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院裡。
檢查結果出來了。
我和溫越同時懷孕了。
她單胎，我雙胎。
胎兒同樣都是四周，也就是一個月左右。
我和溫越拿著化驗單，二臉懵逼。
直到江凜和江遇同時趕到醫院。
溫越才率先回過神來，哭著撲進江遇懷裡：「老公，我們有寶寶了！」
江遇臉上還帶著妝，似乎是從劇組趕來還沒來得及卸妝。
他高興得在溫越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抱起她轉圈圈。
又突然想起溫越現在懷孕。
立刻小心翼翼把她放了下來，一時間激動得手足無措。
江凜卻顯得冷靜許多。
他先是接過我手上的化驗單看了看，隨後將我橫抱起來：「我們先回家。」
16
開車回家的路上，他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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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努力壓下心頭的不安，安靜地跟著他回到家裡。
關上房門。
江凜緊緊牽著我的手，似乎生怕我逃離。
他認真地看著我。
眼中是復雜到我看不明白的情緒。
他說：「以以，這兩個寶寶，你想要嗎？」
我臉上用來掩飾不安的微笑終於維持不下去了。
不解地反問他：「那你呢？你要嗎？」
江凜的瞳孔緊縮，聲音哽咽：「我……我不知道。」
聽見這句話。
我的心情一落千丈，如墜冰窟。
「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原來你並不是堅定地接受，並且歡迎我們的寶寶到來。
「江凜……你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江凜看著我眼眶湿潤通紅，慌亂地將我擁入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有不歡迎我們的寶寶……相反，他們是我遙不可及的夢。
「我隻是不想自己影響到他們……
「以以，你在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敢太貪心……我害怕……會影響到他們……」
江凜的話我越聽越覺得奇怪。
於是我抬起頭看他：「害怕什麼影響到他們？難道……你真的喜歡男生？」
17
咖啡廳裡。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用勺子將杯子裡的牛奶攪得泛起一層泡泡。
江凜握著我的手。
手心傳來的溫度可以感受到他很緊張。
終於。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
走進來一個戴著口罩，身穿黑色棒球服的男人。
對方先是停頓了一下，隨後環顧四周。
當看到坐在我身邊的江凜後才徑直走了過來。
他有些自來熟地坐下，摘掉臉上的口罩，並朝我伸出手。
「姜小姐你好，百聞不如一見……我叫祁風。」
我還沒來得及回握，江凜就不動聲色將他的手拍開了：「不準碰她。」
祁風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生氣。
眼前的男人我並不陌生。
這張臉時不時會出現在財經新聞的頭條板塊。
他是騰風集團的總裁，祁風。
雖然騰風的商業規模不及江氏，但是騰風比較注重營銷，喜歡在媒體前增加企業曝光度。
隻是他竟然會認識我……
這一點確實讓我感到意外。
桌子下面。
江凜緊緊牽著我的手。
他看起來似乎真的在害怕某些事情。
終於，他開口說道：「我這次喊你來，是希望你向我妻子證明一些事情……」
「證明什麼？」祁風笑了：「證明你和我都是個變態嗎？」
18
在祁風的講述中。
我才知道他們是在醫院的精神科外面正式決定成為朋友。
在此之前，他們是生意場上的死對頭。
江氏半路截胡過騰風幾個大項目。
騰風懷恨在心。
利用媒體控制輿論，給江氏名下的食品ťű̂⁸產業使了不少絆子。
江凜被確診患有雙相情感障礙那一天。
他走出問診室，抬頭便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同樣拿著確診病例的祁風。
對方同樣詫異了片刻，最終相視一笑。
「你說我們在生意場上風光有什麼用？面對喜歡的女人不敢光明正大去追，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窺視和幻想……」
「咳！」
祁風還想說什麼，被江凜尷尬地打斷：「差不多就行了。」
隨後。
江凜轉頭看向我，目光裡滿是真誠懇切。
「以以，你相信我，我和他隻是病友關系，之前被拍到在一起也隻是交流病情……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你……我愛你！
「我也愛我們的寶寶，隻是我害怕……他們會受到我扭曲人格的影響……
「但是我決定了以以，我努力去治療！我會盡全力配合醫生把病治好，我想給你和寶寶更多的愛，好嗎？」
我鼻子一酸，重重地點頭。
一旁的祁風嬉皮笑臉地起哄：「姜小姐獎勵他一個親親吧, 隻有我知道，他愛慘你了。」
聽完這句話。
我捧著江凜的臉，義無反顧地吻了上去。
雖然在旁人的注視下我也會害羞……
但是我想給他最大的安全感。
「江凜，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
番外一：
三年前的某個深夜。
江凜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顯示收到一條微信。
點開，是祁風發來的。
祁風：【兄弟, 頂不住了，我好難受, 方便嗎？】
江凜：【不方便】
祁風：【我就知道你方便, 出來吧, 我已經到你家門口了。】
江凜：【……】
這小子, 似乎不太聽得懂人話。
江凜來不及換掉居家服, 拿上手機便下樓了。
剛上車。
祁風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相冊, 裡面滿滿當當全是一個女生的照片。
「你快看, 這是我最近偷拍的我家雙雙……她好美啊！」
祁風笑得一臉沉醉。
估計誰也想不到，堂堂騰風集團的總裁背地裡竟然也有如此痴漢的一面……
江凜禮貌性垂眸看了一眼手機裡的照片，認真誇贊道：「是不錯，和你很配。」
得到想要的回應後祁風整個人都舒服了。
那種偏執到病態的佔有欲終於得到了同類的認可。
說完。
江凜也拿出手機，不緊不慢地點開相冊。
「我最近太忙了。
「隻能從我未來弟妹的朋友圈裡偷存以以的照片。
「雖然很多都不是單人照……但我真的好開心啊！」
江凜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裡透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我好喜歡她……好想擁有她……不, 她隻能是我的……」說著，江凜情難自控地對著手機屏幕親了一下。
祁風顫了顫。
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變態的了，沒想到江凜看起來更變態。
隻是大家作為病友, 大哥也別笑二哥。
祁風馬上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兄弟放心吧, 姜以以一定是你的！」
「是嗎？為什麼呢？」變態的目光從手機上挪開並看了過來。
啊？為什麼？
不就是一句客套話嗎？
他怎麼還認真了呢！
祁風額頭冒汗, 慌亂中找了一個理由：「因為你們有夫妻相啊！」
江凜聽完，爽了。
作為病友之間的愉快探討, 江凜也回了一句。
「你和丹丹也有夫妻相。」
祁風怒吼：「她叫雙雙！江凜！咱倆分享病情這麼久了你連我女人的名字都記不住！」
江凜淡定回擊：「我記住你女人名字那不就完蛋了嗎？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希望你也別記住我家以以的名字……你個變態。」
……
下車離開前。
祁風突然提出抱一個。
江凜拒絕了。
並且看向他的眼神愈發復雜……
「你別多想，兄弟。」祁風突然真情流露。
「我以前發現自己性格問題的時候，一度想過輕生。
「畢竟對於整個我的家族來說，家族的名譽遠比一條生命更重要。
「隻要我死了……這個秘密便永遠不會被發現。
「幸好我認識了你。」祁風咧嘴一笑：「我每次否認自己存在價值的時候，找你聊聊天心裡就會好受很多。」
說著, 祁風主動上前抱了一下江凜。
江凜皺了皺眉，沒想明白：「為什麼呢？」
「因為比我更變態的人都活得好好的，我覺得我還能再堅持一下。」
「……」
番外二：
婚後。
江凜每次回家, 姜以以都過於巧合地提前回了娘家。
對方在逃避什麼，他心裡很清楚。
隻是。
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這種表面看似正常，內心早已扭曲的人注定不會得到幸福。
為了不讓以以為難。
江凜幾乎每天都會選擇在公司的辦公室裡過夜。
隻有當想見她的欲望強烈到無法忍受的時候。
他才會等到夜深人靜再悄悄回家。
光是看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姜以以，江凜就能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哪怕一輩子都得不到她的愛又怎麼樣呢？
她現在已經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了。
別人永遠也無法覬覦她。
想到這裡。
江凜不自覺揚起一抹微笑, 眼底透出一種深情到偏執的光……
番外三：
姜以以也是在很久後的某一天才想起來她和江凜的第一次見面。
那天是江遇的第一場電影發布會。
作為女朋友的溫越肯定要拉上自己的小姐妹到現場支持。
發布會結束之前。
溫越特意交代：「等會兒我上臺和他合影的時候你一定要幫我們多拍照啊！一定一定拍多幾張！這是我男人的第一場電影發布會，我太高興了嗚嗚嗚嗚……」
姜以以握著相機, 認真點頭。
等到發布會結束後進入合影環節。
溫越抱著一大束花衝到臺上去，興奮地貼著江遇朝姜以以揮手。
姜以以也不負所望, 舉著相機瘋狂按下快門。
直到臺下的人幾乎散去。
姜以以檢查好相機裡的照片後才放心起身離開。
隻是她沒想到坐在自己右邊的男人還沒離開座位。
一時間反應不及，她被對方的腳絆了一下。
她差點整個人撲了過去。
幸好男人抓著她的手腕，扶了她一把。
「抱歉……」姜以以連忙抬頭, 才發現對方長著一張和江遇頗為相似的臉。
隻是他和江遇的氣質完全不同。
一個陽光，一個陰鬱……
「以以，快來！」
另一邊, 溫越挽著江遇的手臂離場，一邊催促著姜以以快跟上。
姜以以來不及多想，再次說了聲抱歉便匆匆離開了。
那一天。
江凜的手機相冊裡多了一張照片。
也是關於姜以以的第一張偷拍照片。
誰也不知道。
這才是一切的開始……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