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否認我喜歡過你,但是現在我真的放下了。
「之前我總以為是你沒感受到我對你的喜歡,所以我想做更多,想對你更好。
「但是我發現,你不配!」
我一左一右拉過樓銜月和許呱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許呱呱回了宿舍,而我則是和樓銜月一起回去了出租屋內。
隻是回來的樓銜月卻一副頹喪的樣子,垂著腦袋。
我喝了口水潤潤嗓子:「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
「哦。」
樓銜月的聲音有些緊。
「今天的男人其實是我的青梅竹馬,Ṭű₆其實我以前挺戀愛腦的。
「就連上這個大學,也是因為他,不過我現在看清了。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說出來的瞬間,感覺胸口壓抑的部分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許是真的放下了曾經對周辰的喜歡,也許是我現在想對另外一個人真正地負起責任。
「那你喜歡誰?」
他抬起頭,眼神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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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最後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
「你,喜歡你。」
話音未落,樓銜月吻住了我。
極具侵略性的吻,滾燙的呼吸交融。
空氣內的氧氣逐漸稀薄,我仰著脖子被動地回應著。
最後他的吻落在我眉眼,聲音發啞:「我也喜歡你。」
7
從前我一直是周辰的「尾巴」,是被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
現在,我卻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互相喜歡,什麼是兩情相悅。
周圍的人都說我陷入熱戀中。
我不否認。
我和樓銜月一起學習,同吃同睡,既無端生出一種老夫老妻的即視感。
這麼美好的生活,如果一直持續下去那也不錯。
隻是天不遂人意。
樓銜月因為寨子裡一ṱṻ₊些事,所以要回去湘西幾天。
「阿茵。」
他執起我的手,眼神滿是不舍。
我無奈笑道:「你隻是離開幾天,像是永遠都看不見了一樣。」
「不準胡說。」
他忙打斷我的話,捂住我的嘴。
然後彎下腰,在我臉上輕輕一吻,不帶一絲欲望,好像我是易碎的珍寶。
「阿茵,回來的時候還會愛我嗎?」
得,又開始了。
「愛愛愛,死了都要愛。」
在我無數次的催促中,他終於戀戀不舍地拿起行李一步三回頭消失在我視線裡。
明明才剛走,但回去的路上我已經開始想念。
數著日子,第一次希望時間過得更快點。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關茵,你把我微信拉黑了嗎?」
有一段時間沒見周辰了。
其實在前不久,我媽還打電話問我和周辰怎麼回事。
我把這麼多年追周辰的事以及我現在的想法,都和我媽統統說清楚了。
聽完之後,我媽也感嘆良多。
「其實你喜歡周辰,大家都看在眼裡。
「想著總會在一起的,所以從沒勸過你。
「卻沒想到,你一直跟在他身後,也是會累的,會難過的。
「你是媽媽的孩子,媽媽就希望你這輩子開開心心的。」
得到了父母的支持,我也不必因為兩家父母的關系和周辰再進行多餘的聯系。
因為就在前段時間,被阿月撞到了我和周辰單獨在吃飯。
起因是周辰的媽媽曾打電話讓我和他在學校放假的時候一起回來。
哪怕我委婉拒絕,但是阿姨始終不相信我已經放棄了十幾年對他的喜歡。
所以我才把周辰約出來,借此機會把我現在的態度再一次說清楚。
可是說到一半就被阿月撞上了。
哪怕我事後哄了他半天,他看起來也很平靜示意理解。
但我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為了讓阿月更有安全感,所以我在前一段時間就把周辰的微信、電話都刪除了。
8
「有什麼事嗎?」
他露出一個苦笑:「我還天真以為你是不小心拉黑我的。」
「你現在有空嗎?」似乎是看到了我眼中的掙扎,他又開口,「十分鍾就夠了。」
無奈,我隻能點頭。
風水輪流轉,從來都是他想不想和我說話,願不願意給我時間。
現在倒是徹底轉換角色。
我們來到了學校的一個小餐廳,甫一落座,他就把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
「你認識這個嗎?」
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石柱,石柱上雕刻著許多小人。
圖案沒有拍得特別高清,能看到的也隻有這些。
隻是越看這石柱卻越熟悉,猛然想起。
這不是我當初去苗疆最後一晚不聽勸告,誤入別人祭祀的地方所看到的石柱嘛。
也正是那個時候被阿月養的小紅蛇咬到的。
內心波濤洶湧,可我表面上卻是淡定如斯。
「沒見過,怎麼了?」
「有什麼事嗎?」
周辰壓低聲音,情緒中卻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這是苗疆神秘的祭祀活動,巫祭之術可溝通天地人鬼,蠱術可霍亂天下,道術可匡扶正義捉鬼拿妖。」
「你知道你中蠱了嗎?」
「不可能。」
周圍有些人頻頻側目,反應過來我太激動,我幹咳一聲。
「都 21 世紀了,別神神道道的。」
周辰把照片拿回來。
「你從苗疆回來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讓一個那邊的朋友特地調查了一番。
「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我深深吐了口氣,有些煩躁,隱隱覺得他即將要說出的話是我不願意接受的。
9
「樓銜月是大祭司。
「那晚上你一定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你破壞了他們祭祀,這是禁忌,他們對外族人的懲罰是活祭。
「茵茵,樓銜月最終目的是帶你回寨子活祭你。」
我隻看到周辰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見我起身,周辰急了。
「茵茵,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回頭,滿臉不耐:「周辰,別再汙蔑我男朋友了。
「你說他帶我回寨子,可是ťűₛ他現在自己單獨回去了。
「我記得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我們不可能了,就算沒有阿月也會有其他人。」
我很平靜地闡述,一如我最初在餐廳等了一晚的心情。
「不管你現在是後悔了發現愛的是我,還是不甘心自己的舔狗突然不舔了。
「我都不會再回頭了。」
他臉色慘白,顫抖著唇反復念叨著:「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
可是他話鋒一轉,他語氣急迫:
「但我還是希望你再信我一次。
「你們行那種事的時候,注意他背部有沒有升起血色印記。
「這是他們寨子的圖騰,同一時間你胳膊上也會有一樣的圖案。
「他在你身體裡下了血蠱。
「沒帶你回去,隻是因為身體內的血蠱還不滿三個月。
「三月期限一到,他一定會誘哄你跟他一起歸寨。
「到時候你必死無疑。」
周辰是有惡心人的本領的。
他這些話讓我接連幾日都做起噩夢。
直到見到樓銜月,我才恢復正常。
我有些依戀地趴在他身上,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草藥味。
「怎麼了?」
他抱著我倒在床上,五指做梳撥弄我的頭發。
我想了想周辰的話,還是不說這些破壞我和阿月之間的感情了。
尤其是阿月還是個醋壇子。
他靠在床榻上表情慵懶,窗外的陽光透著一縷映射在他臉上。
連光也偏愛他,襯得他聖潔無比。
美色惑人,我咽了咽口水。
「阿茵。」
他的嗓音沙啞又色氣。
光是叫我名字我就渾身一軟。
雖然不能白日宣淫,但是小別勝新婚。
後面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隻是不知道怎的,腦中一閃而過周辰那句「血色圖騰」。
以往我在床笫之事都過於投入,從未注意這種事。
但是今天我卻湊近阿月,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我看到了他背上一整片鮮紅色圖騰。
隨著他的動作,那圖騰仿佛活了一般。
讓我火熱的身子一寸寸地涼了下來。
因為我發現,如周辰所說,我的胳膊上也有一樣的圖案。
隻是比起樓銜月整片的小很多。
我暗暗記下圖騰的樣子。
10
等到終於有空闲的時候,我悄咪咪地自己畫下圖案後在搜索引擎上搜索。
當然,結果自然是沒有。
不過我又想起了許呱呱好像就愛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不知道給她看會不會知道這圖案的來歷。
「你從哪裡搞到的?」
許呱呱一Ṭű̂ₓ接過畫紙,有些驚訝道:
「你知道?」
「我師傅知道,我師傅是正一教的天師。」
她把圖案發給她師傅,沒多久就來了個電話。
許呱呱有些震驚地開口:「我師傅從不給我打電話的,這是第一次。」
一開始她還挺開心的,越到後面,不知道她師傅說了什麼。
許呱呱的表情開始變得懷疑、深沉、一臉嚴峻。
掛斷電話後,她把我拉到無人的角落。
「茵茵,你老實告訴我,這圖案你從哪裡看到的?」
「我.......」
我有點難以開口,總不能說我和樓銜月為愛鼓掌時候看到他背上的吧。
「我一個朋友在她男朋友身上看到的。」
「那讓你朋友和她男朋友趕緊分手吧,要出人命啦。」
我的視線一直緊緊黏著許呱呱的臉上:「沒那麼嚴重吧?」
「我師傅打電話說這是血蠱的圖案,下蠱者和中蠱者在歡愛時體溫升高才會短暫地出現。
「這種激情燃燒的時刻,Ṭûₑ你說中蠱者得多難才能發現啊。
「一定是你朋友觸犯了對方什麼禁忌,被下了這種血蠱,最後都是要被帶回去血祭的。」
我有點難以呼吸,這和周辰說得不謀而合。
周辰說得是真的,那樓銜月一直騙我?
「那解決辦法呢?隻是分手就行了嘛?」
「雖然血蠱種在對方體內,但是也隻是因為情根深種。
「拔出情根,不愛他了,和他分手。
「不與對方行魚水之歡,血蠱不能深刻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自然而然會消弭。
「少做幾次,就能少愛幾分。
「別看這種破解方法簡單,但多少人栽在『情』這一字上。」
我沉默了。
那我這兩個多月和他的互訴衷腸、兩廂情願都算什麼?
算學到了兩個成語。
行,回去就分手。
我對他掏心掏肺,耐不住他是真想把我掏心掏肺。
他還是大祭司,蠱術一定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