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的白月光抱著孩子回國，他卻上趕著當舔狗。
「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
我挺著六個月大的肚子，指著自己：「你覺得我容易嗎？」
莫洲充耳不聞。
在他離開後的第三天，我獨自去醫院做了引產手術。
將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我們的婚房裡。
再見時，莫洲看著我平坦的肚子，不可置信：「知羨，我們的……」
1
外面雷聲乍響。
我剛把碗洗幹淨，就聽到沙發上的老公說：「我馬上就過來。」
「你去哪裡？」我疑惑不解。
莫洲一邊穿外套，輕飄飄地說：
「林姝的兒子發燒了。
「現在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去幫她一下。」
他絲毫沒避諱，眼裡更是沒有遮掩擔心的神色。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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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幫她叫救護車。
「你不許去。」
誰都可以，莫洲不行。
自懷孕以來，莫洲第一次為了林姝跟我發了脾氣：「寧知羨，人命關天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那麼不可理喻？」
莫洲一把甩開我的手。
我擋在他的面前：「莫洲。」
忽地外面雷聲響起。
我心一顫，眼眶泛紅：「老公，你在家陪我好不好？」
莫洲不聽，邊往玄關處走去，邊說：「知羨，你別鬧了，我就去幫個忙就回來。」
直到「砰」的一聲，莫洲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姝帶著兒子回國不容易。
所以，我挺著六個月的肚子在家，就是容易的了嗎？
一瞬間，我猛地捂住嘴，快步走進廁所幹嘔。
緩了片刻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思量。
自從懷孕四個月後，我開始有了明顯的孕反。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我放棄了自己即將晉升的工作。
莫洲說：「把這個孩子留下吧，到時候讓我爸媽幫著帶。」
在他的軟磨硬泡下，我同意了。
2
莫洲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面的馬路，湿漉漉的。
我撥通了莫洲的電話：「你在忙嗎？」
莫洲的聲音聽起來很倦怠：
「嗯。
「林姝兒子的情況不太好，估計要在醫院多住幾天，我先看看醫生怎麼說。」
一晚上了還沒說清楚嗎？
不等我開口，莫洲就掛斷了電話。
不由得指甲掐入皮膚，滲出了血，一時間竟不知道是哪個痛。
莫洲從來沒有陪我去做過一次產檢。
就連四維彩超的時候也是我一個人。
而莫洲怎麼說？
他隻是親了親我的額頭說：
「乖，你讓咱媽陪你去。
「今天的工作不能耽擱。」
他指的媽，是我媽。
莫洲的白月光一出現，恨不得親力親為。
我自嘲一笑，愛與不愛明明那麼明顯了。
我真蠢，竟然還不明白。
3
我在沙發上安靜地坐著，一直到我媽敲響我家的門。
我才回過神，擦了擦眼淚，聲音哽咽：「媽，你怎麼過來了？」
「你這孩子，怎麼給你打電話一直不接，這不是找了老母雞，給你補補身體。
「聽說懷孕就該吃這種老母雞，熬出來的湯汁大補。」
她字字透著關心，提著大包小包的菜，進門來：「這蔬菜也都是新鮮的。」
我忍不住掩面哭泣。
「知羨，你怎麼了這是？」
媽媽安慰著，用起繭子的手，替我拭去眼淚。
等我哭夠了，我媽斂眉看向我：「你跟莫洲鬧別扭了？」
我躊躇片刻，內心深處還是抱著對莫洲最後的幻想，搖了搖頭：「就心情不好。」
我媽半信半疑地盯著我。
「哎呀，媽媽～」我撒嬌道。
我媽用手指了指我的額頭：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等著我給你煲個雞湯。」
我點頭，衝媽媽笑：「好。」
我給莫洲發去微信信息：
【莫洲，你回來陪陪我好不好？
【莫洲，你是打算當他後爸嗎？】
發去的信息石沉大海。
4
一連著兩天莫洲都沒有回家。
估計是在林姝那邊。
我跟莫洲是大學同班同學，林姝是我們隔壁學校的。
當初，林姝出國。
莫洲前去送，結果被林姝罵有病。
直到飛機起飛那刻，林姝都沒有給過莫洲一個名分。
大學畢業後，我跟莫洲進了對家公司。
經過朋友的撮合，我們在一起了。
我以為莫洲隻是比較慢熱，現在看來，他隻是不愛我。
我通過朋友查到林姝所在的醫院。
在我印象裡，林姝是下海上岸的。
早年間聽說，林姝當三懷孕，孩子還是私生子。
心內科。
我環顧四周並沒見莫洲的身影，病床上躺著個病恹恹的小男孩。
男孩子緩緩睜開眼，聲音懶懶道：
「阿姨，你是誰呀？
「我是……」
身後男女的笑聲，令我心口一窒。
「寧知羨，你怎麼來這裡了？」莫洲笑著的臉瞬間僵住。
不顧旁人的目光，拉著我就往外走。
「莫洲，你慢點……慢點，孩子。」
莫洲眸色陰沉，神色頗為無奈：「寧知羨，你要鬧什麼？」
「我沒鬧。
「你已經兩天沒回家了。」
我的肚子已經隆起，而他視若無睹。
我紅著眼，質問：「你的妻子是她還是我？」
莫洲冷笑：「我寧願林姝是我的妻子，你滿意了？」
他揉了揉眉心：「你鬧夠了就回去吧。」
莫洲欲要轉身。
我叫住他道：「莫洲，我們是不是要結束了？」
我想他特別後悔我懷孕吧？
可他偏偏連要跟我吵的心思都沒有。
我盯著他說：「你回去，我就把孩子打掉。」
「好，你去。」莫洲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朝著住院部走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我，哪怕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認命般地回到家裡。
婆婆打來電話：
「知羨，你身體不舒服嗎？
「怎麼洲洲讓我把家裡老母雞殺了啊。」
我的視線頃刻間變得模糊。
「媽，這件事你還是問莫洲自己比較清楚。」
我掛掉了電話，惴惴不安地等著莫洲給我一個解釋。
我多麼希望莫洲能騙我那老母雞不是給林姝的，可莫洲並沒有，連一個電話也沒有。
他的真愛，似乎隻對林姝一個人，哪怕林姝的孩子不是他的。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我垂眸，將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眼淚「啪嗒」落下，打在手背。
5
隔天。
婆婆給我微信轉了一千塊錢：
【知羨，這錢不多，你拿著買點好吃的補補。
【我會勸莫洲回家的。】
我領了紅包，回復：【好。】
從律所拿到離婚協議書後，我去了林姝所在的醫院。
站在病房門口的我，看著裡面的場面，身體一顫。
莫洲牽著林姝的手，將她擁入懷中，而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拿著手機給他們拍照。
他們親昵得像一家三口，而我才像個外來者。
莫洲和林姝接過手機，瞬間回頭。
「你怎麼來了？」他的臉色並不好，原本染著笑意的臉，瞬間垮下。
推了我一下，將病房的門合上。
我笑了笑：「你們還真像一家三口。」
莫洲眉心緊皺，視線掃過我的肚子，看向我的眼神充斥著不耐：「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離婚。」我輕飄飄地開口。
莫洲的臉瞬間僵住，輕蔑道：「前兩天威脅我引產，今天直接說離婚？」
他隻覺得我在鬧脾氣。
「莫洲，你覺得你這樣照顧她合適嗎？」
「人家有困難，幫助一下怎麼了？」
他的語氣堅定，堅定到讓我想起，他曾站在我家樓下對我表白：「我莫洲，絕對不會辜負寧知羨。」
我吸了吸鼻子，不再跟他探討這個問題，將手裡的離婚協議書，直接丟給他。
「你真的要跟我離婚？」莫洲沒有絲毫情緒。
我點頭：「是。」
他利落地籤字，遞給我說：「行，你最好是真的要跟我離婚。」
莫洲轉身，留給我關門聲。
我苦笑，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住院單。
但凡莫洲對我上心一點點，就會知道我今天要做流產手術。
我住院引產的事情，已經通知了媽媽。
得知他們的事情後，我媽拍手叫好：「離了好。」
明明是在同一個醫院，直到我出院，我跟莫洲沒見過一次。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我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也準備重新步入職場。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將外套的衣領拉了拉，拿起一旁的離婚協議書：「媽，我去辦理一下財產過戶的手續。」
媽媽穿著圍裙，從廚房出來：「那你等著我換件衣服。」
我搖頭：「媽媽不用，我晚點回來吃晚飯。」
「那也行，有事給我或者給你爸打電話，記住沒？」
我揚起嘴角：「知道。」
6
在這個月裡，莫洲幾乎沒有聯系我。
倒是他的好兄弟秦嶺時不時給我發微信：【嫂子，你跟莫哥的寶寶都要七個月了吧？】
我將離婚協議書擺在最顯眼的玄關處。
我並不打算理會秦嶺的，誰知他繼續發來微信：【我這兩周在國外出差，看到好多玩具，不如我帶給你們吧？】
秦嶺發了張圖片，是一家嬰兒用品店。
我：【不用了，我跟莫洲已經離婚了，孩子也已經打了。】
秦嶺：【是因為林姝跟她兒子嗎？】
我沒再回復。
這套婚房，我本來打算一把火燒了的。
最後還是放棄了，聯系了搬家公司，將自己的東西一並清理幹淨。
去了銀行從莫洲卡裡轉出兩百萬，到自己的賬戶上。
我從銀行出來的時候，居然碰到了前婆婆。
「知羨，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她看向我時的眼睛一亮，視線掃過我平坦的小腹，「孩子早產了？」
我抽回被她握在手中的手：「阿姨……」
沒等我說話，她雙眸盡顯不可思議：「你叫我什麼阿姨？」
「阿姨，我跟莫洲已經離婚了。」
「你們什麼時候離的？」
我退了步：「一個月前。」
「那我的孫子。」
我：「引掉了。」
她的臉色僵住。
「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阿姨。」
剛到小區門口，手機的電話鈴聲響起。
「婚房的鑰匙，我都放在那個家裡了，你有時間可以去看一下。」我先開口。
莫洲冷笑：「寧知羨，你這次居然還想拿我媽來壓我？」
「你難道沒收到，我轉走兩百萬的短信嗎？」
「收到了。」
我沿著小區的正門，慢慢往前走。
「寧知羨，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慣著你？」
我有一瞬地晃神：「你哪裡慣著我了？」
從相愛到結婚，再到懷孕，就連基本大頭的花銷，都是我自己的錢。
產檢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去的。
他工作忙，不是要出差，就是重要會議推不開。
半晌後，莫洲嘆了口氣：「知羨，我們都是已經有孩子的人了，別再鬧小脾氣。」
我緊攥著手機：
「莫洲，我再跟你重申一次，孩子我早就打掉了。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醫院查。
「或者我也可以給你醫院的流水證明。」
我沒了耐心，再聽他的話，掛斷電話。
不遠處，我媽穿著外套，站在樓下等我。
手中握著手機，卻沒給我打過一通電話。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地直流，聲音沙啞：「媽～」
媽媽抱著我，喃喃道：「乖女兒，媽媽知道你辛苦了。」
我啞聲，一個勁地直哭。
7
林姝很快得知我跟莫洲離婚的消息，她帶著她那有心髒病的兒子，按響了我家的門。
媽媽告訴我時，我剛從床上醒來，揉了揉脖子：「她呢？」
「還在樓下蹲著呢，你今兒要不然別去上班了？」
我搖頭：「不行，今天公司那邊有個比較重要的單子，領導下達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媽媽從廚房端出早餐，一鍋粥，雞蛋，還有現炸的油條。
「那你老板還真是會壓榨人。
「你慢慢吃，我讓門口的保安，給人轟走，實在不行，讓你把人送派出所去。」
我在手機上敲了敲，隨即輕笑出聲：「沒事，我已經找人過來，總歸是要解決的。」
「也是。」媽媽盛了一碗白粥，放在我面前，「小心燙。」
……
我下樓時，林姝正抱著孩子，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電梯門，生怕我跑了。
「寧知羨。」
林姝攔住我的去路，帶著她的兒子朝著我鞠躬：「知羨，謝謝你肯把莫洲讓給我。」
「謝謝寧阿姨，把莫洲爸爸還給我。」
在她鞠躬的下一秒，我避開了他們，聲音淡漠：「我怕折壽。」
我掃了眼林姝身邊的小男孩子：「你帶著你兒子趕緊走吧。」
我欲離開，被林姝拽住。
「你還有什麼事？」我厭煩了。
林姝眼圈泛紅：「我沒有想耽誤你的意思，就是想來謝謝你一下。」
「謝我什麼？
「謝我親手流掉了自己六個月的孩子？
「還是謝我把莫洲還給你啊？
「那我祝你們都不得好死？」
她的面色蒼白。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寧知羨！」
莫洲陰鸷的雙眸瞪著我：「你是想逼死他們母子？」
他將林姝護在身後。
我睨著他，嘴角噙著嘲諷的笑：「說完就趕緊滾。」
「你說話什麼態度？」莫洲的臉色更黑了。
「要滾就趕緊滾，別耽誤我上班。」
莫洲一怔，擋住我的去路：「你現在懷孕上什麼班？」
他的視線在我的肚子上停留了幾秒，緩緩開口：「不要用束腰裹著孩子，對他不好。」
「你是不是蠢？」我冷笑著，「孩子沒了，你不應該是最開心的嗎？」
「你在裝什麼啊？」
「孩子，的的確確已經被打掉了。」我轉身就要離開，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們，「對了，還是你媽心心念念的孫子。」
他拽住我的手：「為什麼？」
為什麼？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原因，現在還要在這裡擺出一副不知道的姿態令人作嘔。
現實是，因為他的那副嘴臉，我真的吐了。
情緒一激動，暈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
身邊隻有我媽媽還有爸爸。
「知羨，你這是要嚇死你老媽我啊？
「早知道就不讓你去上班了。」
我咬唇艱難道：
「媽，你別擔心我了，沒事的。
「我的手機。」
「你公司那邊，我們已經給你通過電話了，還好你們合作的老板是小顧，不然到時候有你哭的。」我爸面色凝重道，「你跟莫洲到底怎麼回事？」
我喝了口水，淡淡地開口：
「也沒什麼，他就覺得我不會打掉孩子。
「你說的小顧是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