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59.
裴鴻咬牙切齒的說，「夏枝枝，你忘了你上回來南風館後，我是怎麼說的了嗎？」
我暗暗擰了擰自己，等眼裡蓄滿淚水後，楚楚可憐的點了點頭。
裴鴻:「那我是怎麼說的？」
我:「……」
我啞口無言了十分鍾。
裴鴻雙手負在身後，眯著丹鳳眼，「我是真沒想到你會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我也是真沒想到你會真的問。
60.
裴鴻說他再也不會給我錢了。
可是很快他就被打臉了。
因為我有孕了。
吳丞相聽到消息後皮笑肉不笑的恭喜，說河清海晏，國泰民安，我又有喜，國之幸事。
很快他也被打臉了。
61.
蠻族出兵攻打我邊疆領土，朝中大臣提議以和親平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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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鴻聽後連連點頭，「那你看你們哪位去和親比較妥當？」
大臣們鴉雀無聲，朝堂落針可聞。
62.
御史大夫說能為國和親那是公主的福氣。
裴鴻攬住御史大夫的肩膀，「那你去？」
御史大夫臉色一變，「微臣……微臣一大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
裴鴻:「你老婆。」
御史大夫顫顫巍巍，搓著手掌，「賤內年老色衰怕是難堪此大任……」
裴鴻:「那你女兒。」
御史大夫臉色慘白如紙，「說他女兒上有老下有小……」
裴鴻擺擺手，「下有小不行。」
63.
朝臣說能為國和親的公主都是裴鴻的好女兒
裴鴻說你們要是去和親也都是我的好大兒
64.
後宮沒有公主，我國又適逢幹旱，糧草不足，兵馬難調，隻能靠和親了。
後宮隻有我一個公主是真的。
我有孕在身也是真的。
65.
戰線被裴鴻拉長了，蠻族在邊疆蠢蠢欲動，朝臣們開始坐不住了。
他們陰陽怪氣的說有我這個公主聊勝於無
裴鴻就淺淺封了個後
66.
耶，我現在是皇後了。
裴鴻問我高興嗎，我扭捏的點了點頭說「一切都聽皇上的～」
裴鴻說他封我為公主的時候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咱也不知道他當初怎麼想的。
小爹文學？？？
67.
我被封了後，後宮就隻有一個掛名的賢妃娘娘了ŧú⁼，那幫老酸腐又把主意打到了芊芊身上
隔天就有人暗搓搓說，「我記得吳丞相家有個女兒……」
他們知道吳芊芊從未侍寢，於是愈發不把這個徒有虛名，不得盛寵的賢妃娘娘放在眼裡
吳丞相懟了回去。
「我記得你也不是不孕不育啊。」
68.
裴鴻要朝臣捐款，買糧救濟百姓。
沒一個人說家裡有錢的。
裴鴻把官員千金的名字都列了出來，不想女兒和親的就拿錢來贖，不久錢就湊夠了。
花名冊隻剩下吳芊芊的名字。
沒辦法，吳丞相為官清廉半輩子，是的的確確拿不出來錢了，才把吳芊芊塞進了皇宮。
69.
吳丞相說如果一定要有人和親，阻止蠻族進攻屠戮百姓的話，那就讓芊芊來吧。
「芊芊隻是傻，但是她不怕，她很勇敢的」
吳丞相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70.
我爹來找了裴鴻，彼時裴鴻正在練字
他想喊皇上，想了想自己與裴鴻又拜了把子，就叫了「裴兄」
裴鴻手裡的毛筆斷成了兩截。
他說吳丞相為朝廷做過不少貢獻，為官清廉，敢於直言進諫巴拉巴拉的。
71.
吳丞相讓吳芊芊去和親，裴鴻允了。
72.
和親的前一晚，吳丞相拉著吳芊芊的手哭，「芊芊啊，還記得爹都教過你什麼嗎？」
吳芊芊點點頭，「要學會回嘴。」
吳丞相點點頭，「要是別人誇你聰明呢？」
吳芊芊惡狠狠的，「你才聰明呢，你全家都聰明！」
吳丞相:「……」
73.
和親的隊伍到了北疆。
吳芊芊每天都在問我為什麼沈鐸不來陪她玩了，我隻能揉揉她的腦袋。
吳芊芊喜歡摸我的肚子，我跟她說肚子裡是寶寶，是我和裴鴻的寶寶。
吳芊芊不高興了，她皺巴著小臉「你之前還說我是你的寶寶呢，你怎麼見誰都叫寶寶」
我的錯。
74.
沈鐸被送進了和親的花轎，蠻族內部也插入了我們的人手，隻等他見到王，一擊斃命。
我給芊芊講話本子，正講到將軍歸來聘娶心上人的時候，翠翠來報說沈鐸殺了王，被亂刀砍死了。
我攥著話本子的手愈發用力，指尖都在發白，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我突然就不知道怎麼給她講了，索性直接合上了書。
吳芊芊問我怎麼不繼續講了。
我說不講了，講完了，故事裡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75.
三月後倚霞殿走水，那個叫吳芊芊的少女永遠留在了 19 歲。
吳丞相整日以淚洗面，終於承受不住亡女之痛，一條白綾了結了性命。
我看著漫天的大雪，突然就想起來了那個一身鵝黃衣袍跟在我身後打雪仗，偎在我身旁聽故事的小姑娘了。
吳芊芊，你說你那麼傻，在下面會不會有人欺負你啊。
76.
騙你們的，他們活的好好的。
沈鐸說他替芊芊和親，趁機斬殺蠻族的王。
裴鴻說他有病。
有必要一命換一命？
他用糧食招募士兵培訓，而後派去邊疆，而蠻族不過一個小國而已，覆滅是必然的。
「沒有話本子裡那麼多的跌宕起伏，沈鐸你永遠可以相信你的國家。」
77.
倚霞殿的確走了水，我和裴鴻放的。
裴鴻還笑著跟吳丞相說，為了還吳芊芊一個清白自由身硬生生燒了北京一套房。
吳丞相說，為了報答皇上，讓皇上有安全感，他願意抱著裴鴻睡。
裴鴻:「……那倒也不必。」
78.
沈鐸得為朝廷訓練士兵以此來還清燒毀倚霞殿的錢，吳芊芊依舊時不時進宮找我玩。
準確的來說是找我的小女兒玩。
她出生的那一日，裴鴻微笑著對朝臣說，「從今往後誰提和親這倆字我就弄死誰。」
（完）
番外·沈鐸×吳芊芊
我被碰瓷了。
今日路過溪亭見賢妃娘娘正趴在河岸上用手潑水，她見到我後拉著我要我逮魚。
我指著河水中的錦鯉耐心的跟她解釋，「這河裡的五顏六色的魚都是不能吃的。」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而後想起來什麼似的，睜著大眼睛抬頭問我，「是因為吃了小魚，小魚的媽媽會傷心的嗎？」
我一時間有些語塞，為了脫身隻得點點頭說是，魚媽媽找不到魚寶寶會傷心的。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直到我聽說賢妃娘娘已經月餘不曾吃肉了。
這不得給孩子餓傻嘛。
於是我又找到了吳芊芊，我說你不用每天吃素，你是可以吃魚的，那些魚都是孤兒。
吳芊芊大眼睛閃著淚花，「它們是孤兒已經很可憐了，那我就更不能吃它了。」
「……娘娘還挺有愛心」
還好當時隻是說了魚有媽媽，我要是蔬菜也有生命，吳芊芊估計得餓死。
畢竟她吃韭菜，一口氣能吃人家九族。
我覺得芊芊在宮裡挺好的，可是皇上卻不喜歡芊芊，他喜歡公主。
可是公主也不能總陪著芊芊玩，她多半時間還是支稜著腦洞，無聊的看魚
於是我偷偷給她順了隻小兔進來。
吳芊芊很喜歡那隻小兔，我則每天晚上陪她說說話，這是我最大的樂趣。
我時不時指著天上的明月對她說，「這是月釀。」
吳芊芊點點頭，「月亮……」
我搖搖頭，「不是月亮是月釀，來，跟我讀，月釀～」
「月釀」
「腦斧」
「小兔嘰」
「小兇鼠」
直到我晚上陪她溜進冷宮烤肉吃，她指著門邊一個人影，使喚他去抱柴火。
人影往前走了幾步，裴鴻。
裴鴻笑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吳芊芊，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以啊，小子」
「……」我也不知道他高興個啥。
吳芊芊顯然也出來了裴鴻，把手裡剛烤好的串串遞給了裴鴻。
裴鴻頓時臉黑了，「你遞給我一串韭菜是什麼意思？」
吳芊芊隻當裴鴻是不愛吃韭菜，又遞給他一串小青菜。
裴鴻:「……」
寅初三年十五日
今天給芊芊買了糖葫蘆
給她買了兩串，她給了公主一串，又把自己的一串分給我一顆。
芊芊對我真好。
寅初三年十七日
我今日在宣武門當值，芊芊給我送了魚湯
寅初三年十九日
我給芊芊買了桂花糕
芊芊咬了一口說甜，把咬了一半的糕點遞到我嘴邊，良久我才咬了一小口。
是真的甜。
寅初三年二十三日
皇上和公主鬧別扭了
一個上朝時讓朝臣閉嘴，絮絮叨叨說夏枝枝的不好。
「朕說狗狗真可愛和朕一樣可愛，她竟然說它的狗能吃屎問朕也能嗎？
你們說這怪朕嗎？！」
群臣憋笑，搖了搖頭。
晚膳時公主給皇上夾了羊蠍子，豬腰子，金針菇，牛鞭……給皇上氣走了。
寅初三年二十七日
公主有孕
芊芊說公主有別的寶寶了，公主不要她了
她撇了撇嘴，泫然欲泣。
我說芊芊以後也會有寶寶的，然後伸手給她擦幹了眼淚
寅初三年二十八日
皇上要芊芊和親
我打了裴鴻，我不怕死了。
裴鴻要還手時被公主拉住了，他大手一揮讓我去替吳芊芊和親，還說風水輪流轉，他早晚打回去。
寅初四年三十日
我和芊芊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寅初五年六月二十日
風水果然是輪流轉的
我兒子現在被裴鴻的女兒按在地上摩擦
皇上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情，但是皇後已經不介意了。
皇後說好想看企鵝。
皇上問是 Linux 那個企鵝嗎？
小公主捉了隻毛毛蟲嚇皇後被罰站了，她委屈巴巴的問皇上母後為什麼不喜歡蟲
皇上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蛋
「父皇喜歡，尤其喜愛爬蟲」
但是他還是會在御花園種上皇後娘娘喜歡的話，在宮門種上黃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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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長大了，成了女皇。
吳丞相還是丞相，他現在每日一問，「殿下什麼時候納皇夫？」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