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抓住我的手，皺眉呵斥。
「啪！」
我直接又一耳光反手在他臉上。
喬逸震驚了。
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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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脫開喬逸的手。
嘲諷地看著他。
「你這回倒是手快了？喬悅剛剛打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攔著點？
「想上演兄妹情深，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喬逸怒瞪著我。
我爸和我媽聽到動靜立馬走了過來。
又是不由分說地一陣指責我。
「喬挽！你這是幹什麼？不嫌丟人嗎？」
「我丟什麼人？我丟人總比訂婚典禮新郎官跑了好吧？」
我輕蔑地睨了一眼喬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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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悅又氣又怒。
我爸我媽的臉色更是陰沉沉的。
他們陰不陰沉我不在乎。
隻是想到剛剛喬悅說的話。
我有必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喬悅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給我一巴掌，還說司漠是我帶走的。你們誰看見了？
「怎麼？司漠恢復記憶，拆穿了你們的謊言，從訂婚禮上逃婚，你們氣不過，又想找個替罪羊出氣？
「我還記得當初你們對我說過，偷來的，總歸是要還的，如今這句話，應驗到各位的身上了。」
我微笑。
無差別地攻擊所有人。
喬逸喬悅的臉色又青又白。
我爸我媽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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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
一直關注著司漠狀況的司家父母突然說道。
「司漠醒了！」
一群人擠進了病房。
衝在最面前的正是喬悅。
「司漠，司漠，你終於醒了，沒事吧？」
喬悅急切又關懷地握住司漠的手。
卻被他推開。
「喬挽呢？」
「你找喬挽幹什麼？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喬悅說：「你忘了，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典禮。」
「是啊是啊。」
旁邊的司父司母和喬家人都應和著。
司漠皺眉。
「我都想起來了，你們別想騙我。」
於是眾人齊刷刷地神情又一變。
司漠說：「你們趁著我失憶，將喬挽趕出了國，這些年從不在我面前提起她。」
他問我的父母為何如此不待見我。
我的父母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又問自己的父母為什麼要幫著一起隱瞞。
如果他不恢復記憶，是不是一輩子都要和我分開。
他們心虛地避開了司漠的視線。
到最後，司漠將目光轉向了喬逸和喬悅。
「喬逸，我一直將你當成我的好兄弟，當初發生車禍，我第一時間推開了你才會被氣浪砸中，我救你一命，你卻這樣對我的女朋友？
「喬悅，早在我和喬挽之前，我便和你說過，我隻將你當作從小長大的妹妹，當初喬挽出國，是不是你提議的？」
喬逸握拳隱忍，轉過了頭。
喬悅雙眸含淚。
「司漠，你也說了，我們青梅竹馬，明明我們才是最相配的，為什麼喬挽一來，就搶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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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物品，我喜歡喬挽，是我心之所向。」
司漠對喬悅冷淡地說道。
喬悅終於忍受不住。
淚珠啪嗒啪嗒地掉成一串。
司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臉色白了又白。
他的父母生怕他再出什麼意外。
哭著說道。
「對不起，兒子，我們錯了，對不起。」
「我想見喬挽。」
他們終於想起了我。
但找了一圈，都沒看見我。
沒錯，我走了。
再次錯過飛機，又被打了一耳光。
我早已沒了任何心情停留在這裡。
重新回到機場等待。
我接到了謝棠的電話。
「喬，我在機場怎麼沒看見你啊？你沒上飛機嗎？」
哎呀，忘記和謝棠說我錯過飛機了。
我簡單描述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現在正在改籤，晚上還有一趟航班，你……」
我想讓謝棠不用等我，先回家。
突然，機場大門口響起了一道喊我的聲音。
「喬挽！」
竟然是喬逸和我爸媽。
喬逸迅速又著急地跑到了我面前。
第一句話就是。
「喬挽，跟我回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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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吧？
我回去幹嘛？
剛才那一巴掌還沒把他打清醒嗎？
不等我說話。
隨後跟來的我爸就開口了。
「小挽，司漠已經醒了，他恢復了記憶，現在很想見你，你就和我們回去吧。」
我知道。
但他想見我，我就一定得回去嗎？
木已成舟，即便我回去見他又能改變什麼？
我沉默不言。
我媽說：「小挽，你就去見見司漠吧，那孩子軸得很，不見你，我怕他又……」
我媽的話沒說完。
但我都懂。
喬逸說：「之前的事情我和你道歉，你能不能先跟我回去見見司漠？」
他們目露乞求。
我未免有些煩躁。
但也知道不回去他們隻會繼續糾纏。
算了。
回去把話說清楚吧。
電話裡謝棠的聲音喚醒了我。
「喬？」
「謝棠，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
那頭的謝棠久久沉默。
我抿唇：「抱歉，讓你在機場白等了。」
「好吧……那你還會回來嗎？」
「嗯。」
「真的？」
得到了我的肯定。
電話這才掛斷。
我坐上了喬逸的車。
車內氣氛沉重又尷尬。
我閉著眼睛養神休息。
看得出來三人都很想找我聊話題。
但我和他們生疏已久。
以前也沒好好坐下聊過天。
更遑論現在彌補了。
於是，就在這樣尷尬的氛圍中。
我們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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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漠已經睡著了。
長椅上坐著司父司母。
他們歉意地看著我，讓我先回去，明天再來。
於是一行人隻好又回到了喬家。
進門後，正好看見從房間裡出來的喬悅。
她紅腫著一雙眼睛。
看見我，依舊不待見。
哼了一聲回到了房間。
我爸我媽有些尷尬。
一時間不知該去勸喬悅，還是該繼續待在我身邊。
反倒是喬逸。
他竟然說道：「你之前的房間我已經讓人騰出來了。你……」
「不用了，我睡之前的客房就行。」
反正睡一晚上就走。
我如此不給面子。
喬逸的臉色變得難堪又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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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我們一起來到了醫院。
司漠早早便醒了。
要不是醫生攔著他一定要臥床休息。
隻怕我在醫院門口就已經見到了他。
「挽挽。」
一走進病房。
司漠的目光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隻是不知是因為受傷還是其他。
他好看的眉眼染上一層悲傷和難過。
隔著短暫的距離相望。
這種情緒竟也影響了我。
若說我對這座城市還有什麼遺憾。
那必定是司漠。
年少時我不得父母歡喜。
喬逸和喬悅雖然有時會帶著我玩。
但更多時候我其實遊離於他們的圈子之外。
是司漠第一個注意到了我。
他會問喬逸我的身份。
得知我是從小養在鄉下奶奶家。
奶奶去世後才被接回來的。
他會關心我的情緒。
轉學後我的成績不穩定。
是司漠幫我補習，我才和他們又上了同一所大學。
如此種種，對我來說。
我喜歡上司漠也無可厚非。
那時我們在一起，其實驚掉了很多人的下巴。
因為他們都覺得我配不上司漠。
喬悅和司漠才是天生一對。
很奇怪，我和喬悅明明一母同胞。
可他們就是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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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惜了，年少時我以為愛能排萬難。
後來才發現命運難抵。
我釋懷地露出笑容。
「是我，司漠，好久不見。」
司漠的眼底迅速泛上一層紅。
熟悉的眉眼裡依舊有我曾熟悉的愛意和悲憫。
他不忍看我。
他恢復了記憶，卻也沒有忘記這三年他是如何失去我的。
「對不起，挽挽……」
司漠說。
司父司母在一旁不忍道。
「小挽, 當初的事情我們也有錯，不關司漠的事。」
「是啊, 現在他恢復了記憶，他對你這麼情深，我們也不會……不好再做這個壞人了。」
司父司母一改往日對我的冷淡。
竟開始勸說起我。
喬逸也抿唇道：
「挽挽, 當初都是我的錯, 是我逼你和司漠分開了，我向你道歉。
「悅悅她……也已經知道錯了。
「是啊, 小挽, 司漠真正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病房裡他們左一句右一句。
意圖再明顯不過。
司漠殷切地牽著我的手。
「挽挽,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的視線落在司漠的手上。
沉默片刻，我開口。
「司漠，其實我……」
「喬！」
病房門口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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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
我驚訝地轉頭看去。
門口的年輕人局促不安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二話不說地擁抱住我。
他動作突然。
我不得不收回被司漠拉住的手。
伸手拍撫著他的背。
「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
悶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男人擁抱我的力道緊了又緊。
與其說他想我。
倒不如說他不放心。
謝棠趕了最早一趟航班飛回來。
如今眼下一圈青黑。
我既心軟又心疼。
「我不是說了今天會回去嗎？」
謝棠沉默不語。
而我與謝棠親密無間的舉動和對話也讓眾人疑惑。
「挽ťű⁸挽……他……是誰？」
「他……」
我正要開口解釋謝棠的身份。
沒想到謝棠松開了我。
但他又牽緊了我的手。
「鄙姓謝, 謝棠, 是喬的先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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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介紹無異於平地驚雷。
司父司母和我爸我媽都瞪大了眼睛。
喬逸更是震驚。
「你們結婚了？」
「還沒有, 隻是喬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
說到這裡。
謝棠彎了彎眼睛。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以言喻。
司漠怔愣地看著我。
這便是我要和司漠說的話。
我……要結婚了。
我和謝棠相識於國外學院。
他是華裔。
剛出國時我語言不通Ṭų⁵, 被人騙了好幾次。
幸得謝棠的幫助。
後來又在學校遇見，偶然得知他是大我幾屆的學長。
謝棠對我很好。
也是他先追得我。
我也從未對謝棠隱瞞過我和司漠的關系。
我告訴謝棠我真正出國的緣由。
對他說：「謝謝你的喜歡, 可我還有在乎的人，如果我此刻就冒昧地接受你，對你不公平。」
謝棠淺笑。
「也謝謝你告訴我, 但你也不必為此感到負擔和煩憂, 喜歡這種事情, 本來就說不準。」
是啊，確實說不準的。
我逐漸放下司漠。
試圖去接受謝棠。
誰能想到後來，我竟然真的會愛上他。
我們彼此相愛, 靈魂契合。
與謝棠在一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後來謝棠向我求婚。
他詢問我婚禮是否要邀請我的親人。
我猶豫了。
但我還是選擇了回國。
一是我的戶口還沒遷出。
二是恰逢國外的同事有事尋求我的幫助。
隻可惜他們忙於喬悅和司漠的訂婚禮。
無暇顧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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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回國後我早做好了遇到從前那些人的準備。
包括司漠。
我那時還在想。
見到司漠，我會後悔答應謝棠求婚嗎？
司漠是喜歡我的。
他隻是失去了記憶, 我是不是該等他恢復記憶？
可就在剛剛。
所有人都向我表達了他們對我的歉意。
並希望我和司漠重修舊好。
就連司漠也如此希望。
但那一刻, 我心裡想的卻是謝棠。
原來……我已經放下司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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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住謝棠的手。
他眼底的亮光一閃而過。
默默地又朝我貼近了幾分。
「他說的沒錯, 謝棠是我的未婚夫，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司漠臉上的血色殆盡。
他緊緊地盯著我的臉。
事到如今。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在他們欲言又止的眼神中。
我最終牽著謝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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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謝棠並沒有著急離開。
謝棠說好不容易來一趟。
想要看看我長大的城市。
其實我對這座城市沒有多少眷戀。
但拗不過謝棠。
我帶他到處轉悠了一圈。
喬家也去了。
作為未來的準女婿，好歹得上門拜見。
謝棠做足了禮儀。
我爸我媽挑不出一點毛病。
反倒顯得手足無措。
他們努力地找話題。
問謝棠我在國外的生活。
但這種關心顯得如此生疏和尷尬。
最後也不了了之。
再就是喬逸。
他愧對司漠和我。
即便我和謝棠在一起了。
他還是幾次三番暗示我應該看看司漠。
結果被我冷臉打斷。
「喬逸，沒有人有義務該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待錯誤糾正，更何況, 造成這一切的禍首, 不是我。」
喬逸臉色一白。
後來再看謝棠與我的相處。
他清楚地知道，相比司漠。
謝棠更喜歡也更適合我。
於是，他便再也不說了。
至於喬悅, 反正那天之後我是沒見到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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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謝棠離開的當天。
我帶謝棠去望江樓吃飯。
再次偶遇司漠和他的好友。
因為今天是司漠出院的日子。
他們選了今天慶賀。
見到我和謝棠時, 他們都有些尷尬。
為了緩和氣氛，他們問我要不要一起。
我看了看謝棠。
謝棠沒說話，我便懂他的意思了。
「抱歉，我先生不喜歡熱鬧, 就不打擾各位了。」
我微笑向眾人示意。
牽著謝棠的手離開。
去機場的路上。
我的手機陸陸續續收到了以往那些好友的信息。
大多數都是【對不起】。
然後又添了幾句祝賀我結婚的話語。
我也收到了司漠的。
他發了一張我們曾經看煙火的照片。
並對我說：【挽挽，祝你幸福。】
「在看什麼？」
謝棠將頭靠在我的肩上。
我將全部的信息點了刪除。
「沒什麼。」
路兩旁的風景迅速後退。
而我卻在向前。
新的生活在等待著我。
過往的人和事物，便都留在了這座城市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