不容易把程佳從我身上拽下來，旁邊就又坐進來一個人。
居然是黎川！
「先送她，再送你。」黎川言簡意赅。
我連連點頭。
車子啟動，車內一片安靜，程佳閉著眼，似乎睡過去了。
我漸漸覺得有點悶。
黎川一米八五，坐在這車裡，就顯得空間很小。
氣氛微妙。
我忍不住降下車窗，想要透透氣。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居然是陳澤的消息。
「茉茉，我們談談。」
？？？
談個鬼！
我直接把他拉黑，收手機的時候，胳膊無意間蹭到了黎川。
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包間，不小心「親」到了他耳尖的那一霎。
臉上熱氣上湧，我用手扇了扇風，「那個，今天挺熱的哈。」
黎川忽然道：「恭喜。」
我奇怪抬頭：「嗯？」
他看過來，唇角微微彎起：「清華見。」
……
這一晚上，無數電話短信發來，幾乎將我的手機擠爆。
第三天，我和黎川一起回學校接受採訪，還在校長辦公室一起合了影。
沒想到採訪發出去，火了。
那張放了我和黎川合影，還寫了大大的「喜報」的視頻，直接衝上熱門，點贊破了十萬。
評論區熱鬧得不得了。
「全市第一和第二都是一中的？這波一中贏麻了呀！」
「現在的學霸不但學習好，長得也這麼好嗎？清冷學神男高我愛了！」
「這個女孩子也好厲害啊！隻比第一差了四分，而且笑起來好甜嗚嗚嗚！」
「一中的現身說法，這兩個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學霸，整整三年穩穩佔據第一和第二。」
我正喜滋滋刷評論，然後就發現有一條快速衝上了第一。
「難道隻有我覺得他們倆好有情侶感嗎？男生的頭微微偏向女生诶，而且剛剛看到採訪花絮，女生講話的時候男生一直在看她！眼神好溫柔！」
「求指路！我也要磕！」
「誰懂啊家人們，這兩個站在一起，真的太配了吧！」
我手背貼了下臉，隱隱有點發熱。
當時採訪的時候太忙了，黎川……有在看我嗎？
就在我打算去搜索看一下採訪花絮的時候，一個刺眼的評論跳了出來。
「還是別磕了吧，這女生玩兒很花的。一中誰不知道她之前就有男朋友，結果高考前夕提分手，害得人家考試發揮失常，然後自己扭頭又上趕著和學神湊一起，真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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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條評論迅速引起爭議。
「啊？真的假的？我看這女生乖乖巧巧的，笑起來也很元氣，不會是這種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唄！她那個男朋友追了她好久，她還一直吊著人家，談了一段時間最後又把人家甩了，扭頭勾搭上學神，瀟灑得很呢。」
「我去！這也太惡心了吧！」
「成績不代表人品咯，帥哥快跑！她不值得！」
我點開最開始挑事兒的那個賬號，發現和我同樣的地址，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信息，甚至連昵稱都是一串亂碼。
直覺這事兒和許思思有關，我截圖了賬號發給她。
「你認識嗎？」
「不認識呀，怎麼了嗎？」
許思思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對了，我刷到你的視頻了，好火，恭喜啊。」
陰陽怪氣真有一套，因為那條視頻下面現在已經全是罵我的了。
許思思這會兒正在屏幕後面笑呢。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是程佳打來了電話。
她氣得不行：「一定是許思思！看你考得好心裡嫉妒，才故意詆毀你！」
我之前跟她說過許思思偷偷登錄我 QQ 和陳澤提分手的事兒。
「茉茉你等著！這口氣我幫你出！」
然後，程佳就直接殺到了那條視頻的評論區，放上了當初高考結束陳澤和許思思一起牽著手衝出考場的視頻截圖。
「友友們，你們說的她那個男朋友，是這個嗎？友情提示：他牽著的這個女生，是女主的室友哦~」
因為這個視頻當時也很火，很多人都還有印象，所以圖剛發出去，立刻引來一片哗然。
「什麼意思？渣男和閨蜜先勾搭在一起的？」
「救命！我當時看到這個視頻還覺得特別美好！結果？？？」
「一中人可以作證，這個男生之前的確是周茉的男朋友，但不知道為什麼高考完就和許思思在一起了……」
之前挑事兒的那個賬號迅速衝了過來：
「他們高考之前就已經分手了，那之後和誰在一起也管不著了吧？」
程佳就等著這個呢，立刻回復：
「你急了？難不成罵的是你？忘了說了，其實他們兩個分手，還是因為許思思偷偷登錄了周茉的 QQ，跟陳澤提的分手哦~」
「具體詳情我發下一個視頻了，感興趣的可以來我主頁哦~」
很多吃瓜群眾順藤摸瓜，追隨到了程佳那邊。
她新發了一個圖片視頻合集，一共十張圖片，全都是陳澤和我以及他和許思思的聊天記錄。
——許思思不知道，最開始知道是她偷偷登錄了我 QQ 以後，我就趁著陳澤還沒改密碼，登錄了他的賬號，把他和我以及他和許思思的聊天記錄全都保存下來了。
高考前的那一個月，許思思總是半夜登我的號冒充我，故意和陳澤吵架，然後換自己的號安慰他。
證據確鑿，對比清晰。
評論區直接炸了。
「真是開了眼界了，居然有這麼奇葩的人？」
「用這種手段撬走別人男朋友，真是低智又下三濫！」
「這還有臉說是人家故意先提的分手？甜美學霸攤上你們倆才是倒了血霉！還好人家沒受影響，考的還是那麼好！」
「渣男賤女，這還不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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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時間內，輿論再次翻轉。
吃瓜群眾不亦樂乎，許思思倒是成了那個熱鍋上的螞蟻。
她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我接起，傳來的卻是陳澤的質問。
「周茉！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隱約聽到旁邊還有許思思的哭泣聲。
我笑了：
「我做什麼了？那些聊天記錄又不是假的，我隻是把它們發出來，將真相公之於眾，這也是錯？還是說，別人就隻能被你們欺負，而不能反抗？」
陳澤被噎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虛，語氣也軟了下來。
「周茉，畢竟同學一場，沒必要做得這麼絕吧？就當我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