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懸絲木偶 3701 2025-01-24 15:51:03

我養母的兒子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每天都會收到大把情書。


他為了折磨我,晚上會推開我的臥室門,讓我跪在地上,把這些情書念給他聽。


直到有一天,我把他的名字,錯念成了路川——我們學校的學神。


林執幾乎瘋了,掐著我的脖子吻我。


可他不知道,在他走後,路川就會溜進我的屋子,待上整整一晚。


而我一直等著,等他們兩個瘋子碰在一起,狗咬狗,然後還我自由。


01


林執有病,精神病。


7 歲那年,他將一把剪刀插進我的右手。


隻因為,我不願畫他的樣子。


我倉皇爬著去敲養母的門,卻無人應答。


直到,林執在身後揪起我的頭發,輕聲說。


「還不知道嗎?」


「你爸媽把你賣給我家……」


「就是為了給我做玩具的。」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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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直往下墜,眼淚是生理反應。


見我哭了,林執才恩賜般喊來了家庭醫生。


他伸出手,擦去我臉上的眼淚。


接著,在我面前,把我最愛的畫具丟進了壁爐。


「姐姐,你以後要乖。」他稚嫩的聲音極冷。


看著燃燒的畫具,我幾乎瘋了。


撲到火邊,又束手無策。


我無助地回頭望去,別墅的大門關得很緊。


這時,林執「貼心」地遞來手機,撥通了號碼。


那是我父母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頓時繃不住了,哭了出來。


然而,電話另一邊立即掛斷了。


林執在一旁看著我,像在看一條可憐的狗。


如他所說,我父母真的不要我了。


那年我 10 歲,徹底成了林執的玩具。


右手廢了,我開始用左手寫字,再也沒畫過畫。


我開始明白,林執的病魔,便是我的惡魔。


我所有的掙扎,都將成為投向地獄的養料。


03


後來,林執因為定期看醫生,病情穩定不少。


漸漸地,居然出落成了長身鶴立的不凡貴公子。


在學校裡,他永遠是風雲人物。


隻有我知道,林執私底下多麼可怕。


這些年,我無數次想吞掉林執所有的安眠藥。


我無數次劃開血管,又害怕地捂住傷口。


我不想活,卻也不敢死。


於是,逃跑——成了我前半生的唯一目標。


但我太小了。


每次逃跑,都太過拙劣。遠沒有林執想的懲罰精彩。


我一度以為,自己注定被林執拿捏一輩子了。


卻忘記。


如果接受了,世上有惡魔這種設定。


那麼,一定會有天使出現的吧。


於是天使出現在高中。


04


到了高中,林執收到的情書越來越多。


他總是笑著,跟那些紅著臉的女孩子們道謝。


到了晚上,林執會喊我到臥室裡。


他讓我跪在地上,命令我一封封地念誦情書。


一開始,我不願意去踐踏那些青澀的心意。


可林執說:


「好,那你明天將這些信貼在黑板上。」


我沒有辦法,隻好磕磕巴巴地讀著情書。


腦海裡,卻時常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臉。


路川。


他是 A 班的班長,和我們班是同一個化學老師。


而我和他都是化學課代表。


他是年級裡數一數二的優秀學生。


喜歡穿潔白的襯衫,身上有陽光的味道。


我總是默默地關注他,守護著屬於自己的秘密。


直到一天晚上。


我將林執的名字,念成了路川。


05


喧囂的夜晚,蟬鳴不止。


椅子上,林執愣了一下。


他俯下身,笑得面容扭曲,眼神卻陰鸷至極。


「姐姐,你喜歡這樣的乖學生啊?」


「讓我想想,是因為他比我更受歡迎嗎?」


「可你也覺得,路川他會喜歡你嗎?」


他不笑了,逼我看著面前的鏡子。


「姐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下賤的樣子?」


「答應我,別做夢了。」


鏡子裡,林執一隻手反剪我的手臂。


另一隻手,捏著我的喉嚨,隻能面向鏡子。


看著鏡子裡的畫面,我突然明白。


原來,我早已成了一隻破碎的懸絲木偶。


林執……


他那修長的手指,可以獲得吉他比賽的金獎。


也可以,隨意撥動我命運的琴弦。


06


想到這裡,我輕蔑地笑出了聲。


林執停下來,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看他。


「姐姐,你笑什麼?」


我無意去探究一個瘋子的內心,又恢復了平時低聲下氣的模樣。


「我知道自己賤。」


林執最恨我這樣。


他喜歡看我反抗,喜歡看我掙扎。


唯獨不喜歡我認輸。


果然,林執眼神一凝,發了狠。


他扯著我的頭發,將我的臉用力懟在鏡子上。


我看到,他那張俊秀的臉因憤怒而變形。


臉很疼,我心底卻翻湧著報復的快感。


我挑釁地問:「瘋子,你除了打我還會做什麼?」


林執愣了半秒,突然彎唇笑了。


我沒想到,林執會吻我。


07


林執用力擁著我,幾乎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不知是誰的嘴唇破了。


腥甜的味道,瞬時充滿了口腔。


過了好久,林執才氣喘籲籲地放開我。


我卻想起路川和煦的笑,眼圈登時紅了。


我抬袖去擦嘴邊的血,又被閃光燈晃了眼。


林執看著手機屏幕,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他的手臂繞過我的肩膀,逼我看剛拍的照片。


照片裡,我頭發散開,衣衫凌亂。


眼睛裡,漾著入骨的恨意。


林執舉著手機,撫摸著照片中我的輪廓。


他明明沒動我,我的身上卻一陣陣發冷。


「姐姐,恨我吧,我不在乎。」


「但是,別喜歡別人。」


他說得很輕,語調又有些詭異的溫柔。


我喉嚨哽得厲害,顫抖著聲音問:「憑什麼?」


緊接著,林執冰涼的手掌覆上我的脖子,耳邊響起他帶著涼意的聲音: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把你和他都殺了。」


手指慢慢收攏,我隻覺得氧氣在一點點被抽幹。


快窒息時,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林執,殺了我,然後墜入地獄吧。


然而,林執仿佛看破了我的想法,忽然松了手。ţûₓ


鏡子裡,我看到自己脖子上紫紅色的手印猙獰著,像魔鬼的標記。


他離開我住的閣樓時,從衣櫃裡拿出一件高領的打底衫扔給我。


「藏好你漂亮的脖子。晚安,姐姐。」


林執走後,我癱坐在地上,咳出了眼淚。


可下一秒,窗外傳來一聲異響。


唰的一聲,一道瘦長的身影翻了進來。


他坐在窗臺上,穿了身黑衣,笑得卻很陽光。


「安安,他又欺負你啦。」


是路川。


08


兩年前,我第一次認識路川。


放學路上,林執將我丟下。


他命令我,在十分鍾內,跑著回家。


我拼命地跑,隻為未來三天能吃上飯。


或許是太像慌張的獵物Ṭŭ₋了吧。


在僻靜的近路上,一條野狗,盯上了我。


它追上來,橫在我身前,與我對峙。


眼睛通紅,嘴角淌著口水,躲在陰影處,怕光。


是很典型的狂犬症。


我怕極了,渾身都在顫抖。


結果,一瞬間,身旁的平房開了門。


一雙手,將我猛地拉了進去。


「你一害怕,誰都可以欺負你啦。」


抬起頭,寒酸雜亂的房間內,竟是路川。


他暖暖的笑容衝淡了一切恐懼。


那屋子真的很清貧。


但我卻覺得,自己被一個天使,拽進了天堂。


如果我沒看到接下來的畫面的話。


09


路川開了門。


他彎腰撿起路邊的磚頭。


接著,他悠悠向瘋狗走過去,但磚頭砸得很快。


夕陽下,汙血染紅他的臉與白色襯衫。


我嚇得捂住嘴,轉過頭。


於是,我看見整面牆上,都是我的照片。


各種角度,各種時間。


牆邊,是散發著腐朽氣味的櫥櫃。


在那裡,我又看到一些熟悉的東西。


像是,自己用光的圓珠筆,遺失的書本,因為被澆了牛奶而丟掉的校服。


我幾乎呆住了。


這時,路川回來了。


他渾身染血,眼神中的狠厲還沒來得及收斂,一抬頭就和我的眼神撞上了。


然後,路川臉上的狠厲瞬時不見。


竟笑得有些羞赧:


「安同學,沒事了。」


說話間,路川似乎意識到我看見那些照片了。


我的心跳,差點驟停。


10


但是,下一秒。


路川立即張開手臂,整個人慌張地撲在牆上。


雙手亂舞。


「這裡什麼都沒有啊!這裡……太髒了!我來擦!」


我愕然地看著路川的「表演」。


明明是我該慌張才對吧?


我吞了口口水,擺手說:「我啥也沒看見呀……」


路川頓了一下。


人還貼在牆上,頭卻轉過來。


「安同學,以後,可以叫你安安嗎?」


他在用一種古怪的姿勢提一種過分的要求。


可礙於他救了我,我還是應下來說:「好啊。」


下一秒,路川滿意地笑了。


緊接著,他看著我的頭上,又露出乞求的目光。


「那個,我ťū́₀還沒有……」


我聽了,愣了幾秒。


拿下自己的發卡,輕輕放在地上。


整個人都麻了。


「我可以走了嗎?」我說。


「嗯嗯。」


我背過身,去開門。


再回頭想告別時,發現路川離開了牆。


他對著滿牆我的照片,完全不顧還在場的我。


他痴迷地說:「安安,我們越來越近了。」


我悶頭跑了。


11


後來,如路川所說,他離我越來越近。


在暗處,找我聊天,總想著從我身上拿點什麼。


甚至,侵入我的臥室。


仿佛一秒也不能離開我。


不同於林執,他真的像是擁有三個人格。


一個,是學校裡陽光帥氣的學神。


一個,是漠視生命下手狠辣的青年。


一個,是隻在我面前,才顯得腼腆弱小的少年。


因此,我不能不總是想起他。


以及,初見時,屍體橫陳的野狗。


那雙無助的血眼,總會換成林執的眼睛。


我想,我守護的秘密,是一個在人間流浪的天使,他背著瘋癲與血腥的禁忌。


12


月光下,路川從懷裡掏出一個橘子,剝了起來。


我低頭揉著酸疼的膝蓋,輕聲說:


「路川,你不要來找我了。」


「你知道的,安安,那不可能!」


路川翻下來,遞給我橘子。


他雙手掀開我的睡褲,捧著我的膝蓋,吹得很認真。


我一瓣瓣吃著橘子,看在學校中被萬眾矚目的學神,跪在我面前,失神恍惚。


良久,路川起身,熟稔地在臥室各個角落走動。


隨著他的走動,數個針眼監控被他拿出來。


路川將監控一一擺在床上,細心地更換電池。


這是他幾年來,步步接近我的成果。


這期間,房間裡靜得要死。


我無聊,一下下蕩著雙腿。


最後,路川將監控依次放回了角落。


他走到我身前,試探地,伸出手。


他揉了揉我的頭。


「安安,你剛才,叫了我的名字欸。」


「不要再偷聽了啊。」我發出沒底氣的抗議。


「我怕你有危險嘛。」


路川滿意地巡視著房間角落的監控:「不然我也不會求你讓我一直能看到你了。」


好吧,如果不允許就要把自己的手剁下來寄給林執也算「求」的話。


哪怕你寄個豬蹄呢……我至今想起都會腹誹。


但或許是久居地獄,再絕望的人也想獻出溫暖。


我不願路川也陷入危險,隻希望他安穩一生。


「你別惹他就好。」我輕輕說,「好好上大學。」


「他算什麼啊。」路川冷笑,「我甚至能住在你的臥室,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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