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前我和盛璟安在一起的時候,沒人敢搶我的資源。
今時不同往日。
經紀人靜姐權衡完利弊,勸我先咽下這口氣,別和資本硬槓,不然丟的就不隻是這個資源。
離開劇組後,我接到了盛璟安的電話:「被換了?」
我反問:「你知道?那你也由著陸綺胡來?」
他淡淡道:「你先休息幾天。過幾天,我幫你解決這件事。」
盛家比陸家厲害多了。
隻要盛璟安出手幹涉,就能幫我把女主角保住。
都火燒眉毛了,可他說等過幾天再說。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算了,畢竟都分手了。
他幫我是情分,不幫也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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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盛璟安分手這三個月,我用工作麻痺自己。
行程安排得很滿。
突然被換,就當作給自己放個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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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幾天後。
靜姐給我打電話,語氣很興奮:「喬曦,你明天回劇組,接著拍戲!」
「不會是讓我去演女配吧?那我不幹。」
畢竟是有骨氣的人。
靜姐笑道:「當然是演女主啊,盛大少爺出面,哪能讓你演女配?」
原來是盛璟安出手了,我還以為他忘了呢。
「那葉珊這幾天,白拍了?」
靜姐:「沒有白拍,她這幾天幫你把吻戲、親密戲全拍完了,聽說嘴巴都被親禿嚕皮了。」
哈?
我突然反應過來,為何盛璟安要說等幾天幫我解決。
原來是送上門的吻替,不要白不要。
考慮得可真周全。
靜姐又叮囑道:「聽說陸綺臉都氣綠了,想必她不會善罷甘休,你盡量別再和她起衝突。」
「嗯,我知道了。」我一向不會主動惹事,但陸綺就不好說了。
7
我繼續回劇組拍戲,晚上睡覺前會打開監控看糯米。
盛璟安白天去盛氏集團上班,晚上才回家。
這天,我剛打開他臥房的監控,就看見他裹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
腹肌上掛著幾滴水珠,讓人浮想聯翩。
他旁若無人地秀腹肌,秀三百六度無死角的神顏。
偷看監控的後遺症就是,晚上做夢頻繁夢見他。
以前我們那些甜蜜旖旎的過往,在夢裡一遍遍回演。
睡醒後,心裡湧起一陣空落感。
便會忍不住打開監控看看他睡得如何。
畫面裡,糯米躺在他身旁睡得正香。
那原本是我的位置,還好是糯米,如果換作陸綺,或是別的女人。
我估計會吃醋吧。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這部劇殺青了。
我的下一個工作是錄制旅行綜藝。
在此之前,公司給我安排一場導演的酒局。
我本想推了,公司說金導點名讓我去,他手裡有個電影項目,聊得好的話,說不定能拿下一個角色。
公司說,就算不為了拿資源,也該去見見世面,在電影導演面前混個眼熟。
我進去包房時,看見屋裡除了金導外,還有幾位別的名導。
葉珊也在,她坐在金導身邊,看見我,唇角勾起一縷意味深長的笑。
隨後湊到金導耳畔,壓低聲音說了什麼。
金導一雙眼睛在我身上轉,目光油膩,讓人心生不適。
「小喬,過來,陪我喝幾杯。」金導朝我招手。
我顯得有些局促,畢竟以前和盛璟安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不讓我參加酒局。
所以,我還沒感受過娛樂圈的險惡。
我過去給金導敬了一杯酒,他得寸進尺:「聽說你是舞蹈學院畢業的?」
「嗯。」我含糊應道,知道是葉珊告訴他的。
跳舞確實是我的強項。
我曾經在畢業典禮上一舞驚鴻,也驚豔了盛璟安,才有了我們後面的故事。
金導傲慢地說道:「我即將開機的電影裡,有個舞女的角色很適合你,你現在跳一支舞脫衣舞給我看,跳得好,那個角色就給你。」
8
包房裡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我。
金導用滑膩猥瑣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的身體,像是在腦補我跳脫衣舞的模樣。
葉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她從包包裡拿出手機,等著我跳舞時錄像。
我終於知道她剛才湊到金導耳邊說了什麼,讓我跳脫衣舞是她向金導提議。
上次她白高興一場,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以她的咖位,金導未必會聽她的話。
所以,應該是陸綺授意。
陸綺雖然不混娛樂圈,不過陸家旗下產業包含了娛樂公司,導演圈會給她幾分面子。
「金導,您剛才說的那個角色,我不感興趣。」我抓起手提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金導臉色一變,冷笑問:「這麼不給面子?」
葉珊攔住我的去路,挑釁道:「喬曦,金導讓你跳脫衣舞是你的榮幸,你今天要是就這麼走了的話,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屋子的導演,你考慮清楚。」
葉珊是我的大學同學,以前住一個宿舍,如今變得這麼陌生。
我反問:「這個榮幸給你,你要不要?」
說罷,我端起酒杯,對導演們說,「抱歉,母校培養我跳舞,不是用舞姿去換資源。我有我的堅持,並非存心想得罪大家,這一杯,我敬你們。」
金導是得罪了,可別的導演如果一並得罪,後面進軍電影圈,路確實會有些難走。
金導沒端酒杯,冷嗤了一聲。
其他導演陸續端起酒杯,有人稱贊道:「小姑娘,有底線,不錯。」
金導面子上掛不住,對葉珊說:「小珊,過來倒酒。」
葉珊走過去,按照金導的吩咐倒了六杯高度白酒。
我剛喝完敬導演們的酒,正準備走,金導叫住我:「小喬,你把桌子上這六杯酒喝了,我就當作剛才的事沒發生,若不然,你今天怕是走不出這個包間。」
9
「不好意思,這酒我喝不了。」我冷聲說完,包間裡氣氛一滯。
別的導演勸金導:「老金,差不多得了,別為難人小姑娘。」
其中有位姓姚的青年女導演幫我說話:「金導,您拍過幾部好作品,我們都很敬重您,不過您的威望不應該用來欺壓後輩。」
金導白了姚導一眼,目光讓人不寒而慄:「小姚,我看你是不想在導演圈混了?」
「不混就不混,大不了回家放羊。」姚導起身,牽著我的手,「喬曦,我們走。」
我心中一暖,拉開門。
誰知,迎面撞見盛璟安和他舅舅趙廷添。
一屋子導演立刻變得肅然起敬,都上趕著巴結趙廷添。
這位大佬,能決定導演們的作品能不能過審。
他歷來神秘,不會參加這些酒局。
我和姚導退回包房看熱鬧。
盛璟安稍稍問了下,就得知了方才發生的事情。
他臉色一沉:「金導,聽說,你剛才在為難喬曦?」
金導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盛少,我剛才就是和小喬開個玩笑。」
「開玩笑?」盛璟安眸底泛起冷寂,「既然金導喜歡看脫衣舞,那……」
屋內眾人都將目光移向葉珊,以為盛璟安會讓葉珊跳脫衣舞給金導看。
葉珊手心冒著汗,下意ƭú₇識往後退一步,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誰知,盛璟安冷冷吐出一句:「金導,你跳給大家看。」
姚導沒繃住,差點笑出聲來。
金導臉一陣白一陣紅:「盛少,我一把年紀了,你別拿我尋開心。」
盛璟安將我摟進他懷裡,漫不經心的語調卻給人一種壓迫感:「你都敢開我的女人的玩笑,我怎麼就不能拿你尋開心?」
其餘人一臉吃瓜的神色。
以前,我和盛璟安的緋聞曝光,盛老爺子回應媒體的採訪時說:「璟安和她玩ƭů⁰玩而已,不會娶回家。」
外人便真以為他和我隻是玩玩。
沒想到,分手後,盛璟安還這麼維護我。
盛璟安冷凝著金導:「還是說,你不給我面子?」
「盛少,我不知道你和喬曦還在一起,先前是我玩笑開過頭了。」金導狠狠瞪了葉珊一眼,像是在責怪她先前挑事,挖了個坑給他跳。
「那你跳還是不跳?」盛璟安得理不饒人,極其護短。
金導不願意丟這個臉,他在觀察趙廷添的臉色。
趙廷添笑得儒雅:「這麼大年紀了還喜歡看小姑娘跳脫衣舞,這是病,得治。」
金導是個人精,聽懂趙廷添話裡的意思。
他心一橫:「跳,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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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導在包房裡跳起脫衣舞來,特別辣眼睛。
跳舞的人雖然是金導,卻令葉珊如坐針毡,如芒在背。
她走過來向盛璟安道歉:「盛少,我錯了,我也是受人指使……」
盛璟安不悅地蹙眉:「受陸綺指使?」
「嗯。」葉珊咬唇,將目光移向我,「喬曦,你幫我說句話,我們畢竟以前是室友。」
現在知道和我套近乎了。
我沒理會她。
葉珊無奈,端起桌上那一排高度白酒,仰頭一飲而盡。
一共六杯,是剛才金導叫她倒的。
她每一杯都倒得很滿,原是計劃給我喝,現在她自己一杯接一杯地當著盛璟安的面喝完。
喝完第六杯,她暈了過去。
金導的脫衣舞跳完了,我全程都沒有去看他,因為太辣眼睛了。
有些人悄悄拍了視頻,這將會成為金導的黑歷史。
金導穿好衣服,望向昏倒在沙發裡的葉珊,目光透著幾分惡毒之色。
他將葉珊扶起來,準備提前離場。
剛才葉珊讓金導丟了那麼大一個面子,他要報復葉珊。
隻要他將葉珊帶走,葉珊就完了。
不僅會被他侮辱,還會拍下大尺度視頻。
我最初認識的葉珊,是個單純的姑娘,假期結束回到學校,她會從老家帶特產和室友們分享。
進圈後,被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汙染了。
現場其他人都裝作視而不見,隻有我和姚導同時站起來,去攔住金導:「把她放下。」
金導不解地問:「喬曦,她剛才那樣對你,你還幫她?
「小姚,你和她非親非故,你確定要為了她,得罪我嗎?」
姚導說:「你今天要帶走任何一位女性,我都不會坐視不理,請把她放下。」
而我則在給葉珊的經紀人打電話,讓她來接葉珊。
葉珊是自作自受,她的性格如果再不改,肯定會接受社會的毒打。
可不應該是接受金導的毒打。
我和姚導不會縱容金導之流,侮辱女性。
金導不想再惹事,他將葉珊放下,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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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璟安讓司機開車送我回家。
到了我家樓下,他說:「喬曦,你想要任何資源,我都可以拿來給你,以後不許再去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局了。」
「嗯,這些酒局,我以後不會再去參加。」我說完話鋒一轉,「你已經給過我不少資源,我不想再欠你人情了,往後,我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麼見外?你欠我的人情,我從未讓你回報過我。」他望向我時,目光清醒且灼熱,「你何不仗著我喜歡你,拿到自己想要的?」
心跳沒由來地加快了節奏。
他說,我何不仗著他喜歡我,拿到我想要的?
我在感情中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小時候,媽媽是全職太太,爸爸創業成功後出軌了,和媽媽離婚,找了更年輕的女人。
媽媽是真的愛爸爸,所以在離婚後,她走不出來,每日鬱鬱寡歡,因乳腺癌去世。
受家庭的影響,我和盛璟安在一起後,因為身份不對等,常常自卑、悲觀且患得患失。
我很愛他,很認真地對待這份感情。
所以,如果我們沒有未來,我寧可忍痛割愛。
欠得越多,隻會越割舍不下。
我好不容易快熬過戒斷反應,和他做回朋友,不想再失去一次。
「有你這麼個前任,是我的榮幸。」我淺笑望著他,似望著遙不可及的星辰,「照顧好糯米,等我錄完綜藝去看它。」
盛璟安眼底的光芒一點點熄滅,他啞聲應道:「好。」
回到家,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盛璟安走出小區。
他的背影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落寞和孤寂。
盛璟安,我們從出生開始,就站在兩條不同的起跑線,我們的方向不同,目的地不同。
如果我們無法停下來奔向對方,那就各自朝自己的方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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