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修煉不到家,還妄想在他面前偽裝。
兩人氣氛安靜幾秒,段易言什麼都沒說,一副慵懶低淡的模樣,放她今晚回阮家。
等司機把車開來了,阮皙獨自坐上車,在墨色玻璃窗升上去前,眼角餘光也掃了下還站在路燈下的男人。
兩人都沒怎麼說話,段易言隻是繼續留在原地,背影許久的在沉默。
其實還是不解氣,阮皙閉了閉眼,一整天裡隻要想到那份合約書就胸口堵著什麼。但是當初是她自己主動提這事的,也是互相都默許了以金錢交易的形式維持關系,才會有公開這一說。
所以段易言隻是按照口頭上協議把事情進展下去,要怪就怪她中途迷了心,把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當成真感情,現在防不勝防的收到這份合約書,也是自作自受,怪不了誰。
道理是這樣,阮皙也到底是女孩子,有著全天下女孩都有的任性脾氣。
她今晚不想住公寓了,可能從前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想了。
-
回到阮家當晚,別墅燈火通明。
很不巧,該在家的,都在客廳裡。
阮皙小小的一隻,還提著行李箱進門,防不勝防地跟大家來了個正面招呼。
阮正午,秦霜妍和阮玥都坐在沙發上,看見她突然回家,先是全體沉默,最後還是一家之主打破了這個氣氛,在短暫的幾秒鍾時間裡,也不知是各種幻想到了自己寶貝女兒在外受到虐待,反應過來問;“皙皙啊,快告訴爸爸你發生了什麼事。”
“……”
阮皙出去也不是,進來也不是。
她一身黑裙站在原地許久,慢吞吞地,走進來:“我不能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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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很小聲,怕回來的不是時候。
阮正午:“怎麼會!剛才爸爸還跟你媽媽姐姐說起給你準備婚房的事,就我們家隔壁吧,整理一棟別墅出來讓你天天跟爸爸媽媽姐姐住一塊。”
阮皙笑了笑:“我剛從江城出差回來,就隨便打車回來住了。”
她說什麼,阮正午都是完全信的。
倒是秦霜妍的目光看過來,冷豔的臉上沒有因為小女兒突然回家而喜悅,不過態度還好:吃飯了嗎?”
阮皙點點頭:“吃過飛機餐了。”
她敏感的心能察覺到在沒進門前,爸爸媽媽和阮玥在客廳裡談事的氣氛很融洽,等她沒有打招呼出現後,就感覺明顯有點冷場的局勢了。
所以阮皙婉拒了秦霜妍要吩咐保姆給她煮夜宵的好意,隨便說了個借口自己累了,就提著行李箱快速逃回了房。
她背影一消失,秦霜妍轉頭就對阮正午說:“讓張媽燉一碗燕窩給你女兒,她肯定有心事。”
進門時就沮喪著臉,有心事卻還要裝作很勉強沒事的模樣。
秦霜妍從心底就不喜歡看到女人這副嬌弱造作的一面,是非常的反感,連帶語氣也不善。
她揉了揉太陽穴,對旁邊的阮玥說:“玥兒,你陪媽媽回房。”
——
回到樓上的阮皙不知道自己又被母親嫌棄了一番,她更不知道自己情緒是偽裝也藏不住的。
等回到房間後鎖門,就把手機關機。
然後脫了衣服,整個人跟鴕鳥似的,躲到了被子裡去。
漆黑黑的一片,包圍著她,本能的覺得安全。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阮皙覺得自己都睡了一場意識模糊的覺,逐漸被輕輕的敲門聲吵醒來。她抱著被子起身,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膀處,臉蛋睡的紅暈,還有點茫然。
外面也不知是誰,敲門不緊不慢地。
沒有出聲,沒有說找她什麼事。
第35章
將房門打開的時候,阮皙慢了半拍。
大概是沒想到睡一覺的功夫,情緒還依舊沮喪著,結果猝不及防就在自家走廊上,看到了段易言。
他還穿著那身簡單的穿襯衣長褲,手上端著吃的,在昏黃的燈光下身姿格外的清雋挺拔,大概是互相都沉默了兩秒鍾,他聲音清晰,甚至是低淡的先開口:“你不是說下次再見,現在是下次了。”
阮皙手指捏緊了門把,巴掌大的臉蛋看似表情平靜,內心早就亂成一團線了。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過來,唇角彎了下,態度很好的請段易言進來。
從頭到尾,是都沒有明面上表露出對他的半分有意見。
段易言應該來阮家有一段時間,還專門給她煮了夜宵吃,放在沙發處後,突然轉過頭,深沉的目光直視著她的眼睛。
阮皙被他看得下意識感覺心慌,隱約覺得他是什麼都猜的到,看得破。
隻是不說而已,像這樣用合約牽扯上的關系,要是凡事說的太清楚,就得到談感情的地步了。
所以他心裡清楚,連親自來阮家哄人都還在假裝成兩人之間不曾有過隔閡,手掌拍了拍身旁沙發:“過來吃點東西。”
怎麼說呢。
在這一刻,阮皙甚至覺得成年人就是這點好,可以非常理性成熟的去面對任何事。
她走到沙發坐下,身旁是段易言,忍著沒看他一眼,主動拿起筷子去吃東西。
味道和之前的一樣,是他最擅長的。
阮皙繼續低頭吃著,沒幾口,又停下來去拿水杯喝水。
段易言先不打擾,像是要看她把東西吃完,等她小口小口喝著水的時候,才語調緩慢道:“我回公寓的路上想了下。”
阮皙捧著水杯,漆黑的眼睛望過來。
見到段易言面不改色地,說完下半句:“有了那層關系,今晚要叫我獨守空房,很為難我。”
“——”
房間裡的氣氛是靜到極致,阮皙有個習慣,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說話,不喜歡跟人溝通。
所以持續很長的時間都沒人吭聲,好在段易言心理素質強大,自顧自地往接了自己的話:“你要是不想跟我回公寓住,今晚我睡這裡。”
阮皙當天決定從江城跑回來,目的就是為了不跟他睡一張床。
結果這個男人在阮家的地盤上,就跟回自己家一樣懶散適應,完全沒有女孩想象中的拘束感。畢竟不是白長她幾歲,他嫌房間悶,還將襯衣的衣領解開兩顆,露出好看的喉。
阮皙慢慢地喝完水,手指攥緊了水杯半天,終於紅唇出聲說:“段易言,你跟我在阮家睡一間房會不會不太合適?”
段易言這時已經走到陽臺處,把窗簾都給拉上了,聽到身後女孩細細的說話聲,轉過身,嘴角無聲地勾了下:“有什麼不太合適?”
登過報紙的關系,還在二十幾小時前連身體上都發生關系了。
放眼望去在整個世界裡,恐怕暫時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有資格說她房間的男人。
阮皙不知道該怎麼笑容此刻的感覺,本能的覺得段易言很矛盾。
他拿那份合約書出來的時候,還說什麼以後她可以去找真愛的意思。
那就不應該這樣理直氣壯的把她看成是他的女孩,畢竟遲早有一天就不是他的了。
隻是阮皙現在腦袋一片亂,還沒反應過來這點。
所以當段易言問的時候,想到的是:“我爸爸媽媽都在家……”
這個借口,完全是阻礙不了段易言對自己今晚睡哪裡的安排。
他從帶來的西裝外套裡,拿出了戶口本,修長食指抵著,就放在了臺燈下。
“方才上樓前,我找你爸要了這個。”
阮皙一開始以為戶口本是他段家的,結果翻開看才知道是阮家的。
段易言就跟算死了她每一步會走的路,輕風雲淡的應對自若,倘若要說沒領證的話,連戶口本都提前準備好了。
“你爸同意我們去把證領了,明天是個黃道吉日,上午八點半怎麼樣?”
他單手抄在褲袋,身姿懶散地靠著窗前站,說出這句話時,一張清雋冷白的臉龐上沒半點異樣情緒。
交代出自己終身大事起來,真是能下狠心。
阮皙眼睫低垂,盯著這個戶口本沒回應。
段易言極輕笑了下:“你如果想早點恐怕不能,民政局還沒開門。”
“……”她不吭聲,就被默許是迫不及待了?
阮皙覺得發生的太快了,昨晚才和他身體上坐實了關系,一天時間過後,就要坐實夫妻名聲。
段易言的處事效率遠超別人的想象,過了會,單手從褲袋裡拿出來,緩步走過來,彎腰低頭的舉動,像是要摸索著她的唇角。
阮皙嚇一跳,想躲開,肢體動作也本能的這樣做了。
她抬頭,眼睫緊張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在燈光的暗影裡,段易言眼神專注的看著她,似在等一個不能親的解釋。
阮皙抿著下唇說:“我對煙味過敏。”
“我沒抽煙。”
“你抽煙了——”
女孩兒低淺的聲音很堅持,眼睫下的視線慢慢地,移到他的薄唇上說:“你就是抽煙了,中午在江城的酒店裡,忘記了嗎?”
都已經是十幾個小時前的事,卻被阮皙翻舊賬拿出來說。
總之,不給親!
——
夜宵吃完,是被段易言端出房間。
他索吻被阮皙拒絕,眉目間情緒淡淡的,像是接下來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等走進廚房時,看見一頭深棕色卷發的女人身影在臺面前煮咖啡,薄唇說了句:“給我來一杯。”
阮玥這樣將生命中三分之二時間都混跡公司的女人,自然是煮了一手好咖啡,誰能喝到算是有口福,她分給了段易言半杯,隻煮了這麼多。
阮家一樓除了兩個保姆外就沒了旁人,父母都已經去休息。
所以阮玥有什麼話,不用藏著問:“豪門裡有那麼多正牌的名媛讓你選,你確定就選我妹妹了?”
段易言問阮正午拿戶口本去領證的時候,是當著秦霜妍和阮玥的面問,光明正大到都不帶遮掩。
雖然阮玥從未在父母面前反對過這門親事,她卻了解段易言骨子裡的薄涼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