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嬌貴 3744 2025-01-24 15:11:50

「我不管,今日就要你來陪用膳。」


不知是不是錯覺,牽上手腕的瞬間。


小侍衛的身子僵了一瞬。


44 


年夜飯並沒有因為多一人變得熱鬧,但我並不在意。


隻要有人陪,不顯得孤寂便好。


膳廳燭火搖曳,我吃的歡喜。


小侍衛被我摁在座位,他未動碗筷,飲了幾杯溫酒。


我抬頭看他,「怎的你不吃。」


「沒胃口。」他飲了杯中酒,起身道,「小姐吃完了吧?」


見他要走,我急得攔下來,「與本小姐用膳,是許多求之不得的……」


話未完,小侍衛繞過我,冷淡打斷,「我不稀罕。」


或許是他的話太涼薄了,亦或是今日太過冷清了,我胸口一悶,壓抑得難受。


我抬手抹了抹淚,低聲道,「往日都是阿娘來陪我用膳的,阿娘不在後,也是爹爹陪的。」


今年的年夜飯,隻留我一人。


我越想越委屈,蹲在地上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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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地出現一雙描金黑靴,小侍衛站在身前,摸了摸腰間。


他一身黑衣,站在階下,半邊身子攏在夜裡,修長的手指上搭著一張潔白的帕子。


他垂眸看我,輕聲道,「花丞相真是將你養得太嬌了。」


45


「你也吃。」


「這個好吃。」


「還有這個。」


我滿心歡喜往他碗裡加菜,溢出了一小堆。


小侍衛抬眼看我,眉頭微皺,欲言又止。


「吃啊。」


我催促著。


「往日阿娘就是這樣給我堆成一堆。」


「阿娘說了,能吃是福。」


「阿娘。」小侍衛不知想到了什麼,摸著筷子輕笑一聲。


他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難過。


我起身鬼使神差開口,「小侍衛,日後在府內,本小姐為你撐腰。」


小侍衛輕笑,「那真是謝謝了。」


我揚了揚頭,「獨有恩賜,當然要謝。」


「菜涼了,你還不吃?」


小侍衛微微用力,捏的指尖泛白。


他扯起唇角,也笑道,「好。」


或許往日他的笑總帶著不懷好意,今日卻格外好看,像是發自內心的。


我撐著下巴,看他風卷殘雲般解決了滿當的飯菜。


吃得很急,儀態卻不粗魯。


這小侍衛,一整日都未用膳吧。


46


屋外風起,雪下得更大了些。


踩到地上一步一腳印。


小侍衛在前走著,我哎呦一聲,蹲在地上。


「腳扭到了。」


他詫異回頭,愣了片刻,彎腰下來。


我低低發笑一聲,等他一靠近,猛地將手上小雪球塞進了脖間。


小侍衛僵在原地,涼的倒抽口氣。


「哈哈哈哈。」


我靈活跳開,捧腹大笑。


「小侍衛,可算砸到你了。」


小侍衛很快恢復,也不將那雪球拿出來,反而雙手往地上一攏,抓了兩把雪揉在一起。


我眼見不好,扯著裙擺跑。


小侍衛速度更快,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脖間一涼


我被涼得一顫,大叫出聲,「你大膽!不許丟。」


小侍衛當真停了動作。


我爭著要打掉他手上的雪球,猛地撲了過去。


這一撲不打緊,小侍衛沒站穩,兩人雙雙栽在雪地裡。


小侍衛在下,沾了滿身的雪。


我又笑出聲,越笑越大聲,最後癱在雪地上止不住。


小侍衛坐起身,支著腿,嘆了口氣。


等我笑夠了,一抬頭,對上小侍衛的目光。


他黑眸漆亮,不出聲望我。


「小侍衛,本小姐很開心。」


「嗯。」


小侍衛拍落雪,「小姐尋的開心,與眾不同。」


他又在暗搓搓輕嘲。


但我心情好,隻裝聽不懂,仰頭問道,「記得上次你說,你有名字。」


小侍衛頷首,「離居。」


離居,離居。


不就是離家嗎。


「江湖人的生活也艱難啊,」


小侍衛不置可否,我歪頭看他,「本小姐還有小名,你可知。」


小侍衛像是想起什麼,低笑一聲,「花珠珠?」


我沒料到他會知曉,還這樣大咧咧說出口。


「大膽!」


「花珠珠也是你喊的。」


小侍衛眉眼展開,在檐燈映照下格外好看。


他心情也像是好了不少,反問道,「這不是小姐問的?」


47


和小侍衛在雪地待了許久,我猛地起身,「涼了。」


小侍衛詫異抬頭,「什麼涼了。」


我往後摸著,在雪地坐了這許久時間,涼透了。


小侍衛不開竅的問,「什麼涼了。」


他說著順著我手指方向看去,我臉色一熱,抓起捧雪往他身上砸去。


「大膽!看哪裡!」


小侍衛滿臉的雪,僵在原地。


我扯著裙擺往回跑,邊跑邊喊,「銀寶!」


48


換了新衣裙,我才從寒氣中緩過來。


小侍衛還在原地未動,我圍著他轉了兩圈。


「江湖人,耐寒。」 


銀寶送來煮好的姜湯,我抱著姜湯遞過去一碗。


「既然說好替你撐腰,就要做到。」


小侍衛盯著這姜湯,笑出聲,「不太需要吧?」


我端著姜湯,面色不喜。


能讓我花儀遞東東西的,除去阿娘爹爹,小侍衛還是第一位。


我默不作聲朝他揚了揚拳頭。


「行。」


小侍衛妥協,接過姜湯,喝了幹淨。


穿暖喝飽,就有些困了。


我偏頭看小侍衛。


「你為何還不去睡?」


小侍衛抓著雪,淡淡道,「不困。」


「江湖人,怕遭人暗殺吧。」


他未作答。


我湊過去,真誠問道,「你會不會有一日,再也回不到這丞相府了。」


​‍‍‍​‍‍‍​‍‍‍‍​​​​‍‍​‍​​‍​‍‍​​‍​​​​‍‍‍​‍​​‍‍‍​‍‍‍​‍‍‍‍​​​​‍‍​‍​​‍​‍‍​​‍​​​‍​‍‍‍‍‍​​‍‍​​‍‍​‍‍‍​​​‍​​‍‍​​‍‍​​‍‍‍​​​​‍‍‍​​​​​‍‍‍​‍‍​​‍‍‍‍​​​​‍‍‍​​​​​​‍‍​‍‍‍​‍‍‍‍​‍​​​‍‍‍​​​​‍‍‍​‍​‍​​‍‍​​​‍​​‍‍​​‍​​​‍‍‍​‍‍​‍‍​​‍‍​​‍‍‍​​‍​​‍‍​‍‍‍‍​‍‍​‍‍​‍​‍​‍​‍‍‍​‍‍‍‍​​​​‍‍​‍​​‍​‍‍​​‍​​​​‍‍‍​‍​​​‍‍​‍​‍​​‍‍​​‍‍​​‍‍‍​​‍​​‍‍​‍​‍​​‍‍‍​​‍​​‍‍‍​​‍​​‍‍​​​​​​‍‍‍​​​​​‍‍​‍‍‍​​‍‍‍​​‍​​‍‍​​​​​‍​​​​​​​‍‍​​​‍‍​‍‍​‍​​​​‍‍​​​​‍​‍‍‍​‍​​​‍‍‍​​‍​​‍‍​‍‍‍‍​‍‍​‍‍‍‍​‍‍​‍‍​‍​​‍‍‍​‍‍​‍‍​​‍‍​​‍‍​‍​​‍​‍‍​‍‍‍​​‍‍​​​​‍​‍‍​‍‍​​​‍​​​‍‍​​‍‍‍​​‍​​‍‍​‍‍‍‍​‍‍​‍‍​‍​‍​‍​‍‍‍​‍‍‍‍​​​​‍‍​‍​​‍​‍‍​​‍​​​​‍‍‍​‍​​‍‍​​​‍‍​‍‍​‍‍​​​‍‍​​​​‍​‍‍​‍‍‍​​‍‍​‍‍‍​​‍‍​​​​‍​‍‍​​‍​​​​‍​‍‍​‍​‍‍​‍‍​‍​‍‍​‍​​‍​‍‍‍​​‍‍​‍‍‍​​‍‍「會啊。」小侍衛答得很快,他偏頭看我,黑眸中並無玩笑,「仇家太多,若不回來,便是死了。」


我眉頭一皺,不大痛快,「你真晦氣,本小姐睡了。」


小侍衛輕嗤一聲。


我哼道,「等日後我做了皇後,定會護你周全。」


「皇後?」


小侍衛抬頭望來,眸內燈光閃動。


我起身拍雪,「我花儀,自是母儀天下的人。」


小侍衛垂頭,沒再說話了。


49


豎日一早,我醒來翻箱倒櫃。


銀寶站在一旁,「小姐要尋什麼。」


「護身符。」我將櫃子翻了遍,「上次求的平安符在何處。」


銀寶原地想了片刻,往門外跑去,不出片刻小跑回來,「小姐,在這。」


我捏著護身符,左右看了看,「哪裡找到的?」


「上次小姐掛在腰間,那衣裙沾了血,丟之前我將這平安符摘下清理了番。」


「好。」我將這平安符放進香囊內,封緊遞給銀寶。


「將這平安符交給小侍衛,就說,是本小姐賞賜的。」


求了三枚,一枚給了爹爹,兩枚賜你。


若是丟了,叫你好看。


香囊被原封不動拿了回來。


銀寶將這符放在桌上,垂眼道,「小侍衛似乎,不在府內。」


50 


雪天陰沉,風寒刺骨。


我摸著手上的帕子,帕子殘留的味道還在,是小侍衛身上獨有的味道。


他已是消失許多日了。


「會啊。」


「仇家太多,若不回來,就是死了。」


我垂眸,將帕子丟在塌上。


從老爹書房出來時,我仰頭朝上看,洋洋灑灑飄著雪花,落到臉上,輕柔冰涼。


「銀寶。」


我撐傘往外走。


「派人去往將軍府送個信。」


50


李清然悠悠赴約時,已是傍晚。


我靠在窗邊,低頭看她從轎子內出來,由人攙扶著進了酒樓。


她身後隨著一排護衛。


我收回目光,關上了窗子。


李清然腳傷還未痊愈,走起路來一深一淺。


看到我,她彎眸一笑,「儀兒,等久了嗎?」


「並未啊。」我笑道,「我也剛到。」


李清然大我兩歲,幼時總是混在一處玩。


我愛鬧,她喜靜。


我倒了杯涼茶,撇向她的腳腕,憂傷道,「這事怪我,今日是來專賠罪的。」


李清然轉了轉腳腕,「不礙事,儀兒這話便是生分了。」


「禮數還是要有的。」我歪了歪頭,朝她眯眼笑,「我花儀,向來恩怨分明呀。」


銀寶上前遞過禮盒,李清然笑了笑,推諉兩回,還是派人接過了。


她像是不放心般,朝我轉了轉腳腕,「儀兒瞧,不礙事了。」


「那便好。」我滿意點頭,「不然心裡總惦記。」


李清然笑了笑,撇頭看窗外的馬車,像是忽的想到什麼,「上次那侍衛,我瞧著不錯。」


「侍衛。」我歪頭想了想,「射箭那位嗎?」


「對。」李清然微微靠近了些,「他……」


「死了。」


「死了?」李清然臉色一僵,「儀兒可知……緣由?」


我仰頭灌了涼茶,冷哼道,「本就是江湖人,江湖生死難料,已消失數日,死於仇家有何奇怪。」


「江湖,可危險著呢。」


李清然似是想到什麼,眉頭舒展開來,「你啊,還是這樣口無遮攔。」


我盯著她臉上的笑意半響,也緩緩扯出了個笑。


51


未聊幾句,李清然大概腳踝作痛了,我不敢挽留,看她被人攙著出了雅間。


下樓梯時,我朝她喊道,「清然姐姐,雪天路滑。」


「要當心哦。」


李清然回頭一笑,無聲點了點頭。


我坐在窗邊,看她的馬車在路中行駛處一道雪印來,消失在巷尾,才提起裙擺往回走。


「銀寶,回去睡覺咯。」


52


一覺醒來,窗外已經天黑了。


銀寶遞上來溫熱的湿巾,我擦了擦,覺得舒爽了些。


門外的雪終於停了。


我坐在階上空想,銀寶又乖巧遞來了湯婆子。


「小姐,方才將軍府傳來消息,李小姐回府途中,馬車打滑了。」


我訝然看去。


銀寶繼續道,「李小姐並無大礙,但腳踝是徹底扭傷了。」


「是嗎?」湯婆子暖洋洋的,我皺著眉頭惋惜,「雪天路滑,明明告訴她了啊。」


53


小侍衛徹底沒了消息。


府內防衛一日比一日嚴格,我周圍時常跟隨著數位暗衛。


聽說宮裡那位,病危了,太子和眾多皇子頻繁出入皇帝寢宮。


銀寶低聲說這些時,我躺在搖椅上,往嘴裡丟了一顆葡萄。


汁水爆開,酸的我眉頭都皺了起來。


「爛果。」


我抬手丟掉,撥了撥玉盤內的葡萄,「都是爛果。」 


54


許是許久不見小侍衛了,這夜裡罕見地夢到了。


夢內刀光劍影,血雨紛紛。


小侍衛血雨中持劍,劍刃淌血,說不出的恐怖。


他抬眼看來,似是一笑。


笑的我有些難受,我下意識朝前走了幾步,猛地怔在原地。


小侍衛胸膛間,一把長箭貫穿。  


箭頭朝下淌血,勢頭愈猛,不過眨眼間,腳底血河已成。


我抓緊裙擺,鞋面被血浸湿。 


再抬眼看去時,他連神情都模糊了,像是從血河裡撈出來的血人。


血還在不斷蔓延。


我驚地後退一步,生生嚇醒。


屋內燃的燭火黯淡,我擦著額間冷汗,緩了口氣。


「離居。」我呢喃著這名字,翻身時,猛地在這灰暗中對上一雙黑眸。


我起身,有些難以置信。


55


多日未見,小侍衛落魄許多。


他翻窗而進,關上扇子目光緊緊盯著,忽的扯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離居?」


小侍衛耳力了得,他微微挑眉,「花小姐,夢到了什麼?」


我耳垂泛熱,「要……要你管!」


「誰準你進來的。」


「聽說你在尋我。」小侍衛倒了杯涼茶,喝了一口才緩緩問道,「作什麼?」


我下意識撇了眼桌上的香囊,「你去哪裡了?」


小侍衛沉默許久,才道,「近日不太平,無事莫要出府。」


這對話完全對不上。


我蹙眉,莫名一股火氣,「一言不吭消失數日,你好大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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