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短信和金主的事情讓周芷依的口碑下滑。
但不妨礙她憑著衝獎的電影拿下了影後桂冠。
有人罵她是「睡後」，靠陪金主睡覺換來的影後。
周芷依毫不在乎，甚至變本加厲讓狗仔拍到她在地下停車場跟男人接吻。
在大街上和男人擁抱，在酒吧裡和男人抽一支煙。
網友說她是飄了。
隻有我知道，周芷依這是在試探顧永皓的底線。
上一世這個時間段也頻繁傳出他們兩人交往的緋聞，但我不信。
我始終認為周芷依是被強迫的。
重活一次，我才發現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嫁入豪門。
我不知道周芷依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
但我知道三年後。
我研究生畢業的那個暑假，她會如願以償和顧永皓結婚。
這回我不會再阻攔她。
我倒要看看，她選擇的路最終會落得個什麼結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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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三年過去。
我報考了公務員，筆試面試結束後，我信心十足。
在等政審通過那段時間，我再次收到了周芷依的短信。
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婚禮。
我拒絕了。
沒一會，顧永皓也來聯系我。
要我以周芷依伴娘的身份出席他們的婚禮。
他金口一開，我不去也得去。
看他對周芷依如此重視，說不定這是真愛啊。
婚禮那天，我穿上伴娘服站在周芷依身邊。
我看著化妝鏡裡倒映的我和她，有種回到上一世的錯覺。
那會我也是給她當伴娘，臨上臺前還在瘋狂勸說她逃婚。
「羨慕嗎？」周芷依出聲，讓我回過了神。
「短短七年，我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不僅拿下影後，還馬上就要跨越階層了。」
「可你呢？一隻腳才剛剛跨進體制內的門欄。」
我笑了。
換做剛重生回來的我必定無腦地懟回去。
但現在的我，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
「羨慕啊，不過更多的是要恭喜我們的周大明星嘛。」
「另外你也不要總替我擔心了，要不是你今天和顧少爺結婚，我都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我呢。」
「畢竟你這麼多年了，都沒忘記我這個小人物。」
周芷依趾高氣揚地笑了聲，站起身看著我，眉眼一挑說道：
「讀了點書學聰明了？」
「梁悅你少在我面前得意，你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你政審不通過。」
我笑容一僵，兩秒過後又笑得從容。
「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出事了萬一口無遮攔，說出點什麼對你嫁入豪門不利的事情這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周芷依抱臂，很是囂張地盯著我。
「不利的事情？你是說顧永皓他們拿女人玩養成遊戲的事嗎？」
「梁悅你還敢說嗎？別忘了，你上輩子死得很慘的。」
我渾身一震，笑容徹底冷在了臉上。
眼前的人，嘴角勾出幾絲嘲弄，那挑釁的目光無疑是在告訴我。
周芷依她……
也重生了！
8
化妝間外響起敲門聲。
婚禮負責人員來催新娘出場了。
周芷依整理著婚紗裙擺，漫不經心道：
「我知道你考公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你想扳倒顧永皓那群人，解救他們背後那一批又一批被當成玩物養成的千千萬萬個女生。」
「但要是我現在告訴你。」
「在你死後，顧永皓那群人被調查，為了自保，他們拋棄了所有被資助的女生。」
「那些女生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未成年，她們好不容易有個能上學的機會，但因為你的自以為是，她們再也走不出大山了。」
「你知道她們對你的犧牲是怎麼評價的嗎？」
「她們說：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並不想原諒你。」
我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我從未在這個深刻而又刁鑽的角度思考過這個問題。
「如何？」周芷依冷笑著。
「即便是知道成功後的結果會這樣，你還是要去做這件事嗎？」
殺人誅心啊。
拋開上一世被她背叛的恩怨不談。
周芷依這種人真的很厲害，也很有魅力，難怪這麼多女生隻有她拿捏了顧永皓。
敲門聲再次響起。
負責人員急催。
周芷依轉身要去開門，不忘說道：
「所以梁悅，別再破壞我的婚禮，也別再插手顧永皓那群人的事情了。」
「沒有霹靂手段，就別有菩薩心腸。」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你都不是當救世主的料。」
……
周芷依的這番話動搖了我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
我考公從一開始就不僅是想要獨善其身，更是想兼濟天下。
我向來都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場漫長而又艱難的戰鬥。
顧永皓那群畜生們，每年都會再挑一批新的女孩培養。
替換那批臨近三十仍失敗的女生。
這也就意味著，每一年都會有女生經歷我上一世的悲慘遭遇。
那種滋味不好受，重來一次的話我寧可從未接受過他們資助。
但我沒想過。
別的那些女孩是否也是和我一樣抱有這樣的想法的。
懷揣著尚不確定的答案，我履行完伴娘的責任。
在新郎新娘去敬酒時我借口去了衛生間。
上完廁所，我聽到門外傳來女生的求饒聲。
我小心打開一點隔間門。
見到了心裡驚顫的一幕。
9
衣衫不整的女生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而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和顧永皓玩得好的金主之一。
他滿臉鄙夷和嫌惡。
「長相和實力都比不過周芷依當初還選娛樂圈，如今七年過去了還是個小配角，要你這種廢物有什麼用？」
女生磕到額頭出血。
「求求你了，還有五年，我還有五年的時間，再給我一次機會。」
「再給你十年你也追不上，人周芷依現在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同一領域裡你怎麼努力都是輸。」
「還不如趁現在年輕多出去賣，多陪幾個老總幫我換點資源，也算是報答我的資助之恩了。」
女生大哭，抓著他的褲腳苦苦哀求。
男人不耐煩地扯住她的頭發拖出去。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從衛生間裡衝出來。
不等我開口阻止他的惡行。
周芷依的咒罵聲就先傳來了。
「梁悅你死哪去了！不知道伴娘今天是要服侍好新娘的嗎？！」
她穿著敬酒服風風火火進來，看到我們三人先是一愣。
接著板臉道：「你要玩女人也得挑個日子和場合吧？我可不希望我的婚禮鬧出人命來。」
男人丟開了女生。
「我哪敢壞了嫂子你和顧哥的婚禮啊。」
他拍拍手離去。
女生逃過一劫，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我當初就不該妄想能通過他們的資助離開大山，這和避坑落井有什麼區別。」
看著她狼狽又無助的模樣。
我搖擺的內心仿佛有了準確的答案。
是啊，我們這群被他們養成的玩物。
從一開始就是以受騙者的身份進入他們的遊戲的。
若是我們有權在一開始就知道有這種「失敗就要被送去做權色交易」的規則。
那麼又有多少個人情願接受他們的資助呢？
或許也還是有一部分像周芷依那樣敢闖敢拼的。
但也肯定有像我和今天這個女生那樣，不情願進入遊戲的。
人生在世，並非事事都能顧得到兩全。
我隻需要在不違反法律的前提下，去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去扶起那位女生，一面冷冷淡淡地對周芷依說道：
「周芷依，我會向你證明，我選擇的路才是正確的。」
她抱起臂來失笑。
「死犟的小醜，竟然你這麼不聽勸，我也懶得再把你拉入娛樂圈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等你哪天死了我會去幫你收屍的。」
10
參加完周芷依的婚禮。
過了一個星期，我的政審結果出來了。
成功上岸！
但此時我離三十歲混到行業頂端隻剩下五年。
這是遠遠不夠的。
公務員這條路不到四十幾歲是坐不到高位的。
但我打從一開始就不是要在三十歲前混到高位。
而是要在三十歲前扳倒顧永皓那群人。
考公上岸是我的第一步目標。
我的第二步目標，是利用職位之便抖出顧永皓他們販賣人口的事情。
我也是上一世臨死前才知道。
原來被用來完成權色交易的女生，幸運的會被包養，不幸的會被賣給深山裡的老光棍。
她們千辛萬苦才從大山裡走出去。
最後又被那些惡魔們送回到另一個大山
……
入職的第一年，我在中級人民法院裡當書記員。
工作的同時，一邊關注塢塘村的動向。
上一世性虐我的老男人有提到過想要把我賣去這裡。
我等了一年多，終於讓我等到了和塢塘村有關的案件。
那是一起土地糾紛案。
為了查明事實，需要法官去村裡走訪調查，勘查現場。
我向庭長提出申請，陪同法官入鄉辦案。
也就是這次機會，讓我和法官救出了一位被販賣到村裡的女人。
這位女人得救後供出了村裡其他被販賣的女性。
人數將近百位！
由於此次事件過於惡劣，不僅轟動了新聞界，還引起了上頭的關注。
大領導發話，讓徹查此事，盡快給民眾一個交代。
那段時間我跟著法官忙到飛起。
眼看就要查到顧永皓那群人時，調查被喊停了。
原因是有人出來認罪了。
認罪的人我不認識，估計是被推出來頂罪的。
要麼就是顧永皓那些人夠機靈，不屑親手幹這檔子事，找了個中間人幫忙。
我有試圖引導那些女性供出顧永皓他們。
但她們不信任我，也害怕自己曾經做過權色交易的事情暴露。
到最後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
這件事後來隻判了中間人和他的一些同伴。
顧永皓那群人仍是安然無恙。
但他們低調了不少。
不再搞販賣人口那一套了。
風頭過去後，我算是立了功，有了升職的機會。
結果還未敲定，同事們就讓我請吃飯。
我推遲不過，飯局上還被起哄喝了點酒。
中途有人打電話給我，叫我去挪車，說擋到他們了。
我拿著車鑰匙到停車場，看了一眼現場就知道。
顧永皓這個人要開始整治我了。
11
喝酒還挪車，被抓到升職直接無望。
我故意站到攝像頭範圍裡，給代駕打電話。
剛打完。
那輛說被我擋到的車拐了個彎，直直朝我衝來。
車裡坐著的人化成灰我都認識。
那是顧永皓。
但時至今日，我早就不怕他了。
不是我的地位有多高。
而是我一個剛在人口販賣案裡立功的關鍵人物，高考前又是被他資助過的人。
他這時敢動我，那麼警察肯定會查到和我有過聯系的他頭上。
我這第二步目標，巧就巧在這一點。
既要使他元氣大傷，又要讓他動不了我分毫。
顧永皓的車最終在即將撞上我時停下了。
他在車裡給我打電話，語氣惡毒。
「我當真是小看你了，翅膀硬了，居然敢搞我？」
「梁悅你別忘了，你們這群人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
「我們能資助你們，培養你們，也能在一夜之間毀掉你們！」
是的，我們這群玩物都有把柄在他們這些金主手上。
當初他們拍過我們的裸照和視頻。
以此來要挾我們照著他們的遊戲規則走。
我不怕他曝光我的照片和視頻，但現在還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
我聲淚俱下的解釋。
自己不知道那個村子裡的女人是被他們販賣的。
我隻是眼看沒剩幾年了，太想立功升職。
又哭著和他道歉，說以後一定不敢了。
顧永皓不知信沒信，反正他拿我沒辦法。
我後面也順利升職。
進了常委會裡任職科員。
但此時距離三十歲隻剩下兩年半了。
顧永皓也對我多了防備。
他會通過中間人讓我利用職位替他辦一些事情。
事成後會給我一筆數額不少的現金。
他要讓我身上有汙點，將來能用來威脅我。
多了他的幹涉，我在職場中步履維艱。
到二十九歲那年。
我隻是再升了一職，離定義中的成功差十萬八千裡。
顧永皓估計都想好要把我送給哪個男人做權色交易了。
但他不知。
我已經在進行第三步計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