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民政局出來,婁承甩給我一張五百萬的卡。
「這三年你順從乖巧懂事,就當是獎勵了。你那麼摳摳巴巴,估計夠你花一輩子。還有,雖然我確實很有魅力,但你別再對我存什麼心思,離婚了就是斷了,也別偷摸耍手段之類的,沒用,明白了麼?」
我安靜點頭轉身:「明白了。」
見我沒後文,他跟上來:「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我急著訂包廂,搖頭:「沒。」
他清清嗓子:「夫妻一場,看你柔弱不能自理的,我再送你個工作,你學什麼專業的?」
酒吧、公館,還有幾個銷金窟都顯示預訂成功,我又在群裡叫了十個小男模外加五個青受音的 CV。
忙著,我漫不經心答道:「表演。」
1
今晨我那體力旺盛的老公婁承折騰完我之後,在床頭抽起了煙。
「咱倆結婚幾年了?」
我從櫃子裡給他翻領帶。
「今天七夕,正好三年。」
「差不多了。」
他點點頭。
「我挑個時間,咱們去把證領了。」
Advertisement
我手一抖,櫃子裡的手表砸腳上了。
他說的證,是離婚證。
婁承斜了我一眼,襯衫還半開著,露出健壯的胸膛,那模樣配上他那根煙,極其混不吝。
他笑道:「不舍得?」
我垂下頭,沒說話。
婁承輕飄飄掐滅了煙。
「記不記得婚前協議怎麼說的?」
【甲方隨時可以解除關系且乙方不得有任何異議。】
想到這兒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叫婁承看到了,他輕笑:「舍不得我?要是你求求……」
我撲過去哭湿了婁承那件昂貴的襯衫。
婁承長得帥,活兒好,有錢,高精尖,這些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還是我太開心了,不掐自己一把會笑出聲。
我為這事兒吃不下睡不著已經兩周了,正納悶怎麼兵不血刃呢,婁承是誰啊,隻有他甩別人,哪有別人甩他的分兒?
我要先提了,他踩死我,還不和踩死一隻草履蟲一樣簡單?
趴了一會兒,婁承有些不耐煩了,把我推開。
「差不多行了,你這幾年挺聽話,爺不會虧待你。」
我點點頭。
「我明白的。」
我心裡清楚,這些年,我不過是他娶來應付麻煩的,隻要夠聽話,就按時發工資,事情做得好,獎金還翻倍。
三年我存了 2000 萬,笑死,這樣的好活兒誰不稀罕?
但這……話說回來,畢竟是風頭錢,如今我年歲大了,也想找個穩定活兒養養老。
婁承不提,我也扒拉手數算著日子了。
想到這兒,我出了神。
「時間就定在下周三,你準備下,先別聲張,到時候我會發新聞通告。」
作為一個乖巧的下屬,我給我的甲方爸爸用力點了點頭,以示決心。
甲方爸爸挺滿意,換了件襯衫人模狗樣地出去了。
作為一個花瓶,我從不滿足於自己的主業,時常也幹點其他的副業賺錢。
其中一項,就是經營自媒體賬號。
豪門圈子深似海,八卦聽不完,我近水樓臺,天天打聽八卦,然後有選擇地「泄露」。
一來二去,賬號越做越大,也有些小博主來跟我混。
一上線,一個小博主給我發消息。
【渺渺姐,驚天大瓜!驚天大瓜!】
我剛巧切了一個瓜。
一張圖片蹿入眼簾。
畫面上是一男一女的擁抱照,男的個子高,手修長,玄色西裝,女的身段窈窕,紅裙子風情萬種,就是看不清正臉。好一出你儂我儂。
但是等會兒,這男的莫名有點……眼熟。
小博主又給我彈消息。
【景潤董事長,景潤董事長,婁承!】
我:【嗐,不稀奇,等會兒,誰?】
看清那張帥臉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不是我那 188、寬肩窄臀的便宜老公啊。
手快地撥了一個電話回去,立馬攔截了所有的消息,又託人去打聽哪些渠道還有這消息,一來二去花了我幾十萬大洋加一上午時間。
看著幹淨的信息頁面,我向後癱在沙發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幸虧我反應及時,不然景潤的股票跌了,我可怎麼活啊。
剛歇了不到五分鍾,手機又震了。
我拿起一看,差點驚得甩出去婁承給我買的高配愛瘋 16 Pro max。
婁承:【現在拿上證件,來民政局,離婚。】
2
喲呵,這麼著急,這是佳人在懷,心裡長草了。
正合我意!
火急火燎地穿衣服,出門婁承安排來接我的人已經等在了門口。
路上,閨蜜桃李聽說我要離婚,當即找了十個小鮮肉,拉了一個群,晚上約他們一起出來玩。
我進群甩了 1000 塊紅包。
領了紅包,不知誰最先開始爭強好勝地發起了腹肌,結果一個接著一個,一發不可收拾,滿屏腹肌,我在後座笑開了花。
秘書小張回頭問我:「嫂子,你不是去和婁哥離婚的麼?怎麼笑得這麼高興?」
我脊背一僵,坐直:「其實我是太難過,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傷悲。」
他同情地點點頭。
「婁哥也真是的,好好的非得鬧什麼離婚,我們昨天都勸了一晚上了,愣是不聽。」
這話我沒法接,也不想接。
他又道:「你也別難過,雖說婁哥優秀,但是除了婁哥,我們也認識不少青年才俊,回頭給你介紹。」
我佯裝為難:「這不好吧……」
小張微微皺眉。
「有啥不……」
我:「那就這麼定了。」
小張:……
發完了腹肌,我甩了 1000 塊錢紅包過去,群裡又開始發語音。
一條接著一條,我正準備點開,小張提醒我:「嫂子,到了。」
我順著車窗看過去,婁承還穿著早上我為他挑的那件襯衫。
他坐在民政局門口的臺階上,手裡的煙發瘋似的燃,猛吸了一口,朝我走過來,給我開車門。
這些方面他做得從挑不出錯,外人眼裡,我們也算是情投意合。
「來得挺快。」
我乖巧點頭:「婁先生。」
小張和婁承同時皺了眉頭,後者沉沉地吸了一口氣。
「嘶……」
他半笑不笑看我。
「你生分得挺快啊?」
我:???
其實我想說我們一直都不熟,但是我不敢,因為我的尾款還沒結……
隻好笑著打圓場。
「提前適應一下。」
半晌,他轉身拾級而上。
「算你識相。」
哦豁,這死男人,露出本性了。
坐到民政局,小姐姐給我們登記:「離婚冷靜期一個月,沒問題籤下申請。」
我才想起來,現在離婚是有冷靜期的。
飛快地籤了字,到婁承的時候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有點出神。
我推了推他:「婁先生。」
他回過神,利落地籤了字。
出了門口,我站在臺階底下。
「一會兒回去我就收拾東西,一個月後婁先生想什麼時候來拿證,隨時叫我。」
這句話婁承沒回,半天,他的手在兜裡摸摸索索,掏出來一張卡遞給我,這姿勢頗為居高臨下且隨意。
「這三年你順從乖巧懂事,這五百萬就當是獎勵了。你那麼摳摳巴巴,估計夠你花一輩子。還有,雖然我確實很有魅力,但你別再對我存什麼心思,離婚了就是斷了,也別偷摸耍手段之類的,沒用,明白了麼?」
看著卡我心動不已,歡欣雀躍,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好的,婁先生。」
本想說兩句感謝的話,但我思慮著他一貫喜歡事兒少的,所以拿了錢就轉身往下走。
邊走我開始預訂那幾個銷金窟,有了十個小鮮肉,我又拉了幾個青受音。
有錢好辦事,馬上預約成功。
走著走著,察覺後面有腳步跟上來了,我一回頭——
婁承閃現似的,大帥臉離我不過分毫。
我嚇得一驚往後閃,電光火石之間,婁承伸手攔腰把我帶了回來。
鼻息相貼,驚魂未定,一來二去,手機裡不知道怎麼放出了語音,還是超大聲!
「姐姐~姐姐什麼時候來呀,弟弟等你等得好辛苦~」
3
其實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微信語音有個自動播放功能。
當接二連三的語音放了出來的時候,婁承的臉堪比民政局門旁那些五顏六色的花叢。
我心虛地關上了語音。
理了理頭發。
站直,微笑。
做好這一切之後。
準備走。
婁承從後頭拉住我,聲音有點兒沉,他道。
「你在外邊找人了?」
我:????
默默抽出了手。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婁先生,再見。」
這人也沒刻意抓緊我的手,反而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綠我?」
呸。錢能隨便砸我,帽子可不能亂給我戴,我停住了,準備好好和他解釋解釋。
「沒有,就是一個親戚家的弟弟,很久沒見了,一會兒見見。」
婁承:……
「是麼?」
點煙的空當,婁承眯著眼,我心打著鼓。
打著打著,我後來一想,媽的老娘都和他離婚了,我害怕他幹什麼?
點好一根煙,婁承像忘了這茬似的,轉了個話題。
「爺大發慈悲,再送你個工作,你學什麼專業的?」
我微笑回他。
「我學表演的。」
婁承愣了。
小張打遠處走過來,沒心沒肺道:「表演好啊,表演好,我還說嫂子這臉國色天香的,誰見誰迷糊,就該去當演員!」
他去推婁承。
「婁哥,你不是最近剛有個投資,在什麼什麼影視,給嫂子砸點資源啊。」
嗯?還有這種好事兒?俗話說得好,有便宜不賺王八蛋。
於是我一改笑臉,眼巴巴地看向了當事人婁承。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婁承狠狠吸了一口煙,笑了。
「再說吧。」
切。
總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今時不同往日,雖然之前婁承也算有求必應,但現在我倆離婚了,都不知道算不算半個故人,不能像以前一樣心安理得。
所以臨走之前,我還是禮貌地和婁承擺了擺手,也不知道他看沒看見。
叫的出租車到了跟前,我沒猶豫,直接上了車。
回去簡單收拾了東西,從別墅出來安頓好天已經近黑,我打了個車朝 Cheeky 去。
閨蜜桃李早就帶了一眾人等在那兒,我推進去門,好嘛,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桃李看到我,眼睛都亮了,推了推身側的小鮮肉們:「還愣著幹什麼?」
「姐姐~姐姐~姐姐~」
不是一道,是好幾道,有清澈的,有低沉的,有青受,有少年感的……
花多眼亂!
不是,離了婁承,他媽的這日子,過得也太爽了吧。
我喜不自勝地嘆氣,激動得兩眼淚花。
桃李扯了我一把,怪嫌棄的。
正逢音樂中場休停,她一個女高音歌唱團的,嗓門極大且有穿透力。
「怎麼還哭上了?不就是個婁承?他不就是高富帥大點?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
我搖搖頭,二話沒說,半哭半笑地從 LV 裡拿出來一大摞紅包,一人發了幾百塊,開始了我愉快的弟伴之旅。
好吃好喝美男相伴,玩了一會兒居然有點累了,我給桃李擺了擺手。
「出去透透氣。」
Cheeky 在八十層,視野好,風景佳。
在八十層看煙花,我突然有點鼻子發酸,日子過得太好,想起以前,都讓人心抽抽。
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突然有人從背後給我披了一件衣服。
我回頭一看,喲呵,這不是局裡最帥的那個霸道總裁音,小霸嘛。
這小孩兒挺趕眼力見兒。還沒來得及開口謝謝,拐角的腳步聲伴著熟悉的話音就蓋過來了。
「怎麼樣,我就說,她肯定舍不得我,她哭了,我要不……」
4
老熟人,婁承。
眼瞅著人到跟前了,小霸扯我扯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