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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成蝶 3454 2025-01-26 15:5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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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次回到宜林島,有什麼感悟?」


      *


      發這條短信的人,正是赧淵。


      他連續幾日在明星聚集地的梵榕會所開了一間包廂,外界無人知曉他要見誰,隻知道他到點就來,氣定神闲地倚靠在陽臺柱子旁聽風聲,穿著更不像是混名利場的導演,簡單的黑色連帽衫長褲,單手抄著口袋,偶爾也會冷淡低眉地觀望著樓下迎來客往的眾生百態。


      而包廂內另一位合伙人陳吉汶,摸不準他的路數,略帶神色憂愁提起:“路汐這人的演藝生涯很邪門,她是有演戲天賦不錯,也明明出演了不少口碑爆出圈的角色,卻一次獎項提名都沒有,我覺得她的作品和命運都好像被什麼封印住了,你真要死磕她來演啊?”


      赧淵睜開眼,頭偏了偏看向他:“她來演,你還不滿意?”


      “咖位是滿意了,就是人家經紀人肯答應嗎?”陳吉汶倒不是在懷疑路汐的體質是不是萬年無緣獎杯,這圈裡,什麼奇跡事沒有?他是心驚膽戰另一位:“自從路汐跟前任經紀公司解約,籤了陳風意名下,他那少爺脾氣人盡皆知,近年來憋足了勁想讓路汐搭上大導演的劇衝獎,我怕前腳說服他家藝人,第二天出門就被陳風意親自開著千萬超跑撞個半身不遂……”


      赧淵笑了。


      陳吉汶見他無動於衷的模樣,心底也隻能暗暗認命,破天荒地竟覺得他能跟陳風意分享一下心路歷程,畢竟身邊都有這麼一位喜歡挑戰難度高的,還不聽勸的主兒。


      外邊雨聲漸起。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被輕輕敲響,是路汐來了。


      …


      陳吉汶見兩人之間好像挺熟的,電影的事也輪不到他此刻費盡口舌來談,於是自覺地拿起桌上的菜單:“你倆先聊一下,我來點餐。”


      路汐從屏風旁繞過來,和赧淵對視了一眼。


      她輕聲道:“陽臺上說吧。”


      玻璃門隔絕了整個世界一切喧囂聲音,靜謐得仿佛隻聽得見簌簌雨聲,路汐白皙的手腕搭在欄杆上,側身看向大半年沒碰面的年輕男人,“劇本我看了,非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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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演,這電影我無法拍。”赧淵坦然說著,平靜的眼神帶著隱晦執念,“小汐,你清楚的,沒有誰能比你更了解怎麼演繹這個角色。”


      路汐沉默了許久,抬指:“給我根煙。”


      赧淵從褲袋裡掏出煙盒,是南京金陵十二釵,多年來兩人都默契地隻抽這個牌子的煙,點燃後,空氣中有股極淡的薄荷味,隨即遞了一根給路汐。


      在她垂眼接過時,間接地牽出許多回憶,他說:“當年你第一次偷偷的跟我躲在燈塔下抽煙,抽完把腸子悔青了,哭喪著說被你男朋友發現,三天都沒理你,他怎麼發現的?”


      “還能怎麼發現,他親我了。”路汐眼下的視線隨著煙霧變得模糊,忽然輕聲說起:“我在宜林島見到他了。”


      赧淵恍神了一秒才訝異地看向她平靜的側顏,她越輕描淡寫,這個名字的份量就越重。而身為這世上唯一清楚路汐感情歷史的摯交發小,他不免是要問:“容伽禮怎麼會在宜林島?”


      路汐知道的內情不多,三言兩語也跟他解釋不清,隻是提了慈善基金會的幕後主人是容伽禮的事,掩飾去了與他在餐廳的那場重逢的對話。


      赧淵卻說:“當年他到底是在這島上靜養了兩年的,會伸出援手也是情理之中。”


      “嗯。”路汐一面感恩容伽禮拯救了這座蝴蝶自然保護區域的海島,一面想到慈善基金會是六年前創立,也意味著這些年來,隻是她進不去他的世界而已。


      赧淵微微皺眉:“你和他就這樣斷了?”


      “七年前就斷了。”路汐說得很慢,像是在告誡自己,垂眼凝視那燃著的香煙:“我沒想過回頭,更沒想過能見上他一面,隻是想知道他還在……就到此為止了,往後對我現在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


      陽臺壁燈的幽暗燈光將兩人側影襯得很靜,赧淵透過她的話像是沉浸在了自己世界裡,望著雨幕,動作機械般連續點了三根煙,深深吸完,好似要把這苦澀的雨夜也一並吸入胸腔內。


      過了會,路汐纖細的手指捏著快燃斷的煙,輕輕往鐵欄杆上一碾,煙絲飄出的苦味也斷了。


      他才回過神來。


      -


      陳吉汶剛點好幾道菜,沒等上桌,見路汐言辭委婉地表示有事先走,一時拿捏不住這談妥了沒有,等客氣地將人送出包廂這扇門,轉身時,又看到赧淵一身煙雨味從玻璃門步入,


      “妥了?”陳吉汶大步流星地走過去,順帶倒了杯茶給他。


      赧淵灌了口茶:“嗯。”


      陳吉汶清俊的面容有一瞬神情變化,似心情很復雜,條件反射地掏出手機:“我現在就去買份人身意外險——”繼而,又非常真誠地問他:“給你也買一份?”


      赧淵:“……”


      “算我請的。”


      *


      路汐離開梵榕會所時,雨勢漸大,好在車就停在旁邊,她自駕來的,上車後,第一時間將車廂內的燈光打開,暖融融地灑在了衣袖的那截細手腕上,頓時感覺沒那麼冷了。


      繁華地段的雨天車道限速,路汐以龜速開得慢吞吞的,同時手機收到來自陳風意提醒她雨天路滑,斷然不能有用他寶貝愛車跟陌生人攀比車技的虛榮心消息後,她回給他一個‘已閱’的表情包。


      隨即,透過玻璃車窗,眼角餘光掠過了路旁樹下避雨的清秀輪廓。


      路汐有些恍惚,白皙指節握著方向盤用力到泛著紅,腦海中浮現出藏在記憶深處的那一抹熟悉到極致的女孩身影。


      忽然間,她條件反射地踩了剎車。


      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地上,這個點屬於高峰期。


      向薇打不到車,不自覺抱住手臂的布包,輕輕瑟縮。


      就在這時,她還在跟上天祈禱幸運的降臨,沒想到下一秒,就有輛車緩速停在了面前,車窗半落,路汐那張家喻戶曉的精致側臉也露了出來,近距離望著她頓了片刻,輕聲說:“上車,我送你一程。”


      向薇全程是懵的,怎麼鑽進副駕駛也忘了。


      直到路汐問她家住址,下意識地回答完後,就忍不住地問:“你……你認識我?”


      路汐重新導航好路線,才轉過頭:“你是新望周刊的記者,實習時給我寫過一期專訪,是不是?”


      向薇沒想到她這種小記者會被大明星記住,聲音難掩激動:“對,我還是你的劇粉!”


      路汐輕笑,忽而問:“你叫什麼名字?”


      “向薇。”


      “微笑的微?”


      向薇清秀的臉頰微紅,搖頭說:“是還珠格格裡那個紫薇格格的薇。”


      “名字很好聽。”路汐輕聲說話的時候,是叫人分辨不清她的一絲真實情緒,且柔柔的。向薇不好意思盯著她不停,目光移向後視鏡時,恰好看到擱放在後座的電影劇本。


      沒忍住地,問道:“汐汐,你真要出演《不渡》啊?”


      路汐:“你們新望周刊也接到風聲了?”


      “不知道誰先放出的風聲,大家都盯著曝這個料呢。”向薇小聲地說。且不提路汐菩薩心腸這般風裡雨裡載她回家,就算身為粉絲的角度,那個赧淵新人導演拍文藝片出身,票房糊到跟查無此片似的,也不知怎麼搭上資本了,如今籌備個電影,眼高於頂就跟在內娛選妃一樣。


      向薇發愁她真接了話,要是戲爛,又演得爛必遭網上一罵。


      要是演好了,對她的咖位也沒任何輔助,怎麼算都是不值當的。


      “汐汐,你為什麼會考慮接這片子?”


      “算採訪嗎?”


      “你說算就算。”


      路汐想了片刻,卷翹的睫尖被車窗外細雨仿佛染得湿亮,輕抬間,啟唇說:


      “為了紀念一個人——”


      這算記者採訪,定然在第二日會榮登上熱搜前排。


      陳風意看到話題#路汐紀念#、#路汐疑是會出演《不渡》雙女主之一#的時候已經遲了,連忙撥了個電話過去,直接說:“新望周刊?記者向薇?就是那個給你寫過一篇專訪,祝你能走上了一條滿是光芒大道的記者?”


      路汐語氣平靜道:“是我接受了她採訪。”


      陳風意:“你在哪?”


      “香港。”路汐頓了幾秒,說:“私人行程。”


      陳風意便不再問了,隻丟下一句回來再談。


      剛掛斷電話,路汐纖瘦的肩膀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略茫然地轉過臉,發現是新染了個偏棕發色的寧舒羽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看到她懵幾秒,散漫的聲音響起:“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寧舒羽是臨時約的路汐來香港看賽馬,將事態說得極嚴重到,仿佛晚來一秒他就要把家族流放到非洲地區去挖礦了。


      可她趕上最早航班來了,見他還有心情換發色,又覺得是被這位少爺心性忽悠了。


      似察覺到她眼中的質疑,寧舒羽自證清白:“你這什麼眼神,別誣陷我高潔的人品啊,我真有事!”


      “說說看。”


      寧舒羽雖是寧氏家族最寵的小少爺,卻也難逃被這個身份牢牢禁錮的命運,他要不做出點名堂來,輕則讓家中長輩扔出去聯姻,重則就是扔到國外,做個被禁止借用家族名聲的酒囊飯袋。


      無論哪種,寧舒羽都是抗拒的:“今天這個賽馬局不少哥哥們都會來,我是來談生意的——”


      路汐聽了就想走。


      她沒忘記之所以會跟寧舒羽陰差陽錯的認識,是一次他在某個遊艇局上差點被騙了上億財產,後來經她好心點醒,寧舒羽就覺得是上帝賜予的眷顧,出席應酬時沒少找她做女伴。


      而他也會跟路汐八卦些豪門秘聞,久而久之關系就混熟了。


      寧舒羽拉住要走的路汐,神神秘秘的,像說什麼見不得光的話:“我是想搭上容家,給我親哥證明一下他智力超群弟弟的真正實力。”


      路汐頓住:“容家?”


      “對啊,容伽禮……他之前神秘到跟沒這號人物似的,最近卻頻繁現身,跟我寧家有生意上的來往。”


      話落間,很快就到金碧輝煌的大廳,寧舒羽伸出紳士手,讓她挽他臂彎:“進去吧。”


      看賽馬的廳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一進去,路汐發現她想看到的人早已經身處於權力旋渦的最中心,仿佛隔開了很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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