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3489 2025-01-17 15:38:22

這回他們動作倒是利索了很多,再沒有先前懶懶散散叫不動的樣子。那朱氏還沒弄明白,有些生氣呂承志不為她討回公道,陰沉著一張臉也跟著一起過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


幾人到了花廳時,王姝正靠在椅子上閉目假寐。


看到穩穩地坐在主位上的小姑娘,幾個人臉色越發的難看。但是安家兄弟和林二就站在他們身後,誰也沒有說什麼。朱氏倒是想說,可這場合她也不敢。


腳步聲響起,閉著眼睛一直在順思路的王姝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為首的呂承志。


她沒有起身相迎,目光在呂承志身上沾了一瞬,就落到了他身邊的朱氏身上。王姝也是個損的,無師自通陰陽術,開口便是一句讓人頭皮發麻的話:“喲,這不是夫人麼?”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會客廳鴉雀無聲。


那朱氏離得自己夫君最近,見夫君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心頓時就慌了。


“對不住了夫人,送客怕是不能送我走。”王姝敲了敲桌子,歪著腦袋看向那東張西望不知所措的婦人和幾個男人:“我姓王,涼州人士。這個鏢局,是我家的。”


第六十七章


會客廳裡鴉雀無聲。


方才還氣勢十足的幾個鏢局主事人, 此時都神情十分難看。尤其是站在為首的呂承志。


他站著,王姝坐著,一站一坐, 尊卑一目了然。


他口中毛兒還沒長齊的小兒,不僅有膽子這個時候來江南,還悄無聲息地進了鏢局。此時看到他這個江南鏢局的總鏢頭, 也沒有預料的慌張和生澀。反而一雙眼睛幽沉沉地盯著人看,仿佛能看穿人心,將他心中的小九九盡收眼底。


這個認知讓呂承志一瞬間就感覺到不妙。


呂承志的身後, 高個兒的二當家尤山此時的心情也是一樣的。呂承志惱火主家斷貨源和資金,他又何嘗不是?畢竟這些不僅關系到呂承志的利益, 也關乎他的。他雖不像呂承志一樣要養家糊口, 但也喜歡去賭.場裡摸兩把。日常花銷自然就比較大。


這一合計,兩人的利益一致便一拍即合,鏢局罷工是兩人商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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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 王家對給王家做事的人都十分優待。”會客廳靜悄悄的, 隻有王姝說話的聲音,“鏢局的修建也根據規矩來。江南的這個分局擴建成如今這個規模, 經過主家的允許了麼?”


輕飄飄的一句話, 在場分鏢局的人面上瞬間又白了一寸。


此時抓著呂承志袖子的朱氏已經沒有了底氣。惶惶不安地看著自己夫君,見呂承志不安撫她, 又扭頭去看脾氣最硬的尤山。這兩個平日裡在鏢局最有權威的人都閉上了嘴, 會客廳裡沒有人敢開口。


安靜的氛圍讓人感覺到窒息, 尤其是王姝的身後站著六個殺神似的護衛。


“夫人頭上戴的,似乎是西域紅玉髓。脖子上戴著的, 若我沒有看錯,應該是龍晶石串?”王姝手指搭在桌子上, 輕輕的敲擊著。


她歪了歪腦袋,正欲仔細看看其他,那朱氏嚇得趕緊抱緊了自己的腦袋。


然而腦袋上戴的首飾太多,她的一隻手根本就遮不住。抬起手,袖子就滑下去,又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手腕子上叮叮當當的,嚇得她又連忙去扯袖子。結果擋了這裡就漏了那裡,擋了那裡又漏了這,怎麼都擋不全乎。幹脆躲到了呂承志的身後去。


王姝卻沒有放過她,笑著繼續道:“這些西域名貴寶石價值千金,夫人戴著可還習慣?”


呂承志的臉已經不止是蒼白,憋得漸漸泛了紫色。


他的旁邊尤山低垂著腦袋,那心中底氣仿佛扎破了洞的牛皮囊,漸漸泄得什麼都不剩。趁著王姝在一句兩句點呂承志,他慢慢退到後頭去。慢他們幾步過來晚些的管事們聽得也心驚肉跳,完全沒想到,隔了千裡之遠。這小丫頭將他們底細摸得透透的。


那倚老賣老的心思不敢想,生怕當眾點了他們,一個個都滿頭大汗的。


“呂鏢頭,我爹是個和善人,也最是體恤下屬,確實是下了個規定。”


“……為了叫鏢局裡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安心,允許鏢師們將自己的家眷安置在鏢局後院。但是呂鏢頭,所謂的安置,隻是允許你一家子借住。並不是說,這鏢局的屋舍就給你們了。也不意味著,允許你們在鏢局裡呼奴喚婢,將宅邸據為己有。你懂不?”


王姝用最輕柔的語氣笑著說出最打臉的話,“弟子規想必你是學過的吧?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不問自取視為偷。”


呂承志的臉已然漲成豬肝色,站在原地都有些站不穩了。


王姝卻好似沒看見,依舊好聲好氣地說著話:“林二,你對大慶律法熟。你說說看。夫人這一腦袋的頂級寶石,要蹲幾年牢?可要斬首?”


“回主子的話,”林二是真的機靈鬼,笑眯眯地彎腰湊到王姝耳邊,“大慶律法有令:盜竊者,有髪為城旦、鬼薪白粲、司寇和罰作。盜竊錢財多者,處有具五刑(先黥、劓、剛、笞殺,再梟首示眾)、族誅、定殺(投水淹死)、坑殺(活埋)及破壞屍體的磔、轘、腰斬等多種。夫人頭上一顆紅玉髓,便足以處五刑。”


他雖是湊到王姝耳邊,嗓音卻叫全會客廳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林二還繼續道:“今年王家給江南捐了那麼多米糧,幫助州牧大人渡過難關。主子若是要追究,請官府幫一把,想必州牧大人一定樂意開方便之門。”


有那膽子小的,聽到這話就已經腿軟地身形打晃了。


王姝沒說話,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人。


呂承志背後都湿了一層,抬眸盯著王姝的眼神也鄭重銳利了起來。顯然這一個照面,已經足夠讓他了解到,新上任的小主子不是他以為的軟柿子。


“不知主子……”開口第一句,已經沒有了囂張的氣焰,“此時來鏢局,所為何事?”


王姝眼中閃過一絲幽光,神情還是淡淡的:“自然是聽說江南鏢局無力運營,周轉不開。親自來瞧瞧,你們的日子過的有多艱難……”


呂承志剛想借著這個話頭好好辯解一番,王姝就又搶話道:“如今我算是知曉了。”


他噎住了,噎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林二,去瞧瞧,老三搜的怎麼樣了。”王姝卻理都不理,目光很快移開不看他,落到他身後耷拉著腦袋的一群人頭上。這群人方才收到信兒趕過來,一進來就被王姝一句‘鏢局是我家的’給鎮得不輕。在座不少人並非是自由身,有半數以上是籤了死契的。


換句話說,王姝手上捏著他們的命脈。他們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跟主家叫囂?當真撂了挑子跟著鏢頭鬧事,什麼天高皇帝遠,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他們莫不是被鏢頭幾句話給忽悠瘸了?!


不管是不是忽悠瘸了。今兒的一盆冷水,算是將部分腦袋發熱的人給潑清醒了不少。


王姝的目光在一群人中流連,一群烏黑的腦袋瓜,唯一一個抬著眼簾與她對視的人便格外的顯眼。隻見這人生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青衣烏發,身姿修長,唇紅齒白,鶴立雞群。


這人見王姝看向他,還十分鎮定地朝王姝勾了勾嘴角。


王姝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心裡快速地回憶起鏢局的主事人名單。探子事先探過,也清晰地記錄了鏢局主事人的面相特徵。那些人裡頭好似沒有這樣一個人物。這人是哪裡來的?


心裡盤算著意外冒出來的人,不經意地瞥見了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一聲不吭在瞧熱鬧的老頭兒。


這老頭兒實在是不識趣,旁人料理內部事宜,他竟也不知避嫌。


老頭兒也注意到王姝嫌棄的眼神,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胡子。他方才沒注意就跟進來了,半途出去又不大對勁。這一看就是要起衝突的場合,若是離了這些武藝高強的護衛,指不定他一出去被就人誤傷了性命。他這條命能丟,但不能這個時候稀裡糊塗的丟了。


所以此時哪怕王姝眼裡的嫌棄已凝成實質,老頭兒也硬著頭皮轉過了臉不看王姝,就拿厚臉皮扛著。


王姝:“……”若非氣勢不能泄,她真想一腳將這老頭兒踹出去。


汪老三很快帶著一些人匆匆趕過來。


除了這些人,還有他們手中抱著的一堆賬簿。擅闖他人的書房確實是不合規矩,但這王家鏢局每一磚每一瓦都是王家的。王姝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想看鏢局歷年的賬本就可以不經呂承志的允許拿到。王家鏢局江南分局沒有獨立於主家、不受管制的資格。


與此同時,這批人的身後還跟著一群喊打喊殺的女眷和奴婢們。一個個拿槍拿棍的在後頭追著撵,顯然還沒有收到前院的消息,正嚷嚷著要報官呢。


一大疊的賬簿放到桌上,王姝隨手拿起了一本,翻了翻。


她的眼速很快,是後世多年查看實驗資料提取有效信息鍛煉出來的,非常人能及。快速地翻看了一遍賬簿,就能很快地抓住重點。譬如賬簿上對於歷往貨源的記錄多少,她能一眼看出來。


啪嗒一聲放下賬簿,王姝的笑容讓人心驚膽戰。


“呂鏢頭,我王家對你不薄吧?”王姝又敲了敲桌子。


她敲這兩下,仿佛重雷敲在了人心上,“你在江南的日子過的確實是不錯。不僅娶妻生子,還置辦了四房妾室。怪不得這院子擴到這麼大,沒有足夠多的院子,還不夠你養小妾的……”


隻聽撲通一聲悶響,呂承志跪在了地上。


他此時已經沒有了跟王姝耗到底要銀子的心思。再沒了妄想繼續從主家佔便宜的,他如今隻想今兒個就把這事兒給好好的圓過去。王姝這小丫頭片子跟她老子不是一個性子。王程錦的客氣委婉,憐惜人才,這死丫頭是半點沒有的。


瞧她這囂張的做派,怕是被她就到了把柄,她是真會把人送去腰斬的。


“主子,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且容我解釋解釋。”呂承志一邊慌張一邊又心裡恨得咬牙。為何王姝南下這事兒,沒有一個人提前告知他。這麼多年,他給那些人送的銀子都是白送的麼!


“不必了,我不想聽。”


王姝直接掐斷了他的話,看向他身後已經仿佛水裡撈出來的人似的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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