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裡面放的東西,有時是惡心的蟲子,有時是長相可怖的蠍子,有時是拔了門牙的毒蛇。
第一次被關起來時,我嚇得頭皮像被電流穿過一樣炸起。
渾身戰慄。
後來發現,霍凌喜歡看到我在裡面嚇得尖叫。
我叫得越恐懼,他就越開心。
看夠表演,他紅著眼抱住我:
「小茹,你別怕。我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害你。」
實際上,我沒有很怕。
大概是遺傳了親生父母熱愛動植物的基因吧!
隻是為了少受點苦,就得磨煉演技,滿足他的控制欲。
23
這一次,霍凌準備了什麼呢?
他喃喃低語:
「封少欽又養了一隻新的布偶,以為這樣就能把你吸引過去。」
霍凌當著我的面,砍掉貓的四肢,做成一盤鮮紅的紅燒肉。
他強勢地摟著我,把我帶到木桌面前。
Advertisement
我拼命掙扎。
然而,我的力氣對於霍凌來說,跟一隻小雞仔沒啥區別。
「不要再去見封少欽了,不然,下次我都不知道會喂你吃什麼。」
他強行把肉塞到我嘴裡。
但這一次,我死活下不去口。
霍凌不肯罷休。
直到我的胃裡翻湧起來。
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霍凌嘆了一口氣,替我抹幹淨嘴巴,將我抱在懷裡。
「小茹,你是我的,永遠都跑不掉。」
他直勾勾看著我:
「也別想著報警,你不可能把我弄進監獄。」
是啊!
手機早被霍凌收走了。
我甚至懷疑方圓幾裡內,都不可能有信號。
因為霍凌每次要打電話,會開車離開一陣。
霍天華在 S 城有祖上留下的人脈。
哪怕兒子真的犯了事,也能保下來。
如果霍凌發現我有任何反抗的意圖,下一次就會變本加厲。
甚至殃及我在意的人。
就像封少欽的布偶貓,成了殺雞儆猴的最好範本。
24
霍凌喂我喝了安眠藥,又拿獵槍去搜索獵物了。
嗜血的人,大概把殺戮當成興趣了吧!
我因為服用過太多藥物,催眠效果不如以前好。
在霍凌回來之前就醒了。
隻是手腳的鎖鏈仍在。
四周安靜下來,我似乎聽到一陣悶悶啜泣。
我拖著鐵鏈子去尋找聲音都來源。
發現江柔被關在其中一間房。
她見到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霍小茹,你太心狠手辣了!為了霸佔我霍家大小姐的身份,你居然綁架我?」
這是奪嫡妄想症麼?
我沒好氣地伸出手上和腳上的枷鎖:
「你出門能不能帶一次腦子?如果是我把你抓過來的,會把自己鎖住嗎?」
她眼角掛著淚:
「不是你,會是誰。」
「你先告訴我,昨晚都做了什麼事?」
江柔愣住:
「昨晚,我以為你和霍凌要去酒店開房,就想跟蹤你們拿證據!」
我恨得牙痒痒。
看來,她認為我在勾搭霍凌,想拿住證據讓爸媽把我趕走。
江柔自顧自繼續說道:
「家裡有好多輛車,我開走其中一輛。誰知開著開著,居然跟到了荒郊野外。」
「等我跟到了一間木屋附近,想下車看看時,身上感到一陣刺痛就暈過去了。」
我思前想後。
估計這個傻瓜蛋是中了霍凌的麻醉槍。
25
沒過多久,霍凌回來了。
江柔欣喜萬分:
「哥哥,你是來救我的嗎?快帶我離開,我好害怕。」
我咧起嘴角。
不知該笑好還是哭好。
她是霍家的智商窪地吧!
眼沒瞎,也看不出來霍凌有問題。
江柔撲過去那一刻,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霍凌的聲音沒有溫度:
「骯髒的玩意,別碰我!」
江柔驚呆。
完全不能理解親哥哥,怎麼會厭惡自己到無法讓人接受的程度。
霍凌把江柔綁了起來:
「江柔,你的血太髒了,要洗洗!」
霍凌舉起手裡的刀劃開她的皮膚。
鮮血像一條蜿蜒的小蛇,滴滴答答在腐朽的木地板。
江柔恐懼地嗚咽,渾身動彈不得。
她雙眼空洞地看著我,像是在哀求救命。
我擰過頭去。
在霍凌知曉我不是親生妹妹前,也經常被他放血的。
然後給我輸入另一包其他人的血。
說要把我身體的髒東西換掉。
不知過了多久,江柔暈過去了。
日光透過狹窄的細縫照了進來。
襯著她蒼白的面容,平白生出一種令人遍體生寒的詭譎。
霍凌蹲了下來查看江柔的呼吸,身上的白襯衫沾上一點點血跡。
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蠢貨,非要回霍家送死!」
眼看江柔馬上就要失血過多,我咬唇說道:
「再不輸血,她會死的。」
霍凌盯著我,緊緊捏住我的手腕:
「你心疼她?」
那倒沒有!
不過看在我親生父母的份上,不能完全見死不救。
江柔雖然愚蠢又虛榮,但罪不至死。
霍凌更不是審判者。
沒有資格決定讓不讓一條生命活下去。
26
霍凌將我抱了起來,丟在簡易木床上。
他吻上我的脖子,灼熱的呼吸,像火烤一樣。
「小茹,你和那個蠢貨不一樣。」
「你身上沒有流著霍家,不,應該是司徒家骯髒的血。」
我沒有說話
密密麻麻的冷汗從後背滲出來。
司徒雪櫻,是媽媽的名字。
霍凌修長的手指落在腰間,。
我渾身顫抖。
卻不敢掙扎。
反抗隻會讓霍凌更加失控,以及更加暴虐。
突然,霍凌咧嘴而笑。
仿佛惡魔降臨。
「你知道恐怖小屋埋著誰的骸骨嗎?」
「是我的親外公,一個殺人狂魔。」
我的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捏緊了,差點喘不過氣來。
冷汗隨之大滴大滴地流下。
霍凌把我摟得更緊:
「小茹,別怕。你的一切都交給我,我將把你帶入黑暗的神秘世界。」
我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被熄滅。
直到一陣撞門聲在門口響起。
27
有人破門而入。
是封少欽。
他怎麼親自來了?
兩位少爺都學過防身術,實力不相上下。
他們一拳一拳往對方頭上打。
動作越來越暴虐。
顯然,霍凌更有主場優勢。
他翻出一根鐵棍,用力擊打在封少欽身上。
隻見封少欽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鮮血很快從他身上湧了出來
驚恐的淚水從臉上滑落,我用盡全力地朝著霍凌大吼:
「求你了,放過他吧!」
霍凌跟殺瘋了一樣,哪肯罷休。
眼看鐵棍就要落到封少欽頭上,我一咬牙撲過去擋住。
鐵棍重重砸在我的身上。
鮮血在空中飛濺。
霍凌用力掐住我的脖子:
「你為了救他而背叛我?」
我的呼吸一點點沉了下來。
昏迷過去前,仿佛聽到警察破門而入。
28
醒來時,我躺在醫院。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封少欽不斷地安撫著我。
一對看起來很有知識分子範兒的夫妻出現了。
他們淚如雨下,心疼地看著我:
「小茹,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
一聽說了真假千金的事,他們馬上從西南趕回來。
沒想到,兩個女兒差點掉進鬼門關。
好在江柔送醫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而我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很快能養好。
我看著封少欽的眼睛,忍不住問:
「霍凌呢?」
29
霍凌被抓了起來。
他差點弄死了江柔,又把我和封少欽弄傷,故意傷人罪是跑不了的。
霍天華和司徒雪櫻趕了回來。
企圖動用關系把兒子救出來。
但無濟於事。
這些年來,霍天華隻顧著帶老婆環遊世界,把事業丟到一旁,人脈根本維持不住。
30
事情很快調查清楚了。
根源要從霍天華的戀愛腦開始說起。
年輕那會,他遇到了十裡八鄉有名的美人,司徒雪櫻。
而司徒雪櫻的生父,有著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曾經拿刀砍死過五個人。
霍天華絲毫不介意。
他不顧父母反對一定要娶她,氣得霍凌的爺爺奶奶離開,在輪船上遇到海難。
霍家的一切,從此落到霍天華手裡。
司徒雪櫻不願別人說她是殺人犯的女兒。
他就用錢收買受害者家屬,封住他們的嘴。
然後把嶽父送到自己投資巨大的精神病院,找人嚴加看管。
對外說是到國外養病。
霍凌外公在被關進去之前,對著親生女兒大喊:
「你的孩子,跟我的孩子一樣,生來就是詛咒!」
司徒雪櫻很害怕。
但霍天華毫不在意。
還跟她懷著僥幸的心理,生下霍凌。
可是,司徒雪櫻覺得兒子體內的惡毒基因很髒,經常用極端的方式虐待。
她動不動把霍凌推下樓梯,讓他忍著手斷的痛苦,關到地下室玩囚禁 play。
懷上二胎又不能打掉時,司徒雪櫻萌生了狸貓換太子的想法。
借此擺脫流著生父血脈的骯髒基因。
臨盆時,她在醫院遇到了我的父母。
霍家夫婦覺得,一對熱愛地球生物的教授孩子,至少是聰慧和陽光的。
於是偷偷調包。
可笑的是,這對夫婦根本不想要一個骯髒的女兒。
江柔還主動找上門來,幻想成為真正的霍家千金。
31
霍凌要求見我。
他隱在暗色裡, 細說這些年對我做過的狠事,都是源自母親的壓制。
霍凌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 用蠱惑的聲音說道:
「小茹,你別恨我, 好不好!」
我搖搖頭。
盡管霍凌是受害者,但這不是他可以傷害無辜者的理由。
那些布滿血腥的恐怖之夜, 對我來說大概會成為一輩子的陰影。
霍凌笑得乖戾而邪魅。
筆直的脊背, 顯得身形依然矜貴。
「你恨我也不要緊!遲早有一天, 我會出來找你的。」
我認真地看著他:
「你出不來了,因為你親手殺死了你外公, 還把他的骸骨埋在恐怖小屋地下。」
霍凌臉色,在剎那間化作雪白。
「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的精神病院院長,目睹年少的霍凌為了鏟除罪惡的根源親手殺死外祖父, 還偷偷錄了像。
但他礙於霍天華的滔天權勢, 又想著老頭差不多要死了, 何必得罪未來少爺。
我費了不少功夫才挖出真相。
霍凌這輩子, 再也與自由無緣。
32
江柔進了精神病院。
恐怖木屋的經歷, 觸發了她的精神病基因。
她瘋了!
逢人就說「這屋子沒一個正常人, 我是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江柔曾經在校園差點逼死過一個女孩。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大抵這是報應吧!
在我大學畢業那年, 霍天華徹底宣布破產。
兒子入獄,女兒變瘋, 讓他本就煩躁。
司徒雪櫻為了逃避現實, 瘋瘋癲癲逼著他買下一個荒無人煙的海島。
趁著霍家大筆現金流出, 封家圍追堵截,坐收漁翁之利。
霍天華本來就守不住家業,投資頻頻失誤。
江柔急忙辯解,搞不清楚媽媽的話是什麼意思。
「「「」33
畢業典禮上,我的父母給我送來了親手種植的馬蹄蓮。
他們希望我的餘生, 能幸福快樂。
封少欽自然不可能缺席。
上大學的幾年,他每個周末都要跟我約會。
典禮結束後,我們坐著賓利來到西餐廳。
他把十八歲時送我的星空寶石項鏈取了出來,挽起我的及腰長發,細致地戴在脖子上。
我一手把玩著鑽石,另一隻手伸進了裝項鏈的盒子。
裡面有一張紙條。
當時,我被霍凌看得很死, 連報警的機會都沒有。
在歸還項鏈那天,我把追蹤器的接收器放進盒子。
裡面留了一張紙條:
「如果信號不見了,幫我報警。你別來, 有危險!」
這句話, 讓封少欽成為了我的英雄。
隻是沒想到, 他比警察還猛,孤身一人先找到了我。
而我, 也等到了此生最值得託付的人。
那晚,我們黏在一起。
胡天胡地了整整一夜。
醒來時, 封少欽捧著我的臉親親, 聲音慵懶而愜意:
「你好, 未婚妻!」
我捏了捏泛酸的腰,在他強健的腹肌上掐了一把。
「你好討厭,不過, 我好喜歡!」
「以後,我們天天都要在一起。」
「嗯,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