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在我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顧言川抬眼衝我笑了下。
然後毫無預警地，他抓起了旁邊的鴨爪。
周祁拿了那條項鏈。
「現在女嘉賓可以認領自己的物品了。」
程嘉很開心地走到木澤臨身旁，看起來雙方都很滿意。
餘歡笑容有些僵硬，路過我的時候還撞了我一下。
我嘆了口氣，暗罵顧言川這個禍水。
餘歡喜歡顧言川的事，圈內人盡皆知。
隻可惜神女有夢，襄王無心。
顧言川不來還好，來了簡直就是激化矛盾的存在。
我從知道節目有餘歡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盡量避開跟她接觸。
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我認命地走到顧言川身邊。
趁著主持人在前面宣布第一輪遊戲規則。
我悄悄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瞪他。
顧言川挑眉笑：「怪不得我，實在是你自己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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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他：「你就是故意的，哪有人會選鴨爪。」
他一臉無辜：「姜小舟，咱倆一起長大的，你不愛戴飾品我還是知道的。」
「再說了，兜裡隨時揣著零食的女明星估計也就隻有你了。」
「……」
導演當時問的時候，我兜裡隻有一包鴨爪，我順手就給出去了。
我哪知道是用在這個環節的啊。
失策了。
7
第一輪遊戲是為了讓嘉賓們破冰，安排了抱人翻障礙運送水。
臨近午餐時間，正巧讓嘉賓們用完成遊戲來獲取食物。
規則是男嘉賓抱著頭戴盛水的容器的女嘉賓過障礙到達終點，水剩得多的贏。
這哪是破冰啊，這是破防吧。
這都負距離了。
嘉賓們誰都沒有想到導演一開始就這麼猛，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一想到午餐還在終點等著的時候，又立馬衝勁十足。
穿戴整齊後，主持人一聲令下。
男嘉賓們抱起女嘉賓就衝了出去。
這個遊戲多少是看男嘉賓的體能的。
過第一個障礙時，大家還是挺輕松的，水隻灑了一點。
過第二個障礙時，需要抱著人翻過一個坡道，周祁不小心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直接導致了餘歡頭頂的水灑了一半。
程嘉組和我都順利過關。
最後一個障礙，是抱人彎腰過杆，最考驗的是男嘉賓的腰力。
我想起顧言川的腰拍戲的時候受過傷。
安靜了幾秒，委婉道：「我也不是很餓，要不咱們棄權吧。」
顧言川垂眼，看了我幾秒，似笑非笑道：「怎麼，擔心我啊？」
我微哽，轉而笑道：「你想多了，我是怕你摔了我。」
他頓了下，挑眉笑道：「放心吧，摔了也有我給你墊著，摔不著你。」
我輕哼：「最好是這樣。」
為了他能專心過杆，我沒再說話。
心底卻微微提起，著實是有些擔心。
所幸，他隻是在過杆之後，動作幅度有些大導致身形有些不穩。
但他反應極快地單膝跪地撐著。
最終勝利的組是我和他。
獎勵則是獲得節目組準備的海鮮大餐。
第二名是程嘉組，獲得的是烤魚和魚丸粗面。
第三名是餘歡組，隻獲得清粥小菜。
我徵得顧言川同意後，回頭邀請其他嘉賓：「這一桌子我們兩個吃不完的，你們願意幫我們分擔分擔嗎？」
程嘉和木澤臨都是性格直爽的人，欣然答應：「好啊。」
周祁也開心地湊了過來：「你們真是大好人啊，感謝讓我體驗第一名的樂趣。」
隻有餘歡沒有表示。
我抿了下唇，再次邀請：「餘歡，你要不要也跟我們一起吃點？」
餘歡咬著唇，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顧言川。
眼神裡透露的愛意毫不遮掩。
雖然一語不發，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彈幕也沸騰起來。
【餘歡好痴情啊，她這是想要顧言川開口邀請她吧。】
【我突然有種想嗑她和顧言川了，明明愛著他，卻不得不克制自己，這不是妥妥的虐戀情深，kswl。】
【我是新來的，有點蒙了，怎麼一會兒是姜和顧，一會兒又是餘和顧，什麼情況啊？】
【我們餘歡五年前就喜歡顧言川了，要不是姜舟橫插一腳，說不定他倆就在一起了。】
【天啊，那姜舟不就是拆散別人的第三者嗎？節目組怎麼還邀請這種人啊。】
【我早就想說了，節目組也太刻意了，一看就是有劇本。】
【捆綁 CP 營業，圈內老招數了，說不定是公司強迫顧言川和姜舟綁一起炒 CP 呢。】
彈幕的評論越說越離譜。
我抬頭看了眼顧言川。
他正垂眸，拿著湿紙巾認認真真地擦拭著自己的十指。
看都不看餘歡一眼。
餘歡面色蒼白，紅著眼睛看向我，語氣有些衝：「不必了，我輸了，自然該遵守規則吃我該吃的。」
這是點我破壞規則邀請別人了？
我扯了下唇，語氣平靜：「說得好，那我就不強求你了。」
又對程嘉他們說：「各位，開動吧，浪費糧食可恥啊，都多吃點。」
餘歡的臉都綠了，氣哄哄地轉身坐到了擺著清粥小菜的桌邊。
8
一邊豪華海鮮大餐，其樂融融，一邊清粥小菜，孤單悽涼。
兩邊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下彈幕更精彩了。
【姜舟這不是故意欺負我們餘歡嗎？這是霸凌吧？帶頭孤立我們小魚。】
【小魚好可憐啊，喜歡的人被搶走，被欺負了還要忍氣吞聲，姜舟這個賤人。】
我的粉絲立馬不幹了。
【樓上的嘴巴幹淨點，姜舟都邀請餘歡了，是她自己拿喬不去，關姜舟什麼事。】
【別學了兩個詞就亂用，動不動說人霸凌誰，孤立誰，有證據嗎？就亂說。】
彈幕爭論不休，直播間的收視率猛增，觀看人數還在持續飆升。
導演臉都笑爛了。
午休過後，開始新一輪的遊戲。
原定環節是去農莊進行採摘的，但中午突然下起了大雨。
直到午休結束也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節目組隻好取消原定的行程，改為室內活動。
導演突發奇想決定由觀眾投票選出遊戲。
最終高票選出的遊戲是「真心話大冒險」。
問題和大冒險都是從彈幕裡隨機抽取。
第一輪被轉到的是木澤臨，選了真心話。
彈幕的提問：【你和唐歲談過嗎？】
唐歲是木澤臨上一部戲的女主。
當時他倆假戲真做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的，卻始終沒人出來回應。
木澤臨沉默了一下，正色道：「談過。」
彈幕沸騰了，但一次隻能提一個問題。
第二輪轉到了周祁，也選的真心話。
提問：【你和孟凡因為什麼鬧崩的？】
主持人說完問題後，現場氣氛都有些尷尬。
周祁和孟凡是一個組合出道的，但三年前突然就宣布解散。
兩人不僅取關對方，現在見面的氣氛都還是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打的那種。
觀眾牛批，記者都不敢問的他們敢。
周祁笑容都沒了，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女人。」
主持人很有眼力見，趕緊開始下一輪。
上一秒我還在開心吃瓜，下一秒就轉到了我。
想起前兩輪的問題，我果斷選了大冒險。
可我還是低估了觀眾。
【從現場男嘉賓裡選一位接吻三分鍾。】
這選誰都不合適啊。
我當機立斷：「我接受懲罰。」
喝著苦瓜汁，我暗自慶幸節目組還有點人性。
彈幕表示對我很失望。
【姜舟你不行啊，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居然慫了。】
這一看是我的顯眼包粉絲。
CP 粉：【姜舟，親顧言川的機會你就這麼放棄了？？？】
「……」
我謝謝你們。
9
有了一次中獎的經歷，我立馬打起來十二分精神，絲毫不敢分心。
看著瓶口在指向餘歡之後，緩緩停下。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主持人讀出問題：「你整過容嗎？」
炸裂的提問讓餘歡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語氣篤定：「沒有。」
話落，氣氛詭異地凝滯了一瞬。
大家默契地選擇沉默。
圈內最忌諱話多，言多必有失。
更何況是人家的私事。
主持人也是人精，立馬轉移話題。
「接下來看看會是哪個幸運兒呢？」
很不幸，我成了下一個幸運兒。
我沒有絲毫猶豫地選擇了大冒險。
「給你通訊錄好友的第六位打電話說『我愛你』就立馬掛斷。」
把手機解鎖後交給主持人的時候，我手都是抖的。
記憶裡顧言川的電話好像就是在第五還是第六來著。
萬一打中他的，那就精彩了。
一陣靜默後，現場響起了某水果牌手機的獨有來電鈴聲。
彈幕瘋狂了。
【哦豁，不會是顧言川的手機響了吧？】
【這一下，節目效果拉滿，姜舟還嘴硬說你倆不熟？】
【電話號碼都有了，身份證號碼還遠嗎？】
【哈哈哈焯啊，你們 CP 粉別太離譜了。】
而現場所有人都猛地轉頭，十分驚訝地看向聲源處。
我表情僵硬地抬頭看向坐在我對面的顧言川。
不是吧，不會這麼準吧？
顧言川也愣了下，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慢慢地從兜裡掏出手機，看清屏幕時，嘴角的笑容一收，臉色瞬間繃著。
這反應不對啊。
他指尖點了幾下屏幕，繃著臉說：「不是我。」
主持人也尷尬地解釋：「確實不是顧言川，電話還沒打通。」
我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
嘉賓們「噓」聲一片。
彈幕倒是出奇地一致。
【嗤，笑死，節目組刻意得有些過了，我就說嘛，哪有這麼巧的。】
【顧言川的反應一看就是不情願，姜舟還那麼不要臉地拉他炒 CP，滾吧。】
【就是，顧言川心裡是有我們小魚的，拿出電話前還看了小魚，肯定是怕她傷心。】
餘歡傷不傷心我不知道，但我很憂心。
就算不是顧言川，我那一串用食物指代的通訊錄也很要命啊。
主持人已經重新撥打了那個第六的號碼。
這次就沒那麼好運了，電話順利接通。
「呦，寶貝，鼻子挺靈啊，我剛投了部戲你就給我來電話了，想……」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巨大。
我心一驚，立馬打斷他：「我愛你。」
沒等他回答，我迅速掛斷電話。
然後靜音，切飛行模式。
等我搞定手機，再抬頭，就看見眾人各式各樣，一言難盡的表情。
糟糕，想歪了。
我張口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裡面涉及的問題很多，說不得啊。
至少目前說不得。
10
我已經不想看彈幕了。
我甚至能想象他們會說什麼。
例如：
【這就是潛規則嗎？這是姜舟的金主吧？】
【咦～之前還在片場給資本塞進去那女演員甩臉色，我還以為她多清高呢，一路貨色。】
剛出道那兩年，我被罵過更難聽的。
我都被罵出經驗了。
原本路人緣就不好，這幾年靠演技積累的一點粉絲，隻怕也要沒了。
剛好轉一點的風評估計又要一邊倒地黑了。
我嘆了口氣，惆悵啊。
一抬眼，就撞進了顧言川漆黑的眼眸裡。
顧言川臉色陰沉，張口就要替我解釋。
但我衝他搖頭。
他面色沉靜地看了我幾秒，最終還是默認了我的想法。
彈幕上應該鬧得很厲害。
節目組不得已隻能把投屏彈幕的電子屏關掉。
而遊戲原本是要中斷的，但顧言川不同意。
他雖然沒有公開顧家的身份，但他這些年靠自己混得也不錯。
地位和人脈都是不容小覷的。
導演自然不會得罪他。
五分鍾後，遊戲重新開始。
轉了兩輪後，終於指向了顧言川。
