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千金嫁給真太子 3537 2025-01-17 17:00:56

「今日大喜,我又怎會傷心。我隻是脖子被這頭面壓得酸,才疼哭的罷了。」


「走吧,別誤了時辰。」


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手腕上的佛珠被用力扯斷,落了一地。


這原是蕭暘在我們二人成親那日送我的,春宵情濃,不知不覺,腕上一涼,再看,便多了這串佛珠。


珠散,情斷,緣已盡。


「這是殿下與我的定情信物!」我驚呼,「怎麼好端端地就斷了......」


夏夕與我身旁的侍衛們紛紛愣住,我催促著:「都愣著做什麼?快幫我找!若是少了一顆,仔細你們的小命!」


「還不速速替側妃撿佛珠?」夏夕以為我當真傷心過度,俯下身拉著侍衛們一起找。


等所有侍衛都將目光放到地上時,我悄聲挪動了腳步。


一離開他們的視線,我就立刻將身上的首飾通通摘下,打扮成樸素婦人的模樣,待將首飾一一典當完,我便出了京城。


夜色落下,涼風漸起,我卻不敢停下腳步。


樹葉被風吹響,簌簌風聲裡隱隱能聽見幾聲狼嚎。


樹林深處是一片漆黑,眼看著手上的火把快要燃盡。我不得不放棄趕路的想法,暫宿一夜。


耳後忽地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其間還夾雜了幾聲馬的嘶鳴。


聲音越來越近,馬蹄似踏在胸口,壓得我透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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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隻見紅衣白馬衝破黑暗,奔我而來,那是——蕭暘!


腳像灌了鉛一般,馬被強制停住腳步,上揚的馬蹄帶著風沙,貼面而過。


長臂攬上後腰,輕輕一帶,回過神時,我已落到蕭暘懷中。


他竟是連婚服都沒換下就來了。


「蕭尋從西城門離京,往東,是回鎮江的路。」指尖拂過我手腕上那抹紅,是扯斷佛珠時留下的。


我自嘲地笑笑:「殿下與我皆知,回不去了。」


陽凌死在了鎮江,曾經雙雙依偎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婚袍上的大紅色映入他眸底,手腕被他捏住:「孤記得,你最怕疼。」


我身子一僵,再抬眼時,蕭暘已移開眼調轉馬頭。


隨著馬開始加快腳步,我迫不得已地環上了蕭暘的腰,他身上的酒氣撲面湧來,掀起陣陣惡心。


我受不住顛簸,開口求他:「殿下,能否......慢一些......」


風從兩旁呼嘯而過,將他的話吹得支離破碎:「側妃忘了,孤今夜還要洞房,吉時,誤不得。」


心猛地一抽,胃中的酸水反上來,灼得喉嚨生疼,我終是沒能忍住,吐了他一身。


蕭暘瞥了眼婚袍上了髒汙,情緒不明。


馬漸漸慢了,但胃裡仍舊翻湧不止。


馬停在東宮門前,夜已深,賓客散盡,早沒了白日的喧囂熱鬧。


「側妃這是怎麼了?臉這樣白?」夏夕疾步上前扶住我,目光看到婚袍上的痕跡,頓時明白了一切。


「殿下先去更衣,側妃由奴婢照看便好。」


蕭暘眉心微鎖:「傳太醫來為側妃診治。」


「不過是顛簸所致,不必勞師動眾。」話音未落我便開口拒絕,今夜誤了高姮洞房,若再請太醫診治,定被她以為我有意出盡風頭。


「半個時辰後,孤要看到太醫。」蕭暘扔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去向……不明。


身後的侍從看看我,又看看蕭暘,最後還是去請了太醫。


「側妃即便再傷心,也不該忽然消失,可讓奴婢們好找。」夏夕恨鐵不成鋼地嘆氣道,「側妃可不知,奴婢將消息告訴殿下時,他可是撇下了滿堂賓客去找您,惹怒了高大人不說,這一回來就給您請太醫診治,可見是對您一片真心……」


「真心?」我冷笑著,不過是怕我跑了落人話柄罷了。


夏夕扶著我一路絮絮叨叨地念著,我隻當是在說戲。


眼前忽地多了個紅影,將路攔住。


定睛一看,是高姮與她的婢女。


鳳冠還戴在頭上,晃得人眼花,臉上濃妝厚彩,讓本就秾麗的五官愈加明豔動人。


方才蕭暘行色匆匆,不是為了赴春宵?為何高姮竟打扮完好地站在眼前?


高姮臉上寫滿了怒意,我來不及多想,忍下翻湧上來的酸水福身行禮:


「妾身見過太子妃。」


「哼,」高姮朝我逼近,「你還記得我是太子妃?」


心頭被猛地撞了兩下:「太子妃乃皇上親封,妾身怎能忘記?」


「高眠,呸!」高姮啐了我一嘴,「你不配姓高!」


「山野裡跑出來鳩佔鵲巢的賤人,頂了我身份十數年也便算了,如今還搶我良人,連我成親的日子也要搶佔風頭!」高姮眼底湧上清淚,一字一句地述說著她不甘。


而我隻能一一受著,半福著身子,腿腳發酸也不敢動彈。


「怎麼?在我面前就裝作一副柔弱樣?我看你甩掉侍衛假裝離開倒是勇敢得很啊?」高姮上前揪住我的衣領,鮮紅的蔻丹從臉上劃過,將痛楚撕開。


「太子妃息怒,側妃並無冒犯太子妃之意,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夏夕立刻上前阻止,可耐不住高姮力氣大,手一甩就將她摔到一邊。


「妾身並無與太子妃爭寵之意,若太子妃執意如此,妾身也隻好受著……」酸水不受控制地湧上喉嚨,將金絲繡制的鳳凰玷汙……


「賤人!還敢放肆!」高姮秀眉擰作一團,手掌直呼而過。


臉頰火辣辣地燒著,我護住小腹跌到一旁,裡頭似有無數銀針刺過……


4.


紅衣豔妝的高姮在樹影下化成鬼魅,發了狠地朝我衝過來。 預想中的拳打腳踢沒有降臨,高姮手腕被蕭暘扣住。


「太子妃不好好待在屋內,自揭了蓋頭到這撒潑作甚?」怒意在蕭暘周身縈繞,高姮身子不禁一顫。


蓄在眸底的淚水決堤,混著妝粉滑落:「還不是殿下遲遲未歸,我一時心急……」


蕭暘甩開高姮的手朝我走來,冷冷扔下一句話:「既然這般心急掀了蓋頭,這洞房想必也不需要孤了。來人,送太子妃回房,無事不必出門。」 


事情的發展頓時翻天覆地,我不明所以地被蕭暘抱起,餘光瞄到高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知是不是痛昏了頭,我在蕭暘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油煙味。 


讓我想起了舊時我與蕭暘在外的日子,那時我們身上的錢銀不多,大部分還要用在路上。


我與蕭暘過得十分拮據,一空闲,他就會去私塾教書,而我則替人做繡品。


一日下來,雙手又酸又麻,生火煮飯一職,多落在蕭暘的肩上。


起初做得不怎麼好,因為他對吃食要求不高,能入口便好。


隻是見我意興闌珊,每每用了幾口就作罷,才開始摸索廚藝。


再後來,隻要我想吃,什麼菜式他都能復刻。


入京那日,我鑽入他懷裡,看著他憧憬著未來:「你說,若你當真高中,日後我便能闲下來,日日在府中為你洗手做羹湯可好?」


蕭暘伸手虛虛扶住我的腰,不讓我脫懷,另一隻手則拿著書,看得聚精會神,充耳不聞。


我晃到他眼前,不滿他的忽視,將書合上,嗔道:「陽凌,我問你話呢?」


蕭暘眉梢一頓,兩人之間僅存的縫隙貼合,漆黑的雙眸映著遠處跳動的燭火。


「一直以來洗手做羹湯的人都是我,你的廚藝,不敢恭維。」


我剛開口準備反駁,凜冽的氣息便闖進來,翻天覆地,將話全部堵了回去。


手中的書被抽走,後背落到柔軟的被褥裡,耳旁傳來蕭暘低啞的聲音:「既然如今無需你下廚,日後也用不著。」


燭火熄滅,隻餘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我突然慌了神:「不是要看書……為何滅燈?」


「燈油費錢,你說的。」


……


那時的我,一心做著蕭暘高中狀元,我能讓高家刮目相看的痴夢,如今ṱű̂ₙ回想起來,隻覺得自己從前可笑。


蕭暘抱著我往房中走去,眼裡的淚水輕輕一晃,落了他一身。


「很疼?」蕭暘問我,「太醫快到了。」


我沒有理會蕭暘,將臉埋他懷裡,任由鹹澀的淚水刺激著紅腫的掌印。


「想不想吃餛飩?」他又問我。


我驚訝地抬起頭看他,淚眼中隻看到一張模糊的臉。


我同蕭暘經常吵架之後,兩個人都心氣高,道歉自然是不可能的。


每每僵持一兩個時辰後,蕭暘便會問我想不想吃餛飩。


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吃完,我的氣也就消了。


但這次我沒有應他好,我說,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5.


太醫來得很及時,我隻是動了胎氣,在床上靜養些日子便好了。


待太醫診治完後,夏夕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胃裡早就空空如也,即便我再硬氣,也不能苦了還沒出世的孩子。


餛飩吃完,外頭來回晃動的人影也推門而入。


蕭暘坐到床邊,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朝床裡挪動。


我掙扎著,腕上一涼,是今日被我扯斷的佛珠。


「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在我這裡待著可一文不值。」我冷笑道。


蕭暘眸中閃過一抹痛色,自嘲地笑笑:「是孤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罷了。」


「自始至終,孤在你眼中不過是他的替身罷了。」


「孤替他娶了高姮,你很高興罷?」


「孩子是孤的,你也是,想跟他一起走?孤不允!」


「替身……」我從未將蕭暘當成是替身,當場愣住。


溫涼的食指封住我的唇,一側的茶盞被掃落,碎了一地。


「難道不是嗎?」蕭暘冷笑道,眸光瞥向門外,人影映在窗紙上。


蕭暘眉梢微揚,示意我不要出聲。


「滿京皆知蕭尋喜白衣,而孤與你成親後,你給孤做過不少衣裳,多以白為主。」


「而你身份尚未被揭穿時,與蕭尋可謂是情投意合,直至今日,京中仍傳著你們二人的佳話。」


「再者,今日孤與你相遇,你著滿身金玉,難道不是悉心打扮去見他?」


我與蕭暘四目相對,久久未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我並未刻意給蕭暘做過白色的衣裳,選布料單純是因為覺著好看。再者,蕭尋何時喜過白衣?


蕭尋有意與高家聯手,又怎會讓我與他的「佳話」流傳京中?


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蕭暘面前煽風點火,目的就是讓我與蕭暘之間漸生嫌隙……


「人走了。」蕭暘的聲音將我喚回神。


「方才都是故意而為之,你勿放在心上。」蕭暘又道。


「那殿下呢?殿下是信還是不信?」被褥下的手絞成一團,我合上眼,像是等待行刑的刑犯。


蕭暘無奈地嘆了聲:「若孤說信,你又可願解釋?」


我被蕭暘的反問問住,半晌才緩緩道:「若殿下信了,那妾身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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